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火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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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邪木然望着面前的火爆父女,怔然想着心事,在击毙解中江、打跑归中河之后,就没有立即解救他们两个。
火凤凰以为无邪正在盯着她裸露的胳膊和大腿,又是羞愧又是气恼,嗔道:“你这小子,快寻解药来解药。”
无邪这才从呆望中回过神来,来到解中江身边,从他囊中找出解药,分别喂给火爆父女。顿饭功夫后,火爆所中的“活色生香”之毒尽解,内力外功尽复。
他站起身来,向无邪深施一礼,说道:“小兄救命之恩,我们父女没齿难忘。”
无邪淡淡道:“那也没什么。”他见火爆父女已经解了所中迷药,再无凶险,便要就此离开,一瞥眼间,只见那个被他一拳打死的解中江的尸体正在发生着奇异的变化。
他原本是个身体魁梧、两臂粗壮之人,身死之后竟然慢慢的变成一只体形硕大的青壳螃蟹,两只粗臂也变成了螃蟹的前螯,原来是个水族的蟹怪。
火爆“啐”了一口:“怪不得投身通天教做了辽人的内奸,原来是个蟹妖,如此看来那个归中河必定是乌龟了。”
无邪回想这两个人的举止,越想越对,这个什么江河双雄,果然是一只蟹怪和一只龟妖。这时火爆从变成蟹形的解中江体内取出一颗手指甲大小的丹珠,又拾回被无邪抛远的“大闸螯”,说道:“小兄弟,这丹珠和这对巨钳都是妖人的百年修炼所得,是武林中不可多得的异宝,丹珠练化了可以增长内力,巨钳也可做防身利器,你杀了妖人就归你所有了。”
无邪可不像火爆为盗多年,信奉的是弱肉强食、强者居之的“丛林法侧”,可以随便占有战败者的修炼成果。况且他体内的狼王丹珠远胜这蟹珠百倍,九世灵体也是天地间最好的法器,又何必贪图这点小利。
他摇头不接,转身就要离去。那边的火凤凰又叫道:“小子,你肩膀上的伤也不治了么?”
无邪淡淡道:“身家性命也不放在心上,又何必再意这点小伤?”举步便走。
火爆忙又将他拦住,拱手道:“小兄弟可肯将姓名相告,日后我父女也好感念。”
无邪淡然道:“不必了。”又要举步离开,火爆忽然叫道:“不好,归中河那个乌龟王八蛋又回来了。”
无邪一愕回头,望向河岸方向,却哪里有什么归中河的踪影,就在这时,腰腿一紧,被两只“大闸螯”紧紧钳住,是火爆趁他回顾疏神之际出手又将他制住。
火凤凰见父亲突然袭击无邪,吃了一惊,忙抢上前来,叫道:“爹爹,你这又是做什么?这小子刚刚救了我们的性命。”
火爆沉声道:“你先将他的伤口包扎在说。”火凤凰依言又扯下一片衣幅,想要给无邪肩膀上的伤口,却发现无邪只是衣裳破裂,胳膊上没有一点伤痕。
她疑惑的看了看无邪,又看了看父亲,火爆皱眉道:“这小子古怪甚多,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来历。不查清他的底细,我始终不放心。”
无邪刚刚拯救于他父女于水火,却又遭其暗算,心中悲愤,冷冷的看着他们父女,一言不发,看看他们两个到底会怎么样对付自己。
火凤凰被他目光所慑,低下了头,哀求父亲:“不管这小子是什么来历,总是救过我们父女,我们总不能恩将仇报吧。”
火爆皱着眉头,过了一阵儿,叹了口气,突然出手如风,又连点无邪周身大**,将他制倒之后,才将“大闸螯”松开。
火凤凰疑惑的看着父亲,只听他解释道:“你爹爹在江湖上闯荡十年,也算是江湖中的行家了,今日还是被解、归两个妖人暗算了,怎么能不吸取教训。这个人形迹可疑,处处透着古怪,绝不能让他知道我们父女的下落。我用重手法制住他的**道,让他暂时行去了行动的能力,六个时辰后尽解,就能恢复自由之身了。到那时我们父女早已经去了远了。”也不等女儿答应,负起无邪,又将他负到旁边的一片疏林中藏匿起来。
火凤凰道:“他要六个时辰才会恢复自由,在此其间被人发现怎么办?”
火爆:“无论是逃走归中河,还是追镖的南川镖局,要找的都是我们父女,又有谁会注意他,这小子反而是不和我们再一起,才更安全些。”
他看着正在怒目而视的无邪,说道:“我火爆虽不是什么仁义之人,却也不会做出恩将仇之人,等你恢复了自由之身,就到我们藏宝之处起走那三十万贯镖银,算是我们父女对你的答谢吧。”拉起女儿穿林而过。

无邪躺在草丛中,看着火爆父女走远,翻了个身,坐了起来——他有聂师道九世前身附体,已成无死之身,只有齐集天、地、人、鬼、仙、魔、妖七煞才能破除灵体,火爆点**的武道手段,又怎么能够将他制住。只是他也不想和火爆父女纠缠下去,索性装成受制而已。
他望着火爆父女消失在树林的另一面,心中只想:“你们两个也是小觑了我白无邪,我虽不名一文,却也不会去拿那三十万贯贼赃。我亡命江湖,又怎么会去理会你们两个的下落。”
无邪虽然已经恢复了自由之身,但是现在心灰意冷,只觉得天大地大,竟然没有可以去到的地方。他站起来,又坐下,看这林间幽静,索性就又躺倒在草丛中。
无邪恢复记忆已经一日夜了,这一日夜间奇变陡起,又有火爆、火凤凰以及解、归二人在侧,混乱间也有暇念及心中的伤痛,此刻安安静静的一个人躺在这个幽静的树林里,隐隐的伤痛又直泛上来,再一次让他冷彻全身。
无邪长吸一口气,想要将心情平复下来,而突然之间,只觉得额头眉心传来巨痛,那是金台刺入他眉间一剑,所挟的剑气始终未去,在他心情激荡之时就会自然的发作起来。
无邪自从少年时在清涧城身中狼毒和血蝠之毒,在这两种毒力的交互作用下,身体发生异变之后,身体就很少受到创伤。尤其是白石山得到聂师道的九世前身附体,成为无死之身,再也不会为外力所伤,更加不会感到伤痛。可是在烈阳庄聚义堂上,他为误杀父亲之事所震憾,在全无防备下受了金台的一剑,留下了永远无法抚平的创伤,在他心情激荡之下,就会全面爆发,产生令他对难心承受的伤痛。
无邪双手抱着头,这种强烈的创痛几乎要令他昏迷,他闭着眼睛咬紧牙关苦苦撑着,也许只有这种从身体上传来清晰的痛感,才能掩盖他心中那浑沌不清的隐隐伤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浑浑噩噩之中,无邪忽然感觉有人坐在他的旁边,用一只温柔的小手在轻抚他的额头。他恍惚间回到了少年时,练功摔破了头,父亲不是就这样坐在他的身边,用平轻轻抚慰他的伤痛。
那只手从他的额头移开,恍惚间无邪感觉父亲将要离开,他伸出手臂想要拉住父亲,可是父亲最终还是消失不见。他找不到父亲,满心都是惶恐,那只手又握上了他的手,他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华山,就在那个让他绝望的水潭边上,他正为找不到父亲而惶恐不安,舒真就这样轻轻的拉住他的手,柔声劝慰:“你不要怕,令尊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无邪紧紧抓往那只手,就好像溺水的人年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是呀,爹爹他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他的心境渐渐平和,眉心间的伤口也不那么痛了,竟然就这样沉沉的睡去。
这一次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无邪只觉得脸上一凉,从梦中惊醒过来,却见火凤凰提着个水壶站在身旁,笑厣如花,叫道:“喂!你这个大懒虫,睡了这么久也不起来。”
无邪从温馨的梦境被人吵醒,又回到冰冷的现实中,心中很是不奈,冷冷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火凤凰笑道:“我怕你被野狗吃了,换了一身衣服就回来寻你,谁想你意然睡得像个野猪。”
无邪这才注意到火凤凰已经除去了那身破碎的黑衣,又换上了一身华美服装,浅蓝色的衣衫长及踝,襟边、袖口、领边都缀有细小银饰,腰束绣花围裙与飘带,花头帕叠成瓦状顶在头上,用两根发辫盘绕作鬓。还叮叮当当戴着银簪、耳环、手镯、戒指等银饰,斜背一个绣着火红凤凰的背包,显得明媚照人、丰艳动人。
无邪可不想与她纠缠,站起身来便要走出林去。火凤凰吃惊道:“我爹爹说你的**道要六个时辰才能解开,怎么现在还不到三个时辰你就能够自由活动了。”
无邪冷然道:“令尊呢,是不是舍不得那些金银财宝,让你先来对付我,他再去把宝藏转移了。”
火凤凰“啐”了一口,嗔道:“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爹爹他可不知道我又转回来,是我自己偷偷跑回来带你出去避避风,你要知道那些财宝现在是不能取的,露了形迹,你小命不保。”
她见无邪毫不理会,忽然对着他背后大声叫:“爹爹,你怎么来了!”无邪一愕回头,只觉得腰间一紧,又被“大闸螯”紧紧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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