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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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是愕然,然后是震惊,随后才想起打招呼。
“这个,太失礼了,原来,原来是苏伯父……”
不能怪我的啊,苏和一副没大没小的样,从头到尾也没喊过这家伙一声爹,我怎么知道这人是他父亲?
那人脸上的笑意变深:“不用客气,不过,我可不姓苏啊。”
呃?
开玩笑的吧?苏和姓苏,那,他爹为什么不姓苏呢?
那人笑笑:“我姓姜。”
我有点呆滞,招呼:“姜伯父……”
为什么他爹姓姜,他姓苏?难道他爹是入赘的?苏和跟他妈妈的姓吗?
苏和的脸皱成一团,我在桌子底下扯扯他:“喂,你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儿?”
他一脸别扭:“回来再说,回来再说。”
忽然外面有人说了句:“说什么呢?也说给我听听。”
这声音我已经十分耳熟,不用回头也知道进来的是谁。
“咦?你们还没吃哪?”他笑眯眯的挽起袖子,捞起一只鸡翅膀。
苏和的爹问他:“只你一个人来的?”
“唔,他说他不来。”他的吃相很放得开,啃鸡翅的时候那叫一个……呃,风卷残云,不过也不显得狼狈。
那个他是谁?
我们四个人坐下来吃饭,这人是谁,我不敢再问了,恐怕再问个让自己目瞪口呆的答案。不过酒过三巡,他自己介绍,说姓莫。我嘴巴比脑子转得快,脱口问他是不是莫长老的亲戚。他笑,说算不上亲戚,不过姓名的确是莫长老给取的。
我呵呵笑,这关系算是什么关系?不是亲戚干嘛让莫长老给你取名?
难道他是莫长老的徒弟?
算了算了,我不打听了,别再打听出个让人心惊肉跳的结果来。
“来来,吃这个。”
“啊,这酒可是好酒,你知道吧,南诏国有片凤凰坡,坡上的猴儿成精会酿酒,我可是尝过的,这酒就是我藏了好几年也没舍得喝的其中一坛哪,让苏和这小子给我偷拿出来。不过正好过节,也不算糟蹋。”
“猴儿酒?”我光喝,可是不知道名堂。以前又没人给我喝过酒,我哪知道这酒是猴酒还是羊酒的,不过味道是真不错,一股浓浓的果子香,喝起来甘冽爽口一点不觉得苦辣,咽下去了嘴里鼻子里还都是缭绕不去的香味儿。
“唔,不知道那些猴崽子们采了多少种水果,在一起攒了三年还是五年的,可真是不容易。不过我也没有白得它们的酒,老猴儿生病小猴儿受伤,我可都没有袖手旁观,嘿……”
这个人看起来虽然有点,呃,妖,但是说话却很坦荡率性,一点也不让人觉得讨厌,反而觉得他很容易亲近。
嗯,怪不得常言说,人不可貌相。
苏和不能喝酒,白看着我们眼馋,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得我心情大好。
嘿,怪不得人都爱兴灾乐祸,这看着别人倒霉,自己的心情怎么就这么爽啊?
“好了还真,你也别灌他太多,等下他还要下山回去的。”
嗯,他姓莫,叫还真?
“行啦,这酒不醉人的。”他笑笑:“再说,喝醉了让小和送他下去好了,又有什么关系。”
“他还是新入门的弟子,让人看到喝得醉熏熏的总不好。”
也是。
莫还真也点点头:“算你说的有理。好,酒不喝了,咱吃菜。这芝麻鸡火候正好……唔唔,真不错……”
他说话的口气应该也是苏和的长辈……起码肯定不是平辈。不过他的性格说话举止都没有一点儿长辈风范,要说是苏和的兄弟还差不多……
屋里灯挺亮的,他和苏和……确实有许多地方挺象。眼睛象,嘴巴象,下巴象……唔,苏和的脸庞和鼻子什么的,更象他爹。
但是为什么他和这个莫还真也这么象呢?说是兄弟俩,十个人见了十个人都信。

大概我真的喝多了喝多了,这种复杂的关系我还是别猜了别猜了,再联想起那天他和姜明在废墟上勾勾搭搭卿卿我我的情景,这不是明摆着挖苏和老娘的墙角抢她的老公么,也不知道眼前这仨人到底是个啥关系了我……
菜的确做的很有水准,芝麻鸡,香酥肉,爆响螺——这菜我可只见过没吃过。更好叫的是一道我根本叫不上名字来的东西,乍一看有点象,呃,某种会飞的硬壳虫,不过仔细看却不象,而且这东西根本用不着烹饪,只是从中剖开,沾着调好的酱料,那一股清凉诱人,鲜的让人想把自己的舌头都吞下去。
“这是什么?”
“这是一种海产,唔,姜明,这个叫什么来着?”莫还真回头问。
唔,原来这人叫姜明。
他含笑摇头:“这我可不清楚,你问小和。”
“叫水浮子。”苏和说:“其实到底叫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那里打渔的人都这么叫。这东西可不好抓,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搜罗了这么一盘子,这次吃过,不知道有没有下次了。”
除了姜明,我们三个人一齐上手去抢,一小盘水浮子很快吃个盘底朝天。
“这东西好是好,可是吃过它再吃别的,就觉得没味道了啊。”莫还真抱着酒杯哀叹:“唉唉,真是……美中不足啊。”
不过我却觉得挺完美的,反正我刚才也吃了不少东西,现在已经是很饱了。苏和拿了块月饼,从中掰开,小声说:“月饼没关系,不会吃不出香甜来的,我们俩合吃这一块儿……”
我不以为然:“还有一盘子呢,我干嘛非和你分着吃。”
他嗟了一声:“笨蛋,这叫情趣啊你懂不懂……”他呶呶嘴:“喏喏,你看他们俩人。”
莫还真也在盘子里翻翻拣拣,最后笑眯眯的拿了一块:“嗯,莲蓉火腿馅儿。姜明,我们一块儿吃。”
哎哎,这人说话的时候,那种眼波如水的风情又出来了,声音里有点要睡不睡的慵懒和饬涩,听得人心口又忍不住要乱跳。
“那个,我们老家的风俗啊,两个人合吃一块月饼,来年中秋肯定还在一起过……”苏和小声说。
我心里好象有根弦被轻轻拉动,弹得一圈圈轻响不绝。
“那……我要大半。”
他笑着说:“嗯。”果然把月饼掰的一半大一半小,大半递给了我。
豆沙馅……一咬一嘴甜,好香!
比胡大叔磨的那芝麻馅儿可要好吃得多了。
我的肚子撑的圆滚滚的,酒足饭饱月饼也塞了个足够。莫还真酒量不错,自己报销了大半坛的猴儿酒,看起来眉飞色舞,脸颊生春,眼睛水汪汪的一直对苏和他爹姜明瞟啊瞟的,我这个汗啊……我再单纯也看得出这家伙绝对……绝对,那个,没打什么好主意……
苏和就不管管咩?有人当着他面勾引他爹啊……
然后姜伯父终于发了话,对苏和说:“天不早了,你送蓉生下山吧,天黑,路上当心。”又对我笑笑:“以后没事儿的话,常来坐坐。有事也可以来找我们商量,不要见外。”
我干笑:“不见外,不见外……”
这叫什么事儿啊!
这个苏和竟然也没点儿血性脾气,他爹明摆着是打发我们出来,然后和那个莫还真两个人,呃,这个陋室无人**,苏和竟然还笑眯眯的答应的这么利索,拉着我就出来了。
“嘿,你这人……”
他捂着我嘴:“小声点啦,别乱说话。”
呜,苏和你娘要是知道你胳膊朝外拐,一定会哭的。有个男狐狸精似的人物勾引你爹,你竟然不出头来伸张正义维护家庭和谐团圆……
嗝!
我打了个酒嗝……
我,呃,是不是也……可能……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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