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噬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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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泰眼见无邪身处危险之中,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救援,却哪里能够。
而舞媚一双手堪堪抓住无邪,突然间却停顿下来,一双妙目睁得大大的,望向无邪背后黑暗之中,满脸都是惊诧骇然的神色。
白景泰虽不明所以,但如此难得的机会,怎能放过,对无邪叫道:“马步冲拳虎跨山!”
这一句话乃是白景泰传授无邪的拳诀,旁人听到此言莫明其妙,无邪听见了,不假思索,沉腰扎马,将全身之力集于右臂,一拳直捣而出,正中面前舞媚的小腹。
无邪所用的正是“百步神拳”扎根的基础拳法,虽然孕含力气有限,但舞媚刚刚在百步神拳下重伤,此刻再受一记,引发了伤势,面露痛苦神色,坐倒在地。
谁也没有想到无邪竟然打倒了舞媚,就在众人骇然之时,更令骇然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舞媚坐倒在地时,无邪身后出现了一条黑影。
这黑影如幽灵一般从黑暗中显现,移到光亮处,见者无不倒吸一口冷气。看她身形苗条,凹凸有致,应该是个妙龄女子,而看她的面目——看她的面目,她竟然没有面目。
这女子从额头到下颌,全都是血肉模糊的一片,没有了眉目,没有了口鼻,整张脸却像是被人生生撕下来。
见到这样骇人的“面孔”,无论是白景泰、还是陶醉,都是惊得目瞪口呆,一时不敢作声。舞媚更是惊叫一声,吓得昏晕过去。
而那无面目的女子,经过无邪身边,从地上拾起了舞媚失落了噬魂宝刀,又慢慢的向伯一彩操纵的武东成走去。
伯一彩惊骇程度不在舞媚之下,因为他认出来这个无面目的女子,正是被他害死的朱雀。
伯一彩挟持朱雀来到紫山隘下,遇到了舞媚,共同设计暗算金台。为了将舞媚扮成朱雀,将她的面皮撕下来制**皮面目给舞媚戴上,终于骗过了金台。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被撕去面皮,原本必死无疑的朱雀,竟会突然于此关键时刻在这里边出现。
伯一彩见她手持噬魂刀向自己走来,心中微觉慌乱,有心想要站起身来,可是方才被金台“先天功”所震,魂灵险些脱出武东成的肉身,一时间无法操纵武东成的身体。
眼见朱雀渐渐逼近,禁不住道:“朱姑娘,我非有意害你,这都是舞媚的主意。”
朱雀不理不采,直走到伯一彩的身前,高举噬魂宝刀,就要向身前的伯一彩竖劈而下。
伯一彩有些惊惧,忙道:“朱姑娘,我与武大少共用一个肉身,你毁去它,武大少也必死无疑。”
朱雀对他仍是不理不采,而高举的噬魂刀也没有劈下。口中念念有辞,头顶突然涌现一道青气,包裹在噬魂刀上。
过了片刻,青气消散于无形,长长的噬魂刀身上竟然凝结出一只拳头大小青黑色的骷髅头。
伯一彩见了,大吃一惊,急问:“你不是朱雀,倒底是何人在此作怪?”
无面目的朱雀终于开口说话,她冷冷的说道:“伯一彩,你既入灵域为鬼,就该安安份份的在灵域勤修苦练,以期修成正果或转世为人。竟敢趁灵域动荡时乘机回返阳间做乱,不怕就此形神俱灭么?”
伯一彩更是惊骇,颤声道:“阴夫人。是你老人家么?伯一彩知错,立即回返灵域,再也不敢为乱了,肯请你老人家放我一马。”
朱雀冷然不答,仍是高举噬魂刀,口中念念有辞。
阴险狡诈,令人防不胜防,高明如金台者也为之头痛的伯一彩,此刻惊惧得浑身发颤,拜伏在地,头不敢抬起。
突然间从武东成的头顶泥丸宫涌现一股黑气,也笼罩在朱雀手持的噬魂刀身。渐渐凝结成形,在刀身上再次凝结成一个青黑色的骷髅头。
而自这道黑气从武东成身上离去后,武东成神志恢复过来,看到身前的朱雀变成如此模样,失惊道:“雀儿,你怎么了?是谁把你害成这般模样?”

朱雀幽幽道:“是伯一彩毁去了我的面目,他也被我收服,现在你恢复了自由之身,快些离开此地吧。”
武东成惊道:“你呢?不与我一起么?”
朱雀幽幽道:“我面目被毁,从此没脸见人了,你还能与我在一起么?”
武东成大声道:“我们曾立誓生死不离,不要说你被人毁容,就是失去了生命,我也会相从于地下。”
朱雀娇躯微震,口音忽然变得苍老,说道:“当真朱雀失去了生命,你也会以死相随么?”
武东成大声道:“当然,她不在世间,我存活于世又有何意?”
朱雀叹息道:“想不到你竟是个痴情种,好吧,我就成全了你。”
手中噬魂刀下划,割断了武东成的咽喉,又有一股青气从他的头顶涌现,在噬魂刀身上凝结成一个新的骷髅头。
白景泰远远看着,大为震憾,却又不解发生了何等变故。
这时,在他身边久久不语,一直在运转先天功,终于将侵入体内的毒素完全压制下去的金台忽然说道:“这是魔界妖人的‘噬魂**’,每吸噬一个武林高手的魂灵,积蓄的力量便会增长一倍,万万不能让她再继续下去,必须在她尚未强大前除之。”
眼见朱雀提着凝结着三个骷髅头的噬魂刀走向昏醉中的元重,金台提剑横在她的面前。
朱雀冷然道:“我只杀人取经,不会为难你们,金台,你身上毒质未除,何必趟此浑水。”
金台冷冷说道:“所谓正邪不两立,魔道不共存,有我金台在此,就绝不允许你用魔法再残害一人,想夺经书更是枉想。”
朱雀怒喝:“今日谁也休想阻止我取回经书,仙挡诛仙,神挡灭神。”
金台也是怒目嗔语:“那么金台今日就除魔卫道。”一手举剑直指苍天,一手捏个剑诀虚按胸口玄机。
而随着他口中符咒低吟,九天之上隐隐传来雷鸣。
朱雀惨然叫道:“想不到你竟然练成了吕祖的‘天遁剑法’,好、好、好,今日就是吕祖亲临,我也要夺回经书。”将头发披散开来,双手持刀,脚上迈出七星步法,与金台相峙。
远远观望的白景泰生平见到过无数高手对决,却从没有感受到如此大的压力,只觉得周遭气机涌动,杀机四伏,虽然只是两人相峙,比之清涧城下千军万马厮杀还要令观者凛然。
白景泰将无邪唤到身边,让他藏在自己的身后,虽然他此刻内力全失,筋酸骨软,已没有什么能力保护爱子,但只在父子相守在一起,面对再大的危险也觉坦然。
金台和朱雀各举刀剑,一者静立,一者走动,遥相对峙。金台眉清目朗,一身青衫随山风飘飞,有仙道之气。朱雀满面血污,头上乱发在风中狂舞,也有天魔之相。
伏在白景泰身后的无邪忽然贴近父亲的耳朵,轻声道:“爹爹,我觉得拿刀的女人好像庙里的那个白发老婆婆。”
白景泰闻言一愕,他父子二人初来边塞之时,曾在宽州的城隍庙中遇到一个白发老婆婆,并得她指点,前往清涧城鬼市游玩。后在宽州城破时,在元重的带领下追寻过她,亲眼见她身死并被杨绫儿用雷火弹焚去了尸体。
那个白发婆婆的形象白景泰记忆犹新,可以说与眼前面目全非的朱雀毫无相似之处,可是经无邪出言提醒,他也恍惚觉得眼前之人就似那个白发婆婆。
“难道朱雀是被那个老婆婆阴魂附体?”白景泰心中一凛。
就在此刻,忽然狂风大作,紫山隘上云气涌动,九天玄雷愈近。金台和朱雀就要以道法相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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