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人间冷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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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西风卷黄沙
滔滔浪花送孤帆
纵然一生孤寂也潇洒
一如天地间随意翔游的精灵
尽管昨昔碧落云如雪,但是今日也有蔚空天似蓝,
尽管昨昔蔚空天似蓝,但是今日也有碧落云如雪,
凌易没有乞讨,森林和田野是他一直选择的流浪路线,因为有秋天收成之后有遗留在庄家地里的粮食,还有森林里的各种果实
由于岁月沧桑无情,凌易落魄单薄的身影孤独地令人憔悴,身体上由于风霜雨雪与毒阳划过所留下的道道血水伤痕,令人揪心
阳光灿烂,从大树顶上照下,透过茂密的树叶,变做点点小小的碎阳,落在地上,随着树叶的不停晃动,就像调皮的小孩,轻轻跳动一般
尽管有几点阳光,落在了少年身上。
但是那露珠却传来丝丝凉意。
走着,走着,走着……
苍穹下,古道上,满怀心事的少年,忽然停住了脚步,仰首看天。
那天是蔚蓝的,高高在上,看去竟是那样的高不可攀。
凌易怔怔地看着,嘴角轻轻动了一下,眉头皱在一起,低低的,向着天空,仿佛也向着谁的深心,轻轻道
“我活在世上,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一路风餐露宿,饿时在野外抓些野鸟野兔,困时就找个树下对付一宿
然而,那身上的伤痕疼痛难忍
烈阳当空,汗水将粘在衣服上的灰尘泡成淤泥,袖筒边沿被树丛杂草长期刮划的参差不齐,乱发披肩,口干舌燥,嘴唇干皮底下是一道道爆开的血痕,脚下的水泡和血混在一起,染尽一路足迹
伤痕的隐隐疼痛与之相伴的饥饿令他昏昏沉沉
难忍之中,

最终倒下,不醒人事
清晨
树上水珠晶莹剔透,静静从树叶边缘滑落,跌落下来,因为有风,在空中划过美丽的弧线,打在凌易的脸上。
凉意将凌易从梦中唤醒,他睁开眼睛,窗外屋檐那滴滴的雾珠连续不断,似乎是昨夜有过一场风雨
七色彩虹泛着的光芒,清风如丝,阳光暖暖,如同一场梦。
这一切是真的吗?
凌易下意识地看着四周,
只见房间有两扇小窗,房中摆设简单干净,只有一张松木书桌,上有笔墨纸砚,还有茶壶茶杯,茶壶还冒着青烟
在书桌的右边有书架,书架上有许多书,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书桌上方墙壁上,挂着一张横幅,上书一个大字:

看这样子,倒像是一间书房,又或是年轻人学子的卧房
凌易缓缓下床,一步一步向房门走去。
门,虚掩着。从门缝中,若有若无地有风吹进,凉丝丝的。
他好奇地一步一步走着,两只小手却越握越紧。眼睛四处张望,很快,他走到门口,把手搭在门扉之上。
由于虚弱,那一个瞬间,这扇木门竟是沉似铁,重如山,
他咬咬牙,一狠心,“哜呀”一声,拉开了房门。
户外那明亮光线瞬间泻进来,令他眯起眼睛。温暖和煦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暖意淡淡
门外是个小小的庭院,院子门匾上写着‘刘园’两个大字。院子中有一个竹园,草木几丛,中间还有几朵清香小花,在风中怡然绽放。门前是个走廊,通往院外。在门前八尺处,有几层台阶,连着院子和走廊。
走到院子,天空蔚蓝开阔,白云朵朵。在远方不知名处,有清幽鸟鸣传来,小院之中,一片平和安静静。
这是什么地方?
凌易疑惑地看着四方,自言自语
“你醒了?”忽听身后走廊上传来一个陌生而温和的声音
凌易回头看去,只见一个不到四旬的男人,一身白袍,颇有英气,还有一丝儒雅气息,只见他快步走了过来,平和地看着凌易,说:“正好,饭已备好!随我来吧”
凌易深视着那人,说:“请问,先生,这是地方?”
“这是枫鸣村”这时,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和一位将近四旬的妇人从来伙房走出来。看着凌易,眼神之中,透着一丝怜悯,看来这是一家人。
枫鸣村,以农为本,由于是盆地,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是商人必顾之地。因此,它有着城镇一样的风貌。
刘园是枫鸣村的种植大户,家有佣人,外和工人,生活富裕,在当地颇有名声
刘园的男主人叫刘仁良,为人正直善良,不算是满腹经纶的才子,但是对种植有着令人惊叹的学问,女主人叫周谨,恰恰也是一位琴师,那少年叫刘弘。
从这院子和谐的气氛之中,不难看出,这是幸福平和的一家
和风之中,有诱人的清香扑鼻而来,这是多长时间没闻过的香味,凌易此刻饿的脸上泛白
这时,谨娘走过来,轻轻拉着凌易的手,说:“走吧!孩子,吃完饭再告诉我们你是从来那来的”
看着这善良的一家人,凌易并没有犹豫,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跟在后面,尽管很饿,但是这顿饭吃的完全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饭后,出于安全,凌易并未实说自己的来处,只是简单地谎说自己从小是孤儿,被弃在寺庙门前,不知道父母是谁,来自何处,由于要寻找父母,所以偷偷下山
然而,从他不凡的谈吐与有着大人般成熟深沉的神采,令刘仁良不难看出他受过良好的教育,尽管有些怀疑,但他们一家决定收留凌易
反正也无从可去,况且这家人看起来是那么的善良,凌易决定留下,可是他终日孤言寡语。
由于他如此年纪就有这般坚强,正处科考年龄的刘弘给他起了一个名字叫‘励’
时光如水,转眼几月过去,刘仁良一家待凌易视如己出。渐渐地,他满脸忧愁的初见晴天。自从母亲去世以后,这几个月算是上天赐予他相对平和的日子
夜晚
月色如银,轻风正好
来自阁楼的一丝优雅的琴声深深吸引着凌易,他情不自禁地走出院子,望着这阁楼,只见一身轻衣的谨娘在风中轻弹,旁边的刘仁良,躺在摇椅上,双目微合,陶醉在如风清雅的琴声之中
如此清闲情景,令凌易往事悠悠
“励儿!为什么不上去?”这时,刚好课业完成的刘弘,缓缓走来,拉着凌易,自豪地说:“走,上去听听,我母亲的琴艺可是远近闻名啊!”
凌易淡淡一笑,没有说话,跟了上去
两人毕恭毕敬地行礼后缓缓落坐,只见茶具上有青茶飘香
这时,一首琴曲渐渐接近尾声,刘仁良迟缓睁眼,用天下任何一位父亲都常见的关于教育儿女惯有的语气,说:“弘儿!明年就是科比了,你可知道现在要比平时加倍用功啊?”
此刻刘弘的表情同样洋溢着在任何一位普通儿子脸上都常见的关于对父母深沉关爱之中那娇气的表情。懒懒地说:“知道了”
此情此景,令凌易无比羡慕,遥望着空中明月,身边有人却更是孤独
这时,刘仁良忽然坐起来,想了想,看着凌易,温和地说:“励儿!你也跟着你弘哥哥去念书吧!都十二岁了,早该去读书了”
读书对凌易来说还有用么?无非感受过去童年岁月?这不是更令他忧愁么
凌易想了想,缓缓站起,给刘仁良施礼,说:“承蒙刘叔叔抬爱,您的收留已经是天大的恩德,我怎敢再有其他的奢望!能住在这,我已经满足了”
“哎……”刘仁良轻轻拉过凌易,同自己坐在一张椅子上,温和地说:“男孩子总是要读书的,你都这么大了,现在才开始读书就已经是很晚了!再说,不读书将来不就埋没了吗?”
此刻凌易没有说话,看着悠悠明月,忧愁轻轻泛起,
将来?我还有将来吗?我的将来怎么样?
无论刘仁良一家如何说服,凌易都无动于衷,不过,他倒是对刘人良的种植颇有兴趣,终日陪同刘仁良下地春耕秋收,形影不离。
不愧是天恩赐的奇才,一年下来,春播秋种,了然于心
时光来去匆匆,转眼又是秋季
秋季是枫鸣村双收季节,既是粮食丰收、商人光顾,又是才子科举、金榜题名之时,因此得名枫鸣村
青青竹园之下,秋雨绵绵。
工人们齐聚屋檐低,脸上表情洋溢着在任何一位普通工人脸上都少见的轻松愉悦表情,他们同刘仁良品茶闲谈,一如东家那般闲情逸致,谈笑风生,全然没有雇佣之别
窗前雨帘之下,刘弘在书房攻读,书桌上堆满书籍
此刻凌易站在走廊,远远地望着刘弘
那凝视的目光,有羡慕,也有悲伤
这时,刘仁良缓缓走进书房,看着书桌上的各种各样书卷,便随拿起一本翻了翻,片刻问:“弘儿,你们先生都让你们读什么书啊?”
“老子和庄子”刘弘不经意地说
“哦……这倒是好书”刘仁良边翻书边说:“不过,你能看得懂吗”
“不太明白”刘弘缓缓抬头,疑惑地:“父亲,您知道老子和庄子的区别在那吗?最近大家们都在讨论着个话题,好像是说什么科考范围什么的,先生也常常给我们讲道家课题,但是我听的不太明白”
刘仁良缓缓抬头看着窗外,皱着眉头,想了想,说:“我也不太清楚,一个是无为而治,一个是顺从天道,但好像好像都是主张无为而治”刘仁良说着回头看着刘弘,说:“不管这是不是什么科考课题,不懂就要多多请教先生”刘仁良说着便走出书房

绵绵细雨,夜幕方止,
云初开,有清风
净溪流月暮色明,风吹花香拂面盈
灯下的刘弘仍然苦读
寂静芳香之中,只有竹叶上的水珠点点滴下的声音
溟濛处,在竹叶之上,在月光之中,雨珠点点泛亮
窗前的凌易,望着月朦朦,心重重。
如月面容似有万般心事
是什么心思令他如此忧愁?
是此刻念故乡?
不,此心已凉
冷清之下,只有凉月照惊鸿,他无尽孤独,直至深夜
早晨,太阳东升,
刘仁良在院子里晨练,凌易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刘仁良
这时,书房的门‘咿呀’一声响,只见刘弘走进书房,脸上仍然有一股朦胧睡意,忽然看书桌的书卷上工工整整地写着两篇文章:
老子和庄子的本质的区别:两位圣贤虽然都是主张无为,但是庄子更注重个体的生命,追求个人的自由和个体的超脱,善于用生命去感悟自然,亲近生活……而老子却不同,他更接近政治权利,他的语言看上去很冰冷,逻辑紧密鲜明,因缺乏情感而显得没有生命力
……………………
除此之外,书卷上还写着关于当前国事之论
看完连篇文章之后,刘弘大为惊讶,拿起文字走书房,向刘仁良走去,疑惑地问:
“父亲,这是您写的吗?说的比老先生还好!”刘弘说着便递章
“你说什么?”刘仁良停下,接过文章,疑惑地说:“我没有给你写什么呀?”
看罢文章,刘仁良迷惘地看着四周,自言自语:没有进书房啊!这是谁写的呀?为何从来不显身露水?
此刻凌易坐在院子旁边,目无表情
这时,院外传来嘈杂声,一位佣人匆匆忙忙跑来,说:“东家,秋收的商人来了,他们请您出去”
刘仁良回过神来,将文章递给刘弘,说:“弘儿,这文章尤为重要,你收好”说着便对凌易说:“走,励儿!我们出去看看”说着便拉着凌易走出院外
院子外面的大树底下,堆满粮食货物,村民们脸上洋溢着丰收的愉悦表情。浩浩荡荡的商队风尘仆仆。只见一位商人身材魁梧,抱拳施礼,用一个商人贯有的油嘴滑舌的腔调,说:“刘东家,我们又见面了,一向可好啊?您可是越来越红光焕发,尤其值得称道的,你那双眼睛,德高望重之中总是透着大方仁义,大凡有道君子风范的人,必有这种神韵。”
刘仁良抱拳行礼,似乎明白其中意思,豁然一笑,玩笑说:“我怎么听起来像是说我是小气之人,好像我们过去的交易我总你占便宜似的”
这时,在商队之中走出一位将近四旬的人,由于被刘仁良挡住了脸,只见他飘袂的衣服,这衣服似乎比其他人多了一些贵气,可见他是商队的老板
那老板和和气气地行一礼说:
“啊,不,不,不,不;他说您是个好人,您是个有威望的人……刘东家,您的货物最多,如果你愿意只同我们一家交易,那么其他的乡民也同样垂青我们,我们期望您能同我们有一个长期的交易契约,这样我们就可以定期派人来收,你们也不用在众多商家之中对价钱权衡不定,至于价钱,我愿意接受你们的合理要,您意下如何?”
刘仁良微微一笑,似乎对此颇感兴趣,说:“这倒是一个好办法,不过你知道我的全部货物都在这,从来不屯货,我既没有威望,也鼓动不了大家。不过我倒是愿意和乡亲们去试一试这从没有过的交易的契约”刘仁良便施礼,说:“请…到屋里喝茶”
当刘仁良转身之时,背后的凌易瞬间惊愕,瞪大眼睛。
心语:
萧叔叔…
………
此人就是萧笑风,当他走过凌易身边之时,忽然有种含义不明的感觉,他缓缓回头看着凌易,此刻的激动令凌易忘乎所以,定定地看着萧笑风没有说话
萧笑风走到凌易面前,看着凌易,自言自语:坤哥哥?
这时凌易恍然清醒,马上低头,萧笑风仔细地打量着凌易,此刻在凌易胸前的紫龙宝石若隐若现
这时,萧笑风顿时惊愕,立刻蹲下,拉着凌易的小手,忍不住地喊:“…凌易,你是易儿?”
此刻的凌易,内心似海翻腾
尽管很想念萧叔叔,尽管母亲离世前曾有嘱咐,
只是,只是他此刻已经清醒地意识到,他的存在所带来的祸害令他忐忑不安,他没有犹豫,眨了一眼,娇气地说:“你说谁?我不认识你”
这时,站在周围的人惊愕地看着凌易。惊愕之中,有担心,有恐惧,因为凌云园的事情已经传遍大江南北
此刻,刘仁良缓缓走来,平静地看着凌易,悠悠想起这一年凌易对耕种之术的惊人悟性;初次见面那谎称的身事;今天早晨那两篇文章……
片刻之间,刘仁良似乎意识到什么!微微一笑,说:
“萧老板,这是我的小儿子,你认错人了”
就在这时,一位乡民站出来,疑惑地问:“你的小儿子?我们怎么从来不知道啊?你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他不会是真的是上源镇来的吧?”
一时,众人附和,纷纷围着凌易
刘仁良一时着急,说:“…这…这孩子从小就在他姑妈家,这不是到了读书的年龄了吗!就给送回来了”
这时,村长看着凌易一眼,对刘仁良说:“胡说,你妹妹是我内弟的妻子,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刘东家,这孩子万一真是上源镇的凌易,你知道你这一撒谎就很有可能搭上大家的性命,你知道吗?”
“对,我还听见他叫你叔叔呢!”这一时刻,大家有纷纷质问,指责刘仁良
周围那声声质问和不安面孔,令萧笑风恍然大悟,缓缓站起,陪着笑脸,抱拳道歉,说:“各位,对不起,我认错人了,他不是我侄儿,他已经去世,对不起,这小孩只是有点像,令我一时神智不清,抱歉”
萧笑风说着便对刘仁良行一礼,说:“刘东家,契约的事情就交给我的副手,就按照您的意思办,我还有事情,先行一步”
萧笑风不舍地看了凌易一眼,策马匆匆离去
其实,在凌易四岁以后,长年在外的萧笑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只是眉宇之间有着凌坤的神韵,况且,仅仅凭一块宝石也不好把握,再说凌易的存在如果被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此刻萧笑风只想马源镇,找上方长年,一同稍稍来辨认
看着萧笑风身后踏起的滚滚风尘,凌易无比心酸
乡民们也在质疑之中纷纷离去,交易一时中断
月光洁素,秋气清凉
深夜之中,只有凌易,独坐院中
夜,很静
虫鸣,心乱,神飘
丝丝感伤
缕缕无奈
为何无风浪欲起?
最终又如何?
清凉之时,凌易忽然感到一股暖意,他缓缓回头,只见刘仁良稍稍地在他身后,给他披上衣服,后面跟着刘弘和瑾娘,默默地看着他,一家三口似乎已经明白他的真实身世
刘仁良环视周围,深深叹气,片刻才说:“孩子,我知道我没有任何资格当你的父亲,可是你今天都看到了,为了你好好的留在凤鸣村生活,你以后必须叫我父亲,我知道我没有这般天赐荣耀,可是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
凌易没有说话,这时刘弘缓缓蹲下,拉着他的小手,亲切地说:
“对,这是唯一的办法,我姑姑不止一个,父亲能想出办法,再说我很快就要去赴考了,有你给父母大人做伴,我也放心”
凌易静静地凝视着他们,仍然没有说话,只是眼睛里充满感激
这时,瑾娘蹲下亲切地看着凌易,面容里泛着天下母亲惯有的深沉母爱的表情,说:“孩子,你不是已经把这当成家了吗?你的母亲是琴师,我也是,我还记得你母亲有名的‘大雁归来’,来我给你弹一曲”
说着便将凌易搂在怀里
凌易深深看着他们,片刻,伸出双手,一如所有孩子对母亲温暖怀抱的那般眷恋,搂在瑾娘的脖子,偎依在瑾娘的怀里
月光之中,只见凌易黯然伤神,有几滴眼泪
悄悄地
在风中
滑落……
早晨
瑾娘同往常那样走到凌易的房间看他是否起床,但她推开门时,大为惊讶,此刻已是人去楼空,只见房间被收拾的整整齐齐,叠好的被子上马压着一封信
读罢书信,一家三口茫然地看着天空
此刻的天空
只有一只孤雁独飞
在微风之中
似乎在默默地诉说着一个悲壮的故事
……
风和日丽
一个不知名的小镇之中,凌易拿着母亲的拐棍,蹉跎地走在大街之中,凌乱的头发之下,又显沧桑
忽然,街道前方围着很多人,锣鼓声声响,掌声如雷,似是江湖人在卖艺者
这是凌易头回看到卖艺的人,出于好奇,他站在人群之外,从人群缝中目不转睛地看着卖艺之人耍把戏
忽然,似有一个股冷风吹来,凌易只觉得面前一黑
顿时,他感觉天旋地转,世间一片黑暗,他晕过去
黑暗之中
只听见,有人在凄沥的风中窃窃私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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