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九章 主魂?奴魄?融合?阴谋!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进入了溯魂境界,只是催眠的第一步,第二部便是放令,这一步尤为关键,如果搞不好就会真的变成两个灵魂间的对决,因此莫言小心翼翼地道:“吾乃汝之主,听从吾意,乃汝之本分。”
处于被催眠状态的叶玄根本没有要听从他的指令:“这世上,没有人可以对吾下指令了,因为,那羁绊已然消逝。”
令莫言不明白的是,眼前的邪少君在反对他的指令以后,却进入了更深层次的溯魂境界中了。
雅若和莫言一直盯着睡在床上的叶玄,唯恐他有什么异状,然而,他一点异状都没有,他睡得很安详,仿佛进入了一个很美好的梦境里一样。
黑夜,如墨般浓郁。
叶玄的灵魂在溯魂的作用下投影在了意识之海中,这具身体的意识之海非常广阔,但却一直荒芜着,什么也没有,只有无尽的黑暗。
他只觉得自己在黑夜里走了好远好远,忽然看到了一个很帅气的少年坐在一个坟墓前,那少年似乎朝他笑了笑,叶玄一看见他就觉得对他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一样,这种感觉很奇怪,于是他走了过去,问道:“你是谁?”
少年笑了笑,答道:“我是天邪。”
“你不是死了么?”
“我的灵魂死了,但我的身体还活着,我的身体一直空着,空着,就像是半个月水米未尽进的空肚子一样,作为奴魄的我一直都没有消散,魂飞魄未散,只有一魄却要兼职魂和魄的工作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所以我一直在等待着主魂的归来。”
“人死如灯灭,为什么你那么执着呢?这样等待有什么意义么?”
“我只是不想就这样死去罢了,如果没有主魂的存在,我就不能完全支配这具身体,这具身体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地腐烂,最后死去,幸亏你来了,要不然这具身体已经是一堆腐肉了。”
“也就是说我的到来,在某种程度上代替了主魂的地位,使得这具本该腐烂的身体重新焕发了生机了是吗?”
“是的,但是也不尽然,原主魂的逝去,造成了我在某种程度上控制了身体的某些机能,一体只有一主,这具身体只能有一个主魂,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这具身体更好地生存下去。”
“什么意思?你是想消灭我么?”
少年诡异地笑了笑:“当然不是,我是准备将原主魂所有的记忆都传给你,让你能成为真正的主魂,让这具身体的传说好好的进行下去。”
说完,那自称奴魄的少年忽然化作了一股黑风,融入了叶玄的身体里,天邪这十几年的无数乱流般的记忆忽然间涌入了他的脑海,就像是一个半升装的瓶子里忽然间被倒入了兩升的水一样,叶玄魂痛至极,直欲破裂,慢慢地,这些记忆融入了叶玄的记忆里,前世自己的记忆和天邪的记忆混在一起,更加的混乱不堪,让叶玄无法分清自己是谁。
许许多多他原本不认识的人忽然间闯入了他的记忆里,他们笑着,哭着,就像是灾荒之年领粮的难民一样永无止尽地闯入,然后怎么也不肯离去,与这些人相关的事毫无条理性地闪现,储存着,这些常识性的记忆开始与原本属于地球所在位面的认知开始不断地互相冲突,冲击乃至于融合,在无尽的痛苦中,随着记忆的融合,叶玄的主意识也在发生着很特殊的变化,简单地说,他被那些记忆同化了。
“我是天邪。”
叶玄被催眠后三天,处于深度溯魂状态的他,在记忆融合的差不多的时候,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这时,无论雅若还是莫言都已经不在房里,他们都被扔进了牢里,罪名是意图对前太子图谋不轨。
年近五十的圣魔站在天邪的床前,听到他的喃喃自语,以为是儿子已经醒过来,细看之时,才发现儿子还处于深度溯魂状态中。
记忆还在融合,但叶玄的痛苦还是没有减少,他痛得甚至来不及想清楚这个所谓的奴魄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然而,就算无法得知奴魄的真实想法,叶玄还是没有阻止记忆的融合,因为要想在这个世界生存,只有拥有了合法的身份才能有机会,一旦它拥有了前任主魂天邪的记忆,他就能像天邪一样的生活,免得被人看穿身份。
然而,在融合还没有完成之前,也就是在叶玄还迷惑于自己的身份的时候,奴魄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是他的最后一次表演,好好的看着吧。”
混乱的记忆忽然消失,要不是心里面确实多了很多东西,叶玄还会疑惑刚才自己是否真的那么混乱,叶玄发现自己又来到了那个墓碑旁,这次他看清上面的字了:
叶玄灵魂中忽然传来了一种奇怪的情绪,那种情绪并不属于他,但他能感受到这种情绪是什么,这是悲伤!还有深深的无奈和对这个世界希望的破灭。
奴魄通过传输感觉来向叶玄讲述那一日发生的事情。
……………………………………………………我是YD的分割线………………………………
魔焰国都的皇宫深处绚丽的彩灯世界。
“奉魔承运,圣魔诏谕,后殁,后宫也不可虚之,遵祖宗皇法,贤妃蓝氏琪儿,贤良温驯,贞静淑德,集国母之风,显国母之仪,故立水氏为中宫皇后,坐镇中宫,特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吟诏之声,嘶哑干巴,却是洪亮至极,从紫宸殿一直传到了太子府,又从太子府传到了后宫,又从后宫传到了秀女府,焰火城,乃至于魔焰全境。
天邪站在皇宫外的高山上,背靠皇后的坟墓,手提着邪剑,面向皇宫,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落下,混入泥土间,消失不见:“母后,那个男人今夜要封别人为后了,这一滴泪,是送给母后的,至于他,既然他已经把我打造成了一把锋利的剑,那我就送他这世间最微风里的剑刃吧。”
叶玄知道,这是已经发生了的事,但他看到奴魄那里传来的天邪当时的样子,心里还是一阵发酸。
另立新后,是为了政权的稳定,像圣魔这样的人,是无法有太多私人感情的,天邪知道,但他不在乎,是的,他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那世间唯一的一点温存,然而那温存依然逝去,逝去之后,圣魔还要将她存在过的地位给剥夺了,呵呵,父亲么?那真是一个陌生的词藻啊。
天邪一跃而起,脚尖点在了一块墓碑上,身子微躯,尔后如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树叶,草茎,围墙等东西全部化为了他前进路上的加速器,他如同一阵风一般从山上掠下,直接冲入了宫墙之中,躲开那些巡逻的侍卫宫女,径直朝着中宫冲去。
那坟墓旁,芳草萋萋,长长的墓志铭犹如泣血。
叶玄没有发现,又与他太过于专注站在坟墓旁的天邪,他自己已经在心灵世界的投影已经不知不觉间消散着,而他的心也越来越契合天邪当时的心境,直到连自己的投影和天邪的虚影完全地契合在了一起。
皇宫里灯火鲜明,一片光宣,天邪蒙上了一块黑布,他的瞳仁是纯黑的,仿佛就像是他此刻的心,没有一丝光亮,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杀戮,这颗杀戮之心是传说中的圣魔在十一年前亲手为天邪植上的,那时的圣魔,刚接手政权,一点也不安稳。为了母亲的幸福,也为了圣魔,天邪毅然接受了投身黑暗的请求,前往圣山,在那里经历了比之生死还要艰辛恐怖的生活,然后为他杀了一个有一个的对手,国王的政权稳固了,然而本该回到正常生活的天邪已经成了无法适应的现实的人,他的羁绊也随着母后的离去而悄然云散。
杀人么?这件事从六岁起他就一直在做,就像吃饭一样的正常,弑父,他从来没有做过,但也许,大概也就像是吃了一碗蛇羹一样吧。

叶玄已经完全地投入了天邪这个角色里,无法自拔,天邪当日所经历的事情开始在叶玄的心境中慢慢地演绎了出来,如梦似幻。
躲开最后一名侍卫,天邪冲进了紫宸殿。
此时圣魔正坐在办公桌上写着什么,撇开他在家庭方面的失败,他还是一个好皇帝的,每天办公到三更,寒暑不断,就算是今夜另立新后也是一样。
天邪的剑出鞘了,隔着窗户拔出,割开窗户后洋洋洒洒地倾泻了进去,有如疾风暴雨一般,圣魔坐在办公桌上一动不动,任凭着剑幕离他越来越近。
咔嚓!
天花板和地板忽然裂开,专门用破魔石打造的高级弩箭忽然从中飞出,直指天邪那看似柔弱的身躯,天邪闲庭信步般地移动了几步,所有破魔箭弩箭全部落空,然而更多的弩箭倾泻而出,犹如暴雨,天邪却离圣魔越来越近,弩箭对他没有多用,暗格中的弩箭停了,七名着装奇异的侍卫从中跃出,挡住了天邪前进的道路。
七魔士,传说中跟随第一代圣魔撒咖征战天下的七位得力战将的后代,每一代都会选出一名资质特好的孩子送入圣山,训练成死士,为当代皇帝专用,别无分号。
但七魔士再厉害也不是天邪的对手,因为在圣山的死亡训练营里,七魔士也不过是第一期毕业的学生,也就是说他们只参加了一年的集训,而天邪,则整整被训练十一年。
训练营和皇宫的不同之处在于,训练营里只讲究杀人,生死,皇宫里讲究的是政治,谋略,再厉害的武功也会被奢华所消磨,何况七家人的魔功全部都来自第一代圣魔撒咖之手,但撒咖的天魔功法却似乎并没有全部传给七位将军,因此天邪占着绝对实力优势。
以杀搏杀,以命搏命,在占有绝对实力的情况下还用这样的手法,七魔士转眼间就有四位被打倒在地,剩下三位也是受了一定的伤,至于天邪身上则更是伤痕累累,天邪严重没有疲惫,没有害怕,没有恐惧,只有如野兽般的嗜血光芒。
重现了当日天邪境况的叶玄和天邪的投影身上也是伤痕累累,仿佛真的受伤了一样。
圣魔似乎也受到了极大的震撼,终于将眼睛从办公桌上的文件里转移了回来,看着天邪:“你是……”
新一轮的攻势再次开始,软剑跟另外三人的武器:长萧,银枪,大刀绞在了一起,蓝魔家的镇魂曲,银魔家的屠凤枪还有厉魔家的厉魔刀法犹如滚滚江水般冲向了天邪,天邪毫无惧意,不退反进,冲进了三人中间。
“天魔神腿”天邪大吼一声,原本铁血的气势再次异变,魔的气息终于展现了出来,将三人压迫的喘不过气来,无尽的腿影层层叠叠地展开将三人压迫的动弹不得,眼看就要被当场杀死。
“邪儿,住手。”圣魔急忙大喊,闪身挡在天邪的面前。
从小被灌输了杀戮之道,天邪这家伙除了杀人和诡计以外什么也不懂,这在以前的时候确实很让圣魔省心,毕竟有一个随时可以帮他杀人,帮他处理黑暗中的事务的亲生儿子确实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直到现在他才有些后悔。
皇后的死对圣魔的打击很大,这让他对如今依然生活在黑暗中的天邪非常愧疚,于是就封他为太子,准备让他继承大统,但他不知道,太子之位,对天邪而言,就跟一坨屎没什么区别。
天邪转身,剑指圣魔,状若疯狂。
停下么?如果他有停下的理由的话,然而,天邪的心里没有这样的理由,所以,只有刺杀,不留任何后招的刺杀,他腿影忽收,软剑忽然再次弹出,如附骨之蛆般地追着圣魔,紫宸殿里的桌子,龙椅,卷宗,花瓶甚至于笔墨纸砚都在他的杀招中粉碎,圣魔退无可退,最后拼着肩膀受伤的机会一掌打在了天邪的胸口。
天邪在地上滚了两滚,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来,仍旧充满杀意地盯着他,手中的长剑也是不停。
“邪,为什么?”肩膀上的伤口传来阵阵剧痛,而更痛的,则是天邪那充满杀意,冷若万年寒冰的眼神,这种眼神深深地刺痛了他,让他全身颤抖,疼痛难耐,在不断的躲闪中,他不由得出生问询。
天邪:“阿娘才死了不到两个月,你就封别人为皇后,阿娘在你眼里算什么?我在你眼里又算什么,你不是说你最爱阿娘吗?你骗了我。所以我要你付出代价。”
圣魔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我封她为皇后是为了政治的需要,我是为了整个皇家考虑啊,你怎么一点也不谅解我?我们俩到底谁是谁父亲?”
三位还醒着的魔士看着两人在室内瞬息变幻的身形,不由得相顾骇然,圣魔的武功之高,已然令他们无法抗衡,那么他们一直以来都在保护他不就是多余的行为么?
“父亲?我不知!我本来就只是一件武器,一件锋利至极,但是又绝对服从命令的武器,我的出生都只是为了为你杀人,为你扫清权利路上的障碍而已,所以不要和我谈亲情,那太陌生,我无法理解,所以,请你拔剑,我不杀手中无剑之人。”
圣魔就是圣魔,就算是面对儿子的背叛,心里痛极的时候他也能保持着理智,这是经过岁月的洗礼,无数的风雨后才练就的能力,然而,这一份能力在此刻丝毫提不起自豪的感觉来,他甚至有些恨自己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能保持着冷静,也许,儿子太像他了,坚强,冷静,冷血,蔑视常法,一意孤行,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既然你是为了服从命令而生,那你为什么忽然要动手杀下命令的人,没有了下命令的人,你的存在就没有价值了。”
天邪紧握住了手中的长剑:“我会听话都是为了母后,既然母后不在了,那我再听从命令也没有了任何意义。”
天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里除了冰冷还是冰冷,没有一丝迷茫:“什么是谅解?我只知杀了人我就可以达到我的目的,只要杀了人,一切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这世上所谓的宽容,所谓的谅解,所谓的仁义都只不过是骗人的把戏,父皇,这是你教给我的生存之道,也是你教给我的唯一的生存之道,难道以前你说过的那些,都是假的么?”
太锋利的刀,往往会伤人伤己,此时的圣魔就像是吃了带屎的苍蝇一样,有苦自知,他内心受到的震动,比之十二级地震带来的震动毫不逊色。
他在霎那间仿佛衰老了好几十岁,连动作都变得迟缓起来。
机会,天邪没有看见圣魔的伤心,也没有看见圣魔的无奈和苦笑,他只看见了机会,可以杀死圣魔的机会,此时的天邪已经不能算作人,他只是一个工具,一个没有丝毫感情的工具。
圣魔竟然将自己活生生的儿子训练成这样,真不知该为他欢呼还是悲哀。
软剑在空气中划出了完美的弧线,朝着圣魔的心脏极速前进,天邪的心中无悲,无喜,无欲,无求,仿佛全世界的喧嚣都已完全的消失,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眼前的软剑和“敌人”的心脏。
“逆贼猖狂”一道银色的身影从天而降,一柄长枪极速挥舞,朝着刺客的脑袋砸下,天邪感受到了长枪上的狠厉杀意,不得已抽剑回防。
彭!!
剑折。
“住手!”圣魔遽然大喊,然而,为时已晚,银色长枪狠狠地砸在了刺客的脑袋上,刺客跄踉倒下。
圣魔的话语中已然带上了哭腔:“邪,我的儿啊!”
圣魔的叫声天邪已经看不见了,正在模拟着天邪当日场景的叶玄也听不见了,银色的长枪犹如长虹贯日般落下时,现实中的叶玄惨叫一声,吐出一口黑血,全身抽搐。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