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金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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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多仙家道法之中,最玄妙的不是那些威力惊人的攻击性法术,而是看似鸡肋的占卜天机之道
自从道祖鸿钧一气传三友之后,神州大地上最强大的道派莫过于玄门三教,而这三教之所以强大,并不只是拥有三位不死不灭的混元大罗金仙,也就是所谓的圣人,而是掌握了预测天道变化的能力。
很多年前,道祖为填补天地的缺陷,毅然选择了合道的道路,自此鸿钧即是天道,而天道却并非鸿钧。
天道是苍茫而不可捉摸的存在,整个天地间除了鸿钧能够精确看到数百年之后的情景外,其他的圣人只能看清数十年内天道演变的大势,至于细节却是无从知晓。
然而就是这看似微不足道的细节,却足以对天下大势产生不小的影响。
现代流传的一只小小的蝴蝶在太平洋上煽动翅膀,却造成一场大规模风暴的理论,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玄门虽然分为三教,但是都有道祖鸿钧传下,彼此的教义尽管不大相同,却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点,那就是顺天而行,既然知道天道的演化,何不投身于大势之中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既然要顺天而行,最基本的一步,自然是看清天理循环,如果连这一步都做不到,那又谈何顺天?
玄门有三位圣人,看清天下大势并不困难,其门下弟子没有这种能力,却可以根据师命,做应该做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只要看透人道,自然无往而不利,而观人之术可谓看透人道的最佳工具。
玉鼎真人紧紧地盯着杨战,双眸中不时有金霞流转,一些细小的片段就像放电影一般出现在他的眼前。
从小和妹妹相依为命,桃山巧遇妖怪……几乎所有的细节都没有漏过,这就是阐教独有的观人妙法——天眼神通。既然称为神通,那自然有着与众不同之处,事实上,它的真实作用在于观看未来,而不是追寻过去。
未来,即使对于万古长存的仙人来说,也是一个无法完全参透的存在,别说漫漫天道演变,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凡人,其未来也不是那么容易能够看透的。
凡人的未来,犹如一个复杂异常的超级迷宫,每走一步都会产生无数条不同的岔路,即使天眼神通,也只能看到一些朦胧的片段,所谓的未卜先知和神机妙算,其实更加考验的是根据其出生来历,以及性格等等变数来更加精确的推算。换句话说,所谓的预测命运就像一个充满了无数变量的数学模型,只有掌握越多的数据,才能更加精确的计算出结果,而天眼神通则是提供数据的一流工具。
然而在玉鼎真人眼中,杨战的未来却并非如此,眼前仿佛有一层淡淡的水汽阻碍着,原本就很模糊的未来变得更加难以琢磨。
玉鼎真人顿时骇然,师尊元始天尊曾言,天眼神通乃道祖传下的无上神通,上可洞彻九天,下可窥视黄泉,只要功力达到大罗金仙,除了更高一级的斩却三尸的大神通者,就唯有六道轮回之所无法观测。
玉鼎真人达到大罗金仙境界已经很久了,天眼神通也用过多次,只有在看师伯老子已经师叔通天教主时,才出现过实现视线被阻挡的情景,至于师傅元始天尊,那就根本没必要实验了。
“可能他身上有什么了不得的宝物吧。”
玉鼎真人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却也懒得计较,和其他仙人不同,他对法宝并不看重,修炼《九转元功》之后,能够对他造成威胁的法宝极少。
“你与吾有缘,可愿拜我为师?”
杨战仿佛觉得是在做梦一般,就在不久前,他还在离大夏都城阳城数十里的山区,然而转眼的功夫,他的却来到了一座高耸于云的大山下,不远处的悬崖峭壁上,刻着三个动人心魄的大字,也不知道是如何刻上去的。
“玉泉山?!”
杨战脸上的肌肉微微,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几个月的游历,使他对大夏的地理环境有了些简单的了解,自然也听说过千里之外有一座叫做玉泉的仙山,然而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跨越了千里之遥,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娘的,比轻功快太多了,万里无影那孙子和这比简直就是蜗牛啊。”
杨战不由得想起当初武林中一个以轻功著称的淫贼,人称“万里无影”,意思是比前辈同行“万里独行”田大爷还要牛叉的多,此人的轻功登峰造极,速度之快无人能比,甚至可以达到数倍音速,就连杨战这个天下第一人,短时间内也追不上他,如果不考虑功力的消耗,甚至连最先进的战斗机也不如他的速度快。

然而就算这样的家伙,和眼前这个道士相比,却仿佛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杨战仅仅看他挥动了一下衣衫,从地面上扬起淡淡的尘土,眨眼的功夫却来到了千里之外的玉泉山下,最最奇特的是,他甚至连一丝进行过高速移动的感觉都没有。
“难道,这才是真正的仙道?”
“呵呵,区区土遁之术,小道而已。”玉鼎真人淡淡的回答道。
“弟子愿闻大道。”杨战恭谨地行了个礼,原本并不算热衷的修道之心,顿时熊熊燃烧起来。
“日落之前你可到金霞洞中,吾自传汝玄门大道,如若不到,则你我缘尽矣。”
说罢,玉鼎真人脚下升起一朵祥云,消失在无尽的天际。
“还要入门考验啊。”杨战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看来修道和练武差不多,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入门的,不过他也不灰心,身为追求巅峰的武者,又岂是畏首畏尾之徒,顿时脸上充满舍我其谁的自信,“我一定会成功的。”
中午火热的太阳从树叶的间隙,漏下无数星星点点,刚刚经历一场蒙蒙细雨的玉泉山上到处都蕴涵着使人振奋的清新,水滴还在宽大的叶子上来回地流淌。
一道美艳的彩虹高高悬挂在半空,给这人间仙境给增添了几分色彩。
杨战无奈地擦去头上的汗珠,重新踏上寻找金霞洞的征程。
此时他的心中无比懊恼,咋就忘记问清楚金霞洞到底在什么地方呢?就算只是个大致方位,也比现在想没头苍蝇一般在玉泉山上瞎转好嘛。
由于下过一场雨,山路变得很滑腻,鞋子不时溅飞起淤泥,在只是留下一串淡淡的脚印,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雾气,无论是远方的山林,还是蜿蜒崎岖的山间小道,都被薄雾所笼罩,也许是山下小村中耕牛的“哞哞”声,惊动了静静沉睡的山野,鸟儿清脆的鸣叫声很快使这里更增添了一丝生命的活力。
然而杨战却没有心思却欣赏这无边的美景,脑海中唯有金霞洞的存在,可惜找了大半天,别说什么金霞洞,就连像样点的洞都不见踪影,尽管现在离日落还有一段时间,但是一种焦虑的心情却不可避免的爬上心头,口中喃喃自语起来,“玉泉山,金霞洞,到底在哪里啊?”
不知怎么回事,当他将玉泉山以及金霞洞连接起来的时候,脑中似乎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灵感,仿佛曾经听说过一般,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天空依然是那么晴朗,蓝蓝的苍穹中满是淡淡的云霞,不知不觉中,时间在手指尖犹如细沙一般流逝着,眼看太阳已经接近西山,然而杨战却依然连金霞洞的影子都没有找到。
想想也是,偌大的一座玉泉山,以一天的功夫找到一个特定的山洞,而山上还没有可以问路的山民,那能够找到的概率决不会高于出门买十张彩票却中五百万,这简直是对人品的终极考验啊。
按照练武的经验,所谓的入门考验,虽然方式方法千奇百怪,但是初衷都是对学徒根骨资质,或者品行毅力的测试,然而如今他遇到的却是最最虚无缥缈的运气考验,实在是有些无语。
就像明明考上了名牌大学,学校却增加一道追加的考试程序,而考核的方法却是抽签抓阄,成功与失败只在一念之间。
尽管杨战知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但是他的运气一向不怎么样,只能暗自向冥冥之中掌管运气的神灵祷告,希望它网开一面,虽然杨战根本不知道是否真有这样的存在。
不知不觉中,杨战已经爬上了第八座山峰,然而这里除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外,只有那数不尽嶙峋的怪石,渐渐下沉的夕阳无力地发散出最后的光和热,整座山峰也被染成了耀眼的红色,而那淡淡的山间薄雾,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消散了。
犹如千遍一律的森林,怪石,还有鸟兽们欢快的歌咏大会,仿佛整个玉泉山上只有这些,看着眼前的一切,杨战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座山很古怪,看似正常,却仿佛缺少了什么?”
突然,一滴清凉的水滴从头上的大树上落下,滴在杨战的额头之上,顿时杨战眼前为之一亮,脑中闪过一道灵光,仿佛在瞬间所有的疑惑都解除了。
“水,泉水,金霞洞!哈哈,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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