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痞兵猛于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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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丝城西南方向约三十里。
一条三丈来宽的土路在低矮的丘陵间蜿蜒曲折,这是天丝城通往其它城市的官道。
路旁一片无人的山坡,密密麻麻长满了杂草树木。由于丘陵多岩石,山坡上泥土层较薄,这些树最高的也不过一丈来高。在树叶稀疏的地方,偶尔可见坟冢石碑露出,前面插着断灭的残香,地上散落着残碎祭品。
一道灰色轻烟如幽灵一般出现在这山坡的矮林中,化为一个十五六岁的白衣少年。这少年一只脚轻轻在树枝上一点,便如一片秋叶,飘飘荡荡落在了官路上。
少年好似迷了路,站在土道中央前看看后看看,然后往西南方向行去。
正值晌午时分,走着走着,拐了个弯,就望见前方有一个酒店,挑着一面招旗在门前,上头写了个斗大的“酒”字。
“这下好,不如去酒馆里问问店家天丝城怎么走,顺便小菜吃吃,小酒喝喝,休息一下。”
这少年正是出外游历的陈潇,从家中出发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见识了不少风土人情。昨日到了桑州地面,想起其爷爷陈鹤清曾在桑州天丝城当过几年知府,便想去游览一番。
找路人问明了方向,就觅了个无人的所在使开遁法,一路狂奔。在地底钻了一夜,现在也不知道到哪儿了。
“客官,里面请!”
在小二热情的招呼下,陈潇走进了小酒家。
这酒家虽然简朴,但布置颇为雅致,四周皆是镂空梅花支摘窗,用木杆支起,屋内光线很是充足。桌椅碗碟都擦得干干净净,不见一丝灰尘。
陈潇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对跟在身旁的小二道:“来几个拿手的小菜,再来一坛好酒!”
“好嘞!您稍等。”
小二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孩子,用略带稚气的声音爽快地应道。
那掌柜的是个老汉,满脸皱纹如刀刻,也没闲坐着,忙里忙外的,见到陈潇望过来,便憨厚地笑了下,算是打过招呼了。
小店里客人也不多,只有三四桌,不到二十个人,多是过路的行商,车辆都停在酒店旁边的平地上,四五头骡马驴子正在吃干草。
突然之间远处官道上,一阵咚咚咚,咚咚咚,轰隆隆的马蹄声传来,好似千军万马从官道上跑了过来。陈潇侧耳聆听,却分辨出只有二十来匹马的样子。
“吁~”“吁~”
“希聿聿”……
过了盏茶工夫,闹哄哄的勒马声、嘶鸣声接二连三地在酒店门口响起。
陈潇从窗户望去,只见十来个高壮威猛的兵丁,个个身穿玄铁山文甲,腰胯青皮硬木鲤口鞘星纹钢刀,背上背着上等的拓木牛角蟒筋弓、雕翎寒铁箭,座下清一色的雪蹄青鬃火云战马!
马有二十匹,匹匹皆是日行千里的灵骏良驹!其中一半马背上驮着大箱子,约有二十来口,老远就有香味传过来,不知装的何物。
一名军官模样的人率先跃下马来,然后大手一挥,冷喝道:“把箱子全部卸下来,摆在路旁!马匹牵到边上的山坡喂草!”
“军爷,里边请!请问用点啥?”小二迎了上去,客气地问道。
哗啦哗啦,那群披甲带刀的官兵走动移行间发出一阵阵铠甲抖动的声音,哗啦哗啦响,威势十足!大刺刺地走进了酒馆,四人一桌围坐而下,如虎狼进羊圈一般!

“把最好的酒肉给爷们全搬上来!”一个满脸横肉,脸有恐怖刀疤的军士喝道。
“好。好。军爷们请稍等。”小二不敢怠慢,连忙朝厅后跑去,柜台后面的老汉掌柜一脸苦相。
不一会,这些兵士就胡吃海喝起来!
周围的行商客人见到虎狼一样的官兵,都匆匆吃完结账走人,如避瘟神!
陈潇喝着小酒,吃着小菜,悠闲地看着窗外的小风景,不知在想些什么。
……………………………………
“军爷,您还没给钱呢!”
这些军士吃饱喝足,抹抹嘴就朝门口走去,丝毫没有付钱的意思。小二不由着急叫了起来。
那些军士理也懒得理,没听见似地继续朝外走。
“军爷,您不能这样啊。”小二慌了,忙丢下手中的抹布追了上去。
那走在后面的军士听见小二追来,回身一声冷笑,猛然一脚踹在小二的肚子上!
“操你娘的!你个不开眼的夯货!敢向军爷们要钱,活腻歪了!”
砰!
咔嚓!
小二如沙袋一般撞在两三丈外的桌子上,结实的枣木方桌承受不住巨力冲击,咔嚓咔嚓断为数截,小二更是嘴角溢出了鲜血!瘫在地上爬不起来!
那掌柜老汉急急忙忙赶过来,扶起小二,老泪纵横地喊道:“狗娃,狗娃,你怎么样了?你这傻孩子啊,”
狗娃捂着肚子,咳了两声,忍着疼痛气愤地叫道:“杨老爹,他们吃完饭不给钱,还打人!”
那军士冷哼一声,大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老子打的就是你!”说完仍不肯甘休,一把扯下腰刀,恶狠狠地走过来,就要来打。
“军爷,这孩子刚从乡下来,年纪小不懂规矩,冲撞了军爷,还望军爷高抬贵手,饶过了小人们吧。”
老汉无可奈何,只能跪地不停磕头苦苦哀求!
这军士见到老汉跪地求饶,越发兴奋起来,眼睛里闪烁出狼一般的光泽,一脚踢开那掌柜,骂了声“老东西!”,然后举起手中的带鞘钢刀,猛地朝地上的狗娃戳去!
“住手!!!”
一声怒喝响起,震得桌上的碗碟都抖动起来。
那军士吓得手一抖,戳下去的刀鞘也停住了,转头向吼声处望去,只见到一个身穿白色粗布衣服的少年,站在窗边冷冷地盯着他。
“哟呵!还有打抱不平的啊?你个穷酸书生,连军爷的事情也敢管!嗓门挺大的啊?”那军士哪里会怕陈潇,挥舞着手中的钢刀,狞笑着走过来。
陈潇鄙夷地瞥了一眼,理也懒得理,坐下来继续喝小酒,吃小菜。
其余的军士见状都哄笑起来。
“小六子,你个窝囊废,连几个穷小子都不怕你啊,哈哈哈哈……”
“小六子,狠狠地揍死他,让这帮贱民知道老子们的厉害!”
……
那军士见陈潇不把他放在眼里,极其愤怒,大吼一声,双手举起腰刀,连刀带鞘,朝陈潇头顶猛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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