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罪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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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行的御林军见霍思璃跪下了,其他人也连忙跪下请罪:“臣也甘愿受罚。”
当时龙凌心和紫萝同骑在雪团儿上,龙凌心骑在前面,紫萝骑在后面。见此情景,紫萝附在龙凌心的耳边说:“陛下,看来这次霍大人是真的动了肝火,您快点哄哄他吧。”
紫萝一边说一边心想:去年为了钓螃蟹的事情,霍大人也是大动肝火,幸亏陛下在席间一番戏言,才化肝火为和风。陛下,这次也全靠您了。
没想到这次龙凌心并没有像紫萝猜想的那样下马将霍思璃扶起好言劝慰,而是微微转头问道:“紫萝,你还有百花晨露膏吗?”
紫萝回道:“紫萝才调制了一盒,已经让陛下送给王大人了。陛下如果想要的话,紫萝可以连夜调制一盒。”
龙凌心却说:“一盒怎么够用,给朕调制一百盒出来。”
此话一出,跪在下面的御林军们心里顿时忐忑不安,一齐心想:陛下,我们只是有样学样,霍大人跪下请罪,我们怎么可以站着呢?陛下您可千万别当真!
听到此话紫萝也吓了一跳,连忙问道:“一百盒,这么多?”一边问一边心想:陛下不会是真的生气了吧,要拿御林军来开刀。
于是紫萝借着夜空上洒下来的皎洁月光,偷偷观察龙凌心的脸色,看她面色如常,不像是动怒的样子。
谁知龙凌心接着说道:“一百盒不算多。你们想,霍大人因朕私自出宫而受罚,卧伤在床,自然需要上药。守宫的御林军职责在身,也难辞其咎,同样要受罚。这么多人因朕获罪,朕自然日夜不安,茶不思饭不想,以至日渐消瘦,御体欠安。这样看来,御厨房和御药房的主事也逃不了伺候不周的罪名。这样统共算下来,宫里少说也有几百号人要受罚。你们觉得一百盒百花晨露膏多,朕还觉得到时候恐怕不够用呢。”
龙凌心刚刚说完,跪在下面的御林军全部变了脸色,同时在想:陛下,这个玩笑可开不得,真的会死人的。
看见御林军脸色都变得刷白,显然是把龙凌心的话当真了,紫萝在心里暗暗好笑,但是她不敢笑出声来,只好紧紧的咬住下唇,憋笑憋的很是辛苦。
但是这个小动作没有瞒过龙凌心的眼睛,她想:还不是你这小丫头的嘴不牢,惹出事情来。如果你能拖思璃一会,我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来宫里,就不用现在绞尽脑汁费口舌找台阶下了。你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在这里看笑话吗?
想到这里,龙凌心就说:“不过,据朕所知,使用百花晨露膏需要专门的手法。霍大人这边,朕自然会亲自给他上药。至于其他人,就要烦劳紫萝姑娘了。”
此话一出,周遭的气氛立时变了。刚刚还是很沮丧的御林军们,个个都面露喜色,有些大胆的还抬起头来看了紫萝一眼,显然对龙凌心的话非常满意。
听龙凌心这么说,紫萝顿时张口结舌,她知道龙凌心是说着玩的,但是即使明知是玩笑,光想想竟然要给这么多御林军上药,就够让紫萝心悸的。
听龙凌心说到这里,霍思璃再也跪不下去,他站起来抱拳说:“今晚夜色甚好,陛下一时兴起出宫赏月,臣为陛下的安全已经命令全城宵禁。只是夜深秋凉,陛下明早还要上朝,也该早点回宫。月色纵好,陛下下次再赏也不迟。”
众人听到霍思璃这么说,连忙识趣的附和道:“是呀!是呀!夜晚风大,臣等都是来接陛下回宫的。”
龙凌心一看有台阶下了,连忙脸上漾起笑容说:“众爱卿心系圣驾,理应嘉奖。明日朕命御厨房宴请众爱卿,以示犒赏。”
于是,众皆欢呼,请罪风波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接下来,霍思璃拉住雪团儿的缰绳对紫萝说:“紫萝姑娘,你去骑在下的马吧。让霍某与陛下共乘一骑。”
紫萝看向龙凌心,见她点头默许,就下马骑上了霍思璃的坐骑。
霍思璃翻身坐上了雪团儿,一手拉着缰绳,一手将龙凌心揽在怀里。
龙凌心悄悄问他:“你这么急着找我,有事?”
霍思璃在龙凌心的耳边回禀道:“淮海侯来消息了。他已经乘上海船,现在正在前往天蝎岛的路上。”
龙凌心又问:“他现在怎么样,还平安吗?”
霍思璃回道:“臣看他写的字个个张牙舞爪的,人说‘见字如面’,想必淮海侯现在一定生龙活虎。”
龙凌心听了就说:“你就直接说他字写的难看不就得了,何必说得这么宛转,朕又不是因为他的字写的好才看上他的。想当初你刚和朕相遇的时候,那一手小楷,还不是写的鸡飞狗跳的,朕也没抱怨什么。”
霍思璃听了心想:原来陛下您现在这么说不算是抱怨,那是臣心眼小想歪了。接着又回禀道:“淮海侯写信来问,陛下首先想让他探听什么?”
龙凌心想了一想说:“当务之急,还是先摸清天蝎岛的地形和海贼的兵力强弱。至于海贼所运用的战术倒不是最紧要的,只要了解上述情况,何爱卿他们自然会部署妥当。毕竟我们可以暗渡陈舱,就难保海贼不会将计就计,还是多多提防为是。最紧要的一点,叮嘱他谨慎行事,切不可轻举妄动。”
“是!”霍思璃一边领命一边心想:以后无论如何都要寻机出宫一次,让陛下也为我牵肠挂肚一回。
这边龙凌心在担心司马遥的安危,而司马遥则在海船上忧心王洵的伤势。
司马遥所乘的海船是越狱那晚连夜在海边抢的,其实也是大理寺特意安排的。
此次司马遥深入敌后,让龙凌心与王洵共同演出一场“周瑜打黄盖”,虽说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是司马遥总是心里过意不去,打定主意自己能够活着回去,一定好好请王洵吃一顿。

司马遥正想着这件事情,突然听见有人叫他:“陈拓!陈拓!你发什么楞呀!”
司马遥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的名字已经变成“陈拓”,就笑着说:“我正在担心呢。到时候你们岛主如果不肯收留我,我就要被昊月国的禁卫军追杀至死了。”
和司马遥谈话的名叫许虎,当夜和司马遥关在同一间牢房里,所以处的比较熟,他拍拍司马遥的肩膀说:“不用担心,兄弟。这次你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又生的这般人才,武功还这么好,岛主一定会赏识你的。”
司马遥笑着说:“承你吉言。”
这时他看见船头停着一只白鸽,就说:“我去解手。”乘别人不注意来到了船头,拿起鸽子解下脚上绑着的字条,只见上面是霍思璃的字迹,写着:
陛下有旨:查清天蝎岛的地形与海贼人数,至于兵力部署正规军自会安排,以防海贼故布疑阵。
再者,无论何时,千万注意自身安全,万一有变,立即撤退,禁卫军时刻准备接应你。
司马遥看了心想:我在海上航行多年,什么惊涛骇浪没见过,不用这样大惊小怪吧。
正想到这里,看见纸的背面用蝇头小楷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正是龙凌心的笔迹:
不要以为海上大风大浪见多了,就可以不把人心险恶当回事。如果不听我的话,小心我以后追到阴曹地府去打你手心。
看完龙凌心的留言以后,司马遥把纸片揉碎了扔到海里,用手握紧了项上的那串蜡珠,本来应该冰凉的蜡珠此时却显得非常灼热。
司马遥心想:凌心,司马遥并非不知人心险恶,但是只要一想到有你在心中挂念我,我就无所畏惧。
在海上颠簸了十余天之后,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天蝎岛。
广袤浩瀚、碧波万顷的海洋上,分布着星罗棋布的座座海岛,远远看去,真像一只张开大钳子耀武扬威的毒蝎子。
当时正是落潮的时分,司马遥注意观察周边地形,发现天蝎岛周边的小岛下面暗礁从生,地势奇险。如果是涨潮时分,表面上看上去风平浪静,其实却险象环生,船只极易搁浅。
司马遥一边看一边心想:如此天然的保护屏障,一定会被擅加利用。一但打起海战来,海贼定会在这里埋伏重兵,等对方船只搁浅以后,瓮中捉鳖。
船只渐渐进入群岛中心,最后在一个小岛登陆的时候,司马遥看见上面立着一个身材颀长的青年,相貌俊秀,眼光锐利,肌肤呈现出健康的橄榄色,此人正是李豫飞。
司马遥等人上岸以后,李豫飞对其他人说:“你们快点进去吧,大哥在里面等着呢。”
然后他挡在司马遥的面前自我介绍:“在下李豫飞,天蝎岛的二当家。陈拓,欢迎你来天蝎岛。”
听李豫飞这么说,司马遥马上起了警惕之心,抱拳说:“在下正时陈拓,不知李二当家怎么会知在下的名号。”
李豫飞说:“你竟然能领着众兄弟从看守严密的昊月国大理寺监狱里面逃脱,真是奇迹。昊月国的大理寺卿为此当廷受罚,卧伤在床。大理寺还特地绘制了你们的肖像,全国通缉。所以陈拓这个名字对在下来说,真是如雷贯耳呀。”
司马遥心里暗想:岂敢!岂敢!其实“鲤鱼飞”这个名号对我来说才是如雷贯耳。上次战役,你可是大出风头。何大人提起你的名字就一脸不悦,何海天更是把你恨的牙根痒痒。但是就一个男人而言,你可是做了一件昊月国千万男子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就冲这一点,司马遥对你抱有十二万分的敬意。
李豫飞见司马遥不发一言,又问:“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你是沧海国的流寇,怎么最后被昊月国的人抓住关进大理寺。在下实在纳闷,什么时候昊月国的海军变得这么有实力?”
司马遥淡淡的说:“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昊月国用了美人计而已。”
当司马遥说出“美人计”三个字的时候,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龙凌心清丽的身影。
“美人计?”李豫飞诧异道:“据李某所知,昊月国的女子地位甚高,不是做官,就是经商,要么就是一家之主。怎么会去做色诱他人之事呢?”
司马遥笑一笑说:“李大人误会在下的意思了。在下只是说昊月国使用美人计,在下可没说那个美人是女人。”
当然我也没说那个美人不是女人,你要想歪了可不能怪我,司马遥在心里暗想。
此话一出,李豫飞后退一步,目光从上到下仔细端详了司马遥一番,然后说:“看不出陈兄生的一表人才,原来还有这方面的嗜好。”
一番言语下来,司马遥觉得李豫飞这人极是难缠,而且心机甚重,千方百计想套他的话,不禁警惕之心更甚,于是装出不耐烦的样子说:“陈某只知道李大人心细如尘,事无巨细,都要一一问个明白。却不知道李大人如此多管闲事,连这种事情都要过问。在下在昊月国大理寺的时候,也没有受过如此盘问,看来天蝎岛是不欢迎陈某,在下还是识趣一点赶快走开。”说着司马遥就回转身做出要离开的样子。
这番话说出来果然奏效,李豫飞哈哈一笑,拦住司马遥的去路说:“是李某的不是,陈兄莫怪。大哥正在岛里等着陈兄呢,请随我来吧。”
说着李豫飞就让开一步,做出有请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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