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怀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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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的王山感受着手里那串腕珠带给自己的那股由身到心的清凉,脑子里回想着王副帮主那段话“色至黑而纯,清心、凝神、可解百毒祛万病。此珠名混沌。”神思分外敏锐的王山甚至还清晰的想起了王副帮主手托只有小手指头大小混沌珠时那微挑嘴角上挂着的得意。而此刻,七颗浑圆无暇比之倍大混沌珠正被自己握在手中,只要一想到这其中的价值王山的心就不由自主的战栗。“要不是这珠子有清心定神的神效,自己一定会发疯的吧???”
“这应该是黑珍珠,也是非常难得的好东西啊!刘老弟你好运气啊……”在王山努力压抑的低沉声音中刘老实高兴起来,直搓着双手声音颤抖的问道:“嘿嘿,王掌柜的可看仔细了?那这个你看到底值多少啊?”“这个么,不会错的,要值个四五两银子吧?”刘老实闻言又是一喜,“四五两银子啊,自己辛苦一年也赚不到这么多钱啊,这次真的发了……”
王山看着刘老实黝黑的长脸因为狂喜而红的发紫,知道眼前这个汉子正陷入狂喜不能自拔。忙趁热打铁的说道:“刘老弟,这串珠子和我以前的一件丢失旧物很像,家母一直非常喜欢那串珠子,每次提起来都是要唠叨一番。你能不能把它卖给我啊?家母看了一定欢喜!价钱方面你不用担心,老哥为人你还不知道么?六两银子怎么样?”
“六两银子?啊,这个这个……我要和婆娘商量下才行。”刘老实虽然很心动,但这么大的事没老婆的许可那是万万行不得的。出了内室的刘老实找到在门前树荫处纳凉的娘俩,把事情经过仔细的学说了一遍,当尖嘴婆娘听到最后王掌柜的要用六两银子买这串珠子的时候也是眼睛发亮,寻思了半天最终还是女人的小心眼起了最重要的作用,“这个王掌柜的也是买卖人,他都愿意用六两银子来买那肯定是个好东西,好东西还没在手里风光下就卖了,那以后就在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在说拿到更大的地方也许更值钱呢?总之现在是卖不得的!家里暂时也还不缺钱用”一番计较后尖嘴婆娘做了决定,刘老实虽然觉得卖了换成银子更踏实但却拗不过婆娘,闺女也是喜欢的不得了,只能等等在说了。
王山看到陪笑在眼前的黑脸心里只想一拳砸扁他,他站在铺子里远远的看到刘老实一家人的争执时就感到有点不妙,他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当刘老实一脸陪笑着说老婆不让卖的时候王山真的愤怒了。王山强做着平和的表情道:“家母信佛至诚,这腕珠她老人家挂念已久。只要你把珠子卖给我,以后你的皮子我照别人提高一成收价,怎么样?”刘老实清楚的感觉到王掌柜他那太阳**上高高蹦起的青筋和狠恶的眼神,这些无不清楚表明王掌柜真的很生气。刘老实和这个王掌柜的也做了三五年买卖了,这个人待人和气,买卖也称公道,自己从没见过他如此的失态。虽然他的话很让自己动心,但王掌柜的这番表现反而坚定了刘老实的决心。刘老实自幼孤苦,父母早亡。全仗着村里的同宗亲戚拉扯养活大。对这个父母亲情看的极淡,在山中猎兽为生又养成他胆大心细的性格。王掌柜前后一番表现却稍显心急,以母亲为借口更是让他心中生疑。拿定主意的刘老实在不与王掌柜纠缠,讪讪告辞而去。
望着刘老实一家远去的身影,王山恨恨不已。一招错,步步错啊。只怪自己实在是太在意了。只怪今天的生意太好,人多嘴杂,自己有许多办法用不出来。看来只能用强了。自己只是粗通拳脚,作为帮会的京西道外坛弟子,自己只负责经营和收集线报。和负责武力的内坛人员并不熟识,只好如实上报交给上一级处理。可惜,一场惊天的富贵从手指缝中溜了出去。
清风徐来,西面只余最后一道金黄,刘老实一家在崎岖山路上缓缓而行,上山的时候大青驴却无法在负担两个人,只让身薄力弱的小丫骑在上面,刘老实夫妻两个一在前引路,一个后面提防意外。一家人走的辛苦,心情却都出奇的好。
刘老实看着远方山坳中平静的刘家村露出了笑容,回过头对闺女道:“马上就到家了,回家后咱们让你娘作顿好的……”说到这不由一顿,心中不知怎地就是一凉,身上的汗毛直竖。刘老实敢在猛兽横行的深山中打猎,凭的就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对危险的直觉。有好几次都是在这样的感觉下脱险,堪称神准。今天为什么会这样,像刘家村所居的地方虽然离县城甚远,其实也不过相隔两个山头而已。只是山路陡峭不平,进出多要绕路而行。刘家村在这里建立年头很久了,把附近早清理的干净。而在这太行山深处的大猛兽绝对不会跑出这么远,刘老实只在村子附近见过落单的野狼,可这样的孤狼却不需要害怕的,村里是个男人就可以自己杀上一两只。今天是怎么了?沉思中的刘老实站住了脚步。
“爹、爹,你咋了?”王小丫看刘老实呆立不动急问道。尖嘴婆娘走过来也推了刘老实一把,“发什么呆啊,有事到家在说啊。”回过神来的刘老实急道:“有点不对劲啊?真的不对劲,且让我想想。”“发什么疯癫啊?眼看到家,俺们娘俩个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赶紧点火做饭才是……”

“点火做饭”几个字让刘老实眼睛一亮,“是啦,就是点火做饭,村子里正是做晚饭的时候,怎么一丝烟也没冒啊,村子里也平静的过分,也正是村里小子们到处乱串打闹好时候,今天一定有什么事才对!”刘老实把自己想到的一说,尖嘴婆娘也连连到是。“我说怎么觉得村子有点古怪,却是这样。”刘老实把身上背着的草帽递给自己老婆,紧了紧身上的腰带,把**后面挂着的二尺短刀插在腰间,神色凝重叮嘱道:“我先去看看,你们娘俩个等我的动静,没事的话我在喊你们,万一、万一有什么不妥当,你们就先找地方藏好。”说这话时刘老实心中不安越来越强。
轻步走进村口,看着同村刘老三歪斜木屋,刘老实深深的吸了口气,气运丹田后苦炼三十余年的**真力立即遍布全身,这套**拳是刘老实祖传绝学,据说是祖上的某位先人在山中打猎,救了一个重伤之人,那人深感其恩特传了此**拳。在这几乎人人习武的世界,武功是一般都是最重要的持家之本。像**拳这样堪称绝学的武功,要不是机缘巧合绝对不会传与外人的。刘老实自幼就苦修此拳,**真劲以练到了外三合境界。这才是刘老实可以在太行山出入无禁游刃有余的保证。
运起**真气的刘老实五感顿时敏锐起来,空气中那隐不可觉的血腥味一下子清晰起来。这个发现让他犹豫的停住了脚步,想了想大声喊道:“刘老三、刘老三……”“别喊了,他们都走了…”一个声音在背后冷冷的说道。刘老实大惊下急忙转过身来,看到离他三丈远静立着一个黑衣人。虽然天已擦黑,在内力的支持下黑衣人那苍白僵硬的面孔还清晰可见,甚至还可以感受到那人对冷酷的眼神,最让刘老实心寒的却是那人右手提的一口长刀,上面隐约可见几丝血痕。
“你是什么人?要干什么?”刘老实下意识的握住了腰间的短刀,退了两步问道。
“哼,”黑衣人在鼻孔里喷出了不屑。“我是谁你就别管了,你把那串珠子拿出来就可以了。你老婆和闺女呢?”说到这一顿,打了个呼哨,从四周围上来**个同样装束的人。“小德子留下,其余的去找那两个女人。要活的……”话音刚落,人影飞闪而过,转眼就只剩下刘老实身后一个人影。这样的情景让刘老实倒吸了一口冷气,“轻功,刘老实苦练**拳多年,自己虽然不会眼力却是有的,只看这群人的身法个个轻灵如燕,居然是一群高手。”在心底苦笑一声,那黑衣人一出现,刘老实就猜到应该是为了珠子而来,黑衣人一句话更直接证实了他的猜测。事到如今看来是危险至极,那黑衣人的杀气之浓压迫的他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刚才话里的意思更是让他绝望,这是一帮杀人不眨眼的家伙。
想到这不由大喝一声:“婆娘呃快跑……”事实上只有婆娘两个字中气充沛,黑衣人见刘老实大喊后身影疾风般闪到丈外抬手就是一指,刘老实顿时就觉得自己就像中了一箭,肠子好像断了般的剧痛,快跑两个字已经没了什么声息。“小德子你个废物,在那看戏呢,去搜搜他身上。”被训斥的小德子急忙走上去,把捂着肚子蜷缩着的刘老实扯过来,伸手探进怀里略一摸索就找到了那串腕珠,忙道:“找到了,就在这。”黑衣人接过小德子恭敬送上的腕珠,在手里略一把玩道:“还真是混沌珠,没有白忙一场!”冷冷的声音中似乎也带了几分喜意。“我先走一步,你留在这里收拢人员,把事情处理干净,尽快回山。”话音未落,人影已电射而去。
小德子目送黑衣人几个起落就消失无踪。才长长的出了口气,低声嘟囔道“当堂主就是了不起啊,鼻子朝天小心撞死!还有你这老狗,害我被骂,且让我送你去……啊”蹲在刘老实身前的小德子正要出手,一道急如闪电的刀光一亮,小德子猝不及防下狼狈的一记铁板桥,躲过了这斩颈一刀,多年残酷的训练让小德子下意识的躲过了这一刀,只是仓促之中身形以老,那刀光划了个小弧一记更凌厉阴毒的横斩以划过小德子的腹部,小德子惨叫一声在要展动身形却劲力以泄,原来这一刀几乎把他斩成两段。这一刀正是**拳中的压箱绝技反手撩阴刀,刚才中的那一指虽然霸道,到底只是仓促而发,在加上黑衣人并无杀意,因此刘老实虽然肠子断了似剧痛,却未伤其根本。苦练多年的**真力早就凝聚这一招拼死一搏,若是那个黑衣人在刘老实无论如何没有机会暗算成功的,这小德子粗心大意毫无防备的蹲在身前,好死不死的正中了断命一刀,武功虽然高刘老实十余倍,却没有丝毫使用的机会,一时间虽然没死,但这样的重伤下也只是多喘几口气而已。刘老实一个翻滚闪开与小德子的距离,受伤的野兽往往更凶猛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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