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山中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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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楚戈悠悠然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水塘边,清澈的湖水轻柔的托举着自己使其漂浮在水面上,不至于沉了下去。费力的挪动了一下自己僵硬的四肢,剧烈的疼痛感马上就开始在他的每一根神经里肆虐起来。努力的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身边的环境,才知道着正处在一个谷地中的小水潭边,楚璎就躺在离自己并不远的一处草丛上,身上到处都是被树藤和石头划出的伤口,看上去很是凄惨。楚戈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饥饿感和寒意立马又将他击倒在地。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了。他能保住自己的小命还全靠着悬崖上那些层层不尽,横生乱长的藤蔓和谷底的那潭幽深的湖水,也许是自己真的是命不该绝吧。
楚戈实在是太累了,,或许该躺下来休息一下吧,反正现在那些黑衣人并没有追来。这里应该是安全的,等我休息一下,真的就是一下而已,只要让我打个盹就好了……楚戈的眼睛越来越重,仿佛灌进了沉重的铅块,压得自己抬不起脑袋都昏沉沉的。楚戈的眼前开始变得模糊,越来越模糊……
“父亲,你看,这里怎么躺着两个人啊?”一个稚嫩的声音讨好似的向他身边的一位中年男人报告着她所看见的情况。
“梦儿,这里怎么可能有人啊?”这个一身儒衫的中年文士似乎并不相信女儿的话。
“这里真的有人嘛。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啊,我都看见了。”说着还一个劲的将自己的父亲向楚戈他们昏迷的那个水潭哪里拉,希望用事实来证明自己并没有说谎。看着杨梦的表情,再加上自己可是深知自己女儿向来的秉性,别看她人不大,但是却懂得悲天悯人,从来都不会说谎,所以尽管自己仍是不太相信她所说的话还是耐着性子跟着她向谷底的水潭走去。
当楚戈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并不是躺在冰冷的湖水中,而是在一张床上。整个屋子里满是药材的味道,一把切药材用的小刀斜放在木板上,在旁边摆满了取药用钥匙,小称和碾药的小捣锄。一盒凝神香正安静的燃烧着,将一缕淡淡的清香布满了整个房间。胸口的疼痛感已经好了很多,楚戈用右手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慢慢的从床上爬了下来,向着屋外缓缓的走去。
山里的清晨应该算是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候了吧,空气中满是露水的味道,夹带着泥土的芬芳。深吸一口,就会将一天的精神带进肚子里去,分外清爽。拖着被绑上木夹的右腿,楚戈刚刚跨出门口,一个趔趄便摔倒在了地上。随着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楚戈顿时慌了心神,因为他在摔倒时双手自然的向旁边一伸,希望能抓住点什么来止住摔倒的趋势,他抓是抓到了,但是这个架子却并没有对楚戈有丝毫的帮助,反倒是连带着将旁边的架子也给碰倒了,接着就是整个院子中的架子全都被撞倒了。看着散落一地的药材,楚戈意识到自己还是犯了一个大大的错误,不由得苦笑一下,费力的蹲下身子,希望能在主人发现之前尽量弥补自己的过错。
“啊!”
一声高分贝的尖叫打断了楚戈的动作。他的手也在看到这个声音的主人时就那样停在了半空中。
那是一个怎样的人啊?貌若天仙也不能形容一二。
清晨的微风将一缕秀发送到脸颊,她轻轻的甩了一下头,将那几丝散落的秀发从新梳笼到脑后。那瞬间,楚戈有种抚摸那发丝的冲动,那柔柔的发丝,抚过可爱的脸颊,抚过光滑的脖颈,抚过轻柔的手指,抚过了楚戈的心。
虽然现在的楚戈也还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子,但是多年的苦难生活却使得他的心性与思想和那些同年龄阶段的孩子相比起来,多了一分成熟,少了一点幼稚。在这一刻,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自己必须要保护这个女孩,在她需要的时候,即使是用自己的生命也要保护她。
“你怎么能下床了呢?你的腿还没有完全好,这么早下床是对你的身体影响很大的。还有,这里是怎么回事?是谁将我辛辛苦苦摘来了紫菱草给弄到地上的?”还没有等楚戈说话,这个女孩子便是一顿数落,完全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直到杨梦将楚戈扶到床上重新躺下,他才抓住杨梦给他垫枕头的机会向她说道:“院子里晒的那些药草不是我故意弄翻的,只是一时不小心才造成了这个样子,我等会儿就去把他们从新捡起来。还有,你看到我妹妹了吗?就是和我一起的那个女孩子,她现在在哪里?”我真的很担心她。”
“放心吧,有我父亲在,没有医不好的病,没有治不好的伤。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子,是你妹妹吧?她只是胸前的肋骨被山石撞断了一根,我父亲早就已经帮她弄好了,再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你不用担心,好好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还有,我叫杨梦,我父亲就是这里远近闻名的神医——杨兴武。你现在就在我家里,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想了,好好的将自己的身体养好之后再做打算吧。”
“我能去看看我妹妹吗?”楚戈请求到。
“好吧。但是她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你去了也不要吵到她,我父亲说她没有事了就是没有事了,你不用担心的。”从杨梦的语气中,楚戈听出了她对于自己父亲充满了信心,在这种肯定的口气中,楚戈也得到了一丝安慰,祈祷着妹妹能像这个小姑娘所说的那样会没有事。
在杨梦的掺扶下,楚戈来到了楚璎的房间内。楚璎正安静的躺在床上,胸前被白色的布带裹得紧紧的,面上全无血色,脸色苍白的可怕,右手还保持着紧抓的姿势,似乎极其害怕手中所抓的人在一瞬间消失不见。楚戈慢慢的走到床前,抚摸着妹妹额前的刘海,轻柔的抚摸着,像是害怕将她从美梦中惊醒一样。杨梦看着这个男孩脸上关切的神情,杨梦不禁想到,这个世界上,除了父亲之外,还会有谁是关心我的呢?似乎没有吧。心头不由得有些失落,有几分羡慕,甚至还有几分嫉妒。轻叹一声后,转身离去,将这屋内的小世界刘给了这对经历了许多苦难的兄妹俩。
此处正是后院。秋风早已凋了小草,树木枝叶零落,光秃秃的树干上挑着一轮弯月,甚是凄凉幽静。楚戈来到院中,举头观天,颇有感怀,不由吟道:“缺月刮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来往,飘渺孤鸿影……”
声音慢慢细微下来,终于消失不见。他怔怔的立在原地,那缕发丝仿佛又飘到了眼前,想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没有抓到。
“好诗!”一声娇叹传来。杨梦看着这个男孩,虽然他长得并不是很好看,现在他身上的那种气息却非常令她着迷。
楚戈转过身来,看着杨梦,这个同样让他神魂颠倒的女孩子,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呐呐的说道:“这是我在一本书上看到的,刚才不知道怎么了就顺口吟了出来,让姑娘见笑了。”
杨梦看着他,想了想,歪着头说到:“其实你不必这样伤感的,人生就是这样的,总有很多的事是不完美的,它在给了我们遗憾的同时,也给了我们一种另类的美啊。做人不可事事都讲求完美,只要尽力就好。我想你一定是经历了很多的苦难吧,你们的父母呢?,为什么你们没有和他们在一起?”
“我和我妹妹都是孤儿,是我爷爷将我们俩抚养长大的。我们从来都没有看见我们父母长什么样。因为我们爷爷也没有给我们说,我们甚至都不知道我们的父母的名字!我爷爷死后,我就带着妹妹在京都里流浪,每天露宿街头,靠乞讨为生。那根本就不是人过的日子。”楚戈一直都是用一种平淡的语气在说,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波澜不惊。
杨梦却从这种平静之中感受到了楚戈心中的那种疼痛,那种被世人轻视鄙夷的目光的灼热,那种没有父母疼爱的遗憾,那种要想活下去就要全靠自己的沉重。她刚想说两句来安慰一下他,但是还没有等到她说出口,楚戈便伸手阻断了她的问话。
“请问杨先生在哪里?我要当面谢谢他的救命之恩!”
“哦。不用了,他在给你们弄好之后就被前面王家村的叫去了,哪里有人生病了,今天晚上可能是不会回来了。”杨梦只好老老实实的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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