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屋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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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寸山乃是天下间道门的第一大派,门派历史悠久,即使比起仙家的五庄观也是差不了多少的。开派祖师菩提乃是一神秘的海外老仙,绝少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只知他自西方而来,似佛似道,法力奇高无边,即使是道家始祖三清比起他来却也是稍逊一筹。
其实这方寸山的初创者并非是菩提本人,而是菩提的一个弟子。他便是所谓第二代掌门人的留根道人,而且他甚至是弟子里道行资质都稍差的一位。其他修行较高的或登天界,或登西方极乐去了。
方寸山这片岛屿原是叫做西贺牛州的,它身在东海却缘何称为西贺牛州呢?其实这片岛屿本来是在世界的极西之地,后来被菩提祖师以大神通移山倒海而来。所以说这菩提祖师实在是天地间的一个异数。因为他这般神通又如此大作手笔,诸天神魔竟无人知其从何而来要到何而去,他底细似乎只有如来佛祖一人知晓,但佛祖却也是闭口不谈的。
萧宇秋当然无从知晓这么多的事情,他光是听这么多届的掌门英雄事迹方寸山的诸般修行法门的简介便已经晕了头了。
萧宇秋跟着那叫做全彬的少年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在崎岖的山路上。这方寸山乃是数千年的道门,可这山路竟是坑洼崎岖,杂草丛生,简直不能称之为路了。
听到萧宇秋的抱怨,全彬笑道:“其实在宾客常来的地方路倒是修的很好,这里是到弟子们居住的地方的近路,向来是没多少人走的。况且,修为到了之后,基本上在这样的地方,我们都是御剑而行的。”
听到了修行的这一段,萧宇秋立刻来了兴趣,因为他听到沈耀说的那些东西自己估计一下想来也是很厉害的东西。道行不高肯定不能拿到。
在全彬的解释下萧宇秋渐渐对修仙有了个大致的了解,原来并不是每个修仙练道的人都能最终修成正果的。修炼时倘若不能最终悟道升天仍是免不了要应了天理循环老去而死。而这悟透天道又岂是简单的事情?
所以,即使是一派之掌门也不见得未必就能悟透了这天道,方寸山这么任掌门,至少也有半数以上未能登仙。而像五庄观那般只收仙家后裔的道门,登仙自然是比旁人有利不少,但是一旦其不能悟透天道,也只比别人徒增数百年的寿命而已。
走着走着,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黑下来之后的大海又是另一番景象了。哗哗的海浪声从漆黑一团的海面上传来,海是无底深渊这一感觉此刻真的是格外清晰。
走了至少有一个多时辰后,萧宇秋才在全彬的带领下终于到达了方寸山掌门所在的方寸峰后山的弟子屋舍。实际上方寸山的大多数弟子也都是聚集此地,因为除了掌门之外其他的长老前辈基本都是只收一个弟子的。若是女弟子则全部到今日萧宇秋见过的那老道姑的门下。
虽说修仙练道的人定力远胜常人,但是男女弟子仍是分隔开来,毕竟男女有别在一起会不会产生感情那是很难说的。
弟子馆舍前有很大一片空地,空地上有很多的柱子和木架之类的东西。萧宇秋很奇怪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奇形怪状的东西在这里出现?
全彬解释道:“这些东西啊,是初入门的弟子拿来练功用的。别问我那么多问题了,口都干了。”
萧宇秋在路上一直都在想,为什么全彬不干脆用仙家的法宝载着自己飞来呢?他当时是认为全彬道行不足,所以自己没好意思说出来。其实要说载着萧宇秋,对全彬来说也不算难事,但是他考虑的比较周全,在以后萧宇秋还没能学会飞行的时候他要常常走动出入,带他认认路也好。
方寸山弟子的屋舍多是用一种外表有斑斓环纹的木材,萧宇秋从未见过这种木材,自然也不认得那是什么。走进了一看,弟子的住所有超过百栋木屋之多,在山岭之上逶迤一片,看去也有一番气势。
萧宇秋跟着全彬走到屋舍最里端,萧宇秋一路过来心里不免惊叹,这方寸山不愧为仙家道门的魁首,门人弟子有上千之众。而屋舍内秩序井然,整洁非常,丝毫不像是数千人聚集的屋舍一般。

来到,屋舍最里端处,全彬带着萧宇秋来到一间在角落的屋舍。其他的屋舍基本都是成排的,但是这间因为地势特殊,所以是建在以个角落。全彬带着些抱歉对萧宇秋道:“最近方寸山并没有再收新的弟子,所以这几栋偏僻的房子都没人住,你就先自己以个人将就着吧。”
萧宇秋没什么反应,他只是应了声道:“哦,知道了,自己以个人或许还自在些。”
全彬上前为他打开了那扇似乎积了很多门,进去之后一片漆黑,全彬东翻西找的想掌灯。无奈似乎这里除了一些破箱子,破柜子外什么都没有,别说灯和灯油了。
全彬带着尴尬道:“这里,这里似乎是缺点东西。今晚你没什么事吧?没事就早点睡了啊。明天我给你盏灯和一些灯油来,要是找不到这些我就找些蜡烛给你。”说完他就走了。
萧宇秋没精打采的应了一声,直到全彬走后才突然想起来,这房子肯能连铺盖都没有跟睡地面几乎没什么区别了。但是全彬已经走了,萧宇秋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过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总好过露宿野外,毕竟这房子还可以遮风挡雨。
过了一会萧宇秋就觉得自己确实不能抱怨了,今夜里果然下起了雨。而且雨势很大,可以说是瓢泼大雨。萧宇秋平躺再光秃秃的木板床上听着那哗啦啦的雨声,想起以前自己还在建邺城流浪的时候遇到大雨时那个难受就不寒而栗。下雨时他不能离开那桥底,臭水沟的水势猛涨,漂浮着各种污浊之物的水会变得离他很近。而且附近的大大小小的苍蝇老鼠都会来到他身边躲雨……………
萧宇秋的双眼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四周的黑暗像是活物般涌动,他的心里莫名的兴奋着。他起身打开了窗户,他一向害怕自己一个人独处在封闭的房子里,打开窗户虽然会有冷风呼呼的灌进来但是他似乎觉得心里踏实了些。
到了半夜萧宇秋还是睡不着,他慢慢的坐了起来。低着脑袋发呆,心底里有什么在跃动?
是渴望?是激动?
来到窗前,深呼吸,原来雨中的空气也是一样的清新,而且还多带了点湿气。
从这个窗口的一角竟然还可以望见海的的一隅,萧宇秋不由得欣喜起来。这山上的诸多房舍,奇异的巨大花丛都在夜幕和雨幕之下,想来定是美轮美奂迷醉人心的美景。可惜现在夜太深,几乎根本看不到这些景物。而那一隅海水却不知是怎么回事,似乎有一道幽淡的白光自海水深处呈波状散射开来。
大雨打在水面之上,本来自水底照来的白光便已似随风飘荡的白绸,而雨水在水面上则是引发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光圈,层层叠叠,互相交错。萧宇秋看到这无双美景,感觉心里已经没有言语可以形容,纵然自己在青灯之下苦读也有数年。但这景象根本不能用人间的诗词去描绘。
千点珍珠落银汤,柔光荡影通幽境。
自己胡编乱造了两句诗,看起来似乎不入大流,苦笑两声,不再吟下去了。
第二日一早,大半夜过后才睡的萧宇秋还在床上酣睡着。突然响起了剧烈的敲门声,把睡的跟死猪似的萧宇秋给震醒了。他急急忙忙跑去开了门,以看,却是全彬在门外。
全彬又好气又好笑道:“你还真能睡啊,昨晚忘了给你拿铺盖也睡得着的?”
萧宇秋轻描淡写道:“没事,习惯了。”
全彬从怀中拿出一条像是支笛子的东西道:“诺,这是你的东西吧?昨天处理你那堆破布的师弟找到的。”
萧宇秋看着这支晶莹剔透的酷似玉质的笛子,脑子里怎么也记不起来自己身上有这么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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