第三十一章
“刘文华，男，三十六岁，供职于后勤部，任少校军衔，居住于后勤部定点生活区，父母双亡，无妻无子蔡伦笑眯眯地看着座在面前的肥胖男子，轻声道：“我还知道你的很多事情，要我一一说出来么？”
刘文华白了蔡伦一眼，镇定道：“虽然你是蔡定远上将的儿子，但我的军衔比你高。身为联合军军人，你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么？”
“你说的不错，有什么得罪之处，事情过了你再来追究，我不会逃避的！”蔡伦扔了支烟过去，随即坐在刘文华对面，静静地看着他的举动。
香烟停留在眼前的桌角，刘文华冷哼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雪茄，熟练地抽了起来。看着刘文华不屑的神色，蔡伦丝毫没有被裸的挑衅而激怒，反而唏嘘道：“唉，后勤部的人福利待遇就是好，连专供高级将领的雪茄都轻易地享用，看来我还是申请调入后勤部算了。”
刘文华不经意地愣了一下，道：“这是抽不惯雪茄的人，转赠给我的。怎么，你想来一支么？”
蔡伦看着雪茄的烟丝一圈圈的燃烧，惋惜道：“可是我也是个抽不惯雪茄的人，我父亲的专供雪茄偶尔也会送给好友品尝。诺维斯基将军据说不抽烟，只喜欢喝点烈性酒。”
“你在怀疑我？呵呵，不错，诺维斯基将军是我的好友，我也经常到他那里蹭点雪茄抽抽。怎么了！”
“哦，没什么！随便问问。唉，卷烟的味道，就是比雪茄来的纯，丝毫没有杂质！”蔡伦点上卷烟，不落下风地吐着烟圈。
“没什么的话，请蔡公子给我个解释，为什么在工作时间，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我逮到这里呢？”
“有一点私事想要麻烦你，又不能当面和你说，所以就”，蔡伦指了指在一旁的于海菲，神秘地笑道：“介绍您认识一下，于海菲，我的未婚妻。我们下个月就将操办婚事，缺少一个媒人，我想来想去，还是请您当我们的大媒人比较好！”
听到蔡伦说出敬语后，刘文华看着惊讶地于海菲，又看看露着鬼脸的蔡伦，似乎相信了他的屁话，松开了绷紧的身体，大方道：“这个啊，蔡将军打个招呼就行，不用如此打造声势吧。能攀上蔡将军，也是我小刘的福分。”
“有很多事，我父亲不能轻易出面的”蔡伦恭敬道：“我是父亲唯一的儿子，娶亲这门大事，必须要隆重的操办。”蔡伦给了于海菲一个眼色，后者知道他又来胡掰了，只好装作害羞的神情，低着头不发表任何声音。
看着于海菲涨红着脸，羞答答的样子，蔡伦差点拍案叫绝，内心赞赏着于海菲的随机应变。
刘文华像个明白人一样，乐呵呵地笑道：“需要我帮什么忙，尽管开口。”
“我只需要一些接近报废的东西就行，反正销毁了就没了，送给我还能减少库存的压力”蔡伦拐着弯切入了正题。
看着刘文华吃惊的模样，蔡伦不禁偷笑了两声，朝于海菲暗地做了个胜利的手势。于海菲不禁觉得蔡伦有勇有谋，举重若轻，机敏灵活，一扫过去猥琐的形象，与他在一起工作，再困难的事也能愉快的解决。
正当于海菲觉得事情快有结果的时候，刘文华一句话回应了过来：“这个忙，我帮不上。凡是接近报废的物资，都由专门的人监督，由专门的车间负责销毁。所有的流程，所有的环节都有记录，并有人签字确认！”
蔡伦指了指于海菲，后者从一旁站起，低声道：“我调阅了一年来所有的仓储记录，虽然数据上是没有差错，程序上是符合规定的。但凡是总有漏洞，尤其是经过你签字的物资，有几笔是模糊地。”
“之所以称之为模糊，就是报废品与正品之间的定性差异。不用我多说了吧，刘文华少校，希望你能够如实交代，你要知道，联合政府的宪法规定，主动坦白与被动坦白之间定罪是截然不同的。”蔡伦适时补充了一句。
刘文华额头渗出了冷汗，本来肥胖的人易出汗，再加上过度的紧张，肾上腺素的过量分泌导致血流加速，汗水以超常的速度排出体外。刘文华狼狈地擦拭着汗水，大口大口的抽着雪茄，似乎想把所有的烟气毫无遗漏地储藏在肺腔。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激烈的思想交锋在虚幻的空气中碰撞着。蔡伦毫不示弱地盯着刘文华，威严的目光如一根根利刺，直直刘文华心脏的最底层。
“还有一分钟，我没有多少耐心！”这句话狠狠地撞击刘文华脆弱的意识，他张大着嘴，似乎呼吸困难起来。于海菲递过一杯冷开水，刘文华颤抖地接过，一股脑喝了个干净。
蔡伦冷冰冰地看着他，冷笑道：“是不是觉得有点甜？水里面有最新研制的迷幻剂，三分钟后我敢保证，处于假睡状态的你什么都会如实的告诉我。解药在我这里，老规矩，你还有一分钟的主动权。”
“你！”刘文华突然站起，捂着脖子，似乎想阻止迷幻剂流入胃部，甚至用手指去扣舌头根部，试图将刚才的水全部呕吐出来。
“还有二十秒！”
“我说！我说！”刘文华呆坐在椅子上，苍白的脸色如病入膏肓一样，仅有的几簇黑发也胡乱的斜在头顶。接过一粒白色药丸后，刘文华飞快地咽了下去。
蔡伦再度扔过去一支烟，这次刘文华颤抖地接过，不住称谢。于海菲不忍心看着刘文华如盲人般，捏着点烟器死活碰不到卷烟，随手帮他点上。
刘文华大口的吸着，神情终于放松下来，叹了口气道：“这牵扯到一系列最高秘密，凡是参与的人都被要求恪守机密。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听见为好，省的惹来杀身之祸。”
“诺维斯基将军之死与这个有关么？”
刘文华点着头，接口道：“上午发生的三起谋杀，也与这个秘密有关。”听到这里，蔡伦和于海菲双双竖起耳朵，等待着下文。
“这里绝对安全么？”刘文华看了看四周，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蔡伦，后者点头道：“这间审讯室有电子屏蔽装置，所有的谈话都是保密的。你放心！”
“好，我说吧。”刘文华松了松领带，抹干了额头的冷汗，将一系列事情娓娓道来。
联合政府内部，存在着一个神秘组织，也就是传说中的反对势力。这个神秘组织的触角已经成功渗透至几个重要部门，刘文华作为后勤处的一名小组头目，负责将一些半新的军事武器和配件作为报废品直接转移出去，大到战列舰的配件，幽灵战机，坦克，小到电磁脉冲步枪，都悄悄地送到神秘组织手里。刘文华只是整个转移流程中的一环，由此得知，从生产、维修、后勤、销毁、物流等一条输送线路，有多少神秘组织的人在参与。
刘文华还顺带说出了几个高级秘密，比如联合军内部的派系之争，以及一些新式武器的研发进程等等。这些东西，吓得蔡伦与于海菲都不敢继续听下去。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蔡伦与刘文华抽光了一包卷烟，整个房间弥漫着烟雾，呛得于海菲直流眼泪，却不能也不敢出门呼吸新鲜空气。
轮到蔡伦紧张了！诺维斯基将军等人遇刺案件，如果深挖出去，牵扯到的人或部门非常多，神秘组织的势力如此庞大，弄不好自己会被他们设计陷害，牺牲事小，捅破马蜂窝事大。整个联合政府所有人，都可能是神秘组织的内线。
蔡伦琢磨了一会，不禁反问道：“还会有刺杀案件么？”
“肯定会有，只要有无关的人知道这件事，或者参与的人想退出，他们都会以各种原因死亡。死人是不会说出秘密的，神秘组织的人手段通天！我也是胆战心惊地渡过每一天的，或许身边某个人会突然把刀刺入我的胸膛，这也是我一直单身的原因。”
“那这几件事情，我该如何处理比较好？”
“最稳妥的方式，是找几个傻瓜来顶罪！”刘文华看了看蔡伦与于海菲，然后道：“有的时候，我也想向上级坦诚这个秘密，可谁又知道上级会不会是组织的人呐！我的上线与下线，都不直接见面，只是通过系统通讯程序的漏洞联系。最近不是要改革法么，我估计组织肯定在其中推波助澜，为了下一步的走上台面而排除法律上的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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