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思往日、黯然伤神心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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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往日、黯然伤神心潮落;看今朝、恍然昔时兴致高】
虽然辰宗的二代人物已经屈指可数,但是这些人在门派里都是举足轻重的角色,非掌门即长老。除了掌门需要处理门派日常事务,其他的都经常闭关,百八十年不出来一回,但是,他们一出来就必定是一件大喜事。
今天,纯穆他们的师父易云终于在闭关五十年后出关了,纯穆等人都在第一时间赶了过去。看他们心急火燎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也好久没见过自己的师父了。
易云的具体年龄连他的几个弟子都不清楚,按照纯穆的话来说就是:“我跟三师兄拜入师门的时候,师父就已经得道好多年了……”
修仙求道就是为了延年益寿乃至长生不老,一旦荣登仙界,就是与天地同寿,共日月永存。易云既已得窥天道,自然能返老还童,因此,要想从容貌上判断出易云的年纪是不可能的。
易云出关很低调,只是唤了几个徒弟卧房觐见,并没有让他们大张旗鼓的迎接。对于他们这些天级的人物,俗世间的名利就是烟雾浮云,须臾即散,能永存的,只有天道!
“徒儿纯霄拜见师父,徒儿恭迎师父出关。”一直是微笑着的大师兄努力让自己严肃些,然后拜倒在地上,他那恭敬地神色并非做作,而是发自内心的敬仰。
“徒儿拜见师父,徒儿恭迎师父出关。”随后进来的几人也都拜倒。纯穆对这些俗礼最是不屑,但是,此时的他也在心中虔诚的为师父祈福,希望他老人家能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都起来吧,都起来吧!”易云大袖轻摆,纯穆等人只感到身边一阵凉风拂过,那舒爽的感觉让人有点失神。等回过神时自己已经站了起来。大骇向师父望去,却见他仍然坐在椅子上,毫厘未动。
“恭喜师父功力大进,荣登仙界指日可待。”
“恭喜师父神功大成,天下第一非您莫属。”
……
易云只是笑呵呵的看着他们,并不说话。过了会儿,目光飘向窗外,脸上挂起一丝忧愁,不知在想些什么。
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几个小家伙唧唧咋咋的给自己问安磕头。多少年了,他们都长大了,开始带徒弟了。本以为他们能送着自己飞升,却没想到自己先送了纯阳那孩子。想到这里,那古井不波的心就酸疼。
纯霄看着师傅脸上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三师弟了。以前,师傅每次出关都是六人一起迎接,可是这几次都是五个人,唯独少了师父最喜爱的老三。
也许师父就是因为受不了这种折磨才经常闭关,一闭就是百十年。也只有这样才能淡去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随着师父修为日渐精深,头上的白发缓缓变黑,脸上的皱纹渐渐减少。似乎一直在变年轻,可是纯霄清楚的知道,师父心里的痛苦与日俱增。
纯霄很自责自己无法为师傅排遣忧愁,叹了口气,他上前一步,轻声说:“师傅,您乏了吗?要不,让他们都散了,弟子服侍您歇息吧。”
修为高深之人都能辟谷,连饮食都不需要,又怎会精力不济?纯霄这句话很像废话,可是他也只能这样,如果让师傅一直沉溺在往事中,可能会伤心过度。
“哦!没事儿,没事儿。”易云摆了摆手,“都自己找个位儿坐吧,还站着干什么。”易云幽幽一叹,声音中有说不出的落寞,“人老了,不知道还有多少天活的,总想着你们小时候的事儿。唉,不说了,天天让你们听我一个糟老头子念叨。”
下面几人连称不敢,随后又满口的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天地同寿日月齐辉……直到易云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众人这才在心里舒了口气。
易云说着自己糟老头子,其实不然。他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相貌英俊之极。面色红润、天庭饱满之类的话都能在他身上体现。双眉斜飞入鬓,虎目开阖间电光隐现,让人不敢逼视;颔下三缕长须更添威仪,气势凛然、不怒自威。
易云慈祥的看着纯穆,眼里满是宠溺与骄傲。捋了捋长须,微笑着问:“刚才天地异象,是纯穆突破天级引来的吧?”
“回师父,正是弟子功力突破才引起的,倒是打扰了师父清净,还请师父责罚。”纯穆故作自责的说,言语中却有着丝丝邀功的一味,就像炫耀玩具的小孩子一样。
“你卡在元婴的境界百多年了,这次终于有所突破,踏上了天人合一的境界,真是好啊!”易云又看了看其他几人,“要是天天都有这事儿,我就是睡觉都会笑醒,又怎会责罚与你。现在,纯穆也是天级了,你们几个里面就还剩纯风、纯心没有步入天级了。你们两个可得多加努力,但也不能躁进,修行得一步一步来。”
老五和老六羞得面红耳赤,连忙说:“弟子铭记师父教诲,定当努力修炼。”
易云点了点头,又看向纯穆,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的心结难道已经解开了吗?又是如何解开的?”
纯穆听了,微微有些失神,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缅怀,随即恭敬的回答:“弟子无碍,劳师父挂心。此结易结难解,我也无可奈何,只是今天机缘巧合才得以突破。解铃还须系铃人,弟子会妥当处置的。”
易云也是微微叹气,对于弟子的这些事情,他也是有心无力,否则又怎会让纯穆的修为百多年停滞不前。又看了看二弟子纯眀,眉头微皱,“纯眀,你的修行怎么走上了岔路?一会儿你留下,我给你看看。”
纯眀瘦削的身子微微一颤,“师父,弟子能行,还是不劳师父了。”
“千里之堤毁于蚁**,此时不正,更待何时?我意已决,务须多言。”
纯霄不知道二师弟为什么会忤逆师父的决定。在他看来,能让师父指点修行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儿,又怎能拒绝呢?感到场中气氛的不和谐,纯霄赶紧上前,“师父,弟子已经准备了酒席,我们还是一起过去吧。”
“嗯。”易云点了点头,随着几人一起来到大厅中。
虽然修真生活平淡清苦,每餐都是馒头青菜,只比餐风饮露强半点,可是今天的饭菜却摆了满满一桌。刚做出不久的饭菜还冒着缕缕热气,扑鼻而来的香气让人食指大动,恨不得马上大快朵颐。
易云看到这桌色香味俱全的宴席,几十年没有动静的肚子差点咕咕叫起来。看到桌上的几个小坛子时,易云眼中一亮,拍开泥封,自顾自的饮了一口,“好酒!”放下坛子,向着几个徒弟说:“都入座吧,再不吃就凉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师徒几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纯霄向易云汇报了日宗几十年的发展状况,纯风几人也说了自己收徒的事情。
“哦?难得纯穆你也收徒弟了,真是想不到啊。这个小子一定是千年一遇的奇材吧。”易云笑呵呵地问道。对于他来说,若是日宗能出现一个天才人物,无疑会让日宗在三宗竞争中独占鳌头,这种喜事自然值得高兴。
纯穆脸上的笑容变得有点僵硬,苦笑了一下,“我那个徒弟的资质的确是千年难遇,他是我见过的最差劲的。”
“哦?既然他这么差劲,你又为何收他入门?”易云感到有些奇怪,想当年多少奇材、怪才、鬼才的要拜师,却都被纯穆回绝,终于收了个徒弟,却是那么不堪,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我那个徒弟是金璇送来的,他非让我收下,我也没办法。”其实,纯穆没有兴趣去带徒弟,正因此,他的门下到现在都没有一个端茶扫地的道童。此次若非金璇出面,说不定纯穆还是一个人悠哉游哉的逍遥。
易云沉吟片刻,“金璇那小子可是经常不出门的,能被他看重的又怎能是寻常人物?”
易云遥指酒坛,倏然弹指,酒水如喷泉般涌上半空中。常言道水往低处流,可是这些酒水却浮在空中一动不动,缓缓流转,渐渐形成一帘水幕。
水幕波动,几个玄奥的符文时隐时现,最后围成一个圆环。圆环中的水仿佛得到了神秘力量,微光一闪,竟然浮现出草木人物。纯穆看了那画面,心里一阵好奇,“师父用水镜术看我的院子干什么?”
此时水幕上显示的正是龙儿几人吃喝的画面,那纤毫毕现的光彩色泽让人以为好似看到了真是的场景。纯风和纯心看到自己弟子那大快朵颐的样子,脸上都微微发红,心里暗自决定回去后一定要给他们好看。偷眼瞅了瞅师父,见他并没有恼火,这才在心里松了口气。
水镜术是一种以水灵力探查、感知、传递、显示图像的法术,修炼到最高深处就能清楚地看到千里之外的蚂蚁搬家。这种法术用来窥探侦查是再好不过,但是,施术者功力不高于目标时会一无所获,反被对方察觉。还有一点就是,水镜术只能看到景物,却不能听到声音。
此时听着水幕里传来的声音,纯穆几人大感惊讶,随即想到师父那神鬼莫测的修为也便释然了。
易云看着水幕上的几个人影,向纯穆问道:“哪个是你新收的徒弟?”没等纯穆回答便听到水幕中传来“这是老木头……我师父炼制的,我亲眼所见。”易云了然的点了点头,纯穆也不再赘述。
“那几个小家伙又是谁的弟子?”
“回禀师父。个子最高的那两个就是我门下的老小,左面那个道号炎风,右面那个炎羽。弟子收他们入门已经十多年了,他们入门较晚,可是天分很高,又修炼刻苦,现在已经金丹初期,能够御剑飞行了。”老五纯风说起自己的两个弟子,脸上满是自豪的神色。毕竟,十多年就能修出金丹的人在修真界是屈指可数。
“回师父。那个最壮实的叫炎烈,是弟子十年前游历时带回来的。也许因为他老爹是铁匠出身,这小子对于炼器的悟性连我都比不上,只可惜四师兄不收徒弟,要不然……”
纯心没有继续往下说,赶紧接着介绍,“那个憨厚老实的叫炎融,这小子长着一副老实人的脸孔,心里却奸诈的很,最会扮猪吃老虎。我当年收了炎烈之后,在一个破庙里歇息时碰到个小叫花,就是炎融这小子,他当时要跟我打赌,我答应之后竟然被他摆了一道,我没办法才把他带了回来。这小子也算奇材,八年就修炼到了凝气期。”纯心一副遇人不淑的样子,弄得大家也都笑了起来。可是他心中还是把炎融看做得意地子,毕竟修炼之途分为气、丹、婴、神,“气”又细分为聚气、引气、凝气,能修炼到“凝气”,距离金丹大道也就一步之遥了。
该说小徒弟时纯心把头高高昂起,很是自豪骄傲。“个子最低的那个是我的小徒弟炎辉,去年刚入门的。别看他才八岁,可那天文地理,星卜医算样样精通,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啊!”
易云听得呵呵直笑,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我们日宗的三代弟子倒是人才济济啊,这几个小家伙都是奇材,怪不得你俩会把他们收在门下而不是交给徒弟。”看了一会儿,易云叹息道:“真像!真像啊!跟你们小时候差不多,好好培养,将来定当大用。”
纯风、纯心连忙称是,心里乐滋滋的,自己的弟子能被师父看上,自己也脸上有光。而纯穆心里却并没那么高兴,他知道,要是让师父看到了龙儿的资质,不把他赶出门墙才怪。
这时,画面上几个小家伙开始炼化法宝。
易云抚了抚长须,“那个炎风倒是见多识广,眼光独到,炎羽也不差。炎烈的潜力还没开发出来,继续努力吧。”这时,炎融开始“引火烧身”,易云脸上笑颜绽放,“这个炎融有勇有谋,真是好样的。旁人只知道把异种灵力引入体内危险,却不知道人的灵气输出体外,效果会减半。引火烧身看似危险,其实要比强行炼化稳妥些。”
众人仔细思考着,也想出了些门道。灵力出体,后继无力,只能依靠源源不断的灵力作补充才能将法宝炼化,而在自己体内,灵力源源不绝,控制时也得心应手,能不断消磨异种灵力。炎融这种举动看似鲁莽,实则有大道理,就好像兵法中所说的“地利”,人身与剑身,当然是人身更熟悉些。。
“这个炎融虽然安然无恙,可是经脉已经受损,需要长时间调养才能恢复。而且,一个不好还会留下隐患。”易云拿出一瓶丹药,“纯心,这药能调补身体、滋养经脉,你给他服了吧。”想了想,又拿出几瓶,“都是我们日宗的好苗子,就干脆给他们一人一瓶吧。好了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纯眀,你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PS:昨天家中来客,耽误了时间。熬夜赶出来的本章。真是抱歉!
今天是七夕节,在此说一句:
天上人间会相见,只羡鸳鸯不羡仙!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祝各位光棍抱得美人归!
七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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