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玄机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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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
天色一片迷茫,天地间只有沙沙的雨声
安静的驿馆由于只有喧嚣的风雨声而更显凄凉
房间四周帷帐随同尼曼着的药味焦急飘飞,沉重焦虑的心情把大家疲惫的神色剥夺一空,眼睛时刻的盯着凌易,默默地,生怕打扰床上那脆弱的呼吸
凌易浑身裹满白布,躺在床上神采安然,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偶尔飘起的帐曼轻轻的抚慰着这受伤的灵魂……
时间,任由着性子悄悄的流逝
……
两天后的下午,雨歇风止,云开日出
凌易终于苏醒,他缓缓睁眼,大家紧绷几天的面容随之他缓缓睁开的眼睛而初显笑容
看着大家憔悴疲惫的面容,凌易的声音沙哑微弱,问:
“……这,是什么地方……”
“别说话!先生”月灵随即把汤药端来
此时,大家又相继忙碌起来,全然不觉已有几天的不眠不休息的困意
凌易环顾四周,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没有说话,由于疲惫,他又闭上眼睛
他终于醒了,尽管还是很虚弱,但没有生命危险。林虚竹等人如释重负,除了月灵仍然坚守在他的身边之外,其余的人都回房休息
那一夜,他们睡的很沉,很沉……
第二天,
太阳刚刚东升,晨宵的金鳞布满天稍,安静而闲适
凌易仍然安然梦中,他恬静的面孔被透过轻纱散射过来的阳光浸泡得初见红润而安详。
月灵靠在床头沉睡,沉睡中,手里仍然拿着一直给凌易拭去脸上汗水的那块绢布,她的表情洋溢着在任何一位普通女孩脸上都常见的关于心爱之人大病初愈后的释然、关爱以及疲惫的神情。
窗外吹来丝丝早晨清爽的凉风,舞动床榻四周的纱幔,纱幔如同少女纤纤的细手温柔地轻抚着他们的脸。
凌易迟缓睁眼,朦胧中看见月灵背靠床头,他凝望着月灵,只见月灵全身黑着,被早晨微暗的光线隐去了身形,只有一张脸清晰可见,那如夜的面容,睡意正浓。
凌易缓缓坐起,伤口仍然隐隐疼痛,由于不忍打扰月灵,他紧咬牙关,稍稍下床,轻轻给月灵盖上被子,也许因为过于疲劳,月灵毫无知觉
当凌易脚步蹒跚地走到前厅喝水时,林虚竹匆匆走来,一惊,说:
“先生…你怎么起来了……”
凌易连忙举手示意他别打扰月灵,他们走到楼下坐下,林虚竹关切的问: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我不碍事的”凌易看了看周围,问:“我怎么在这儿?”
“这……”林虚竹犹豫片刻,隐隐难言:“……是顾长宏让太守严刑逼供的……他的事极不光彩…先生,我们未曾想过,他曾经多么骄傲地坚持自己淡泊和宁静的心境…可是终究摆脱不了世俗的名缰利锁…先生…这都是我的疏忽”
凌易深叹口气,说:
“……这和你没什么关系……对名利的渴望,他本来就有着比谁都充足的理由,就因为他过去渴望平静比谁都强烈,我们只是加快了他的速度。比这更可悲的是我们还得继续去满足他……可惜了,他本来是一个出色的人……”
听这话。林虚竹一惊,问:
“为什么还要继续的满足他,我们必须控制他,不然云宇茗庐所有人的辛劳与智慧都交付于他个人的野心,这很可怕”
“…不然你能怎么办?”凌易苦苦一笑,望着窗外,脸色深沉,说:“他已经开始了,而且手握精兵…现在唯一的期盼就是他别太张狂”
林虚竹沉默着没有说话
凌易望着窗外丝丝流云略有所思,语重心长地说:
“虚竹先生,告诉所有的人,不要制止他做任何事情,不管他如何张狂,还有,要制止仲伯,他的性情太冲动……”
“为什么呀?”林虚竹打断凌易
凌易缓缓回头,深深地看着林虚竹,说:
“我不想再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因为股长宏而搭上性命,有些事情你以后会明白的”
旁述:阴谋从来就是可怕的,凌易没有告诉林虚竹真正的原因,因为这也是一个可怕的阴谋,当顾长宏启动他全部的智慧去实现他的野心之时,他就稍稍地沦为凌易的另外一场阴谋中的昂贵礼物……
几天后,凌易的伤势有了好转,他绝意回到地牢,恰逢此时,刘弘秉承圣旨,匆匆而至
空高云淡,几丝白云飞驰流转
通往地牢的小径,在林中曲折地向前延伸,两边的树很高,青草繁茂,刘弘、月灵与林虚竹带着众人策马前行。望着头顶夹缝中仅存的一线天空,他们脸上无奈的表情明确地写着关于送别的神情
雨后的地牢显更加阴湿,凌易披头散发,躺在草堆里,身上的伤痕仍久未退
此时,牢门打开,凌易被地牢,由于长时间在黑暗中度过,强烈的光线让他一时难以睁眼。
看着仍然伤痕累累的凌易,众人难免此刻泛起一阵心酸
“…先生…”刘弘先是眼睛一定,呆滞地凝望着凌易,莫名其妙之中,眼睛朦胧
也许,是冥冥之中感应着过去的亲情吧
凌易艰难睁眼,刘弘模糊的面容逐渐清晰
弘哥哥!凌易,看着刘弘,一时惊愕,一时难忍的激动,眼神是那么的盼望
只是此刻还能说什么呢!他一时沉默着,他也只能沉默着
这沉默,是由于不知日后是否能再次相见而依依不舍的兄弟情。
这沉默,是由于过去那千丝万缕的日月思念而不知该不该表述。
一时之间,只有眼前逐渐模糊……
刘弘急促地走过去,紧紧握着凌易的双手,脸上神情略有,情绪激动,说: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你本来就有着比谁都充足的理由去自由自在,可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承担由于别人的所引起的错误,心甘情愿地饱受这样的屈辱和残酷折磨?”
也许是心有灵犀,正如过去刘弘自己所说的那样,他总是对凌易有着莫名的亲切,此刻,他两行泪水缓缓流下……
凌易仍然没有说话。
仍然深深凝望
凝望着面前这个渴望相集已久的哥哥,他那如亲人般的亲切容颜,依稀仿佛是当年初见面时,那个善良的哥哥。
可是有谁知,曾几何时,他心中有多少思念,多少无奈。
弘哥哥,难道,我们就这样永远也不能再一起吗?
…………
由于凌易此刻不知自己生死如何,一时之间,大家沉默
片刻后,林虚竹说:
“…先生…刘大人是带着皇上的旨意来的,先生可以免去死刑,不过先生要被送到边关劳役,修筑城池,为期三年……”
凌易迟缓回头,如梦初醒,刘弘将来意说明后,凌易神情复杂地凝望着大家。对这样的判决,他已经无话可说,然而,他却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这样的判决似乎也是一种不为人知的心机,或者也是一种阴谋
疑惑之中,他抬头看天
此刻,有风,云集
红尘花柳纷纷散
似是滚滚风尘,扬起他生命中又一次艰难旅程。

“铮!”
当铐在凌易手脚间沉沉铁链响起之后,囚车缓缓前行
“……先生……”月灵眼睛闪烁着泪花
她疯狂追喊,凄凉的风中,如降落俗世凡尘的九天仙子,痴狂而舞,飘舞心碎。过往岁月,慢慢浮现,悠悠掠过。
囚车中,凌易并不回头,此刻他同样心碎
是谁在轻声呻吟?是谁双眼朦胧?是谁让他们伤了心
望着凌易远去的背影,大家眼睛朦胧。
此刻,一只大雁飞过,望着那只消失在天地之间的大雁,他们感到人是那么渺小与孤独。那在天上孤独飘飞的大雁,仿佛向世间讲述着人间一个历尽艰难的悲壮故事,渐渐的……消失在天际间……
时间如水,转眼已是初夏……
云宇茗庐,聚萃堂
风啸,雨怒,天地深沉,云宇茗庐一片肃穆,
这肃穆,似是它历经空前胜景中首次沉沦的表情
刘启云、林虚竹、李铭宇等人个个神态肃然,在沉闷的气氛仿佛预感到一股阴气逼近。
不一会,顾长宏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盛气凌人,屋里的气氛顿时紧张,大家艰难地维持着脸上相对沉静的表情,内心却经历着前所未有的起伏
相互对视……
“久违了,各位”顾长宏环顾了大家后缓缓坐下,他不可一世的眼神自然而然地把在坐的人树为对敌。
“你来的正好,长宏先生”刘启云第一个开口打破这紧张的气氛,他话里有话,严肃的眼神带着丝丝的不满,凝视着顾长宏:“茗庐商团所有的决定一向都是共同商定的……我们正等着你”
一时之间,大家静静地看着顾长宏没有说话。那平静中隐藏着愤怒
“哦?……”顾长宏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傲慢地看了大家一眼,说:“今天又有什么重大的决定?……该不会是等我来一起商量如何营救先生吧?”话说到这,顾长宏忽然微微阴笑:“…这简单,我可以再次发兵把他给劫回来…不过我觉得这样不妥,先生一向是顾全大局的,我们应该成全他”
“你这个卑鄙小人”裴虎忍不住地拍案而起,说:“我怎么也想不到,你居然是一个缩头乌龟,你自己犯下的错误居然让别人为你承担,这也罢了,你还来说风凉话……”
“坐下”刘启云按下裴虎,压抑着心中的愤怒,话带讽刺:“岂能对顾先生如此无理,顾先生的所做所为,岂是你一届武夫所能理解?”
裴虎愤愤不平地仇视着顾长宏无奈的坐下
顾长宏没有在意,他吹了吹手中的热茶,似乎已经做好了随时迎接一切敌意的语言攻击,不屑一顾地说:
“……裴虎的侠肝义胆其实让我佩服……”说着便看着刘启云,说:“启云先生,不必怪他,我都觉得我可恨,可是我们的立场不同,立场对了,愤怒是成就一切的动力,立场借了,愤怒是加速自身的灭亡……”
“顾先生,裴虎也是一时的心急”刘启云有意的打断说:“我们还是商量如何履行朝廷的圣旨和营救先生吧,其它的就不必再说了”
“营救?怎么营救?我想听听各位的高见”顾长宏摆出一副王者态势,神情冷漠
“要筹齐朝廷的所有军事费用,各地钱庄的现银从现在开始谁都不能动,还有,各地的商铺如果能抵押的就抵押……”刘启云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先生的意思?”顾长宏打断
“这不是谁的意思的问题”刘启云情绪激动:“目前最重要的是想尽一切办法救出先生”
“……所有军事费用?”顾长宏站了起来,口气坚硬,环视着大家,眼睛犀利,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是我们所有人的身家性命,这意味着大家所有的心血都付之东流……”
听这话,一旁的李铭宇按耐不住,站起来:
“那依你的意思呢?顾长宏,起兵对抗朝廷,这是何等的大罪……朝廷不起兵围剿就已经是格外的开恩了,你还想怎么样?”
“格外开恩?”顾长宏徘徊在众人之间,情绪激昂,言之凿凿:“那是因为朝廷顾虑,指望着用钱来买一时的平静,试图削弱一支即将崛起的东南雄狮,这样的结果只表明他们自己懦弱,盛扬了我们的强大!正如你所说,这是何等的大罪?他们却用银子来代替一个举兵叛变的军队,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做对了,我是顺乎人心的……什么格外开恩?……朝廷如此处罚,核心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已经开始意识到我们才是百姓的真正依托,他们畏惧我们…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要倾其所有,为什么要退缩……”
“顾长宏,你是在谋朝篡位”铭宇拍案而起
“谋朝篡位?笑话,这也算是朝庭吗?”顾长宏情绪接近癫狂:“天下沧凉,这样朝廷还有什么值得百姓依赖?这是什么时代?这是天下群雄纷争的时代,试看今日之时局,看是谁家之天下,这才是天下英雄真正的舞台”
旁述:顾长宏的野心自那一次的起兵逐渐清晰,这些日子里,他的心情一如他脸上的神色,激荡张狂得仿佛一头被甜美猎物所引诱的凶猛野兽,疯狂傲慢地应付着眼前流逝的时光。在聚萃堂里释放着他誓不罢休的饱满。其它的先生们仍在持续着他们的辩论,他们作为男人的忠义气节仅仅表现于写在他们愤怒面容上,却无法抵抗顾长宏那喋喋不休的强烈狡辩
陪伴着窗外传来的风雨声,众人纷纷争吵不休。
窗外突然动荡着某种不祥的杀机
一直沉默的林虚竹突然感觉到一种危机稍稍袭来,他缓缓站起,疑惑地走到窗前
忽然,从朦胧的雨雾中,有许多士兵悄悄逼近云宇茗庐,他意会到情况不妙,他开始明白凌易为什么让他别去制止顾长宏。他想了想,转过身来,面容中出现少有的坚定与果决,说:
“大家不要吵了,长宏先生说的对,我们不应该这么早就退入那毫无意义的宁静安逸的生活之中,而是进入建功立业的宏伟辉煌之中,大家的才华足以流芳千古……天下百姓需要象长宏先生这样伟大胸襟的人”
话音刚落,大家被这席话愣住了,怔愣地看着林虚竹,他们都不敢相信林虚竹能说出这样的话,屋里一时静默
林虚竹走到顾长宏面前,意味深长的说:
“不过长宏先生,先生还是要救的…如果不救,云宇茗庐就像他遗留下来任人欺凌的孤儿,恐怕我们也就真像孤儿一样无所依托了……”
林虚竹心里明白,此时已经没必要作任何无谓的口舌之争,因为对于一个已经被占据了全部身心失去理智的人,以其苦心劝阻不如顺其自然,让他自生自灭
林虚竹说完便走出聚萃堂,只剩下屋中一片难堪的寂静,疑惑中,大家不欢而散。
从此,云宇茗庐似乎终日的被一股阴云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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