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画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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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丹站直身子,挺直胸膛,状似睥睨不可一世的模样,潇洒自然的回转身,不料回过身看院门,却是目光一呆。
院门处赫然站立着一个凶气腾腾的驼子,竟然是自己的父亲。
罗丹皱皱眉头,辩解说:“是成师兄逼我出手的,在场所有学生都可见证。”
张驼子哼了一声,大声说:“给我回到屋子去。”
他左拳握的紧紧,像是随时都要出手一般。
说完大踏步朝木屋走去,罗丹在后跟着,到了木屋门口,张驼子猛的站住,头也不回的张开右手说:“把扫把给我。”
罗丹知道糟糕,却不敢违背,只得把扫把递到父亲手上。
张驼子反手抄着扫把,嘿嘿冷笑几声,抄着扫把的手突然以不可能的角度弯曲,控制、扫把点向罗丹脸上,同时闪烁幻动,舞出朵朵剑花一样的把影。
罗丹只感到扫把来势迅捷,变化万千,同时封住自己左右两边的退路,唯有往后倒退。
张驼子像看到罗丹后退一样,扫把猛的脱手,旋转着扫向罗丹,来势奇快,罗丹往后一仰,扫把从头上飞旋的扫出去,然而却在半空回了个身,回旋而来,响亮的打在罗丹**上。
罗丹啊的一声痛叫。顺力翻身而起,正想翻到旁边。不料身子刚起,扫把又一个重力,横扫打在罗丹背心上。
一股庞大的重力令罗丹无法卸劲,只能实在的摔落在地上。
反应灵敏的往一边打滚,却见扫把并不追来。站起了身,看见父亲已经回转身来,手中提着扫把,表情木然,看不出是喜是怒,只是漠漠的盯着自己看,冷声说:“就你这点功夫也敢出去惹事。”
罗丹搔搔脑袋说:“想不到父亲会武功。”
张驼子大声说:“我每日教你读书绘画,并且严明叮嘱你不得学武,为什么你功课懒惰,反而苦苦追求武艺?”
罗丹结巴着说:“可是学武可以强大自己,克服自然,做个英雄侠客啊。”
张驼子一扫把敲在罗丹脑袋上,厉声说:“你还敢跟我顶嘴。”
罗丹摇摇头说:“没有啊,我只是说出心里想说的话。”
张驼子乜了眼罗丹,伸起右手,抖抖衣袖,露出一只疤痕遍布,残废的手,黯然说:“你从小就知道我右手残废,但你却知道这手是怎么残废的么?”
罗丹摇头说:“不知。”
张驼子惆怅说:“我年轻原本也是一条汉子,从小拜师白虎堂门下,又得到洛水怪客传授霹雳拳法,我苦学武艺,到二十岁便练成霸王战气,打遍泗城拳击无敌手,并多次作为泗城代表与其他种族比赛。这日子原本过得风光耀眼,只不过一次因为违背九色场主的命令,与一个精灵魔法师打成平手,便被九色场主惩罚,将我右手打得残废。因为九色场黑势力强大,师门兄弟们竟无一人敢为我出头。经过此事后,我对武艺心灰意冷,甘心来巴氏魔法院充当一名扫地工,但愿和平过此一生。没想到养了你,却到处给我惹事。”
罗丹黯然说:“但我学武是为强身健体,只要我不去惹别人,就不会有别人伤我。”
张驼子冷哼说:“江湖险恶,到处是邪门高手,看你不顺眼,就可以杀了你。”
罗丹茫然说:“可叫我就此平淡一生,我实在不愿意。”
张驼子说:“学习文化照样可以扬眉吐气啊,学得书画棋琴,人人敬仰,若能著书经商,财源富贵滚滚而来。”
罗丹苦声说:“可我还是喜欢魔法武艺。”
张驼子厉声说:“说来说去,你还是不肯听我的话。”
罗丹低声说:“不敢。”
张驼子斜眼看罗丹,左手一伸,已经抓住罗丹衣领,使力一提,脚步前迈,已经拖着罗丹走进屋里。他直接朝罗丹的房间走去,开门把罗丹推进去,重重的关了门,用钥匙把房门锁住,大声说:“你给我在屋子里想清楚,要不肯认错弃武,你就死在里面好了。”
罗丹默然走到床边坐下,眼眶不自禁一红,感到受了莫大委屈。觉得自己自小没有母亲,父亲又凶狠暴躁,实在是可怜之极。望往窗外,看的见纯洁的白云,和自由的飞鸟,心生羡慕,不自禁的叹了口气。突然外面响起脚步声,罗丹正琢磨是谁,齐盛和小马两个人头闪在窗前。小马提起一袋牛肉,另外还有一瓶酒,说:“我和齐声知道你准会被你爸关起来了,所以特地去买了酒肉。”
罗丹大喜,跳下床来,接过小马的酒肉,还没打开,便觉得香气扑鼻,不由说:“肯定是张老厨子做的好肉好菜,难得你们肯花大钱给我买这些。”
小马笑说:“昨日我们得到了那么多银币,买点酒肉算什么。”
齐盛也说:“就是,大家兄弟,千万别在意。”
罗丹恩了声说:“两位可以去给我买点纸笔么?”
齐盛大噱说:“怎么,又要创造什么功夫了啊。”
罗丹回答:“不是,昨天看到白布衣和七杀的打斗,里面太多精妙的招式,我依稀还记得些,现在必须画几个招式,学学。”
小马说:“罗丹就是这么用功了,我们做兄弟的,乐得给你跑一趟。”
罗丹微微一笑,虽然昨晚余人杰的事情,两人没敢出头,但算起来,还是对他不错的。看着两人的背影远去,罗丹打开袋子,叉起牛肉,放在嘴里大嚼大咬起来,他早饭没吃,这下吃的狼吞虎咽。扭开酒瓶盖子,狠狠灌了一口,只觉美味之极。
酒菜吃完的当间,齐盛和小马已经回来,把买来的纸和笔教给罗丹,说:“魔法课早就开始了,我们得去上课了,就不陪你多说了。”
罗丹接过纸笔说:“去吧,认真学习。”
等两人走后,罗丹低头冥思一会,昨日白布衣的步法招式,在脑际若隐若现的出来,渐渐清晰,罗丹拿起笔便画起人形招式来,一边还手舞足蹈的模拟几下。他画画的速度很快,同时画技高超,纸上的白布衣虽然只是个轮廓,但豪迈洒脱之气跃然欲现。
几个白布衣的动作人像画好后,罗丹左右模仿,却始终感觉不到味道。因为白布衣的动作看起来正常无异,其实却使用出来却脱离常理。因为白布衣很多招式,明明都在攻击,身体却在后退,这种奇怪的感觉,令人模仿起来很不舒服。但是罗丹一向对武艺痴迷,遇到一个难题不到解决就不罢休。所以一路冥思,寻找种种可能性,最后得出一个结论,白布衣绝对会传说中的空间魔法,能够转换空间,并且运用自如。想到这里罗丹吸了口气,想要掌握控制空间的能力,那可绝不是想学就可学到,非要经过专业的训练,有名师教导才行。
再想起白布衣所说的今日的决斗,夜晚东湖,到时将是怎么热烈的场景,那能和白布衣决斗的肯定是高手了。自己本来打算今晚找到白布衣,央求他收自己为徒,可是现在被父亲关在屋子里,如果父亲狠心关自己一天,不就无法去东湖了么?

想到这里焦急如焚,偏偏找不到任何办法。打量一下窗户的大小,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钻出去。转念一想,自己若真拜白布衣为师,那自然是跟随他行走江湖了。这家破屋实在没什么值得眷念的。想到这里,突然大声喊:“父亲,放我出来,我认错就是。”
本想骗父亲让自己出去,却喊了半天都没人回应。
走到木门跟前,照着木门的缝隙看,厨房桌子都清晰的很,就是不见父亲的踪影。罗丹再大喊几声,都没得到父亲的回音。最后无奈,回到床上,思绪胡思乱想,最后感到眼皮有点困倦,干脆放开一切念头,躺在床上沉睡过去。
不知是什么时候,罗丹在睡眠中蒙胧听到对话声,屋子外父亲和一个女声说话,接着罗丹浑身一震,听出那女声是巴丽说话的声音。巴丽怎么会来这里,难道是找自己的么?想到这里,罗丹忍不住爬起身了,运功双耳仔细倾听。
只听巴丽说:“我来找罗丹给我打扫练功房的。”
张驼子喏喏说:“打扫的事情,就由我来负责吧。”
巴丽叱声说:“我就要罗丹给我打扫,你还不去喊他出来。”
张驼子结巴说:“既然如此,我这就叫罗丹出来。”
接着罗丹听到父亲走到门前,一阵开锁的声音,木门吱呀的打了开来。看见父亲木然冷淡的脸,罗丹一声不吭的走出房间。门亭亭玉立的站着巴丽,正以极度轻蔑的眼神观看木屋四周。
张驼子再躬着身子走到巴丽前说:“罗丹今天还没吃饭,可否呆会过去打扫呢?”
巴丽说:“那就让他快点吃,我在门外等他。”
老驼巴结的说:“那怎么行呢,让小姐贵躯等待小儿。”
巴丽哼了一声说:“别罗嗦了,快让罗丹吃饭。”
老驼恩了一声,指着铁锅,对罗丹说:“快去吃饭。”
罗丹看到外面天色已有黑意,很是惊讶自己睡了这么长时间。锅子的盖子是开着的,里面满满一锅稀饭,显然父亲晚饭也还没吃。走到锅子前,勺了碗稀饭,坐到餐桌上,夹了几筷豆菜,急速吃完一碗。
张驼子突然走到罗丹跟前轻声说:“你能答应我,从此放弃武艺魔法么?”
罗丹看父亲第一次以这种近似哀求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不由大是震动,想起多年生活的感情,心中竟然涌起不忍拒绝的感受,但是立志做魔法师的愿望巩固强烈,怎么也不能放弃梦想,不由低声说:“以后请父亲大人自己保重,孩儿去了。”这句话其实隐隐含着一个意思,若白布衣肯收罗丹为徒,罗丹将不会跟父亲告别,就浪迹天涯了。
张驼子看着罗丹随巴丽离去的背影,心中叹息,罗丹外表随意,其实意志坚强,他如此坚决习武,那么以后是再劝也没用了。
罗丹跟着巴丽走进院子,在魔法房间里左穿又插,好久没有到练功房,反而是穿过房子,一路朝一条幽密的小道走去。这时左右都是假山假湖,前面是一个植物腾漫布的山洞**,经过时不时看到奇异果子降落下来。罗丹一路跟着巴丽,看见她的袅娜身姿,只感到这样走路很美妙。过了漫长的树藤洞**,突然眼前一亮,已经置身一个璀璨华丽的七彩世界。到处点缀着各种颜色的水果鲜花,阳光照耀下旖旎瑰丽。前面不远是个清澈如水晶的湖水,一边矗立一座别致的楼阁。
罗丹心醉神迷的观望美景,正想要称赞几句的时候,巴丽愉悦说:“到了。”罗丹猛然一醒,觉得这地方跟传说的巴丽闺房毫无异样,不由停下脚步说:“这里是小姐的居所么?我怎么会来这里的。”
巴丽欢笑说:“我只是骗骗你爸的,其实我就是要带你来这。”
罗丹脑中升起迷云。昨晚巴丽称赞自己的功夫,还指示自己决斗余人杰,虽然结局不是很美妙,但也算为巴丽做了点事。难道她是良心发现,想要奖励自己?可无论如何也不符合来她闺房的逻辑。
轻轻问:“难道小姐有秘密任务嘱咐我么?”
巴丽欢悦一跳,甜甜的说:“你真聪明,居然猜出我有秘密任务吩咐你。”
罗丹心中猛的一个跳颤,回想巴丽从小调皮刁蛮,大了整得众城鸡飞狗跳的,这回不是看上什么奇珍异宝,要自己去偷去抢吧。故作不解的说:“我罗丹本领低劣,为什么小姐不叫魔法高手,而使用我呢?”
巴丽哼的一声说:“高手弟子又怎么样,一个个土气呆呆的,一点没你好玩。”说完一顿,瞟了一眼罗丹,接着说:“我只是看你胆子大,竟敢和余人杰比武,所以才拉上你的,而且,这次的事情还和你有关。”
罗丹心想和自己有关,只有是齐盛、小马、或者余人杰的事情了,而自己和巴丽的交往也只在昨晚,那么这三人就更符合关系了,不过齐盛和小马都和自己差不多的身份,值不得巴丽这样费心思,那么只剩下余人杰,看巴丽对他的样子,似乎很不满。想到昨晚差点被余人杰割了一刀,心中尤有余悸。脱口说:“小姐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对付余人杰那小子,我绝对不会心软的。”
巴丽一呆说:“你怎么知道我要对付余人杰。”
罗丹恨恨说:“余人杰张扬跋扈,一副虚伪自得的样子,什么人看了都想揍他。”
巴丽噗嗤一笑说:“那你再猜我要怎么对付余人杰?”
这刻轮到罗丹痴呆了,这巴丽鬼主意多的很,随便拿个主意便可对付余人杰,自己纵然是神仙转世,又怎么能拿出一条来推断呢?
当下模棱两可的说:“总之要狠狠的教训余人杰,让他知道巴氏魔法院不是好惹的。”
巴丽却不满意的说:“你怎么笨了,以你的武艺根本不是余人杰对手,那我找你自然不是打架的事了,我是要叫你扮鬼怪,好吓死那小子。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么,你居然想不出来。”
罗丹只得苦笑说:“还是小姐聪明,知道利用鬼魂整余人杰。”
巴丽这时说:“到我楼阁了,快进去,别拖延时间。”
可是作为女孩闺阁怎么是男人可以随便进的,罗丹又不敢违背巴丽的话,只得试探说:“我进去了,不会被其他人当作**贼吧?”
哪里想到这句话实在是难堪之极,巴丽脸颊一红,恼怒说:“你当我找你做什么……”
罗丹立刻省悟到这话的下流,立刻打了自己一巴掌,气恼的说:“是我乱说话,以后你吩咐我什么,我就做什么,再也不多嘴了,好么?”
巴丽看罗丹肯自己打耳光,还哀求的承认错误,心里受用之极,微微一笑说:“不过是你笨了些而已,怎么就值得我怪你了。”
罗丹哭笑不得,觉得自己平日潇洒倜傥,纵横少年格斗,什么巨人,精灵人,矮人孩子都有交往,也时常搞一些古怪事情,哪里有巴丽说的愚蠢痴呆了。但他深爱巴丽,心中直把她当作神仙崇拜,所以不会说任何反驳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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