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踌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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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龙山脉山势平缓,其上又以柳、松、樟、槐、杨等常见树种为住,在这样的秋末已经脱落最后一片的枯叶的山林中,光秃的树干和遍地枯萎的野草除了让人视野开阔外,全无一丝的美感。若不是今天的碧空无云阳光灿烂的一派秋高气爽,在没有路径的荒山中不断前行的两支队伍绝不会有什么郊游的好心情。
叶孤舟有些无奈的忍受着游友龟速般的行进,在瞄了眼不远处同样速度爬行的那几位男女,只能在心中暗自叹息:“如同郊游般的悠闲,如同泡妞般的优雅,你们真的都是人才啊……”游友当然无从体会叶孤舟那种从喷气式飞机转变成三轮倒骑驴后而来的落差,犹自感觉良好的喋喋不休说着:“空龙山早在百年前就有人探寻到有巨大的五行晶石矿,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近百年来一直没有人在这里建立矿场,来探险的人也是少之又少,这次学府组织如此大规模的活动,很有可能出于这方面的考虑。学府私底下有很多秘密收入,大多是来源提供高手和巨大的门派声誉来做担保,收取干股。这些我都是听月心兰她们私下说的,算是学府的机密哦!”说这些时游友不由得意起来,回头看了后面几个人一眼道:“像他们那些底层学子,一门心思用在功课上,嘿嘿,做到头也不过是个打手命罢了……”
“你说的太多了,有力气走快点吧……”叶孤舟沉着脸不愉的低声道。游友和叶孤舟相处日久,对他一般的性子了解十足,对他的恶形恶气毫不在意,嘿笑答道:“穿山越岭,我们算很快的了,没看过面几个都有些跟不上了呢?”游友知道真要完成任务,与其依靠叶孤舟还不如和同学合作,获得的分数才会更高,叶孤舟在自己计划中只是向导和保镖,学府考察作业水影时候,见到叶孤舟出手的话,所得的分数最后一定大打折扣,虽然说还有月心兰的路子可走,但那几个娇小姐喜怒无常,只能是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不到绝路,游友绝不想去她们……
“从前,有一只乌龟和兔子赛跑。兔子当先一路绝尘而去。乌龟在后面缓慢不停的追赶……”叶孤舟讲到这游友表情古怪,忽然打断道:“这个故事我听过,一个西方寓言么,幼学时老师们就讲过好多遍了。”叶孤舟冷冷瞥了游友一眼接着道:“乌龟在路上遇到了一只搬家的蜗牛,就对蜗牛说我载你一程吧?蜗牛想了想,爬到了乌龟的背上。乌龟继续前进,在路上又遇到一只背负重物的蚂蚁,乌龟又对蚂蚁说我帮忙载你一路吧?蚂蚁也爬到了乌龟背上。这时乌龟背上的蜗牛对蚂蚁说了一句话……”叶孤舟意味深长的问道:“你猜,蜗牛会说什么呢?”
游友听到这个故事居然和自己所猜的完全不一样,对叶孤舟的问题完全把握不知道脉络,摸了摸没几根胡须的下巴很干脆的道:“不知道!”叶孤舟也不卖弄官司,接着道:“那蜗牛对蚂蚁说,抓紧,这乌龟,好快……哈哈”讲到这里叶孤舟大笑起来。游友面皮微微一红,讪然道:“这个……很好笑么?”回答他的是一阵爆笑,叶孤舟不但嘴在笑,眼睛似乎已经笑出了泪花……游友在长笑中脸越发的热了起来,只好转过头来假装眺望风景来表示自己的无谓。转过头去的游友没看到叶孤舟眼中那抹深沉的悲寂。
落后的那支队伍也被叶孤舟的大笑声所惊动,为首的几个男人发现是叶孤舟两人都松了口气,并不在意。反倒是两个女生,对着叶孤舟指指点点,很是好奇。在她们印象中叶孤舟这个英挺神秀的高手一向神情严峻,走的是冷酷小生路线。很有当今最红水影大剧《刺客不冷》中那个冷寞悲情杀手。此番叶孤舟一反常态的大笑让她们心中充满了好奇,由此可见八卦是古今如一的永远不灭的人类精髓。
就这样,在叶孤舟所嘲笑的乌龟速度下,午时光景两支队伍来到了一处平坦开阔的山谷,游友对着手腕上的八宝报时腕轮缓缓输入弱水真诀,在精纯的三阶真元注入下,形质明显不凡的金色报时腕轮上缓缓凭空出现一块水影,上面闪现用绿线标示的一个走势奇特的曲线,曲线终点上闪烁着一个红点,其上还标注了很多文字、数字,游友看了看,朗声读道:“行进时间三时二刻,行进直距七十三公里,距离预想终点还有直距一千三百公里。不过由于是登山的问题,行进的路程最少在二百公里以上。”随着游友的停止输入真元,水影无声的消失。游友有些炫耀的道:“八宝报时腕轮,有八种奇异功能,嘿,最重要的还是这个是月心兰借给我的。”叶孤舟无语,这个明显是简易版本定位仪,不过月心兰会这么好,大概更想凭借这个来跟踪他们的行踪吧!只恨自己天生不是术士,对这些东西只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想到一句的话:知识就是力量。凭自己的这具身体的能力,学这个应该是很容易的吧,只是自己为什么要学这玩意呢?
游友在一旁立了个简易灶火,用小锅煮了点热汤,煮汤的水当然不是打来的,而是出发前就由叶孤舟携带的已经调好的汤水。在无意知道叶孤舟有个很大的须弥空间后,游友在出行前很充分把这点好处利用起来。虽然游友让拿的东西很琐碎,但大多都是吃用的必备物品,其实放在一起并不占多大地方,叶孤舟也就没什么异议。在说远远超越游友的想象,叶孤舟的须弥空间大的足够让他崩溃。

一边啃着大饼卷肉,一边喝着**的浓汤,对比远处吃干粮喝凉水的几个人,游友心满意足的叹着气。叶孤舟随意的喝了几口汤,就一个人先行探路去了。当然,他的突然间的闪电飙走,让那边的几个人都露出了惊愕之色。小小的显露出这一手轻功后,那几个本来在商量着这样傻傻跟随有没有前途的家伙一下子住了嘴,事实证明高手永远是受人尊敬的。而叶孤舟之所以如此表现,也正是想稳定他们的情绪,游友也需要他们这不言而喻。
在方圆百里内不断兜着圈子,叶孤舟忽然心中一动,登上最近的一座山峰。站在峰顶眺望,从空龙山西端传来巨大的震荡感。这中震荡不是肉眼可见的,是一种无形的天地元气巨大波动。第七识中警兆一起,一团无比辉煌的金色火焰正在识海中熊熊燃烧,与之相对的是一团冰冷青翠碧绿,两种气息犬牙交错,波动激烈,显然是正在对战。
那团辉煌的金色火焰一定是那天清梦身边的老李。想到这心中一动:老李明显是清梦的保镖,虽然只有一面之缘,那他明显是那种万事漠然处之的一类人,此次出手,十有九成是清梦有了危险。推想到那风姿无双的佳人有了危险,叶孤舟热血一涌,恨不能立即出手相助。
但第七识中那两团有如神威的气息,让他如坠冰窖,血还没来得及沸腾就成了一坨冰块。以老李那傲视天下的神功居然也会遇到敌手,想必出手的也必是天位中人。天位交战,我这等凡身就有如蝼蚁,绝没有插手的余地。
虽然理智上不停这样告诫自己,但怎么也挪不动转回的脚步。见死不救是为不仁,对朋友的危难视如不见,是为不义。贪生怕死,是为不耻。如此不仁不义不耻之徒,还有何脸面存活于世上?可自己又没有主角光环,可以无视一切困难阻碍。靠,为什么可以确定自己不是猪脚,因为没有一个美女对我显露过任何暧昧就可以确定了!还有,虽然不是主角,可我也没恒定弱智光环啊,明显送死的差事,除了这两种人还会有人去做么?心中一时百念丛生,拿不定主意。叶孤舟嘴角一撇自嘲道:“杀伐决断,终究是拿来说说的罢了。从这点来说,我还真是个废材没错的。”
轰、轰,碧空如洗的天空中传来了如雷霆怒吼的轰鸣声,宛如一个接着一的炸雷,一时间似乎整个空龙山都在颤抖着,在这样的赫赫声势下,飞鸟走兽无不惊慌失措,顿时间天上地下都热闹了起来,空寂的山野似乎热闹了起来。万兽骚动群鸟惊飞的场面在远处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笼罩下,显得不值一提。所有空龙山的生灵们,都为这场战斗呈现出的战力所颤抖,那突破了生灵极限的力量,伴着无比恐怖的同时,也显示出无与伦比的专属与力量的瑰丽。让所有智慧的生灵,无不心生臣服。
叶孤舟安稳沉静的站在原地,细细体味着那似毁天灭地的碰撞的力量。纵使在第七识中,两个强者的生命气息也似乎不可直视。如此过了足有一刻时间,交战的力量等级反而在不断的提升。空龙山西端千公里处,那里的天地元气变得暴虐而混乱。“天位,当真是有如核爆级别的恐怖存在啊……”事实在这样的观察中,叶孤舟受益良多。原本对九阶以上的认识极为模糊,达勃勃的神兵让他第一次认识到了超越九阶存在的恐怖,但并不气馁,未尝没有一拼之力。这次远离天位战场的观察,却让他知道真正天位的威力。与九阶的差别是质上的,不是靠数量可以弥补的。他只是有些奇怪达勃勃曾说过他不在意天位的话。以达勃勃和自己对战的水准来衡量,天位面前他不过是渣而已。但他绝没必要和自己吹牛才啊,真的有问题啊,这里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奥秘……
“非不欲,力不足也。”面对西方轻声解释了一句,叶孤舟有些无奈中也轻吐了口气,最心底的地方他知道自己终归是没有勇气的,没有力量的勇气只能叫傻气。话虽如此,残酷现实中看清楚自己的本色,让叶孤舟难以释怀。
耿然不乐的叶孤舟回到了游友所待的山谷,游友已经和那一伙同窗汇合到一起,神色紧张的警戒着周围一切。看到叶孤舟的出现,游友不由大大松了口气,其他几个人神情也放松下来,显然这适时的回归让一群菜鸟找到了安全感。
“叶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啊?”游友按捺不住好奇心,虽然看到了叶孤舟脸色不好,还是忍不住询问起来。其他几个人虽然没张嘴,但都眼巴巴的瞅着,一脸的期待。叶孤舟没好气的摆了摆手道:“和你们无关,不过……”沉吟了下道:“今天暂时还是别走了,找个好地方安营吧,待明天在说吧……”
叶孤舟说完眼睛一闭,竟然似修习起内功来。几个人没得到答案,虽然满心的好奇,见状也明白叶孤舟不会在说出什么来了。游友带头散开,走到一旁商量安营的各项事宜去了。几个人短短的商议分派好各人的任务后,马上都行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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