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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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展起轻功的话,武林人的速度确实比一般军队快不少,一路上消灭了几股斥候之后,很快的,欧阳辰居就带领着这一百多名武林人到达了游蒙大营的后门附近。在仔细观察了游蒙士兵的分布和巡逻规律后,欧阳辰居与几大武功高强的老一辈悄悄潜伏进去,很快就解决掉了在瞭望塔上打着瞌睡的游蒙士兵,紧接着,欧阳辰居独自退了回来,指挥众人依次根据各组的目标进行突袭。而阳天方文定等人就和西门扬和西门彤一起跟随着欧阳辰居从正门潜入。
敌营里很安静,火盆里的火焰在静静燃烧着,不时有士兵拖着武器从火盆旁边经过,欧阳辰居右手手指一挥,几乎在同时,身后的三十余人全部都窜了出去,很快,巡逻士兵就已经被安安静静地杀掉了。众人将火盆一一踹倒,火盆倒在帐篷上,立刻引起了一团一团的火焰,同时,敌营的其他方向也陆续闪着火光。
偷袭成功了!
只是,为什么这么安静。
太安静了,仿佛整个大营里根本没有士兵一般,安静本是好事,但放在现在的环境里,就显得如此可怕。闹出这么大风声,却连声“敌袭”都没人喊。
“中计了,立刻向南门突围!”欧阳辰居怔了一会儿迅速反应过来,说完迅速向南门奔去。欧阳连双和一些西门家低等弟子也紧紧跟了上去。方文定刚刚走了几步,突然回头看看阳天,只见阳天依然站在原地丝毫未动。
“天弟,快走啊。”方文定焦急地跑过来拉着阳天的手说道。
阳天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旁边的西门彤,慢慢说道:“你怎么不走,难道不怕死么?还有你们,西门兄妹?”
西门扬“哈哈”大笑一声,接着说道:“难道只有阳天你能舍生取义,我就不能么?”
西门彤只是轻声说道:“我不能离开我哥哥。”说完,却没有看向西门扬,而是看着阳天。好在天黑,阳天并没有发现西门彤的异样。
阳天转过身去看着无边的黑夜,说道:“既然我们已经中计,那么敌军也必定知道了我方破神军的动向,既然知道了他们会来接应我们,那么,如果游蒙军的统帅是你,会怎么做呢?”
“在南大门前设下埋伏,直接歼灭我军!”西门扬一拍脑袋大声说道。
话音刚落,南门方向已经传来喊杀声,以及兵器交接声。
“快走,不然来不及了!”阳天立刻向几人喊道同时抽出背后长剑。
“我不能抛下我西门家的族人。”西门扬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打算向南门走。
“哥——”西门彤刚想说点什么,就被阳天打断了:“千军万马之中,能否自保尚且未知,你又能救出谁!就算是你自己,恐怕也要陷进去!”
西门扬大声反驳道:“还有你那散仙师傅呢!凭他还不够么?”
“他?”阳天沉默了一会儿冷笑一声,接着说道:“他的武功是足以脱身了,但你以为他能救多少人?”
方文定在一旁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错,关于这一点我是了解的,我师傅他顶多能救出一个武功较为高强之人,其余的,就算是他想救也就不出来。”
西门扬看了看阳天又看了看方文定,脸色瞬息转变数次,最后平静道:“好!我听你们的,快走!”
阳天向方文定投了一个眼神,方文定点了点头,立刻拉着西门扬跟着阳天与西门彤向来的方向奔去。
很快,北门就出现在了四人面前,门后那无边的黑暗,仿佛是饕餮张着血盆大口准备吞噬万物一般。就在几人微微放松时,阳天心中警兆大起,急忙拉住西门彤的手大吼一声:“退!”话音刚落,前面刚刚到达的地方已经插着一把雪亮的长刀,在火焰的映射下发出诡异的光芒。
“这是……”西门扬定定地望着地上的那把刀,一时呆住了:“好刀!”
就在四人严阵以待之时,从旁边的瞭望塔上突然跳下一名大汉来,只见那人满脸虬须,粗犷的面孔是游蒙人的标准模样,他跳到长刀旁边,“嗖”地一下拔出长刀,四人这才看清那长刀足足有六尺长,浑身银亮,绝对是把绝世好刀。他看着四人“哈哈”大笑了两声,接着说道:“大帅吩咐我,今晚从这里离开的都是了不得的人物,所以让我猛力来守这里,见一个杀一个,所以,几个小朋友,你们真是太倒霉啦!”说完自顾自地笑了起来。仿佛阳天几人已是死人一般。
“你一人便想拦下我们四人?”阳天讥讽道。
“哼!”那大汉止住笑声,接着说道:“对付你们这些小子,难道我猛力一人还不够么?”说完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人是傻子么?”方文定看着猛力发出一声感慨,随即向阳天说道,“动手吧!”既已确定对方只有一人,方文定与阳天不再犹豫,当下像离弦的箭一般向猛力冲去。
那猛力还在笑着,手下功夫却不慢,手持长刀摆好姿势面对着两人,冲到中途之时,方文定突然跃起,以几乎不可思议的角度在空中绕到猛力背后,接着与到达猛力身前的阳天一同发出合击。两人配合已久,此招一出,阳天凭冰属之凌厉攻前,方文定凭风属之诡异攻后,威力奇大,即便是欧阳辰居亦不敢小觑。但猛力神色不变,右手单手持大刀挡住阳天的攻击,随后左手反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弯刀,在空中划过一道银亮圆弧,恰恰架住身后方文定的攻击。
西门彤看到此景不由惊叫一声,这时,西门扬也抽出大刀向猛力奔来。猛力见状,身躯猛地用力一转,将方文定和阳天甩开,阳天倒退几步,接着大喝一声,伸出冒着寒气的飞阳剑向猛力的刀身刺去,猛力不假思索立刻挡住,阳天见状心喜,气劲狂发之下,猛力的长刀上立刻布满了寒霜,很快就蔓延到猛力手上,待猛力发觉,持刀右手已被冻住。猛力痛的怒吼一声,左手弃下弯刀,抓住长刀,双手用力一挥,将阳天震了出去。阳天只觉一股大力夹杂着狂暴气劲奔涌而来,猝不及防之下受到不轻的创伤。猛力继续忍受剧痛,一刀横劈将冲上来的西门扬打得飞了出去,两人俱是大开大阖、硬碰硬的打法,此时一触之下,功力不及的西门扬当即受到重创,双手虎口震裂,不断散发剧痛。方文定见状急忙停下,护在西门扬身前。猛力却并不进攻,反而是放下长刀大吼一声,右拳重重击向地面,震动之下,他右手上的冰霜顿时化作碎片。方文定此时已明白自己错过了大好时机,当下体内真气急转,持剑飘向猛力。猛力却已重新拿起六尺长刀,聚足内劲向方文定迎去。表面看猛力一人于瞬间击退三人,但实际上先后被阳天与西门扬所创,已陷入力竭之势。此刀实乃猛力于危机之中凝结最后的精气神所发出的巅峰一刀,若方文定能接下此刀,猛力脱力之下必死无疑。然而方文定功力尚逊猛力一筹,如何能抵得住这惊天动地的一击。然而方文定亦明白,此战胜负与众人性命,皆寄托于他对此招的应对之上。若他能接下此招,四人当可无恙。但若接不下此招任由猛力回过气来,四人性命将危如累卵。心神凝聚之下,方文定右手手腕一抖,泛着青光的飞阳剑突然转了个弯,带着呼啸声斜刺向猛力手臂,猛力咬了咬牙大喝一声,不惜自损经脉,硬生生改变长刀走向,险之又险地格挡开方文定的大剑。方文定惊乍之下闷哼一声,急速向后飞去。方文定被迫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在猛力狂暴内劲攻击之下,体内经脉已是混乱如麻。激荡之下,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狂喷而出。西门彤此时终于反应过来,跑过去想要接住他,阳天大吼一声:“不要接他!”然而已经迟了,西门彤在接触到方文定身体的一刹那,也吐出一口鲜血跟着向后退去。西门扬急忙撑起身子前去接应。

此时此刻,便只剩下阳天与猛力两人单对单了。阳天冷冷望着目泛红光的猛力,知道他已动了真怒,两人接下来必是不死不休之局,安抚了一下体内翻腾的真气,淡淡问道:“你叫猛力?莫非是游蒙三大神将之一的猛力?”
“破神小子小小年纪,竟也知道老子的威名,哈哈!”猛力狂笑着,丝毫不给阳天恢复的机会,突然就加速冲了过来,阳天手中大剑一挥,一道半月形白色剑气裹着一股寒风向猛力冲去。猛力毫不在意,狂啸一声,竟然直接用长刀劈向那道凌厉剑气,只听“轰”的一声,猛力竟硬生生将那剑气一刀击散,化作一阵白雾。猛力面带不屑笑容,刚要发力冲上,脸色却突然一变,全身竟已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坚冰,再无法动弹一丝一毫。阳天苦练此招一年有余,此时第一次发出,顿时收到意想不到的功效。
趁此良机,他立刻冲上去,打算再补一剑,谁知猛力身上坚冰竟微微颤抖起来,随后突然爆裂,碎成无数小的冰晶飞速向周围射去。阳天见状大惊,急忙将长剑挥舞在身前护住身体,接着只感到一阵一阵的疼痛,身上已经大大小小受了十余处伤。
阳天勉强站在那里,看着慢慢接近的猛力,看着他脸上那狰狞的笑容,心中有了决断,猛地大吼一声,身上泛起一阵白的耀眼的光华,就在这时,从黑暗中猛然跳出一个人来,一拳将阳天击倒在地,阳天闷哼一声晕了过去,身上耀眼的光华却也消失不见。
猛力停住脚步,仔细打量着面前的陌生人,只见此人一身黑衣打扮,头上带着斗笠看不到面容,袖子上绣了两把血红长枪。神秘之下更显诡异。
猛力心下微慌,发话问道:“你是什么人?”此人不知何时便已隐藏在侧,他竟丝毫没有发觉,凭此点来人已让负伤的他深深忌讳。
那黑衣人并无动作,看着躺在地上的阳天,答道:“天杀,破军。”声音中不带丝毫人类情感,但这却不是让猛力心惊之处。猛力听到黑衣人之语,心头一颤:“这就是那在破神横行的天下第一杀手组织天杀的成员,破军!无所不破的破军!”天杀向来神秘诡异,手段毒辣,成立百余年来无数高手名人死于其手中。此代天杀虽然隐大于显,但仍是威名盛烈。其中人物皆不见于活人,无人知其武功到底有多高。江湖人推测,其中也必定有天道高手。即使是在游蒙,高层者亦深闻天杀之名。
“哦!你就是破军?”猛力强自抑下心中不安问道。
“不错,这四个人,我要带走,你,滚!”破军冷冷道。
游蒙武士最重名节,又怎能如此受辱。猛力不再言语,立刻冲了上来,长刀一闪击向破军,刀气四窜之下,破军衣角动也未动,于那千万刀影之中伸出左手,似慢实快、包涵无限变化的一指向猛力长刀点去。猛力见到破军所点之处乃他狂风刀法中唯一破绽,当下魂飞魄散。他自知此招一破,自己招式用老定是再无幸理。脑海中再不曾装满昔日的杀伐,剩下的只是远在游吉城,尚苦等自己归来的老母与妻儿。算起来,猛塔吉也该八岁了吧。想到这,猛力意识已是沉入黑暗。
破军抽出猛力体内的短枪,看着猛力临死前温柔的眼神微微有些黯然,但瞬间便已消失不见。他转过头望着地上的阳天,再看看另一边互相搀扶着的方文定三人,沉声道:“此去已是再无阻碍,你等尽可放心离开。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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