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此宴并非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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蹇硕立刻明白了,这一切都在老家伙曹腾的掌握之中!可是为什么不指使王安告发呢?
宴无好宴,莫非今晚是鸿门宴?
众人见蹇硕在门口发愣,一起站了起来纷纷上前施礼。 今夜参加宴会的人比较全活儿,曹腾老太爷亲自主陪,曹嵩老爷子副陪,曹伟、戏志才、王俊、黄忠、许褚、甘宁陪侍一边,曹小毛忙着安排端茶倒水上菜传汤。
蹇硕沉住心气,一一回礼,安然落座。
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蹇硕现在手下的三个虎卫都尉敬过新上司的酒,曹腾老太爷方才慢慢步入正题。
“家门无教,俺这个孙子刚上任就惹下了泼天大祸,对蹇将军多有得罪,实在是罪不容诛!蹇将军不计前嫌胸怀似海,没有挟私报复,老朽感激不尽……知道蹇将军内心伤痛,老朽也深深不安,一直想找机会报效一二,今日终于有了机会,能向将军略陈肺腑之言……”曹腾老太爷慢慢悠悠地说道,很沉痛的样子。
蹇硕却不领情,就知道这个老家伙要说这个,不过王安是后来来的,并不知道自己对曹操恨得牙根痒痒,欲杀之而后快,后来王安参加十常侍会议听到的就是谋害渤海王的事情了,这个小家伙竟然是个打入十常侍内部的间谍!蹇硕看了王安一眼,沉默不语,等着下文。
曹嵩老爷子这时插话说道:“今日略备薄酒家宴,先令无知犬子向将军谢罪……”
“且慢……”曹腾打断了曹嵩的话,故作申斥:“曹操误杀蹇将军的叔父岂是一杯薄酒就能谢罪得了的?”
蹇硕也不说话,嘴角挂着冷笑,看这俩人在那演戏。
“其实张让、赵忠等人的伎俩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老朽,”曹腾半眯着眼睛看着蹇硕说道:“他们所做的一切老朽坐在家里想都能想得出来,只是老朽觉得他们对将军不公平,明显地不信任,瞒着将军做下毒害王美人这等罪恶滔天之事来……”
一提王美人,蹇硕心下一紧,阴暗的黑色海内心深处有点泛酸,波澜顿起,眼圈有点湿润,不过很快摄住心神继续听这个在后宫混了一辈子的太监前辈的话外音。
“老朽昨日进宫面见太后,见到刚刚出生的皇子刘协,生得跟他母亲一般模样,心中凄恻,感伤不已……老朽知道蹇将军对皇上和王美人忠心耿耿,一直尽心尽力,将军也在期盼皇子刘协早日出生,现在皇子刘协由太后抚养,说不定将来又是一个雄才大略的先王武帝似的人物,此时正需要像将军这样忠心耿耿的人辅佐才是!”曹腾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瞄蹇硕的脸色,心想:俺就不信说不动你!蹇硕啊,其实你的心思俺最明白不过,想当初俺也曾……唉,不说了,提起来眼泪哗哗地流啊……有些事情至今还难以忘记,也许俺也要把这些无法言说的陈年往事带到坟墓里去。
蹇硕被曹腾说得心动,拿眼睛看着曹腾,见老太爷眼中泪花闪烁,不禁动情。
曹腾眼睛不是一般的毒,察觉到了蹇硕脸上和眼睛里的细微变化,马上说道:“而现在张让、赵忠他们拥立的是何贵人和皇子刘辩,将军目前的处境很是凶险,岂不见王甫和吉基的下场乎?张让、赵忠为一己之利不择手段,杀人灭口卸磨杀驴的事儿干得不少,当有人危及他们的地位时谁也跑不了,老朽便暗自为将军担心,于是向太后推荐将军接替曹操的位置,现在将军手中有兵权,有虎豹骑虎卫们护卫将军,将军便可高枕无忧了……”

蹇硕此时不得不起身施礼,说道:“蹇硕谢老太爷提携,感激不尽!”
曹腾轻轻摆摆手,示意蹇硕落座,继续说道:“其实老朽只要带着王安拿着竹简去向皇上和太后告发,十常侍就死无全尸片瓦不存,但是老朽一想到蹇将军对大汉忠心耿耿,皇子刘协今后还要仰仗将军护佑,心下就不忍,毕竟大家同道中人,惺惺相惜。况且现在祸患百生,朝廷乱了天下也就乱了,说句忌讳的话,天下乱了大汉也就完了,大汉完了也就没有你我了。张让、赵忠作恶多端早晚伏诛,就是冤死的渤海王老刘悝夫妇、宋皇后、王美人的冤魂也饶不了他们,但是忠心耿耿一如将军者却不该为他们陪葬,今日局面,老朽实在是为将军着想,不知将军能否体会老朽的深意……”
蹇硕此时方才恍然大悟,体会到老家伙的层层深意,虽说这里面颇有假情假意的成分,但是道理却不错,曹腾一直攀着董太后的“大粗腿”(汗……),看来曹家也是想拥立皇子刘协……
适才老太爷很多话语诸如刘协长得像王美人之类的话打在蹇硕心上,让蹇硕自己找到了目标:为了安慰王美人的在天之灵,一定要让刘协登上皇位!
不过蹇硕没往下想,为了安慰王美人的在天之灵,一定要让刘协登上皇位,那么下一步就是他必须和张让、赵忠等拥立刘辩的十常侍其他成员决裂,转而投在董太后和曹家门下,老老实实地做曹家的宫中支援,就得老老实实做曹家打入十常侍内部的内线……
对于这些后来的思虑,脑子里全是王美人和刘协的蹇硕暂时还没想到,戏志才冷眼旁观却看得一清二楚,心中对曹腾老爷子的敬仰之情立刻充斥全身:这些权谋智辩绝对不是看书就能看出来的,这是历经宦海浮沉几十年沉淀出来的。十常侍集团已经被曹腾老太爷瓦解,以后就剩下窝里斗狗咬狗的内耗了。这样还获得了董太后和皇上的新任,保全了曹家的地位。
蹇硕再次站起身来,眼角带着泪花一跪在地,泣声说道:“蹇硕谢老太爷提携,愿肝脑涂地再所不辞!……”
曹腾在曹小毛的搀扶下走到蹇硕身边伸手搀起了蹇硕,摇摇花白的头说道:“老朽无德无能,岂敢让将军报答,将军与曹家冰释前嫌,不再怨恨曹操老朽就是现在就死也就安心了,冤家宜解不宜结,曹家欠将军一条命,自当肝脑涂地报效将军才是……”
曹腾说着就要下跪,惊得一屋子人赶紧站起身来。
蹇硕一把扶住前辈,幽咽着说道:“老太爷折杀蹇硕了……蹇硕祝老太爷身体康健,福寿万年……”
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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