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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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我睡成猪了?杜雨洁勉强地摆出调皮的笑,试图让人心安,却不料脸上的虚弱出卖了自己,被威廉轻轻托住手臂。她努力坐起来,眼角却瞥到旁边床上的人,吃了一惊:“你们找到封铃了?”她边上的病床上躺得正是封铃,一脸惨白地睡在那里,好像童话故事的一个沉睡的美人。
袁心笛知道杜雨洁的性格:她着急起来不把事情解决,就睡不着。这个时候杜雨洁一定想知道封铃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她看了看威廉,见他并不反对,便马上把杜雨洁晕过去之后发生的事情说给她听。
因为一切发生得突然,袁心笛和威廉也是事后听人说的,都很惊奇。到现在袁心笛把事情说出来,杜雨洁听完也是一阵发呆。原来那天路家云本该和袁心笛一起去学生会找资料,但半路突然担心起杜雨洁。他一贯做事不考虑后果和别人的想法,当即撇下袁心笛就转了回来找杜雨洁。也亏得袁心笛是那种心胸开阔,温柔大方的女孩子,事后又见到好友这种状况竟然没有作什么计较。不过也碰巧让路家云转回来看一眼,结果正好撞到杜雨洁头上鲜血直流躺在大礼堂门口的场景,这才救了她一命,——路家云没有看到砸倒杜雨洁的人是谁,却只见当时封铃也躺在边上昏迷过去。与此同时,袁心笛和威廉因为共鸣的铃铛也匆忙赶到,一起把晕倒的两人送到校医院。杜雨洁和封铃被送到医院之后,经过检查都没有生命危险,但都没有醒过,一直睡到现在。
袁心笛把事情言简意赅地说完,却还有一丝疑问于是便问:“当时家云看见那个疯婆子从你们身边逃走,是不是她把你们弄成这样的?”
“不是。”初听袁心笛的问题时,杜雨洁愣了愣。想想当时的情况,就算当时疯婆子在场,也绝不是她把自己砸昏的!因为那个时候疯婆子站在面前,而把自己砸晕的人应该是在背后。这一番推理本来简单至极,只是顺带过来一向:那么砸晕自己的人是谁?——难道是封铃?一丝不祥的预感擦过杜雨洁的心思,把她搞得有些头晕目眩。她前不久才知道封铃对自己的好,当然不愿意封铃做出什么傻事。再说封铃从来是人们眼中一个天真活泼的孩子,如果真有此事,真令人好生难受。我怎么会这么想的?她微微摇摇头,不敢相信。
站在一边扶着杜雨洁的威廉大约猜出了她的想法,又见其脸色不好,不由有些担心。关怀一个人不一定要事事过问,有时候淡淡一句话也可以化解人心头的紧张,此时威廉并不打算为杜雨洁的怀疑作什么分析,只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问道:“觉得头疼吗?要不要躺一下?”他话说完,奇奇从床榻下钻了出来,挤着双幼稚天真地眼睛看着主人和女主人。
“不疼。”杜雨洁咧嘴轻轻一笑,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娇弱地躺着被人照顾。要知道全寝室四个女生中,自己可算得上是最“强悍”的。她伸手一托,奇奇本就轻盈的身子落到了她的膝上,这只还未成熟的灵兽便很不知羞耻地撒开了欢。
众人见杜雨洁终于笑了出来,也便松了口气。
“对了。我已经把校史资料整理了一番,找到了点线索。其实本来资料的数目很多,不过因为之前程华他们已经有目的地整理过一边,我也有了目标,所以比较好找。我发现按照每隔十九年的循环,果然那些记录都被人为地撕掉了。”袁心笛强自不去看这幸福的一对,只是把杜雨洁昏迷这一天她做的事情说出来。十九年的循环之谜应该就在被撕去的资料内。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相比程华就是从这“十九”中找到了一点线索,却不幸被害。第二个死者手里写的“双面”又是什么含义?说不定第三个人手里也有什么线索,但是他们却拿不到。
袁心笛默然叙述着,一边威廉看出杜雨洁有些累,知道她现在不想听这些。这次他带来奇奇实际上是有目的的,这非猫非狗的小兽实际上是上古麒麟,——不过威廉更愿意叫它黄泉兽。专门帮助他控制死灵的小朋友。他微笑地把奇奇拎回到床边,那个无辜的脑袋在杜雨洁面前摇来摇去,惹人怜爱。威廉坐到杜雨洁床边让杜雨洁靠在自己身上,那模样在别人看来颇为优雅,也不知道他家世究竟如何,会让这样一个年轻人有如此的气质。“现在只有你和笛子他们看得见奇奇。虽然它还没有长大,不过对于一些小鬼小妖还是有点作用的。我现在把它留在这里陪你。”威廉是想转移注意力,这个时候他宁愿让杜雨洁好好休息,所有的事情都不要她烦才好。

这几个人都不是笨人,袁心笛听到威廉这番话一出口,就知道他不愿意在杜雨洁面前让她伤神,便已经不再多说。但即使威廉再如何能够把表情做到从容,杜雨洁也知道事态的发展不如人意。此刻她看着被主人拉到一边的奇奇,温柔地笑了笑:“你要走了?威廉,你最近好像不开心?”杜雨洁拉了拉那只修长的手,威廉正看着她,神色间闪烁着一种微妙的情绪。素来担当一面的威廉不是那种喜欢把话说出来的人,旁人永远摸不清楚他究竟在想什么。可是即使再怎么成功,他也是自己的男朋友,也许他们之间不该这样……杜雨洁似乎忘记了袁心笛的存在,她安静地看着威廉。
“有些事情交给我处理就好了。”威廉的嘴角弯起的弧度刚好,那是一抹富有吸引力的笑容。威廉的那种自信满满,坦然自若的神情任谁的女朋友都会因为有这样的男友而喜欢得要命。他轻搂杜雨洁入怀,轻声地安抚着她,那丝可以依靠的感觉让杜雨洁暂时忘记了刚才的问题,就像是所有幸福的恋爱小女人一样智商降为负数。他再次握紧了她的手:“把奇奇当作我。你看,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他邪邪地笑笑,放开杜雨洁的手,突然似玩笑那样加了一句:“它饿了的话,就给它喝牛奶。”
“嗯。”杜雨洁乖乖地点点头,一边依依不舍地和威廉告别。好一番你侬我侬的场面,这时候倒是让袁心笛尴尬了好一会儿;幸好路家云不在,不然陪奇奇一道上下跳跃的就算上他一份了。两个玲珑剔透的女生目送威廉离开,而奇奇则在一边调皮地跑来跑去,不停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被它的快乐感染两个女生终于笑了起来。
晚上的时候梅若云过来看过杜雨洁一次,之后便留她独自一人。虽然威廉也对把杜雨洁留下医院颇不放心,但她伤在头上,即使只是皮外伤,也不是什么可以拂手而过的小事。思前想后,威廉这才松口让她留下来,不过走时为杜雨洁精心在地上画满了咒符,——幸好这些符咒一旦成形便消失殆尽化入土地,不然必定有人来调查。
奇奇安静地趴在脚跟,眯着眼不知是醒是睡,偶尔一条尾巴晃过来晃过去,像个终于困顿了的顽皮小孩。实在不敢想象它如果说话了会是什么样子,杜雨洁暗自心想。夜幕降临之后,窗外的一切像是染上了普蓝色颜料,静谧而幽远。兴许是已经睡了一整天养足了精神,又兴许是脑袋还痛着的缘故,杜雨洁到这个时候还是全无睡意,靠着枕头有些亢奋。因为没有人陪她说话,于是只好安静地看着奇奇在夜色中闪烁白色光的身体,就像是电影里面的幽灵,竟然显得有些透明。
就这么坐了好久,时间久到天也有些泛白。杜雨洁渐渐感觉疲劳爬上眉头,她侧了侧身体睡下去。
梦如期而至。
滂沱大雨,她站在那个十字路口,看着的是教练车里的自己。那个“自己”脸色惨白地坐着,——杜雨洁知道看见的是那天车祸出事的场景。车头撞上的鲜血已经被雨水冲刷掉了,那绵延而出的血流一直流到作为观众的自己面前。车前躺着尸体,“它”或者“她”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躺着,——就算是微微侧着身体吧。杜雨洁有些紧张地后退了两步,似乎除了那躺在地上的“东西”,谁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为什么又作这种梦?梦中的杜雨洁捂住自己的唇,几乎要哭。零乱的头发把女高中生的脸都遮住了,整个人湿湿地泡在水里,显得诡异莫名。
为什么看不见路人?为什么连教练也没有踪影?杜雨洁突然意识到了这点,她转向那个车里的“自己”,——她也没有看见另一个自己的存在!蓦然间,一种整个儿就像被孤立起来的世界的感觉爬上心头。为什么到现在还要想起这些呢?说到底她还没有原谅自己吗?不该再做这样的梦了。就在杜雨洁以为一切如斯的时候,那具躺在地上的尸体渐渐地动了起来,柔软地躯体颤动得好像一只蠕动的虫子,完全没有人的“形态”和气息。**的空气中沾染了血液的味道,腥腥得叫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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