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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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薄似无的月光下,小丫独自郁郁在丛林中穿行。深秋的夜风不知何时飘舞起来,吹在小丫潮湿的衣服上一阵阵透心的冰冷。小丫抱着肩膀,心里混混噩噩不知道想什么,只是一味按着她爹的指点方向行进。就这样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才发现已经到了那天来过的那个山洞前。抬头一看天空已微微发白,竟然已经走了大半夜。醒过神来的小丫才发现自己又冷又饿,全身都提不起劲来,低头小心钻进洞,把洞口又稍微整理了下,在山洞最深角落找了个平坦地方坐了下来,脑子虽然还是乱成一片,对爹娘的思念却盘桓不去,想到昨夜的那个刺激恐怖的夜晚,从自己不小心摔到了沟里,到爹一脸严肃表情,还有飘荡山谷中那古怪的声音,一切一起在脑子里转马灯一样,年纪幼小没有任何阅历的小姑娘在胡思乱想中不觉混混沉沉的睡着了。
张老六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清秀的面孔上大大紫包、凌乱的头发、满是泥土的衣裳让这个小女孩很狼狈,紧抱着双膝的睡姿又使人由心底涌出一股爱怜。如果我有姑娘的话大概也这么大了吧,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杀手终究是人,所有说杀手没感情的话都是扯蛋。只不过杀手终究是不能软弱的,杀手也终究是不能有家的!这个小女孩,你的命运已经是注定的了!“我是个杀手。”在心里对自己轻轻对自己说了这句话。随手点了小女孩的睡**。
出的洞来,淡淡的吩咐道:“小女孩在里面。让刘老实把那个埋人的地方找到,把人挖出来看看,没问题咱们就可以撤了。”围在周围的血羽堂弟子点首应是。刘老实昨夜主动的回归让张老六他们省了很多的事。接下来就没什么悬念了,刘老实虽然是条汉子,但到底没有任何的江湖经验。一番威胁之下把一切都交代了,只是死守着不说自己闺女的下落。这点小问题其实对张老六根本不是问题,最开始他只是出于自持不屑动手,现在事情麻烦起来他也不在矜持。酷刑之下小小的惑心术就把一切都问个明白。几个人休息了一下,终在天亮时分感到了这个山洞。
见到一切还在控制范围内,张老六也轻嘘了口气,这次办事实在是很不顺利。横生了不少枝节。好在一切目的都达到了。那个村子里的人都死光了,这一家在死了,这件事就成了一件死案,任什么人在来也没什么好查的……
当下有两个人扶着血肉模糊的刘老实,在他嘶哑的声音指点下,一行人很容易在离此二百多步东侧找到了那个埋人的小洞。洞口碎石上野草树藤已经是枯黄一片,在晨风中轻舞摇曳,说不出的凄冷。“把人挖出来看看……”张老六背着手冷声吩咐道。几个人面面相窥,扛着尖嘴婆娘陈蔚山把人往地上一扔,率先动手挖了起来。剩下的几个人属他阅历丰富,早看出来这个组长心情已经非常之差。他一领头,其余的几个人忙都伸手帮忙。堵住洞口的石头没多少,几下功夫就清理干净了。陈蔚山瞄了一眼冷着脸的张老六,一咬牙低头钻了进去。人只是放在洞口,一弯腰就拽着脚扯了出来。本以为人都放了这么多天了,早烂的不成样子,把尸体拽出来大家才看到根本就没烂,只是形状说不出的古怪。
张老六闯荡江湖这么多年的经验,尸体是他最经常处理的。一眼就看出来这具尸体的古怪,按理说现在这样的天气下,什么尸体都烂的不成样子。不过也不排除身上有异宝,或者埋的地方有是奇地,都能使尸体不腐烂。可这尸体不只是不烂这么简单,身上没有任何的异味,黑色皮肤上有无数的皱褶,看不出五官面孔,通体无毛发,身下只裹着那件刘老实说的破衣服。“就像是……啊……就是想是堂里训练用刺**的皮人,只是里面没灌满了水!”这个念头在张老六脑子里一闪,他忍不住伸手在在尸体上仔细摸索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和所有的尸体一样,确定死的不能在死了。身上也没任何存放物件地方,在口、阴部他都注意的用功探查了下,体内应该也没东西。疑惑的眼光仔细打量了又打量,当着众人终究还是没心情把这尸体剖开来看看!算了,就是有古怪也没什么,只要是活不过来就好!且先放下,待回头找高峰这个术士在来看,有好处也跑不了。抱着这个念头张老六放下研究下去的兴趣。围观着的刘老实虽然精神不济,却看出来这个尸体好像缩水了不少,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却也不愿意告诉这帮王八羔子。
张老六眼神一转,看到刘老实涩声道:“你到也算条汉子,虽然杀了我们的人,不过这江湖就是这样,杀人者人恒杀之。死的也没什么好怨的。所以我们也会给你们一家一个痛快。”“你个王八蛋,操你老母,居然还骗人,你……”刘老实听到全家都要死,虽然心里清楚最后必然是这样,但最后的一点侥幸也没了,还是忍不住破口大骂。还没骂个痛快就被身边的人一拳打昏了过去。张老六微微一侧头:“把那小女孩也抱过来,给他们个痛快,让他们一家做个团圆鬼去吧!”
还是陈蔚山飞跑过去,把小女孩抱过来,把一家人并头摆在一起。张老六眼神一动示意道:“动手吧,时候不早了,堂主还在等呢……”陈蔚山抽出背后长刀,对着刘老实三个人一个歉意眼神道:“一路走好吧!”长刀急闪,刀光过处三个人的咽喉喷出漫天的血花,正溅在不远出那黑色的尸体上。血羽堂的众人并没有在意这一幕。留下陈蔚山和另一个叫张峻的收拾后事,张老六转身带头疾驰而去。
额宽口阔的陈蔚山目送张老六一行人远去,叹了口气:“兄弟,就咱们两个命苦啊,不过早回去难免要被臭训一顿,也算有得有失!”“是啊,陈哥……”一起留下的张峻个头很高,长的目狭鼻钩,说话做事却都很有分寸。虽然长的不招人喜欢,却也人缘颇佳。和陈蔚山两个人关系也算不错。“咱们把这几具尸体都扔洞里得了,我看那洞还足够地方呢。”陈蔚山点头同意道:“也好,正省事来呢……”说着弯腰一抓最旁边的黑尸,“你还回去凉快去吧……啊”

陈蔚山只觉得手抓的地方一阵的跳动,不禁惊的往后一跃,屏息凝神摆了个迎敌的架势,旁边的张峻也跟着紧张起来,伸手就把背后的长刀抽了出来,“怎么了陈哥?”“有点古怪,那尸体有问题,我们还是小心点,现在就我们两个了,诸事还是谨慎点的好!”陈蔚山一脸紧张的解释到。这时节太阳已经露出了头,这个缓坡在初生旭日光芒下纤毫必现,地上的四具尸体被阳光一照甚至隐现金芒,全无一点恐怖之处。
两个人这样紧张了盯了一会,没发现什么异状。慢慢放松下来。“咳,我有点紧张了,不过人在江湖么,唯谨慎两个字。”陈蔚山略有点脸红的解释到。张峻心里虽然有点发笑,但嘴上还是附和道:“陈哥说的是啊,人只一条命,做我们这行的,就是要谨慎!”陈蔚山心里还是揣着疙瘩,知道刚才那绝对不是幻觉。可看了一会没问题,又不好意思在等。在伸手的时候眼睛仔细的观察着状况,眼见那黑尸上金光闪耀,光芒竟然越来越强。这下张峻也发现不对了。两个人虽然是受训的,但都是帮会内老人的子弟。自幼就在帮会内长大,虽然都不到二十岁,在同龄人中也称的上功夫高强、做事干练。要不这样的培训也选拔不上来。这样的两个人,此时也是头皮发麻,不知道如何是好。杀过人,也埋过人。却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湘西僵尸术?龙虎山金尸诀?”陈蔚山见识到颇为不凡,这样的情况下依然颤声的和同伴商量着。张峻更加不济,听到陈蔚山的话腿都抖起来了。湘西僵尸术、龙虎山金尸诀虽然都是术的一种,但这两种都是术中走极端的阴毒狠辣法门,很少活人见识过。以两个人堪堪三阶的身手,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情况下面对传说中无比诡异恶毒的术,心里都乱成一团。一时间只是缓步而退,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有丝毫松懈。在两个人退出有十余步后,那黑尸上的金芒愈发的强盛起来,已经让人无法直视。两个人犹豫了下,互相对了个眼神,转身飞逃而去。
在两个人离去后,那团闪着金光的黑尸慢慢漂浮起来,在阳光的辉映下竟似成了另一个小太阳。那光芒亮至极处时突然往内一敛,光芒尽去,只留下一个黑色人身站立。分不清面目的上双眼一睁,纯银似的眼珠掠过一道闪电,眼睛在一转恢复成了常态,只是纯黑的眼眸深邃无边,幽冷清寂。竟似豪无一丝人气。眼光一转看到地上的刘老实一家,不禁谓然叹道:“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正应如是。”“呸,阴阳怪气的,我看那个小姑娘心血未停,三魂七魄未散,应该还有救才是!”虽然是一个人口中说出来的话,前一句声音低沉内敛,自有一股阅尽沧桑味道。后一句相比下却清朗飞扬,极有朝气。黑色人影正是死而复生的叶清明。
叶清明那日突然陷入心障,被混乱的气机逆冲,神识回归了识海。叶清明的神识只在飘荡其中,只觉得识海中空广无限,到处都是凌乱破碎光球,冲入其中就看到各种各样景象片段。却是叶清明在机缘巧合下夺了此身,识海中都是前任主人的各种记忆。叶清明神识游荡其中,时间长了就算不被这些记忆侵蚀的神识错乱,也会因无法疏导体内的混乱的真元爆体而亡。正巧刘老实强拿混沌珠,划破了手腕,因雷劫躲在混沌珠中本身神识受到精气吸引,回归了体内。这道神识可不是叶清明这个什么都不懂的现代青年,作为一个原本的主人,他对自己体内的状况当然是一清二楚。正是他自己为了要突破九阶限制,不惜冒着神飞魄散的风险,修炼天雷炼型,却在最后关头发现被人暗算。炼型的天雷突然转化成九天十焰紫宵神雷,九道紫色神雷闪现在天空之上,其长无尽,其源无头,九雷合一破天劈下的神威至今犹如闪在眼前,见事不可为当机立断之下,发动了混沌珠中的九阶术法乾坤大挪移符。号称能颠倒乾坤,破碎宇宙。虽然夸大点,但做为九阶顶级术法,随机传送不被打断不被限制属性超级强悍。没想到进入乾坤门瞬间,紫宵神雷气机牵引之下居然跟了进来,那紫宵神雷灭尽一切生机。万般无奈下以混沌珠为介,发动匿魂术把神识藏进了混沌珠内。
在尽力梳理真元气机后,才发现识海内还有一道叶清明的神识,居然比自己更契合这身体。自己的神识受其压迫隐隐有飞散的预兆。六十年的禅功心境在这一刻也要喷血骂人了!没办法中,只能引导叶清明的神识在识海内重回自己一生的记忆,希望借此磨灭他的神智,最终同化到自己神识中。却全没料到他自己的神识早被紫宵神雷重创,引导的过程中逐渐被叶清明融合。神识合二为一的过程中,发现了第一颗破碎的本命法珠中蕴含的鸿蒙紫气在识海中徘徊。原来混沌珠之所以宝贵,是能为一切法的媒介。正是因为混沌珠可以储存任何一门术法,这具身体上的八颗却是师门千年传承而来。每颗珠子上都有一门九阶术法可以触发,当真称的上无价之宝。破碎的那颗本命法珠恰好吸收了紫宵神雷的一丝至精至纯的先天鸿蒙紫气。这道鸿蒙紫气先天地而来,乃道生一中的一之根源。得到这丝宝贵无比的鸿蒙紫气,以之为根结成了在丹田内结成了混元金丹。此混元金丹能容一切法,体内真元的混乱就是因为本身修习过太多的神功绝技,在天雷炼型中却被一一打散提纯,没有结合成一体的时候被紫宵神雷一击,一切都变的无比混乱起来。才有了以上这些让叶清明无比痛苦的过程。统合了本主神识叶清明,幸运无比的成就混元金丹,以此为核,重塑身体。一改本身因修炼外门绝技高大剽悍的身形,重新回归到正常人的行列。这个过程整整持续七七四十九天。不幸的是因为结合了两个人的神识,最终叶清明还是分裂成两个人格。在刘小丫纯阴之血的刺激下,叶清明提前从冥冥不可知的世界中醒了过来,才有了之前的一幕。
因此,有诸多的变化是叶清明还没来得及了解的,正是这样,才有了叶清明以后波澜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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