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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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无邪十七岁,他在华山圣地修真已经有六年多了,恰逢数十年才举行一次的华山圣地演法大会。他将代表五云精舍参加演法,所谓“演法”就是尽展生平所学,与各院代表以及天下渊于华山的修真高士同场竞技,获得肯定。
演法不仅是关系个人修真的成败,更影响着所代表宗派的兴蓑荣辱,历来为华山各宗院所重视,无不在本院选取最精英者参加大会。“创派”不足一年的五云精舍也想通过演法大会崭露头脚,把仅有的两名弟子全部派上阵,可惜又没有能代表本派的秘术绝学。无奈院主贾老道搜肠刮肚,找出了“梅花心易”和“天遁剑法”作为本派的秘术绝学。
“梅花心易”是安乐先生邵雍新近才创造出的卜算绝学,现在还不为世人所知,各宗院也从无人研习后,正好可以代表五云精舍参赛,就由钱若真还精研。
“天遁剑法”由火龙真人所创,经吕洞宾祖师发扬光大,流传已有二百多年了。但此术齐丹道剑术之所长,融合内丹、剑术、咒语、手诀、雷法等诸术于一技,极难修炼,近五十年来,除了金台之外尚无人学成。而且此术名剑非剑,非丹是丹,不属于华山圣地九大分院所属的绝学秘术,流传不广,也正好可以拿来代表五云精舍。
贾老道虽绞尽脑汁得来可以代表五云精舍参加演法的两种秘术,可是他也从没有修炼过,只能照本宣科,摸索着进行。
就这样,无邪在距离演法大会不足三个月的时间,开始修炼以金台之智缘也要二十年才能炼成的“天遁剑法。”
贾老道翻箱倒柜,总算找到了吕祖亲撰的《天遁剑谱》。他翻开第一页,只见剑法总纲上写着“夫炼剑者,先收精华,后起心火,肺为风韝,肝木为碳,脾为黄泥,肾为日月精罡也。肾为水,脾土为泥模,身为炉,一息气中为法,息成剑之气也”。
如此看来,天遁剑法托名为剑,实则为气,乃是一种内炼之剑。想来无邪从前也算是修习金丹大道的先天宗弟子,多少也能明白化精为气的丹法,正适于修习此剑,贾老道心中总算有了一点点信心。
修炼天遁剑法同样要经过煅身、聚气、布势、引雷、成剑五个阶段。无邪在贾老道指导下,首先进行天遁剑法基础性功法的修炼,也就是煅身、聚气的修炼。
天遁剑法实则是“天雷遁地”,修炼成功后,需引动天雷进入己身,然后转换为充沛的精气,经手指化为强大无比的剑气,用以攻击敌人。天雷的力量何等强大,足令树倒房摧,寻常人若遭雷击,不死也要身受重伤,更不要说是在身体内将暴戾的天雷转换为可以操控的力量了。所以修炼天遁剑法,首要的就是要有一个刚柔相兼的身体。
如何能达到这个目的呢?当年创立天遁剑法的火龙真人偶然在铸剑时发现,剑工为了使铁剑坚硬而柔韧,就将锻成的剑趁热浸到了冷水中,这叫“淬火工艺”。铁剑经过局部淬火,剑身柔轫,格斗时不易折断,而刃部坚硬、锋利,可谓刚柔结合、相得益彰。此就是上古剑经中所说的:“巧冶铸干将之朴,清水淬其锋。”淬火工艺所造就的刚柔相兼的品质,颇为火龙真人看好,就被他援入剑丹之道,作为修炼钢天遁剑法的首要诀窍。
进行“煅身”的修炼,主要是先练习各种外门硬功,如寻常武术中的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等,再练习各种软功柔术,还要经过不断的火与水的冷热刺激。经过千百次的锤打煅炼,修炼出一个能承受巨大的力量,能实现瞬间的冷热变化,如钢似铁的身体来。
常人要想达到“煅身”阶段的炼习,最终将身体煅炼成“软如蛇体、硬如龟壳、寒暑不侵、如钢似铁”的境界,没有个十年八年的苦功是达不到的,纵然是金台,当年也用了不少于五年的时间才将这煅身功夫全部练成。

而无邪当年在清涧城身受血蝠和狼毒两种巨毒,这两种毒素在他身体里达成一种奇妙的平衡,不但没有致他于死命,还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他的体质,使无邪拥有一个远比常人坚韧的身体,百毒不侵,寒暑不惧,再生能力强,抗击打能力极强。所以常人必须的“煅身”,也是最下苦功的“煅身”,他反而不需要了。
贾老道发现了他身体上的这个特质,自然是大喜过望,直接越过第一阶段,进行第二段“聚气”的修炼。
正如《天遁剑谱》总纲中所注明的“后起心火,肺为风韝,肝木为碳,脾为黄泥,肾为水,化身为炉,一息气中为法”,修炼天遁剑法更重要的是聚气,也就是在体内形成一个强大的内力真元。
所以第二段聚气的修炼,实际上就是修炼内丹,而要想达到《天遁剑谱》总纲中要求的心、肺、肝、脾、肾为火、为风、为碳、为土,为水的境界,必需达到“五气朝元”,气走大周天的境界。修内丹之艰苦远大于修炼外功,常人欲炼到此境地,少则十几二十年,多则三五十年,金台当初也几乎耗了七年之功。
而无邪收妖人丹珠于己身,聚鬼魂阴力以寂照,形成了属于他自己的内丹,现在不多不少,正好是达到“五气朝元”,气走大周天的境界。所以这第二阶段“聚气”他也是毫不费力的就达到了。
这下贾老道可是惊大于喜了,以无邪如此年纪而达到这样的成就,身处华山圣地四十载,见惯了奇人天才的华山高道也叹为观止。
既然无邪一上手就完成了最耗时间精力的煅身、聚气这等筑基功夫的修炼,贾老道还不趁热打铁,于是马上进入第三阶段的“布势”的修炼。
所谓“布势”就是如何运用雷剑之气,分为三个步骤,一是调合内息,引导在体内凝聚的力量沿手三阳经达于五指之端,是为“运势”;二是将五指中涌现的力量通过剑诀聚集于食中二指,形成可以操纵的力量,是为“聚势”;三是将这股力量从食指之端释放出去,形成强大无匹的剑势,是为“开势”。
无邪进行“布势”的修炼,他气行大周天,很容易就能够将聚于体内的真气手阳明大肠经、手太阳小肠经和手少阳三焦经这手三阳经达于五指之端。
然后就是练习剑诀了。剑诀是道法手诀中用得最多有一种,寻常所见的法师手持宝剑,在号令鬼神时,指空画符时,用的就是它,大抵是食中两指相并挺立如剑,拇指与无名、尾指扣于掌心。
修炼天遁剑法要通过掐剑诀,将手三阳经传输到五指中的真气聚于一点。无邪原本以为掐剑诀最简单不过了,不就是两指并挺,三指相扣么,通过修炼天遁剑法才知道,因为每一种剑诀都有着不同的用法,所捻成的剑诀就有不同。结成的剑诀,根据用处的不同,分出“七星剑诀”、“六甲剑诀”、“六丁剑诀”、“三元剑诀”、“吹芽剑诀”、“道祖剑诀”等十二种,每一种剑诀都有微妙的差别。
而这每一种手掐剑诀的不同,又直接关系到天遁剑的开剑方法,也就是最终形成的剑势,所以必须要牢记能够熟练运用,不能够有半点差池。
无邪耗十日之功,记熟了剑诀,并能够利用剑诀将凝聚于指端的真气凝成一点,又开始了布势第三步也是最重要的“开势”的修炼。
天遁剑纯系凝气为剑,开势就是将凝聚的气化成剑“刺”出去,是整个天遁剑法中的关键环节。为了训练好无邪的开势,贾老道分别找来棉团、蜡烛、木板、羽毛、甲胄五种器物,让无邪由浅到深,由轻到重的练习。
首先是将棉团悬挂于房门上,让无邪凝气于剑诀,遥指棉团。开始时无邪体内空有一身强大的力量,却不会运用,体内真气凝聚指尖,呼之欲出就是出不来,每日里对着棉团指指点点,而棉团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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