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吉藏凶来凶藏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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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幸而关琪嗜武成痴,练起武来废寝忘食,竟然不觉得饿了。再说这武功,写这些武功之人定是武林一等一的高手,且其文采斐然,尤其是其自创的武功,每门便有一个令人称绝的名字。第一篇似乎是华山派的功夫,运气之理和岳一山很是相似,却尤为精妙。然此物虽然异常精妙,但还算不上绝世武学,只能说是高明功夫,关琪只用了一日便将此功练成。而后面的功夫却即不然,看来倒更像是他自创的功夫。关琪读完这套功夫之后,当即心中一惊,张三丰的功夫已经让关琪大开眼界,没想到这门功夫更是出人意料。这一套功夫的运气之理很是奇特,但很容易便可以练成,只是人们往往不会这样想罢了,此所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关琪按照指点运完真气,却发现自己身体甚为舒适,心血流淌甚为顺畅,并且心中似乎有一种力量一直在催促自己高兴,而自己又不知道为什么要高兴。这套武功后面有一段总结陈词:“未料我入敌陷阱,竟然有如此盛宴,真可谓柳暗花明,绝处逢生。心中激动,不能自已,遂创此功。东坡曾言: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由此难吾深有体会,便做此功为‘风雨无情掌’。”
关琪读得最后一句,心中释然,是啊,这世间风雨无情,确实不尽人意,然故人借石工玉,我等既有如此机会,奈何要心情委顿?当即站起,按照坑底言语,依法练习,这一练不打紧,关琪顿时觉得心胸如同被人疏导开一般,甚是开阔。关琪见此功如此神奇,便往下读,然而下面的功夫却隐晦难懂,关琪看过大半,却依然不知其言语是何意思。但看得末句总评,心中登时开朗许多,只见末句这般说:“今又思孩儿,心中甚是难为,想些许日前,一家和气,温情融融,却不知现下他们可好。堕入奸计之前,吾曾邂逅一女,后魂牵梦绕,甚是难安,想起少年时节,多少风流。梦窗居士曾言:‘盘丝系腕,巧篆垂簪,玉隐绀纱睡觉。银瓶露井,彩箑云窗,往事少年依约。为当时、曾写榴裙,伤心红绡褪萼。’这路功夫便叫做红绡褪萼拳罢。”关琪读完此词,心中登时想起了温玉,是啊,温玉是他一生中爱过的第一个女人,有时虽然觉得自己并不是真正爱她,然而当这黑暗,当死亡的阴影来的时候,关琪想到的第一个人依旧是温玉,先下看梦窗居士的词,心中有所感,所见之人竟然也是温玉。人啊,往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爱谁,或者说真正爱谁,当自己的一切都要消尽时,他才会发现,而那时往往已经晚了。关琪此时想起温玉,心头一颤,竟然落下泪来。
如此过了六七日,坑底的武功越来越深奥,而关琪依然饿得没有多少力量,更加不能好好修炼。起初一种武艺,关琪往往只需一天时间,而后来习得武艺竟然几日也不懂。在此写下这功夫之人似乎并不受这饥饿困扰,喜忧甚是寻常,便似常人独居一般,而关琪心中愈加凄凉,竟也练不得那些武功。
慢慢的关琪竟然饿得要睡了,但关琪总是强迫自己醒来,他知道一旦自己睡下,势必永远都醒不来了。关琪想起一本志怪书中曾言北海有一种大怪,每年冬日无食之季,往往吃下自己的触角以度日,来年还会长出。关琪心想自己反正要死了,不如自己吃下自己,疼死总比饿死强,当即将手指放在嘴里,用力一咬,然而身体力道不够,竟然只是要了个口,并未咬断,仔细吮吸,但手上血少,竟然吸不到什么,当即放下手,心中自叹无奈。正在这时,关琪忽然听到一阵窸窣声,似乎有蛇在爬行,关琪心中异常高兴,自己正愁没吃的,这蛇送上门来了。当即运全身力量道手上,也许是心中有了力量,这次竟然积聚了些许力量,然而还是无法做起。关琪感觉到那蛇向自己游来,心中又有了许多恐惧,心想若是被蛇咬死,那不更冤,但想想中毒死快,也好。然这蛇竟然向自己的手指游去,伸出舌信在自己破了的手指上舔,关琪立时翻手,正将这蛇抓在手里,这蛇还兀自张着嘴,欲咬关琪。关琪心里高兴,当即手上用劲,咔嚓一声,便将那蛇的脑袋捏碎,这时心中更加高兴,右手竟然抬起,咔嘣,将舌头扭掉,便将蛇身子伸进嘴里,饱饮了一顿蛇血。关琪七日未曾食用一物,蛇血一进胃中,当即被吸收,手上便有了一些力气。这时关琪却听到窸窸窣窣许多声音,似是有更多蛇来到,当即抓蛇便扭,登时又有几个蛇被打死,关琪便打死蛇,边喝蛇血,力气很快便恢复了几成,这时细细一听,却发现那些蛇并不朝自己游来,反而游向地上的断蛇,关琪豁然开朗,原来这蛇喜食鲜血,幸而自己咬开手指,这才救了自己一条命。再仔细听,又发现蛇来自一洞,且源源不断,关琪心想,不能让蛇来的太多,等死蛇没血,自己岂不十分危险?当即四处寻找石块堵住洞口,然而四处石壁坚硬,只好除下自己的带钩,卡住了洞口,而后再用布条挡严。而后关琪进入蛇阵,几掌打出,便将蛇全部打死,而后一条条摆在地上,扒了蛇皮,生吃蛇肉,初时还觉得有点腥,后来竟然没有了感觉。关琪听说蛇胆药效很大,便将蛇胆全部吞下,蛇胆清热解毒功效十分明显,对内功修习也有一些帮助,也算是补偿了关琪吧。

关琪这时才知道了书写武功之人为何会初时十分高兴,便是因为此处有蛇吃。关琪吃完蛇后,头中顿时有种晕晕的感觉,便似喝了酒一般,关琪心里一咯噔,坏了,自己中了蛇毒,关琪立即运功趋毒,却发现体内并无内息阻塞之意,难道自己没有中毒?关琪又一次运了运力,竟然发现内息如故,且似乎有所增长,不由得心中大喜。借着这股子酒劲,关琪又开始练坑底的功夫,这时内力已经被催醒,练功速度又恢复到了从前。
再说这蛇。华山顶上原有一个蛇窟,原是华山上一位武林高手自己养来自己吃的,这种蛇叫做金身灵蛇,此蛇嗜血,但有血味,很远便能来到,但不喜攻击。此蛇乃是大补品,喝其血对练功大有好处,食其肉可以养生,故当时哪位高手养了许多。这种蛇繁育能力很强,带上又无天敌,很快便成了一洞蛇,后来那个高人死了,蛇没有人喂养,便常常饿着,每有蛇饿死,必然被别的蛇吃掉,但这蛇繁殖太快,虽然自相残杀,但竟然越来越多。当年这个大坑第一次用,便制住了不少人,那些人见没有出气孔,便那刀剑做了个,不想竟然通向了蛇洞,然而那几人有同门之义,宁可一同饿死,也不互相打杀,要不,兴许还能存活。隔了好长时间,便有人打开坑顶,清理死尸,刻武功的高人便是在那日逃出了这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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