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只打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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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兴四年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万家团圆的日子,龙卫军大营旌旗蔽日,鼓号喧天。真宗赵恒面色平静地安坐龙椅上,刘皇后伴在身侧轻轻握着他的手时不时地附在耳边几句低语,赵恒微笑着点点头。
太子赵桢一身戎装负手立在点将台上,“龙卫军指挥使潘天听令”。
潘天一身新式军服带着杨文广和一员副将快步拾阶而上,走到太子面前本想下跪行礼,见太子面色一寒,立即挺身立正,行了一个标准的新式军礼,“报告太子殿下,龙卫军指挥使潘天前来报到,请殿下指示”。
“授龙卫军指挥使潘天为招讨使,领步军五万,马军五万,即日开拔赴广南西路平南蛮之乱”
“是”,潘天从太子手中接过兵符,退到边上交于杨文广手中。
“郭槐听令”。
“老奴在”,太监郭槐也是一身军装,上前躬身听命。
“授郭槐为副招讨使,领邕州防御使”。
“老奴遵命”。
“授军旗!”,太子赵桢从身边的军士手中接过一面军旗授于潘天。
潘天接过军旗,跨上一步,“王林听令”。
“末将在”,台下军中一员大将上前听令。
“命王林为平叛军前锋,率步军五千、马军五千,即刻起程”。
“末将遵命!”。
“张彪听令”。
……
十万大军浩浩荡荡蜿蜒向南。三十万民夫赶着大车远远地坠在了后面。郭槐扶了扶头上的钢盔,“呵呵,杨公子,潘将军也是一番好意,你千万莫错怪了将军”。
杨文广叹口气点了点头,杨排风凑过身来,“这头盔可真沉,我脖子都顶得酸了。少爷,我到后面看看去,您自个儿小心些”,杨文广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我小心什么?这么多人,你还怕我跑丢了不成?”,杨排风吐了吐舌头,掉转马头自顾自去了。
“杨文广”,前面的潘将军头也不回地喊了一声。
“到”,杨文广连忙催马上前。
“命令王林加快速度,磨磨蹭蹭的,老子都要抵到他**上了,他这前锋是怎么当的”,潘天举着望远镜骂道。
“是!”,杨文广双腿一夹跃马而出。
“传过命令立即回来”,潘天又补充了一句。
“是!”,杨文广心里有气可军令如山他也不敢造次。
“潘将军”,郭槐催马赶到了潘天身侧。
“郭公公有话请讲”,大宋宦官随军出征,负有监军之责,任谁都不敢怠慢的。
“呵呵,潘将军,杨公子少年心性,闷在我们这里怕也是气闷得紧呢,不如就让他留在前锋营吧,呵呵,杨家儿郎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潘公子不也是……”。
“嗯,我明白,可杨家就文广这么一个男丁了,我不能让他出事。呵呵,我们家小三跟着李钰不会有事的,我很放心”。
……
现在的潘辰可不象他老子说的那样让人放心,他的麻烦大了,他不会游泳。
李钰脸色铁青,他什么都想到了,就是忘了游泳这一项,现在他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耳括子,自己怎么会这么粗心,幸亏发现得及时,幸亏只有潘辰一个不会,若是在执行任务时再发现那可就误了大事了。
秦威等人找了几截枯木桩子扛了过来,马匹和士兵都已经安全渡过河了,正在对岸整队待命,潘辰红着脸头也不敢抬,更不敢看李钰一眼,“教官,你们先走,我绕路赶过去,决不会拖你们后腿”。
“不抛弃,不放弃,我可没有丢下兄弟的习惯。这次是我的错,怨不得你。现在就学,必须学会!哼!我还就不信了”,李钰咬着牙道。
“身体放松,不要害怕,要相信自己,刚开始时手的幅度要大,要保持身体平衡,不过不可太过用力,那样只会加速疲劳,让你失去信心……”,李钰细细地讲解着游泳的动作要领和注意事项,一纵身跃入水中,边做示范边讲解。
“不抛弃,不放弃!”,秦威大声地鼓励道。
潘辰点点头,一步步向河里走去……
“我们是特种部队,没有人给我们搭桥,没有人给我们辅路,一切都要靠我们自己,你自己慢慢体会一下刚才的动作要领,现在再游回对岸,这次没有人护着你,你必须自己完成,我们时间不多,你只有这一次学习机会。不要害怕,要相信自己,明白了吗?好兄弟,我相信你”,李钰拍了拍潘辰的肩膀。
“挥臂,转头,呼气……”,潘辰此时心里已经忘记了害怕,动作越来越自如,越来越快,游到了岸边,潘辰转过身来,见李钰正向他挥舞着拳头,潘辰心里一热,转身游了回去。
昆仑关位于邕州东北方六十公里处,昆仑山东侧。昆仑山巍峨峻险,谷深坡陡,地势险要,是邕州东北面的自然屏障,有“南方天险”之称,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包括李钰、李睿正副两个队长在内,八十四人的特种部队,两百匹战马,经过十二天的强行军,八月二十五(特种部队比大军早出发两日),在开战近一个月后,昆仑关终于迎来了第一批援军。
“天波分院第一期特种部队奉命前来增援,队长李钰,副队长李睿向您报到”,李钰李睿向守关的将领立正敬礼。
守关的将领姓王,三十不到的年纪,连日的征战已熬红了眼睛,看着眼前这百十人穿着奇异装备新奇的队伍,王兴微一错愕,他没想到朝庭的援军来得这样快,也没想到领军的队长竟这么年轻。

“好,你们来来得好,辛苦了”。
“特种部队已做好战斗准备,请您指示”,十二天的强行军,无一人掉队,经过短暂的休息李钰对自己的部下能立即投入战斗还是很有把握的。
王兴显然不习惯这种新式军礼,草草地一挥手,“好,你们先休息一晚,明日接替防守”,王兴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守了这么长时间,虽然山陡关险,但蛮兵连日攻城不辍,守关的士兵也是伤亡惨重,疲累不堪,这批援兵来得很及时,只可惜人太少了些。
“是!庞云出列,其他队员原地休息”,李钰转身命令道。
李钰取出望远镜,仔细地查看对面的阵地。一支蛮兵队伍正在集结,铜弩镔刀闪着寒光,一个头领正挥手训话,显然是在鼓舞士气。
“给我敲掉那个头领和旗手”,李钰头也不回地命令道。
呯!呯!两声枪响,蛮兵头领和旗手应声倒地,军旗一倒蛮兵的队伍一阵混乱。全部击中眉心,这是世界军事史上的第一枪,哦,还有第二枪,它标志着一个新的时代――热兵器时代的来临,李钰满意地笑了笑,头也不回地向庞云一竖大拇指。正看着李钰手中的望远镜新奇得有些发呆的王兴被枪声吓了一跳,回头看着庞云手里的兵器惊异地张大了嘴巴,“这就是传说中的火器么?”。守关的将士们看见敌军的军旗倒下,一时间欢声雷动。
“头目,旗手,杀!”,李钰冷冷地下着命令,转身将望远镜递给了王兴。
王兴学着李钰的样子将望远镜举到眼前,一队蛮兵出现在了他面前,透过望远镜他看到了让他终身难忘的一幕,一个蛮兵头领刚抽出兵器,呯地一声枪响,眉心出现一个血洞仰面倒下,一个蛮兵俯身捡起军旗,还没站直身子,眉心便出现了一个可怕的血洞,三个、四个、五个……,什么是恐怖?恐怖的不是死神,而是死神带来的那股死气,无边的死气!就象突然生出的那第三只眼睛,深深的,没有眼球的眼睛。什么叫恐惧?令人恐惧的不是死亡,而是对死亡的等待,让人没有勇气再活下去的等待!就象那三只失神的眼睛在无声地招唤着你。什么是绝望?绝望不是断绝了希望,而是根本就没生过希望,就象眼前这队蛮兵,他们连逃跑的想法都没动一下,除了被吓疯的那一个。
什么叫愤怒?愤怒就是……,愤怒很简单,就象王兴现在这样,“妈的,交趾兵!”,王兴狠狠地骂了一句。
“哼哼!来得好!”,李钰冷冷地说道。扭头看了看身后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队员们,忽地一笑,“你们也上来练练枪吧,把他们放进了一百步再打,要是让我看到跑掉一个杂碎,哼!你们就自己申请离队吧”。
一队交趾兵抬着攻城梯绕过那群已经没有了生气的蛮兵缓缓地攻了上来,三百步,二百五十步,二百步,一百五十步,交趾兵们举起了手在的盾排,一百步,交趾兵张弓搭箭冲了上来。
“打!”,李睿开了第一枪。
呯!呯!……,城头上漫起一阵烟雾,一排交趾兵倒了下去。
呯!呯!……,又一排交趾兵倒了下去。
呯!呯!……
交趾兵的队伍出现了一阵混乱,还没攻到城墙就损失了两百多人,一个交趾兵的头领发觉出不妙来,正想命令撤退,忽然眉心一痛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庞云抱着枪靠着箭垛坐了下来,将地上的弹壳一个个捡起来装进背包里,二十个,后面再没有值得他举枪的目标了。庞云从口袋里掏出块饼干咬了一口,见王兴走过来,连忙站了起来。
“兄弟,坐下,你这个就是火器么?”
“这是乾兴01式狙击步枪”,庞云将心爱的步枪紧了紧说道。
“可以让我试试么?”。
“嗯!”,庞云心里虽然很不愿意,但还是将枪递给了王兴,教他如何装弹,如何射击。
王兴举起枪,呯!一个交趾兵倒了下去。
“应该这样”,庞云接过枪,熟练地装弹、射击,根本没有瞄准,抬手四枪,四个逃得最远的交趾兵便倒了下去。没有击中眉心,只打中了后脑勺,庞云叹了口气,没打中眉心让他有些懊恼,可他也没办法啊,偷眼看了看李钰,见师父没注意才放下心来。
王兴目瞪口呆地看着庞云一连串干净利落的动作,没有一点停滞没有一点多余。
“这,这是谁教你的?这么厉害?”。
“我师父,就是我们队长”,庞云指了指李钰,俯身将地上的弹壳捡了起来,因为师父说过每一个弹壳都要带回去,制作弹壳所用的黄铜很贵重。
“他是你师父?他那么……”
“呵呵,他就是我师父,是我们天波分院的总教官,是我们所有学员的师父”,一提起师父,庞云咧开嘴笑了。
这时李钰举起枪,呯地一声枪响,王兴看着一个交趾兵倒了下去,可一会儿又挣扎着爬了起来,捂着**继续跑,边上的潘辰抬手一枪送了他一程,自己却连忙转身跑开了,老大出糗他哪敢看啊。
“他,他真是你师父?”,王兴很有些不信地又问了一句。
“是啊?呵呵,我师父只打眉心,他不喜欢打后脑勺”,庞云说得是真心话,师父肯定是宁愿打**也不愿打后脑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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