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酒逢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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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歌城,自古以来就是繁华之地。
皇歌城最热闹的莫过城中的酒肆。
酒肆之中,有自各式各样的人物。
有市井之徒,有文人墨客,当然亦有武林高手。
城中最有名的酒楼当数迎宾楼。
这里的酒都是上等的好酒,这里的服务也是上好的服务,生意自然蒸蒸日上。
此刻,萧浪便在此间浅酌。
他喝了几杯,抬头看见对面有个青年公子也在独酌。
萧浪喝尽了一壶酒,便对酒保道:“酒保,再上两壶酒。”
酒保唱了个诺,便提了两壶酒过来,道:“客官,请慢用。”
萧浪大喝了几杯,顿时,豪气油然而生。借着酒意,他举杯向对面的青年公子道:“如此好酒,一个人独酌不够气氛,这位兄台,不知可否与你同醉。”
那位青年公子也早已注意到了萧浪,亦有相交之意。只听他说道:“小弟初到贵地,还请多多指教,有幸能与兄台同醉,何其快哉!”
萧浪提了两壶酒过去,坐在下首,说道:“兄台豪爽,咱们畅饮一杯,也算交个朋友吧。”
青年公子道:“甚好!”
萧浪斟了两杯酒,一杯放在青年公子面前,一杯放在自己面前,说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剧饮千杯男儿事,兄台,干杯!”
青年公子举起酒杯,道:“干!”
酒杯相碰,两人一饮而尽。
萧浪放下酒杯,道:“还未请教兄台姓名?”
青年公子道:“在下王滕京,却不知兄台尊姓?”
萧浪笑道:“在下萧浪,混迹于江湖之间,只是浪得逍遥罢了。”
青年公子王滕京亦笑道:“好名字。一个人可以逍遥自在地生活在江湖之间,无拘无束地做自己的事情,何其快哉!”
萧浪笑道:“说得好,只不过世上的事情并非如此简单,若是真的能逍遥自在,那是最好不过。”
王滕京道:“若是真的能浪迹江湖,却也别有一番情趣。”
萧浪道:“寓情于江湖之间,确实豪兴不浅。”
说毕,两人又干了一杯。
忽听得楼下传来“踏踏”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故意踏响楼梯,以示傲慢之意。
萧王二人同时向楼梯看去,只见一个牛高马大的汉子从楼下走了上来,身材甚是魁伟,约摸四十来年纪,身穿着华丽锦衣。
那人神情粗犺,目光如电,双目忽然射向萧王二人。
萧王二人收敛目光,装作不见,只顾饮酒。
但那人却走到他们二人面前,道:“两位兄台好酒量,可否与在下赌酒?”
萧浪不知那人底细,看那样貌似乎是西北的武林高手,当下不敢怠慢,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兄台邀请咱们赌酒,那是再好不过,只不过咱们二人的酒量只怕万万不及兄台,同饮几杯,倒也无妨。”
那人道:“很好。”扬手叫酒保提了一坛酒来,道:“在下喝酒须得用大碗,杯子太小,不够豪气。”便叫酒保取了几只大碗来。
王滕京见那人如此豪爽,倒也算是一个人物,便道:“兄台豪气,当真力贯寰宇,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那人哈哈一笑,道:“玉门关外,酒中之神,独孤雄便是。”
萧浪双手一揖,道:“原来兄台就是闻名江湖的酒神独孤先生,真是失敬,失敬!在下萧浪,自愧酒量不及独孤先生。”
独孤雄大笑道:“客气,客气!”
王滕京道:“能与酒神赌酒,真是快哉,无论输赢,在下都愿意奉陪。”
萧浪道:“这个当然,小弟今天就舍命陪酒神,一醉方休!”
独孤雄道:“好!”
说着,三人大喝十几碗,面不改色。
独孤雄道:“两位真是豪爽之士,今日棋逢对手,只怕我这酒神的名号也得改一改了。”
萧浪道:“独孤兄太客气了,要是再饮二十碗,只怕我也会醉倒。”
独孤雄道:“那就再喝二十碗吧。”
三人又干二十大碗。
萧浪虽然很少与人赌酒,但经常豪饮,酒量自然不错,一时之间,全没丝毫醉意。
王滕京此时却觉得腹中有若一股烈火在熊熊燃烧,醉态可恭。乘着酒意,他道:“小弟不胜酒力,萧兄,赌酒的事只有你来了,能赌赢酒神就靠你了。”
萧浪道:“那好。酒逢敌手,可要分出个胜负来,就算剧饮千杯也不在话下。”
独孤雄道:“我生平与人赌酒就从来没输过,你要是能赢我,我这酒神的名号看来也得改一改。”
萧浪道:“好说,好说。”
说毕,拿起酒壶又斟了几碗酒。
“干杯!”两人端起酒碗来又喝了几碗。
独孤雄不愧酒中之神,越喝越精神,并无一丝醉意。
萧浪此时已有醉意,心道:“此人酒量惊人,要赢他需得弄点本事才行。”心念一动,手掌运劲将面前一碗酒摧动,只见酒碗平平飞出,飞到独孤雄的面门。
独孤雄伸嘴一咬,便咬住了酒碗,只仰头一吸,酒碗里的酒便流入了口中。
萧浪道:“如此喝酒,还是不够有趣,不如玩酒吧。”说毕,一碗酒又飞出去。
独孤雄故技重施,同时,右手抓起桌上的一碗酒,运劲掷出。
萧浪右手伸出,对方掷来的那碗酒便平平落到了手掌上。
两人又饮了一碗。
萧浪道:“不如这样,如果谁接不到对方掷来的酒谁就算输,如何?”
独孤雄道:“那也好啊。”说毕,运劲又飞出一碗酒。
王滕京笑道:“小弟真是大开眼界了,两位酒中豪杰,令小弟佩服之至。”
萧浪亦笑道:“好戏来了。”说着,右手运劲,酒碗横飞,劲力十足。
独孤雄也同时运劲摧动酒碗,只见酒碗疾飞而出,急射对方面门。
萧浪伸手一抓,便即抓住了酒碗,劲力恰到好处,一滴酒也未荡出。
与此同时,独孤雄亦伸手抓住了萧浪射来的酒,只不过劲力用得猛了,酒碗已被抓破,酒水溅了出来。

独孤雄也不发怒,反而笑道:“萧兄弟,在下认输了。萧兄弟不但酒量好,而且內力还如此深厚。”
萧浪道:“独孤兄,你过谦了,论到酒量,在下自是不及你啊。”
独孤雄道:“萧兄弟豪爽,在下能与你交个朋友,也不枉此生了。”
王滕京笑道:“酒神之名,江湖上皆知。这次南下,必是为了收集江南的好酒吧。”
独孤雄道:“正是。虽然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我在收集好酒,但却不知道我是为谁而收集。”
萧浪道:“那么你说的这个人必定是一位鉴酒的名家。”
独孤雄道:“不错。此人不但能鉴出酒的优劣,还能利用各种酒调制出更香醇的美酒。”
王滕京道:“这些酒岂非正像上等好酒御用酒、贡酒么?”
独孤雄道:“正是。此人是个酿酒高手。每年酿的酒很多都运往京城,成为了御用酒、贡酒。”
王滕京道:“原来他是靠这酒发大财的。”
独孤雄道:“你知道他是谁么?”
王滕京道:“在下虽不知道他的姓名,但在京城中也曾听说过江湖上有此人物。”
独孤雄道:“他就是狄牧。”
王滕京道:“在下听说此人不仅酿酒的本事厉害,而且手底的武功还相当了得。”
独孤雄道:“他的武功当然不差,我与他也是不打不相识。”
正说着,忽见一人从楼下飞身而上,此人正是梅剑谷。
梅剑谷向楼上各人横扫了一眼,随后把剑往桌上一搁,坐了下来,叫酒保上了酒,便斟了一杯,望对面的独孤雄掷去,道:“酒神独孤兄,请!”
独孤雄把袖子一卷,便即卷住了那杯酒,拿在手中,说道:“多谢梅兄的酒。”
梅剑谷道:“独孤兄,多年不见,你却还是如此健朗啊。”
独孤雄道:“托梅兄的福,兄弟喝酒从来是越喝越精神。”
梅剑谷道:“好久未和独孤兄较量身手,小弟还想一睹独孤兄昔日的风采。”
独孤雄笑道:“梅老兄,只怕小弟醉里朦胧,一不小心伤到你老人家,那便如何是好?”
梅剑谷道:“好说,好说。”说毕,拂袖一扬,一股劲风射了出去。
独孤雄右掌一挥,一股内力使将出来,压住对方射来的劲风。
梅剑谷伸掌击出,以内力相拼。
独孤雄亦运足劲力压将出去。
一刹间,双方内力犹如长江浪涛,源源不断地涌出。
两人一番较量,各自佩服,同是哈哈一笑,收回了劲力。
梅剑谷道:“独孤兄功力不减当年啊。”
独孤雄笑道:“承蒙贵言,饮酒,饮酒。”
萧浪道:“独孤兄,在下告辞了,你们慢慢喝。”
独孤雄向他拱了拱手。
王滕京揖手道:“在下也告辞了。”
萧、王二人下了酒楼。
绿湖,轻风,风扶细柳。
萧、王二人于湖边览赏胜景。
只见湖面上飘荡着几只小舟,十来个少女泛舟于湖上。一叶小舟上传来了悠扬动听的琴声。奏的是江南采莲的曲子。
细看去只见那舟上弹琴的是一个十七八岁少女。
只听那少女唱道:“菡萏香连十顷陂,小姑贪戏采莲迟。晚来弄水船头滩,笑脱红裙裹鸭儿。”歌声娇柔无邪,欢悦动心。
王滕京沉醉于曲声之中,情不自禁地吟道:“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萧浪道:“江南风物,美不胜收。”
二人上了一叶小舟,萧浪将舟划到那弹琴姑娘的小舟附近。
萧浪认得那弹琴姑娘是逍遥帮玄武堂堂主李定的千金李翠玉,向她笑道:“翠玉妹妹,原来是你啊。”
李翠玉微笑道:“萧大哥,今天怎有如此闲情,泛舟于湖上呢?”
萧浪笑道:“还不是因为听到你的琴声。”
李翠玉道:“弹得不好,萧大哥可别见怪。”
萧浪笑道:“不要谦虚了,如此雅音,真不愧是琴中之仙。”
李翠玉笑道:“什么琴中之仙,也不怕别人见笑。”
萧浪道:“我带了一位朋友来,他可是你的知音,也想为你弹一曲。”
李翠玉秋波流转,微笑着望着王滕京,道:“多谢公子赏识,就有劳公子弹奏一曲吧。”
王滕京道:“既然姑娘相邀,在下献丑了。”
李翠玉将琴从舟中捧出,,道:“公子雅士,琴技必然高明。”
王滕京接过琴放在船头,坐下来轻轻拨弄琴弦。
琴声婉转,如黄莺对啭,优美动听。
一曲奏完,李翠玉拍手叫道:“好,好!公子琴技果然不凡。”
王滕京笑道:“钟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惭。”
萧浪道:“世上知音难觅,岳武穆‘欲将心事付瑶琴’,却是‘弦断有谁听’啊。”
王滕京笑道:“可见得一知音,夫复何求。”
萧浪道:“还未引见两位知音呢。”说着,向王滕京道:“这位姑娘就是李翠玉。”
王滕京向李翠玉揖手道:“在下王滕京,这厢有礼了。”
李翠玉还礼道:“王公子,你好,舟中有酒,请过来喝一杯,如何?”
王滕京道:“多谢姑娘。”说着,向萧浪望了一下。
萧浪道:“王兄,请。”
王滕京纵身跳上李翠玉的小舟上。
李翠玉请他到舱中来,取出三只酒杯,斟了三杯酒。
一杯放到王滕京面前,一杯掷到萧浪面前。
李翠玉微笑道:“王公子,请。”
萧浪伸手接住了那杯酒,笑道:“怎么不说请我喝酒?”
李翠玉笑道:“我话未说完,你急什么。”
王滕京举起酒杯道:“请。”
李翠玉、萧浪道:“干一杯。”
三人举杯,慢慢喝了一杯。
李翠玉放下酒杯,说道:“萧大哥,王公子,这里不是待客之处,还请到府上一聚。”
萧浪道:“好。”
王滕京也道:“好。”
三人弃舟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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