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十四章 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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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大街,有着成片的居民小区,全都属于经济、实用型的住所,西格小区就处在它们中间,夜里的小区街灯明亮,远远望去还能看到从窗玻璃里映出的灯光,颜色各异。
一辆的士开到小区正门,一个身穿咖啡色套装的女人从车里走出,看着不远处还亮着的灯光,走进小区,每个月的这个时候她总是会来这里,找她最好的朋友谈心,女人总是少不了那几个闺中密友的陪伴。
钥匙声刚在楼道响起,502的门已经应声而开,一个姿容雅致,穿着白色家居服的女人打开房门,看着站在门边的女人,轻声喊道:“晴雅,快进来吧!”
“慧孜,念亨睡下啦?”晴雅看着商慧孜的小心翼翼,知道她来得又不是时候,可是白天她又总抽不出时间,只好夜里来探望一下。
“坐吧!”慧孜轻声关上房门,把晴雅带到客厅的沙发上,倒上一杯咖啡,递给她,说:“怎么,又在为若青的事心烦吗?”
“其实也不是啦!”晴雅轻轻的皱着眉,喝着杯子里微热的咖啡,目光迷漫的看着她。
“既然不是,那你来这里干什么?”慧孜端起桌上的另一杯咖啡,盯着她,笑着问道。
“哎!心里很烦,不知道该怎样跟他说才不会伤害到他?”晴雅放下咖啡杯,盘腿窝在沙发里,唉声叹气。
“你啊!根本是自找的,梅若青那么好的一个男人你不要,你到底想要谁,这,就是报应。”慧孜看着她眼里的哀叹,根本不准备同情她,这么多年来,就连瞎子都知道梅若青对她苏晴雅是一根筋,偏偏她这个当事人总是用一大堆所谓的大道理来拒绝,外加自我安慰,总让她每个月义务当她的情感垃圾站。
“那念亨又是谁的报应呢?”晴雅的嘴边浮起一抹促狭的微笑,盯着她。
“他,是老天给我的回忆!”慧孜望着不知名的地方,眼里有着对往事的追忆,三年前的相遇,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的甜蜜,那张冷酷而充满着正义感的脸注定是她一生的梦魇,压迫她的呼吸,让她心跳加速,完全失去自我。
“我真不明白,像你这样的女人怎么也会玩一夜情,而且还玩出一个孩子,真是服了你了!”在晴雅心里,慧孜一直是一个典型的贤妻良母型的女人,她做梦都不会想到三年前她从国外回来,送给她的礼物居然是一个未出生的孩子,当时差点没把她吓出心脏病来。
“感情这种事情是很难说清楚的!”慧孜的眼里有着幸福的光彩,很奇怪的东西。
“你不准备把那个男人找出来吗?”晴雅有时候真是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像她这样一个纤弱的女人怎么可能甘愿为一个根本就不知道姓名的男人生下孩子,而且还独自抚养着他。
“如果我和他真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他一定会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如果不是,那么找到他又有何意义?”慧孜不愿用孩子去绑住一个不爱她的男人,留住他的人容易,留住他的心却是很困难的一件事,她不想双方成为一对怨偶,一辈子冷眼相对。
“可是没有父爱的童年是不完整的,就算你可以做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但是念亨可以吗?他已经两岁了,到了需要父亲的年龄,难道你真准备身兼数职?”晴雅不得不提醒她所面临的问题,再过一段时间,就应该送念亨去读幼儿园了,到时候她该如何向他解释一切,她有想过吗?

“念亨是个懂事的孩子,他会理解我的。”慧孜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她能有什么办法,她根本就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除了知道他的英文名叫“henry”外,她对他一无所知。
“真不明白当初你为什么要生下他,根本就是在活受罪,如果换作是我,我铁定会打掉这个孩子!”晴雅一直都不赞同她把念亨带到这个世上,记得当时她苦口婆心的劝解了整整一个月,直到医生说孩子已经成形,根本无法做手术时,她才停止了对她的耳提面命。
“念亨也是一个生命,我没有权力去替他做决定!”慧孜不是没有想过生下这个孩子所必须面对的一切,但是她真的想要这个孩子,当她感觉到有个生命在肚子里孕育的时候,所有的母性情结全都跑了出来,她真的无法做到像晴雅所说的那样残忍的打掉他。
“妈妈,我要尿尿!”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卧房里蹒跚的走出来,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晴雅,甜甜的喊道:“苏阿姨!”
“念亨好!”晴雅看着一脸迷糊的小人儿,微笑着应道。
“念亨乖,来,妈妈带你去卫生间!”慧孜放下咖啡杯,抱起念亨,朝拐角处走去。
晴雅看着这对母子之间让人倍感窝心的亲昵,有股暖流在心底流过,也许慧孜是对的,念亨是个懂事的孩子,他会理解的,只是若青能理解吗?这么多年来,她相信自己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可是他却似乎认定了她,执意要一如既往的等下去。
“怎么?在想若青?”把念亨送回卧房,慧孜坐在晴雅身旁,用洞悉的目光望着她。
“没有!”晴雅的眼里有着闪躲,其实有时候她不得不承认在这么多年的努力下,若青在她心里的确占据着任何人都不可替代的位置,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微妙的。
“晴雅,不要把身边的幸福轻易的放掉,当你处在我这样的境地,你就会明白‘珍惜眼前人’比什么都来得重要!”慧孜握紧她的手,恳切的说道。
“慧孜,你后悔过吗?”
“你是指遇到他,还是生下念亨?”
“都有!”
慧孜看着她,摇了摇头,轻柔的说道:“没有,从我决定生下念亨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没有后悔过!”
“值得吗?”晴雅不是很明白她,也许是常年在商场摸爬滚打的缘故,她已经忘了该怎样去爱一个人,怎样去对待一份感情。
“只要我心里愿意就够了,至于值得不值得,见仁见智吧!”慧孜的眼定在窗台上的那盆兰草上,白色的花苞很苍白,一定如三年前她的脸一样毫无血色。
晴雅不再说话,安静的空气里,她们在想着各自的心事,只是都离不开男人,彷若宿命一般,是注定的缘,至于何时才能继续份的神话,她们都不清楚,她们相信上天会给她们最佳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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