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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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务连正欲穿过公路,突然见不远处尘土飞扬,陈文一摆手,队伍迅速在路边沟内隐蔽起来。陈文拿起望远镜观察,只见四辆卡车顺着公路蜿蜒而来,最前面和最后一辆卡车上分别站着十多个全副武装的鬼子,中间两辆卡车遮盖得严严实实。
陈文判断武装押运的鬼子应该是一个日军小队有三十多人,而特务连才二十多人,周边又没有利伏击地形,日军小队一般还配有一门迫击炮,硬战特务连肯定占不了便宜,可关键的是特务连经不起任何损失,放走这小股日军陈文心有不甘,到嘴的肥肉哪能让它飞了?陈文眼珠一转,一条大胆的计策闪现在了脑海中。
“张猎户,给我一枪崩了头辆车中的鬼子司机。”
“啪”的一声枪响,鬼子的第一辆军车停了下来,一阵慌乱,随车的鬼子纷纷跳下车来,趴在地上和倚托汽车向特务连阵地射击,这是一股训练有素的鬼子。迫击炮弹落在了沟渠旁,一名战士被炸飞了出去。
不一会儿,特务连阵地上不见了射击,带队的日军岗村少佐正在奇怪,不知八路在干什么。正疑惑间,只听对面八路阵地有人在喊话,说是八路军要和小鬼子拼刺刀。岗村少佐哈哈狂笑,心想土八路每人才三五发子弹,想必是子弹打光了,听枪声这支八路也没多少人,自恃这股鬼子经过严格的训练,同意了特务连的要求。
新来的赵排长不解地问陈文,咱们不是子弹充足吗?为什么要拼刺刀?陈文嘿嘿一笑:“老子的特务连每个人都是宝贝,真跟小鬼子拼刺刀我还没那么傻。日军经过太原忻口会战后骄狂得很,都不把中**队放在眼中。日军陆军操典中就有拼刺刀子弹退膛的条例,再加上他们的武士道精神,老子赌他一把会同意和我们拼刺刀。兵不厌诈,咱特务连装作和他们拼刺刀,每人枪膛里上好一发子弹,等靠近了突然开枪,这么近的距离还能打不穿小鬼子?每人干掉一个,余下的小鬼子没反应过来就应该都用刺刀解决了。”赵排长嘿嘿一笑:“陈连长这招毒啊,不过对这帮没人性有小鬼子也不必讲什么道义。”
日军停止了射击,特务连的都端着上了刺刀的枪从沟渠里站了出来,一字排开。果然,日军也集中在一起了一字排开,岗村少佐挥着指挥刀喊道退膛上刺刀,日军齐刷刷一拉枪栓,一粒粒黄澄澄的子弹散落在地下。日军迈着整齐的步伐一步步逼近特务连,差不多二十米距离时,日军哇哇叫着开始冲上来了,这时突然特务连射出了一排子弹,余下的鬼子吓得趴在地下,特务连的迅速冲了上去,全用刺刀解决了。
陈文抽出了岗村少佐的佐官刀,连赞好刀,下令清点日军物资。不一会赵排长来报告说两辆车上一辆装了枪支弹药和两门迫击炮,另一辆上装满了日军的军装皮靴等物资,还有牛肉罐头。陈文下令补足每个战士的弹药,带上两门迫击炮和一挺歪把子机关枪。其余的找个隐蔽点的地方挖坑掩埋做好标志日后来取,带不走的四辆卡车就地炸毁。
陈文惬意地点着了一枝烟,眯着眼看着战士们清点枪枝弹药然后包装好后挖坑掩埋。远处两个战士把一捆捆的日军军装搬在一起在点火烧毁。“慢着”,陈文突然大吼一声,“快把火灭了。”两个战士手忙脚乱地扑灭了火。
陈文围着军装转了几圈,眼睛骨溜溜地转着,似乎想起了什么,爬上一个小山头,用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神池县城。这时部队已经清扫完战场,陈文下令返回赵庄休整并等待张东政委。

回到赵庄时天已擦黑,大家正嘻嘻哈哈地说笑着,突然庭院外人声嘈杂。哨兵进来报告说赵庄的十几个青壮年听说特务连刚打了一个漂亮的胜仗,纷纷要求参加八路军,正吵着要进来见连长,哨兵拦也拦不住。陈文眼睛朝哨兵一瞪,骂骂咧咧,说是咱特务连现在是人少枪多,正要招兵买马杀鬼子,凭什么拦在门口啊,全给我放进来。众人一拥而进,陈文简单说了几句参加八路军的要求,就叫赵排长给每人登记造册,每人配发三八大盖一枝加十发子弹和一颗手雷。吩咐李大用取出鬼子的牛肉罐头,大伙饱餐了一顿。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一早,陈文让人推醒了,正想发火骂人,睁眼一看原来是张东回来了,陈文大喜,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张东乐呵呵地:“老陈,你小子鬼点子真多啊,刚进村就听哨兵说了你昨天又发了大财,恭喜你了。”陈文嘻嘻笑道:“老张,咱发财也不敢忘了你这大政委啊,给你留了一把佐官刀,老子自己都没舍得用。”
张东不客气地就把佐官刀别在了腰间:“老陈,我和小赵没走出多远就碰到了咱们的队伍,原来已经打跑了偏关的守敌,收复了偏关,正向保德挺进,估计用不了多久保德也攻下来了,日军已经毫无斗志。团长听说多了咱们这个特务连特别高兴,命令咱们向神池方向袭扰,配合主力收复神池。还给你小子送了一件大礼,团长说咱们现在孤军在敌后,说不定就用得着了。”
“山田同志,这位就是咱们特务连的连长陈文同志。”张东指了指陈文对身边的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同志说道。
见陈文一脸疑惑,张东笑道:“山田同志就是贺团长带给咱特务连的礼物,咱719团在同浦路搞破袭时俘获的一个日军传令兵,会说一点中国话。在看押期间目睹了咱八路军优待俘虏,又看到了一路上被日军扫荡过村庄的惨状,主动提出自己原来就是日本反战同盟会的,要参加八路军一起反对日本的侵略战争。就这样,贺团长让他参加我们特务连,就跟着我一起返回来了。”
陈文盯着山田看了一会,突然一拍大腿,大叫一声:“有了,集合队伍。”
队伍集合完毕后,张东先把山田介绍给了大家,引发一陈骚动,大家想不通日本鬼子也能参加八路军。张东耐心说了一通道理,才把大家的情绪平静了下来。
陈文走到队伍面前:“同志们,马上要有一场战斗。昨天刚参加咱特务连的就留在这里,由张政委和李排长留下进行基本的训练。其余人跟着我出发,对了,还有刚刚参加咱们特务连的山田同志。”
一路急行军,晌午前就赶到了昨天伏击的地方,陈文下令挖出昨天掩埋的日军军服,要每个人都换上日军军服,队伍中有人不肯换。陈文也不着急,集合队伍宣布这次作战任务和计划。“同志们,根据现在的情况,日军千田联队遭了重创,岢岚,偏关两城已经让我军收复,保德也在攻打中,日军现在集中兵力准备死守宁武,估计其他几城兵力不足。这神池县城在宁武和日军老巢朔县之间,敌人不会想到我军会来突然攻打。咱们特务连人数不多,强攻是不行的,大家换上日军服装,冒充小鬼子,赚开城门,打他个措手不及,正好团长派来的山田同志能用日本话骗过守城敌军。”
特务连的战士此时才明白陈连长的意图,不禁打心眼里佩服,迅速换好装,大摇大摆地向神池县城开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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