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投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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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宽州城上清涧城众人曾中了狼王、贝先生的李代桃僵之计,以至大败,看到白虎有异,朱雀一时也不敢靠近,试探着道:“二哥,是你么?青龙大哥呢?”
白虎昂然不理,一双虎目血红了眼睛,只是紧紧盯着金台。
金台叹道:“白虎中了狼毒,已失去了原有的神志,变成了狼人,成为狼王的杀人工具,不复是昔日的白虎了。”
朱雀巨震,怒道:“你这妖人,尽做伤天害理之事,早晚必遭天遣。”
陶醉笑道:“金大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白虎确是中了狼毒,但他遇火而亡,本来已是必死无疑。大辽涅鲁古王子注入他体内血蝠之毒,以毒攻毒,救了他性命。也因此改变了他体质神志,现在他已成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之体,做了涅鲁古王子座前的战虎。”
朱雀听说昔日战友已成妖魔,又是痛惜,又是难过,压抑不住心中悲愤,又要挥刀再战狼陶醉。就在这时,耳边又传来阵阵厉鬼凄叫之声。转头看去,只见身后山石间阴暗处慢慢现出一条人形。
此时天已黄昏,太阳在山后隐落,山谷中渐渐变得昏暗,谷中各处景物也渐渐变得模糊,而眼前这条人影却渐渐变得清晰,慢慢现出人形来。
“是鬼!”朱雀惊骇之极,禁不住跳到了武大少身后,不敢去看。
武大少却是紧紧盯着眼前现出的这个人影,因为他发现此人粗手大脚、脸色沉郁,分明就是当日在清涧城与之对搏半夜,赢了许多银子的那个庄家。
武大少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夜间赢来的真金白银,在白天会变成了金箔纸钱,见到了他,自然要查个究竟。大声叫道:“喂,前夜在清涧城你输给我的数千两金银,怎么会是假的?”
那庄家咧嘴一笑,道:“我在鬼域设局赌了十年,用的都是这样的银钱,初来阳间,忘了兑换,倒让官人吃亏了。这样吧,官人把那些金银还我,等我兑换后再还给你。”
武大少吃了一惊,听他言辞,竟然真的是鬼魂,禁不住噤言不语。
只听金台冷冷道:“伯一彩,君山一战,你在我剑下亡去三魂,已成阴人。如何还敢擅离鬼域,不怕无常来拘你,再夺去其余七魄,令你形神俱灭么?”
“赌鬼”伯一彩笑道:“现在鬼门关已失,鬼域大乱。黑白无常一个形神俱灭,一个远走天涯,谁会管我们这些孤魂野鬼,我也是乘乱溜出来的,来找你报当年一剑之仇。”
他话音未落,空中又传来一声厉啸,一条灰影从半空滑过,肉翅一收,如一只硕大蝙蝠模样的灰袍汉子落在城上,尖声道:“我是小蝠星,我哥哥飞天蝙蝠当下在君山死在你夫妻剑下,我今天是来为兄长报仇的。”
陶醉纵声长笑,说道:“大侠金台,现在我们一妖一魔一鬼一怪聚集在此,布下了‘四象拘仙阵,’看你今日还能生离昆此谷。”与炼成魔体的白虎、阴人伯一彩、蝠妖小福星四面合围,将金台困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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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泰、种世衡二人在高岗上远望清涧城下宋夏大军交战,眼见宋军大败,精锐尽失,而夏军锋芒正劲,顺势攻城,清涧城已岌岌可危。
城破在即,而作为城主的种世衡却并不如何忧急,神色淡定,恍若不见。
白景泰则想起爱子无邪尚在城中,城破之时,不免玉石俱焚,就要上马冲下山去。
种世衡阻止道:“现在天色尚明,不是冲破重围进城的最佳时机,不如在此等到天黑再行动。”
白景泰急道:“清涧城已无兵可用,仅凭高墙难挡西夏大军,只怕抵不到晚上。”
种世衡淡然道:“我们不仅只有高墙,还有利箭,如无意外,足以抵挡夏兵。”
就在两人谈论间,宋军残部已退入清涧外城,而夏军紧随其后,蜂拥而至,聚于城下。眼见就要攻入外城,城墙上突然现身无数弓弩手,张弓搭箭,向城下夏军射去。一时箭下如雨,聚于城下的夏兵纷纷中箭倒地,攻城之势为之一扼。

白景泰喜道:“原来清涧城中尚伏有精兵,今日之战还有取胜之机。”
种世衡神色黯然,微微一叹,说道:“那不是兵,而是民。方才野战,清涧城大部兵马已经折损,是无法反攻的,只能固守待援。”
白景泰不明所以。原来种世衡为了增强边防力量,多年前便用名加利诱之谋,以银当靶,激励当地军民练习射箭。他规定:谁射中了,银子就给谁。百姓争着练习射箭,连僧人、道人、妇女也都积极参加。他见众人的射技提高,又因势利导,把银靶正面的面积缩小,厚度加大,但重量不变。这样,难度加大了,人们的射技也相应得到提高。从此,清涧城人人善射,在此危急时刻终于发挥出扭转整个战局的作用。
在如何密集的强弓利箭攻击下,已攻到城下的夏兵损失惨重,不得以而后撤,一时大战暂时停顿下来,岌岌可危的清涧城得保不失。
此刻,从山口沿清涧河直达清涧城下,满布着人马尸骸,残阳如血,与清涧河上大火相映,原本是青色的清涧城化成一片血红之色,成为一座血城。
白景泰和种世衡眼见清涧城转危为安,都是松了一口气。伏在山岗上,只等夜色笼罩后,再设法突破重围,进入清涧城。
夕阳西下,清涧城又恢复了青黑色,白景泰再次扶起种世衡,准备上马下山突破封锁。
就在这时,借着夕阳余辉,两人忽然看到山前夏军阵中竖起了几十根巨木制成的吊杆,吊杆之下,在一个西域胡人的指挥下,夏军正迅速用巨木搭装成战车。
这些装置都是夏军用木筏从清涧河上运来,拖用上岸进行组装,以种世衡之智,也猜不出此物有何攻用。
天色全黑之前,夏军新奇战车已经组装完毕,每辆战车都是数根数丈高的吊杆连着螺旋型紧紧扭曲的巨型筋腱绞索,并由生兽皮条绑扎成圆形作为兜布,就像一只只巨大的弹弓。
夏军工兵在那西域胡人的指挥下,调准方位,将筋腱绞索紧紧绞起。夏军力士搬来重达百斤的巨型石弹放入兜布中,绞紧的筋索一松,吊杆反弹而出,带动巨型石弹发射,横飞百丈,挟千钧之力,砸在清涧城外墙之上。登时将几个弓弩手砸成肉饼,坚实的城墙也被砸破一个大缺口。
种世衡和白景泰大惊,万万想不到夏军中竟然有这等新奇的武器。眼见那几十根吊杆不停起落,巨型石弹不断被射去,砸向清涧城。
这些石弹自重已有百斤,再加上弹射下坠之力,足有千钧之力,非人力所能抗。砸到城头的,立时墙裂人亡,砸入城中的,也是房倒屋平。而这巨石从天而降之势,更是骇人听闻,清涧城上无不抱头而逃,无人敢于坚守城墙。
在夏军由西域引进的投石机的攻击下,顷刻间,清涧外城已破。
且说:投石机,是上古时代的一种攻城武器,可把巨石投进敌方的城墙和城内,造成破坏。《圣经》中对乌西雅王的记载,“(乌西雅王)又在耶路撒冷使巧匠作机器,安在城楼和角楼上,用以射箭发石。乌西雅的名声传到远方。因为他得了非常的帮助,甚是强盛。”是最早提及投石机的文字。有单臂竖直式的扭力式投石机、双臂横置式的弩炮以及配重式投石机等多种。主要由筋腱绞索、投射器杆臂、平衡重锤、掷弹带、投射石弹等部分组成。射程可达400米以上,有的投石机竟能抛射将近1000磅重的弹体,攻击威力极大。此外,投石机还有一种重要的心理效果,除了可以将巨石投入堡垒之内将房屋击得粉碎,还能投掷秽物、死兽,敌方死者头颅,以及囚徒的尸体用来惊吓城内人民,达到克敌制胜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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