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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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的到来并未使我的生活改变些什么。因为她不会说话,在那座城堡里依旧是我一个人的声音回荡在金色的墙壁之间。
遇上我心情不好那天,不想说话,只想倒头呼呼大睡。屋子更是显得清冷,活像是一座华丽的坟墓,没有人声。
而铃,她只会在适当的时候进来看我一下,只要我还没死,她就不会有多余的动作。这也是我最后没把她赶走的原因之一,铃很安静,不会烦人。另一个原因是,我已经寂寞太久了,需要有个人来陪。哪怕是不会说话的铃。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下去,平静而安稳。了无生趣。
我和铃都不用上学,每个星期会有专门的家教到别墅来教我们,只要通过了网上的考试我们就可以顺利毕业,拿到高中、大学、硕士乃至博士学位。
而每个星期的家教课程是唯一会有外人的日子,但看见家教老师上完课程就急急忙忙地收拾书本,迫不及待地离开的样子,可想而知她有多么不希望面对我们这两个怪僻的孩子。如果不是为了丰厚的报酬,恐怕这座城堡再富丽豪华她也不会想踏进半步吧?
我撇撇嘴,这样的人无聊顶透了,一点也引不起我的兴趣。还不如安安静静的铃,至少不会惹我烦。起身,对忙着收拾桌上的东西的铃丢下一句:“我要到外面走走,天黑前回来。”铃抬头,轻轻地额一下首。
其实就算我兀自地离开没有任何交代,铃也不会有些什么怨言,她是那样的冷漠。对谁也一样。但我习惯向她说明,看到她点头示意,总觉得我离开了她也不会那么那么的孤寂。
我只是不想看到,会有人和我一样的孤独。寂寞的灵魂,在我面前。落泪。
我去了崖边,坐在一块不高的岩石上,看那片湛蓝的海。就在我的脚下。
这座城堡,应该改名叫做“孤独骑士宫”。这是我在一本书上看来的。那座宫,就像我身处的这座堡垒一样,耸立在高高的半空,一面是山,一面是海,没有出路。唯一通往外界的出口,却不是宫的主人能走的路。他没有这样的资格。而我没有这样的自由。

不是没有想过从这里跳下去,但我知道,跳下去只会粉身碎骨,不会获得自由。
我不是白痴,所以没这样做。最坦白的一点:我怕死。
就这么简单。
其实城堡附近也只有这么点地方可以供我走上两步的。其余的地方,不是尖石铺路,就是杂草丛生,就算你有勇气走进去,但你未必有运气能出来。
这座堡,是用来囚禁恶魔的孩子的。父亲和母亲不是恶魔,但我却是魔之子。
世人认同。
我无力反驳。
我在崖边坐了许久,久到差点忘了时间的存在,忘了它会流逝,会消失。直到海面上远远的传来渔船的笛鸣,引航塔上的灯光照射过来,刺痛我的眼睛。才发现天色沉暮,夜风寒冷侵人。
看着黑幕将天海连成一色,在这样的冷秋,夜晚的颜色浓重得如一幅意味深远的墨画,全然的黑,没有的一丝的掺杂。
这样的冷然,像我,像铃。
都孤独。
回到城堡里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了,我没有实践跟铃说过的话,在天黑前回来。甚至,我根本就不想回来,不想面对这座如空坟的垒。
如果有一天,连铃都不在了,那么,我就没有回来的必要了。
如果,连铃都不在了。。。。。。
我突然感到寒冷,前所未有的,冷得连心都在不停地颤抖,恐惧、痛苦崩溃似的,像秋风落叶一片一片铺满了绝路,诱我前进。
如果我踩下去,就再也见不到铃。
那个唯一会让我牵挂的女孩。。。。。。
铃,是上天给我的补偿吗?
铃走下楼来,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很漂亮,很干净。像风一样。会消失。
这样的想法让我不安,害怕她真的会消失。我走过去,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清楚地看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诧。
铃,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亲人。唯一的亲人。我沙哑着声音说。
铃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异议。
铃,我们都寂寞,需要有人和我们一起。
我们的生命才不至于完全枯萎。
千年,万年,花开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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