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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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法伦兹历史上召开时间最短的一次国会,总共历时不到两小时。它在令人难以置信的短时间内急速到达了**,在到达最高峰的时刻,又突然毫无预兆的划上了休止符。历史上最为残酷的判罚就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作出的。人们已经无从得知是什么令国会越过繁琐的程序,史官们也不会记载这些,只有亲历者才会记得皇帝陛下与民众不约而同的怒火。
贵族们很明白宪兵入场意味着什么,他们该离场了。谁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如此快的结束,但判决已经下达,红衣主教颓然坐回原位说明了一切,留在这里也是毫无意义。
看着众人离去的皇帝突然低声吩咐了侍从几句,不多久,德拉迪公爵就被带到了他的面前。
皇帝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的国务大臣,淡然问道:“卿可知罪?”
“臣总领国务院,驭下无方,自知难辞其咎,请陛下责罚。”
罗伊十七世对首相的识相感到满意:“卿起身吧,不必惊慌。这些胆大包天的家伙干得实在过分,朕万万留他们不得。卿有失察之过,今后要量力而行啊。”
这句话里有三个意思,挣扎了宦海多年的德拉迪又怎么会不懂,他立刻回答:“是,臣一定改变策略,请陛下放心。”
“朕就罚卿闭门思过三日,卿可要汲取教训。”皇帝脸上已经出现了笑意,“朕今后还要倚重卿呢。去吧。”
“谢陛下。”
德拉迪刚要离去,只见弗兰克正迎面走来。上校仍然只是冷漠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继续向皇帝走去。但德拉迪已是冷汗涔涔,双腿象灌了铅一样,险些坐倒在地。
弗兰克没有张嘴,周围的人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但德拉迪分明听见了死神的判决。
“你的命是我的,那156740刀先欠着,记住,出来混的,早晚都要还的。”
皇帝又一次审视他的终身荣誉皇家骑士。虽然上校的行为仍旧那么恭敬拘谨,但皇帝觉察到了一丝弥漫在空气中的杀意。他感到上校就像一头因为闻到了甜腥味而躁动不安的嗜血猛兽。

“朕放过了德拉迪,你在怨朕?”
“臣不敢。”
皇帝的眼睛眯成了线:“真的不怨?”
“不但不怨,相反,刚才在国会上陛下如此放任臣胡来,都已在臣的意料之外。”弗兰克一丝不苟的回答,“臣本来以为只会有几个不痛不痒的小角色遭殃,却没想到陛下有如此的魄力,只留了德拉迪一人。”
皇帝突然不着边际的问道:“听说十年前苏霍伊家出走了一个孩子,是吧?”
出乎皇帝的意料,弗兰克·里伯·苏霍伊表现得异常淡然:“臣与苏霍伊家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怪不得啊,十二岁就有与家族决裂的胆色。也只有这样的人敢在这明目张胆的讽刺朕。”罗伊十七世叹息一声,双眼突然射出厉芒,“也只有这样的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殴打帝国公主!”
“臣大仇已报,陛下若要因此处死臣,臣无话可说,自当引颈就戮。”
罗伊十七世定定看了弗兰克半晌,突然哈哈大笑。
“好样的!我的骑士!玛格丽特正需要一位你这样的导师!”皇帝大叫道,“也只有你和那位仗义执言的魔导士小姐才能镇得住我那个无法无天的女儿!”
一干人等全被皇帝的话惊呆了,连刚被带过来的艾莉莲·星夜也不例外。这句话可把她吓得不轻,以至于她连基本应尽的礼节都忘记了。
弗兰克还想说话,但话还没说出来就被皇帝堵了回去:“事情就这么定了!这是命令!我的骑士。”
弗兰克当然记得军人的天职是服从,而面前这位至尊的皇帝陛下正是法伦兹武装力量的最高统帅——至少名义上是这样。
想到这里,他轻轻一叹:“陛下胸怀坦荡,臣惭愧。”
这时一名侍从走到罗伊十七世身边和他耳语了几句,皇帝又笑了:“弗兰克,你可是有备而来啊。”
弗兰克没有答话,只是直视着皇帝的眼睛。
“罢了。”罗伊十七世妥协了,“跟我出去看看吧。错过了这样壮观的场面会让人抱憾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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