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佛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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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十分,罗丹按时抵达草河天桥。
这时的秋天是最类似夏天的时分,西边山脉的天地间暗红而绚烂,草河天桥一带的流水音乐闪烁醉红的流光。这所象征众城风貌的天桥呈梯形建筑,二斜一平,很能代表众城居民那种严肃、骚动、勇敢的性情。
此时平滑的草河天桥边缘,并排站立着十多个众城少年。个个短衫牛仔,带的帽子风格各异,不伦不类,一副散漫的痞子风格。其中稍微杂着的几个少女,也是大大咧咧,形态奔放。
唯独一人气宇非凡,鹤立鸡群。
此人肤色微黑,眼神冰冷,独自一人倚在桥边,仰头观望西方的暗红风景。轻风吹动他贴身而讲究的衣袍,背上插着的巨剑剑柄的红色丝带灵动飘摇。
伴他身边的是一条黑色威猛的纯种猎犬,具备的凛冽杀气和主人的孤傲溶为一快,完美无瑕,无懈可击。
一种震撼人心的感觉,罗丹心中暗赞,果然不愧为众城少年独一无二的用剑高手扬剑。
目光在扬剑身上停留十多秒,方才别开视线,看到齐盛和小马正在左边一角,与两位奔放少女调笑。
未等罗丹彻底近前,齐盛便花拉拉的过来,迎着众少年哈哈大笑说:“各位请看,我的好朋友,罗丹魔法师已经按时来了。”
他说那“朋友”两字,语气特重,怕别人不知一样。
罗丹也是笑语声喧,朝众人各自拱手,待再看扬剑时,正遇上他转头过来,一双沉稳犀利的眼睛迎上罗丹,点了点头,语气冰冷的说:“久仰。”
虽然扬剑说的客气,可给罗丹的感觉总是冷淡多于热情,于是中肯的说:“彼此彼此,互相敬仰。”
扬剑面无表情,再不开口说话。
众痞子少年哄闹几句,便提起了今日比武之事。罗丹在众城少年擂台上的威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因此,一旦齐盛提出罗丹的参赛,所有人都赞同,连一向孤傲不群的扬剑也无话可说,甘愿退出比赛。
比赛的地点是郊外一个叫佛石的地方。需要行走过大片农田,穿越一座小山脉,便可抵达。
根据一路上众少年的叙述话语,罗丹算是知道此次比赛的由来。
原来传说中的巨人孩子铁勒,是个天生具有禀赋的孩子。他躯体大而实,生来带有巨人的钢铁素质,难得的是天生聪敏,居然在十五岁便练成了风气魔法,成为众城巨人第二个拥有风气魔法的天才孩子。一星期前,他击败了来自蓝国的一个有名的少年精灵魔法师,自此夸言,若再无少年可胜过他,便从此立下纪念牌坊,封自己为众城少年天子。在此之前众城无数有名的少年精灵,少年矮人等等,俱都心服口服的惨败在铁勒手上,所以并无异言。唯独素来与其他种族不和的众城人类少年,个个不服,怒气难耐,因此下决心找到最高高手前去击败铁勒。扬剑首先愿意出头挑战,时间约在今日佛石地带,只是突然间罗丹的出现,又改变了出战的代表。
遥遥可见佛石的时候,众人看到的是一片密集光秃的石林。此时天色已落,但整个石林却不黑而亮。无数嵯峨怪态的石头闪烁一种近于雾气的白光,千姿百态,仿佛魔法阵。
进入石林后,更有一种迷宫的错落感觉。
在石林正中,有一块极其独特的石头。它外表酷似人形,盘膝而坐,全身的衣服宛如唯美雕刻,线条明显,类似沙漠或流水。这一具逼真的人形石头,穿的是四方硬鞋,头颅光滑无发,酷似传说中的远东僧侣。
最最使人震惊骇俗的,是佛石身上的奇异光泽。
凡是接近佛石后,四下的空间充满五颜六色的光芒,仿佛绚烂魔法一样穿插闪烁。
佛石正因此而得名众城。
此时佛石四周已经坐落着许多非人类少年。
左边是一群威武壮大的巨人孩子,皮肤细腻,毛发稀薄。但从他们超绝于其他人种的硬块肌肉来看,就可知巨人擅长战气力量,不是传说。
在巨人孩子最前面中间的一个,狮子鼻,暴虎眼,一头细碎的短发朝天耸起,深邃大气的神态,使人一眼可判断,他就是打便众城少年无敌手的天才铁勒。
对立佛石最中央的,则是一伙神秘的精灵人。他们天生长有硬而巧的翅膀,翅膀形状各异隐约闪烁神秘的光彩。此刻在佛石的神秘光芒映照下,这伙精灵人的颜色更是诡异璀璨。红黄绿的各种颜色的混合迸发,令人不知是佛石的颜色,还是他们本身的诡秘颜色。他们身子都比较细小,但肌肉均匀有力,可以想见他们的魔法隐匿神秘,千变万化,是攻击力最诡秘难防的魔法。
再右边是一伙矮人孩子,胳膊粗厚,头发密集,然而无论是从神态还是形状来看,矮人的身子部位都给人以灵巧细腻的感觉。所以他们使用的魔法,擅长利用自然物体,传说矮人中的魔法高手,更可以达到改变物质形状,加以控制和变化的地步。
但众所周知,人类才是真正的魔法主人,因为在智慧的运用下,人类能够融合所有类型的魔法,而不是像巨人、矮人、精灵人、甚至其他人种等,使用魔法受到精神与**的局限。
罗丹、扬剑等寻找地方坐下。
一个气势逼人的精灵人走了过来,另外一个灵巧敦实的矮人也站了起来,然后是铁勒离开伙伴,威风凛凛的走上前来。
至此众人可知,这三人便分别是少年高手,精灵人暗夜,矮人平盾,巨人铁勒了。
来自扬剑身旁的猎犬,似乎闻到暗夜、平盾、铁勒身上的强大魔法杀气,不由汪汪沸叫。
扬剑轻拍了下猎犬头颅,轻步移到一边。
罗丹适时上前。
精灵少年暗夜拍拍翅膀,语声奇怪的说:“难道这次人类代表,不是扬剑英雄么?”
扬剑像是冰碎一样呵呵的笑说:“我们人类中素来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位英雄罗丹,无论是实力或名声,都胜我几倍。因此,今晚的比武,又罗丹英雄出场,我只做边缘客人,与诸位切磋魔法。”
暗夜哦了一声,轻移到矮人平盾身旁,拉住他的大手,向众人大声说:“各位都清楚,今晚的比武,是众城巨人与人类的尊严较量,所以由我暗夜,与矮人英雄平盾做公证人,另外也请扬剑英雄,来我们一边切磋魔法。——人类的代表,罗丹英雄,和巨人的代表,铁勒英雄,即刻上场,比武开始。”
话一说完,与矮人平盾一同后退到十米之外,扬剑也赶将过来,和他们并坐在观众之前,选手之后,像是普通比赛的评委席位。
铁勒与罗丹互相对峙,隔着五米距离,慢慢移动身体,体内战气早已运发开来。
慢慢的铁勒移近罗丹,身体稳重,猛的开口吼了声“让”,体内庞大的战气倾泻而出。
罗丹只感到在铁勒的狮子吼下,身体四周仿佛冰块,一切都被凝结,压力庞大。双手交叉,使用了个防御手法。

铁勒趁着战气拢聚在威力最大之时,脚步前行,右手肌肉膨胀,仿佛钢锥一样击向罗丹脸门。
一股黑气缠绕铁勒右拳。
罗丹换步前移的闪过,心里却知道,铁勒真正的攻击还是后面一拳。
砰的一声巨响。
铁勒右拳击到尽处,吸收了先前发出的狮子吼战气,攥拳一捏,周围的狮子吼战气先是凝聚在拳头四周,接着随拳头的松开,猛的弹射开来,化为一股绝大的魔法光流,水银泻地式的涌向罗丹。
果然是威震众城的巨人高手,罗丹暗赞,使用的魔法和战气,节奏有致,浑然天成。
自己自然不能光躲而不反击。
旋转了一下身体,借着物理旋劲卸掉大部分压力。罗丹身体一个弹射,已经脚带白色光流,连环踢向铁勒胸部和脸部。
同时罗丹嘴里诵念咒语,肌体溶为石头一快,唤起了身后一块巨石,浮在身后空中。
铁勒始终沉稳,面对罗丹的千变万化的脚影,只是双手稳实的抵挡住。罗丹双腿连环踢弹,总有个招式变老的时刻。铁勒就在罗丹退身的空挡,运用全身全部的力量,凝结成一个刀掌。朝着后退的罗丹一个劈砍,一股强大的刀形光流劈向罗丹。
而这时罗丹还手脚伸张,像是风筝一样停留在半空中。
但就在刀形光流劈在罗丹身上时,罗丹已经身影不见,来自他身后的石头迎向刀行光流,被劈成两半飞开。
这招对战并不就此划一段落。
隐藏在一个诡秘乖巧的步法中的罗丹,微微闭着双眼,全身的冥思力量达到巅峰地步。在他的自然魔法下,分开两片的石头划了个弧形,似乎一双巨手一样,齐齐拍向铁勒脑袋。
铁勒双拳一扬,各自击在拍来的石头上。
又是砰的一声。
两块石头被巨大力量击成粉碎,扑散开来仿佛烟雾。
罗丹和铁勒都受了轻伤。
在铁勒凝结战气拍打到石头上的一刻,罗丹控制石头使用的魔法精神,也被铁勒的重力敲击了一下。所以现在的罗丹大脑有些晃荡,视线略微模糊,需要静心调吸一下。
而铁勒则是双拳碰上了罗丹的魔法精神,夹带石头的本身硬量,所以他的拳头多少受了碰伤,也需要运用疗伤魔法,略微修复肌肉。
神圣的佛石盘在山石上,低垂的双眼似乎看着罗丹和铁勒。
两个人都一动不动的站在场地中间,纯粹利用精神力为自己疗伤,也为自己提高下一步的战斗力。
一种魔法对峙的凝滞压力,使得比武场四周的观众都无比紧张。
“怎么就这么站着不动啊,”小马有些急躁的说:“平日罗丹的拳脚是爆发力最强的高手,上个星期的擂台比赛,连黑市青年高手也被他三两下解决。齐盛,你估计看看,这局罗丹能否赢?”
“刚刚罗丹与铁勒的交击,”齐盛沉声说:“罗丹输在精神力上,铁勒则是手臂肌肉受伤,按伤势比较起来,罗丹输了一着。”
“什么,”小马尖叫说:“火神会输,那我压他身上的那么多钱,不是完蛋了。”
“紧张什么,”齐声笑说:“我也把钱压在火神身上啊,没你紧张。”
“可我是全部财产,”小马抗议说:“你只是压了几十块而已。”
齐声轻蔑一笑,嘲弄说:“祈祷上帝吧,为你的全部身家。”
小马“唉”的叹息一声,内心忧愁得说不出话来。眼睛望着一动不动的火神,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小马骚动不安的瞥了眼身边的少年,和那边的巨人少年,觉得更加令人厌烦了。无聊下抬头望向天空,觉得晚霞十分诡谲。突然眼睛一颤,看到两匹白色飞马从西方飞来,正由小而大的朝佛石靠拢。
小马不由拉拉齐盛的手,震颤的说:“你看那是什么?”
齐盛立刻厌烦的说:“看什么啊,不跟你说,耐心点吗?”
小马摇头说:“不是,是师姐,我看到她的飞雪飞马了。”
齐盛一惊,抬头望向天空,果然看见了巴丽的爱骑飞雪。这匹马浑身长长的白色绒毛,柔感细腻,远远看去隐现白芒。孔雀尾巴似的翅膀拍打起来包含自然的节奏感。独一无二的形状与色感,仿佛巴丽的一个标记。因为巴丽凡是出了巴氏魔法院,无论去什么地方,都会带着它。
此刻载着巴丽的飞雪正缓缓往佛石降落,在她身边是个装扮华丽的公子少年,也是骑在一匹白色飞马上,但那坐骑只是普通飞骑,和巴丽的飞雪比起来,不仅外象难看,速度也将慢很多。这名公子少年背上插着一把华丽宝剑,剑把上缀满珍珠,一看便知富贵非凡,但公子少年的脸却很傲慢,抬着下颏,自负的双眼,行走举动间充满虚伪的做作,让其他人看了感觉很不舒服。
齐盛不由嘀咕说:“哪里来的纨绔公子,瞧他那不可一世的表情,像是吃了狗屎。”
小马噗嗤一笑,尖声细气的说:“我看你巴不得取代他的位置,和师姐走一起。”
突然巴丽一双冷漠的眼睛望向两人,吓得两人立刻止住说话。巴丽沉静的看了几眼,一双眼神闪烁异彩,显然是认出两人,但却不屑一顾的别转了头,自作高贵的脚步已迈向比武场地。旁边的公子哥慌忙亦步亦趋的跟上,其巴结谄媚的形态露之于骨,显然是十分在意巴丽的想法。
齐盛和小马同时叹息了一声,显然又是什么名门子弟在追求美貌的巴丽了。
这名公子少爷名叫余人杰,早在中午罗丹为巴丽洗马的时候,便给巴丽提过,说他虚浮恶心,爱吹牛皮。他来自江东,父亲是有名的剑客余百度,加地方富豪的身份。这一次众城震动的传说出现月华宝藏和皇物圣玺。余百度趁热闹赶来浑水摸鱼,带着儿子余人杰,想让他见识一下江湖上的高手人物。
凭着与巴敬一向的交情,余百度父亲安顿在巴氏魔法院的贵宾房里。
今早巴丽陪余人杰去拜会琵琶公爵,是巴敬授意巴丽随同的。一方面趁着余家在江湖的地位,攀交富豪名士,一方面巴丽年纪正当嫁人时候,巴敬有意让余人杰和女儿结交。
而余人杰生平虽然出落在美女圈里打滚,却实在没能见识过像巴丽这种美貌有气质的少女。一见之下神魂颠倒的倾心,简直愿意当巴丽的一条哈巴狗了。
这时巴丽与余人杰运用“沾衣跌”的功夫,轻易挤开众少年,一直走到比斗场地最前面,才驻足挺下。众少年眼见自己被人以内功逼开,都感到很震惊,看到是魔法院的巴丽,便都止息不说。但是一看到余人杰那副愚蠢像,便忍不住要嘀咕几句了。
本章要点:作者笔下的巨人,矮人,精灵人,是和人类一样有魔法,有智慧的,只是在躯体和灵魂上有所区别。马匹通过魔法药水与飞鸟交配,就可长出翅膀,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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