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红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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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悄悄将俏丽的脸庞躲入乌云之中,高耸的山脉一下子笼罩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肃杀的晚风吹过山谷中无数孔洞,发出各种各样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这里是庞大山区的一角,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一座高耸的山崖鹤立鸡群地矗立着。
远远望去,却见山崖上灯火通明,一座颇具规模的山寨占据着险要的地形,全副武装的士兵高高站立在瞭望台上,即使是在宁静的夜晚,也没有丝毫的松懈。
银亮的铠甲,锋利的长戈,还有那种有条不紊的气势,任谁也想象不到,这些人的身份并不是某支精锐部队的成员,而仅仅是一群以打家劫舍过日子的山贼。
在一般人的印象中,所谓的山贼,其实不过是一些为生活所迫的老百姓,或者是在世俗社会犯下大罪,企图逃避法律制裁的暴徒……无论是那一种,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都是一些缺乏训练,装备极差的乌合之众,面对正规军队时,根本不堪一击。
然而事情有时也有意外,在这广大的山区中,就有这么一支多次击败朝廷大军的强盗队伍,那就是红胡子强盗团,不得不说这是强盗这个职业从诞生之日起,难得的辉煌。
一片橘黄色的火光照耀下,青年脸上稚气未脱,眼睛中还流露着对未知事物无尽的好奇,悄悄地问身边一个浑身伤疤的彪形大汉。
“张大哥,您说这次的买卖会不会成啊?”
大汉咧嘴一笑,用不屑的口吻回答道:“嘿,小子是新入伙的吧,看来对咱们的无本买卖还是不大熟悉啊。”
“那是,还要请教大哥。”
“请教?”听到年轻人有些文绉绉的话语,大汉脸上露出一丝不虞的神情,“以后说话不用这样,既然入了伙,那大家就是好兄弟,自然是要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说话就得像个爷们,你那副扭扭捏捏的模样老子看不惯,不过嘛,你小子毕竟刚刚入伙,以后的日子还长得很。”
说着,用满是老茧的粗壮大手狠狠地拍拍年轻人的肩膀,令他顿时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要说着买卖嘛,应该没什么问题,老子跟随首领近八年了,走南闯北甚么没见过,不过有时不顺也说不准。”
大汉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无奈的神情。
“怎么会不顺,难道那些肥羊还会反抗不成?”
年轻人好奇地问道。
“废话,难道你以为那些肥羊都是傻子吗?不过这也要看什么情况,如果遇到我们,嘿嘿,胆敢反抗的真不多。”说到这里,大汉原本有些抑郁的神情顿时变得兴奋起来。
“难道我们团就真的如此强大,光靠名声就能叫肥羊投降?”
年轻人显得有些疑惑,在不久前他还只是个普通的山民,对这个圈子中的故事并不清楚。
听到年轻人的话,大汉顿时哈哈大笑,满是横肉的脸上杀意弥漫,用阴冷的声音道:“不投降又有甚么,直接杀掉就是了。”
“杀掉啊。”年轻人头上顿时冒出大量冷汗,尽管知道当山贼就是这么回事,但是心中多少还有些不安,“听说这次的肥羊不同寻常,和官府有着很大的联系,真的能杀掉吗?”
“放心,只要有首领在,百万大军又算什么,首领可是会法术的神仙啊。”大汉拍拍胸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却不知道此时首领的心情却是相当的恶劣。
根据线人报信,那支满是财富的贩奴队伍应该在几个时辰前就进入他精心布置的埋伏圈,然而等了这么久,却连鬼影子都没瞧见,令红胡子的心情又怎么能够好。
为了等待那支队伍,他们早就在这里埋伏了很久,即使天色一片漆黑,为了防止暴露目标,他们也不得不熄灭了所有的火把,猫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任凭着空气中充满凉意的西北风灌入口中,这种滋味可不好受。
红胡子狠狠地将手中的马鞭扔在地上,口中大骂道:“王霸那小子搞什么鬼,到现在连个鬼影都不见,不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了吧?”
“呃,应该不会吧。”身边一个像是狗头军师一般的人物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因为那个王霸是他的表弟,那家伙是什么德行他心里非常清楚,首领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
“咦,那是什么?啊,他们来了。”红胡子脸上露出一丝惊喜的神色,他已经听见车队行进的声音了。
右手一挥,所有人顿时屏住呼吸,将身体掩藏在无尽的黑暗中,多年的抢劫生涯告诉他们,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
赵梁的车队停止了前进,在不远处的一大片空地上安营扎寨,为了避开红胡子山贼的袭击,他们甚至临时改变了行进道路,然而有时候就是这么巧,躲避也只是徒劳。

杨战依然盘坐在帐篷中,时刻不放松的修炼着,体内的战能比起以前醇厚了不少,隐约间,他似乎已经看到了突破第二层的门径。
突然间,一些低沉的脚步声传入他的耳中,一股警兆顿时笼罩在他的心头。
悄悄离开营帐,迎上神色紧张的李大,心中顿时明白这些天的努力已经变成徒劳,忙随他来到朝东的山头。
这些日子所有人都生活在无边的紧张之中,听到动静立刻全副武装,就来一看就知道是文官的赵梁现在也手持一把青铜长剑伏在山头向四外望去。
壮丽星空下,表面看来沉寂的山区,宿鸟惊飞,间中还传来猛虎的吼叫声。
赵梁脸色惨白,低声道:“真的是他们,他们来了。”
和其他人用眼睛观察不同,杨战默默地用武者特有的灵觉查探了一下情况,敌人的分布顿时了然于胸,由于赵梁的车队并没有完全进入他们埋伏的地点,所以并未形成合围之势,“赵先生何不先带着女人先走,将马匹留下,牵制一下对方,由我带领五十个战士阻截敌人,异日在阳城相见吧。”
听到杨战说留下马匹,赵梁肥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舍,但是想到对方是穷凶极恶的红胡子,顿时心生寒意,毕竟财富再好,也得有命花不是,伸手抓着他肩头感激道:“一切拜托你了,异日你一定要到阳城来见我,让我好好报答一下救命之恩。”
说罢,神色匆匆的离开了。
片刻之后,赵梁带着一大群女眷坐上马车,从来时地路原路返回。
而杨战等人也开始忙碌起来,尽管一些凡人并不能对他产生什么威胁,但是那个红胡子却不是可以忽略的存在,更何况这些武士的生死他也不能不顾。
自古以来,进攻一般需要远大于防守方的人数,相对进攻而言,防守方有着先天的优势,凭借这黑夜的掩护,杨战他们足以在短时间内制造出一些简单的陷阱。
说是山贼,红胡子的队伍其实更接近于军队,而且是那种机动力极佳的军队,装备有不少战马,速度一向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法宝之一,随着脚步的临近,空气中到处都是健马嘶叫的声音,把小山丘团团围着,一时四周全是杀气腾腾的贼人,看得众武士心胆俱寒,因为声势上实在相差太远了。
就连杨战也被这种气氛所感染,脸色愈加凝重起来。
倏地一阵蹄声,山贼们分成两个百人队,从东西两路夹击而上,他们显然不是一群普通的强盗,从那整齐的步调之中,可以看出不同一般的气势和纪律,不仅如此,恐怕其指挥者的军事才能也相当不错,至少杨战自问做不到这种程度。
山贼们此时的举动不过是刺探虚实而已,杨战连忙吩咐手下的武士不得轻举妄动,人人坚守岗位,切不可自乱阵脚。
两队山贼开始策骑由斜坡杀上来,口中发出尖锐的呼啸,确是令闻者心寒,接着分散开来,往上迅速冲刺。
不过他们的麻烦也在此时出现了,只见最前排的山贼蓦地摔得人仰马翻,不是掉进布满朝天尖刺的陷坑,便是给绊马索弄倒了马儿,纷纷跌下斜坡,累得跟在后面的马贼亦横倒直跌,连人带马滚了下去,连锁反应下,两队近二百人的队伍损失惨重,一时间士气大跌。
此消彼长之下,杨战和手下不足五十来人,脸上却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看来所谓的红胡子山贼,也不过如此。
只有杨战知道,眼前的胜利不过是侥幸而已,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对方的存在,消灭了隐藏在队伍中的内奸,还有对方的疏忽大意,恐怕只要一个简单的冲锋,就能令这些人消耗殆尽。
战斗显然不会就此结束,一阵欢呼之后,所有人的头脑立刻冷静下来,准备应付接下来的硬仗,这次可不会如此简单就能挡住了。
四周亮起了数百个火把,照得山上山下一片血红。
只见敌阵走出一个长着一把红色胡子的壮汉,傲然坐在马背上,“前方小儿何人,胆敢对抗你家红胡子爷爷?”
杨战正要答话,却被手下一个武士拉住,小声说道:“杨兄弟千万不要答应他,否则必中了对方的暗算。”
“这是怎么回事?”
武士脸上满是惊骇的神色,仿佛想起什么可怕的场面,“那个红胡子简直不是人啊,他会妖术,听说只要被他叫上名字,非束手就擒不可,绝无例外啊,就连大王手下的几位国师,都不小心着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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