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怒火势燎原——保路同志会大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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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血案”的发生,给了同盟会以最好的鼓动革命的时机。
血案发生后,赵尔丰宣布成都全城戒严,封锁一切邮电交通。同盟会会员龙鸣剑、曹笃、朱国琛等人,密议之后,连夜赶制数百块木牌,写上“赵尔丰先捕蒲(殿俊)、罗(纶),后剿四川,各地同志,速起自保自救”。外裹油纸,趁夜色浓浓,把木牌投入锦江。
成都周围河网密布,这些木牌顺流而下,沿江流纵横,越漂越多,形成了声势浩大的“水电报”。
说是“水电报”,实则是“木牌檄文”,提前宣告了清朝的覆亡。
警讯传出后,在成都附近的“保路同志军”(以下简称“同志军”)率先起义。
同盟会会员、哥老会头领成为带头人,从华阳、荣县、新津、灌县等地揭竿而起,源源不断攻往成都方向,与清军展开血战。
赵尔丰毕竟是经过大世面的清朝干吏,虽坐守孤城,依然方寸不乱,作困兽之态,指挥清军四下阻击。
清廷得知四川大乱,非常惶恐,立调湖北、湖南、云南、贵州、广东、陕西等省派兵合剿。
但当时的清廷,百孔千疮,指挥失灵,最终只有贵州、湖北、湖南部分军队入川。
在派出端方入川的同时,清廷指派曾在四川灭义和团有经验的岑春煊入川,帮赵尔丰平祸。
老岑心里打鼓,一路磨蹭,直到9月底才从上海行至武昌。见各地局势吃紧,他脚底抹油,又托辞回上海。辛亥革命爆发后,清廷任命他为四川总督,严令催迫他带兵经由河南入陕,入川剿办。见各省纷纷独立,老岑很狡猾,躲在上海租界内不出,终于躲过革命的一大劫。
四川“同志军”大起义,兴兵数上百万,与清军相互杀伐,愈杀愈惨,愈惨愈杀,终于奠定了的基础。
独立,这个词在清末民初有其特殊的含义:“所谓独立,对于清廷为脱离,对于各省为联合”。(孙中山)
最早在的,是荣县独立。1911年9月25日,吴玉章、王天杰等同盟会员,率“同志军”六万余人,成立荣县军政府,宣布荣县独立。他们的纲领,正是同盟会的纲领:“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立民国,平均地权。”
所以,荣县独立,开全国独立之先河,时间上要早于辛亥革命。
荣县独立辐射力巨大,进而推动了广安独立、重庆独立以及蜀军军政府的成立。
作为长江上游最重要的水陆交通枢纽,重庆地理位置非常重要。1911年11月5日夜,新军排长、同盟会会员夏之时等二百多人,在成都附近的龙泉驿起义。他们杀掉清军东路卫戍司令后,挥师东下,经由简州、乐至、安岳、潼南,在合川走水路,兵临重庆城。城内,在同盟会、哥老会影响下的军队很快起义,里应外合,开门迎接义军。

兵不血刃,坚城重庆光复,“汉”字白帜遍布城内,蜀军军政府成立。
重庆义军废清朝宣统年号,以1911年为“黄帝纪元4609年”,树十八星旗。
11月27日,由端方携带入川的湖北新军两标人马起义,在贵州杀掉了这位清朝大员。
再说回成都。四川大乱后,清廷任端方为钦差入川救火。端方首先电令赵尔丰放人。赵尔丰不干,上奏说一旦把蒲殿俊、罗纶等人释放,这些人肯定会“纠合徒党,与群匪联为一气,”并参劾端方激起更大的祸乱。
清廷很生气,下旨撤掉了赵尔丰的署理川督一职,改由端方接位。
这时节,赵尔丰进退尴尬,由于端方还未来得及赶来成都,他只得在城内四调巡防军,把几百万库银收集起来。
兵钱在手,赵尔丰想伺机自保。
1911年11月15日,现了红脸又扮白脸,他亲自入狱放人,大设酒宴,在督府款待蒲、罗等人。酒席间,他摊出一堆电报、公文,为自己先前的杀人行为开解,说都是盛宣怀、端方那些人撺掇朝廷逼自己干事。
果然,蒲、罗等士绅真是“良民”。眼见成都以外的四川大地已势若沸釜,他们心中着慌,立刻宣发《哀告全川叔伯兄弟》一文,恳求大家放下武器,解甲归田,继续当好百姓。
到了此时,任谁出来说话也白搭。
弦上之箭一经发,再也没有回头路。
辛亥革命爆发后,独立浪潮风起,全国响应。
久经宦场的赵尔丰见势不妙,很知进退,就与立宪代表私下磋商,想来场不留血的权力交接。11月22日,他们共同签署《条约》。
赵尔丰把行政权交给蒲殿俊,军权交与他的心腹、陆军十七镇统制朱庆澜,他本人依旧保有个“川滇边务大臣的衔头”,在城内掌握先前选拔的边军精锐,藉以自保。
11月27日,典礼隆重举行。赵尔丰把四川总督的大印,毕恭毕敬交予四川省咨议局议长蒲殿俊,宣告。
一时之间,成都城内,遍树白旗,中间各绣斗大一个“汉”字。
典礼后,参加人员一律剪辫,表示脱离清朝统治。
心中打鼓的赵尔丰所不知道的是,白天他在成都“独立”,晚上,他的老同事端方就在资州被新军杀了头。
乍看上去,成都是一场不流血的革命。
可惜的是,仅仅12天,大汉成都军政府就破产。成都城陷于血雨腥风之中。
在烟火与杀戮中,不仅平民百姓纷纷被杀,赵尔丰本人也稀里糊涂掉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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