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涯,明月,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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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隐在树林里睁开眼睛时,觉得全身有些发软,同时肚子里感觉很空虚。
目光触及头顶遮蔽天日的繁茂交错的枝叶,他缓慢想起了昏迷前的一切:他无聊至极,便从悬崖上跳了下来。
可是那万丈悬崖并非轻易相与的,他纵然有小攻模版护身,也不至于如此完好无损,全身上下连疼痛也没有半分,甚至连衣服也没有划破,只除了肚子有点空,身体有些发软。
怎会如此?
身体空虚发软,弓隐喘息一声,有些不敢置信:这迹象……莫非他要转攻为受?
弓隐坐起来,镇定一下,再确认自己并未受内外伤,才得暇从容思索自己身体的状况。
纵然弓隐心性见识远高**界众人一筹,思虑敏捷周密,但从来没有这种经历的他自然不会知道:他,肚子饿了。
**界的人餐风饮露,不需要进食,偶尔喝一些酒或者药不过是为了助兴,让床事更为和谐,从来没有吃东西这个概念,因而纵然弓隐天分绝高,思悟透澈,也绝难想到这方面。
想了一会没想出个所以然,弓隐也不强求,很爽快的不再为难自己的思虑,他仰望一下上方,也不见得怎么动作,轻飘飘的腾身而起,身子自枝叶之中穿出,跃至树梢顶上。
甚为**江湖的小攻,尤其是天下第一攻,怎么可能有不会武功的道理?
一看之下他又是一惊,在那片山头上待了七年,周围有什么他全都了若指掌,悬崖底下是一片嶙峋的山石,绝不是他眼前所见的,连连绵绵葱葱碧碧几乎望不见尽头的密林。
弓隐大为疑惑:此处是何地?就算山风凛冽,将他吹得偏了一些,下坠点与跳崖点不能垂直重合,但也不至于远到如此境地,竟然只能远远的看见山峦起伏的轮廓。
莫非是有人救了他,将他带至此处?可是对方意欲何为?
百思不得其解,弓隐只得先走出密林。可是走着走着,身体内的空虚感和无力感越来越强烈,腹中一部分空洞得抽痛,他慢慢走着,忽然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弓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木屋内,木屋修葺得很是简陋,床板以圆木合并做成,硌得身体有些酸疼,弓隐睁开眼睛时,正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端着一碗还冒着白气的不知什么东西从门外走进来。
那少年面庞微黑,五官端正,一身粗布衣衫不掩身材挺拔,腰身用一条宽带束住,弓隐只略略一扫,便得出结论:假如只看外表,便是热血正气攻亦可作纯朴受,但是这少年的眼神平静,颇有几分出尘之意,与外表又有些不同。
少年见弓隐醒了,淡淡道:“你这人是怎么回事,竟然饿昏在林子里,要不是碰上我,只怕要给野兽吃了。”他将碗端到床边的小桌上放下,“你昏迷时我给你灌了半碗糖水,现在吃点白粥填填肚子吧。”
饿?是什么?
弓隐很是不解,他只觉腹中空虚得厉害,好似有什么在抽搐,但却又不是纯然的痛楚,只迫切需求着什么来填满。
莫非这就是少年所说的饿?

以往在**界中,虽然也有偶尔进食,可是不过是口舌之欲,并非必要,他退出江湖后,七年坐望峰顶,食水不沾,也未曾有过丝毫异样,可怎么如今……
思量片刻,他心中依旧找不着头绪,只好依少年的吩咐,将白粥喝下,少年还未来得及阻止,便见弓隐端起碗,仰头将还滚烫的白粥一下子灌入口中。
预料之中被烫伤的惨叫并没有发出,弓隐放下碗,抬起手指拭去唇边残留液体,从容平和的对少年微微一笑:“多谢。”
少年目瞪口呆的看着弓隐,方才的三两分出尘之意荡然无存,片刻后他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不屑的自言自语:“不就是喝碗粥么?至于用内力护体显摆么?”
弓隐没有解释自己并未运起内力护体,只从容下床站起来,整整衣衫,意外的发现衣摆下有些脏污,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形,他有些奇怪,却只按在心里,对少年笑道:“多谢相救,在下弓隐。”
他报上名字,却不料少年并无反应,只淡淡道:“我是杜秋,这里就我和我师父两个人住,你要是自有去处,便随意离去,要想留下来也可以,我房间里还有一张席子,你拿去自用。”
弓隐微微一笑道:“阁下似乎对在下颇有成见?假若所记无差,今次才是我与阁下的第一次见面。不知我方才做了何事,让阁下感到不快。”
杜秋冷笑一声道:“你们这帮穿越者,我从六岁起就看得烦了。你是不是待会还要问我这里是哪一年,哪位皇帝当政?我告诉你,现下这里是架空朝代,东南西北**分五个国家,西方是玄幻主角当政。全民修魔法,东方是武侠主角当政,全民习武,北方是修真主角当政,全民修真,南方是科技立国,现在正在大炼钢铁,第五个国家,在中部,东南西北的特色都包含了一些,但是与其他四国不同的是该国是女皇帝,而国家也号称女儿国,男人进去一概当作奴隶抓起来。”
他说得又快又急,所说之事几乎都是弓隐所不理解的,一直到他说完了,弓隐还在琢磨“穿越者”是什么意思。
少年冲弓隐比了一个中指,有些愤愤的道:“你们这些穿越者,我什么样的没见过?一来到我们这里,便先问这是哪一年,哪个朝代,更有甚者还假装失忆,装得连我这个小孩子都看得出来,在我和师父这里骗吃骗喝几天,就迫不及待的出去,嘴里嚷嚷着什么要泡遍天下美女,要称霸天下统一全球,至于少数几个女的,就死皮赖脸的巴着我师父,非得用扫把赶才肯走!”
杜秋将被弓隐一句话钩起的怒火统统诉诸于语言发泄出来后,便端着碗气呼呼的离开,片刻后又折返回来,将一卷破席丢在地上:“要休息就出去,别在屋里碍我的眼。”
弓隐弯腰拾起破席,并没有因此不悦,只微微敛眸,自语笑道:“也好,既来之,则安之。”尽管他现在依旧不明白杜秋在说什么,可是他有的是时间来慢慢观察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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