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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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82年,汉灵帝,光和五年,幽州.
这一年,三国王者资深军事家,政治家孙权出生。这一年三国首席军师诸葛孔明只有两岁。这一年三国传说中的美女甄氏还在吃奶。这一年黄巾军正在默默组建。这一年宁采衣进入幽州上古郡。
公元182年,汉灵帝,光和五年,鲜卑王和连亲帅东部鲜卑赫连裂山大人,中部鲜卑柯比熊大人,西部鲜卑拓跋峰大人联合乌丸乌桓峭王寇边,幽州大乱。
面对着排山倒海般汹涌而来的胡族联军,宁采衣感觉自己的血已沸腾,他的身后宁铁.拖顺.呈虎儿.肥令爆.眼谷,同时将手握向了弓柄。
宁采衣在拖顺的指引下一头撞入上古郡宁安城即后世的广宁。他除带来五位壮汉之外,更牵来二十几匹好马,汉末马匹珍贵至极,有功自然要赏,所以在大汉危难之际,宁采衣就成为一名伍长.伍长,汉军最低的军官,但宁采衣不在乎,因为他终于踏入军营,虽然时空错位,但他依旧很兴奋。至于那两匹伊犁马,马鞍,马镫已被宁采衣妥善藏起。还有对拖顺等胡人的解释,不用他多说,幽州不缺胡兵。
宁安城是镇守在北疆上古郡的第一城
由于边关战事频繁,上古现在实行的是绝对兵役制。依照规定,年满十八岁的男子都必须参军——当然京师门生.举孝廉者不在此列。
冲关的号角吹响了。西部鲜卑拓跋峰亲自率领的精锐鲜卑骑兵缓缓逼近宁安要塞。宁采衣一片茫然,他不知道骑兵怎样攻城。拓跋峰并不傻,他当然不会用他最精锐的八万鲜卑勇士攻城,这些勇士都是他的命根子,是他逐鹿草原的砝码,不能轻易动之。但他有汉奴,还有西鲜卑一些弱小部落的低级士兵。相信区区宁安,顶天两千满员的汉军,攻下它想来不费吹灰之力。相信第一个进入幽州的鲜卑骑兵一定是我拓跋峰的儿郎,而不是他赫连裂山的。拓跋峰一声令下,随后鲜卑攻关军像潮水一般涌向了宁安,大地也随着颤抖,虽然是汉奴和低级士兵,但它合在一起以后也是不可忽略不敢忽略的力量。
宁采衣冷冷地注视着冲在最前面黑发黑眼睛的汉奴,心中的杀意无止境地攀升起来。记得教官跟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也是最严厉的一句话就是中人没有背叛。虽然现在城墙下的不是中人,但他们是汉人,地地道道的汉人。他们正举起尖刀想要屠杀自己的同胞。尽管他们的眼神是空洞的,手脚是下意识的,但这都不是理由,在宁采衣看来这是不可原谅的。
假军侯义至望向军侯王胺,手不由自主的颤抖着。也许这些人里就有他的亲人或是乡亲,他有些手足无措。军侯王胺同样拿不定主意,他杀过自己人,杀过很多,但没见过这么多拿着刀冲向自己的自己人。战场上瞬息万变,一位将领的一时犹豫可能导致全军覆没。
一转眼攻关军已经越过弓箭手的射程,弓兵们都已箭在弦上,但没有上官的命令谁敢射出第一箭,那是要杀头的。宁采衣捏弦的手越来越僵硬,不知从何时起,体内那沸腾的血液已降至冰点。
“杀啊!”随着一声尖叫,宁采衣捏弦的右手松开了,黑呜呜的利箭飞了出去,一下子将冲在最前面的汉奴折了个对穿。宁采衣射出了宁安第一箭。也是整个幽州的第一箭,一去无回的一箭。它似乎代表着一种决心,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随着第一箭射出,宁铁,拖顺射出了第二箭第三箭,接着噩梦开始了。
王胺是一个老兵,参军八年,从一个小兵干起,一点一点爬到今天的位置,他当然有自己的一套。虽然宁采衣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擅自射出了第一箭,但王胺没有处置他的意思,在战场上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犹疑。王胺果断的下令,命所有弓箭手在前,沿墙而立以最快的速度射完壶中的箭矢,在敌军没有长箭压制之前。一壶五十箭,一屯二百弓兵,共一万只箭,如飞蝗一般侵泄而去,狂风在怒吼,大地在沸腾,乌云一样的箭群呼啦一下子淋在敌人的头上。城墙下的战场乱了,除了惨叫还是惨叫,人群一片片的倒下,后继的又一片片的冲上。
最先射完五十只箭的不是宁采衣,也不是宁铁,而是他们的屯长尚九眼。尚九眼是个名字也是个外号,九眼是形容他射箭是用九只眼看的,每射每中,且力猛无铸。尚九眼射完之后便在士兵中打量,不久他就盯上了宁采衣这一伍,黑亮的眼珠子忽闪了几下,随后又投放到战场上。眨眼间每一个士兵的箭壶都空了,在尚九眼的带领下弓箭手有条不紊的退后,等待运器兵将新的箭矢抬上城墙。

就这一会儿工夫,敌军已经接近城墙下,宁安城池自汉武帝时修建,城虽高大,但早已年久失修,打远处望去满是坑洼,那都是两族战争的明证,在这座城池下,留下了无数的血汗和英魂,此时这座城池正在经历血与火的考验。
敌军的攻城梯已经架起,六架攻城梯均匀的摆布在城墙下,群涌的胡军疯了一样向上爬着。城墙上,义至指挥着士兵把早已准备好的滚木.石块对着胡军迎头砸下,内城则把消耗的滚木石头源源不断的运上城头。一切都是有秩序的,就像电脑的程序一样,所有人都知道,当鲜卑人用生命把宁安城的防城物资耗尽之时,就是城墙肉搏攻防之时。拓跋峰知道,王胺明白。弓箭兵都在后方休息,以便恢复体力,准备迎接更猛烈的攻势。
“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可以重上战场?”
宁铁早已浑身不对劲,自己人在城上迎敌,他们却在坐着休息,区区五十箭而已,对他来说根本只是热身。
宁采衣瞥了他一眼,心中一叹,宁铁始终不是将料,勇猛有余,沉稳不足。
宁采衣不动神色的说:“着什么急,仗有你打的,只怕到时杀敌杀的你手软,我们现在要的就是服从,让你怎么打你就怎么打,至于怎么打那是上官思考的事。”
“好一个让你怎么打你就怎么打,说的不错,我们从军抗胡杀敌,最主要的就是服从,只管将手中的尖刀伸向敌人的脖颈,别的什么都不用想。宁,你很好!”
尚九眼瞪大双眼紧紧盯着宁采衣,仿佛要把他看穿。
“谢上官赞。”宁采衣站起身来大声喊道。
宁采衣生来就是当兵的料子,况且他训练了十年之久,军姿当然是没话说。他这军姿一亮,顿时把尚九眼晃了一下,好漂亮的身姿,一看就知当过兵,有那么一股子军人的气息,不像外表那么文弱。其实宁采衣一米八的个头,身材魁梧,只不过长得有些白白净净,但也不至于像他说的那么文弱,关键是宁采衣身上没有杀气,没有一个战场老兵身上该有的煞气。但他忽略了宁采衣身上另一种气质,沉稳,十年经商酿就的沉稳。
“抓紧时间休息吧,今天不会上去了,但明天我们会有一场血战的,刚才我看到敌军已经着手设起云楼,只要设起两座云楼,那么明天我们这一屯就会有大的伤亡,因为我们弓箭手的最大射程始终不及擅长骑射的鲜卑士兵,有云楼的弓箭控制,我想明天城头上就会有敌军的身影了。”尚九眼一脸忧虑的说。
王胺同样看到鲜卑正在筹架的云楼,眉头已经皱在一处,嘴中喃喃:“但愿天佑我大汉,余裕余尚明啊,你太守府的援军现在走到什么地方了?”
果如尚九眼所说,鲜卑胡军攻城四个时辰,没有一兵一卒踏上宁安城,仓促间退兵,时已傍晚,宁安城下已血流满地横尸无数。
胡军大营,拓跋峰主座上静静思索,帐下大小豪帅,诸部落首领齐聚一帐。
豪帅雷豹大声说道:“大人,四座云楼已经架起,距宁安一百五十步,已经是汉人弓箭最大射程,而我部骁勇儿郎箭有余威,相信攻下宁安就在明天。”雷豹的自豪引起一阵喝彩。
一个部落首领附和:“是啊,大人,我们是不是该摆酒庆祝一下,恭喜大人第一个攻入大汉国土?”
拓跋峰轻摆一下手,底下立时安静下来。“小小宁安我拓跋峰还没放在眼里,我现在想的是攻入上古郡我等的行止,是不是按照大王的吩咐,待中路.东路及乌丸齐聚涿郡,再一同策马并州,还是.....?
拓跋峰一番话说完,帐下更是了无声息。众人皆想,这就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了,幽州富庶,谁不知并州更富,如果你命令我们背弃盟约,抢先攻入并州好好掳掠一番,难道我们会说个不字?
拓跋峰雄才伟略,如何不知手下如何想。大汉积弱,我鲜卑雄风正振,这帮猪脑满脑子都是女人.美酒.布帛,谁会想大汉的京师会更富,那里是天堂。拓跋峰甩了甩头,将天堂这两个字眼脱离大脑。
“雷豹,宁安城下的箭矢.滚木.石头都拾回来了吗?”
雷豹躬身回答:“是大人,一个都不留。”
拓跋峰脸色一沉肃声说道:“你们都不要小瞧了汉军,对敌时不能大意,谁要是出了错,立斩不饶。哼,我要耗尽宁安城每一点防城物资,余裕,不久我们上古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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