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决意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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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
红日缓缓西沉
凌易一袭灰色轻纱,独自坐在沐云亭抚琴,风吹衣飘扬,脸上暗晦着某种忧愁
‘大雁归来’如塌滚滚风尘,洒向四方,迷惘的眼睛宁静地看着四方。此刻心迷茫
那西沉的落日,如坠堕在鸟巢里,
黄昏还没溶尽飞雁的翅膀
那遥远陌生的道路啊,无归宿的薄暮,
将会把那群人度到什么地方。
沉重的影子,将洒向如何辽远的方向
满染征尘的那一张张憔悴疲倦的面容
将告诉了凌易前方是什么样的经历
将诉说这什么样变化莫测的情况。
此刻的云宇茗庐
静静的,孤独的,似乎支撑着一个诺大的凄凉。
亭台之外,只有月灵默默地注视着凌易那孤独飘飞的衣袂
悲壮的琴声接近尾声,月灵缓缓走来,面容如水,清风之中,红纱曼妙如流云,此刻知道凌易有心思,只不过,只不过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忧愁
“先生”月灵轻轻一笑
凌易淡淡一笑,那笑容却带着几分苦涩,说:
“这云宇茗庐一下子安静了,反倒有些不习惯”
“你是在为他们担心吗?”月灵想了想,看着淡远的天空,悠悠说:“如今多事之秋,通往四海,路途遥远,关外土匪生性凶残,各位先生温文柔弱,手无缚鸡之力,怎么能应付?况且,刘启云等几位先生又在朝廷通缉之中,如此大张旗鼓”说到这便回头问:“先生,你这不是铤而走险吗?”
凌易缓缓站起,目光悠远地看这四方,说:
“如果朝廷想杀他们也早就杀了,又何必让刘大人来游说!”说着便背着双手缓步走出亭台,说:“他们终日郁郁寡欢,愤愤不平,留在云宇茗庐,对他们来说是一种束缚,还不如让他们出去,经历一番风雨,这也许是他们最好的去处”
月灵缓缓跟上,望着云海,说:
“如此之大的商队,在风雨飘摇的年代出征,就好比是在暴风雨之中,在汪洋大海颠簸航行的船,它的舵手应该是沉着冷静的人,可是我不明白你的道理了,众人之中,仲伯先生性情尤为刚烈冲动,而虚竹先生最为平和沉稳,可是为什么偏偏让仲伯先生为表率?而是不虚竹先生呢?”
凌易回头看了月灵一眼,微微一笑,有看这远方,说:
“他们都有着很深的城府和才学…虚竹先生倒是沉稳豁达,但是有时略显得有些畏手畏脚,平时做事总有些瞻前顾后。持重有余而果敢不足,此次出行危险无可预测,他的性格过于柔弱;恰恰相反,仲伯更合适,常有铤而走险、出敌制胜的胆略,一副鱼死网破、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韧豪壮气概。在这战乱的年代就需要如此豪气冲天的人!”
旁述:天空流云五彩纷呈,在云宇茗庐浩瀚云海的淡淡辉映之中,似乎增添了几分迷幻。风中的凌易,脸上掠过一丝渺茫的神彩。复仇的与善良的本性相伴而生,构成了一个深邃诡异的宏大内心……他运用处于动荡时期,众人蠢蠢欲动的智慧,缔造了一个诡秘而宏伟的计划,指望那些文人侠客博大精深的智慧和非凡的身手构成的庞大力量,声势浩大地从四面八方打击这个疲惫不堪的政权……他期待着云宇茗庐的文人侠客能够将幸福传扬四海,匡扶人间真情,同时又渴望着亲人的深仇大恨最终以全世界作为代价来偿还。想象着一支支派出去的小分队即将面临的种种不可预测的情景,他脸上凝滞的表情很快就能意识到,他混沌的面目并非如自己所愿的那样出于内心的迷惘,而是来自某种程度的不甘情愿。
夕阳之下,同样有人和凌易一样的迷惘
黄昏之中
看着眼前山下那螺丝的炊烟,似乎牵动着一串串神秘
这不得不让月灵心上抽出了一些想像:
尽管这帮人是打着和平繁荣的名誉,可是这是出自内心真实的善良意愿?还是别有用心?
……
这时候,黄昏正徘徊在云雾缭绕的山峰,
从无烟的山腰慢慢地落到无边的大海
接着,诡秘的黑夜吞没了绚丽的流云
馄饨的月色
连人和想像一齐推入了朦胧
一阵叹息,夜色更加苍茫
这不由得月灵脸色迷惘,遥望着远方京城那一片遥远的天空
深深叹息
父皇,您还好吗?您此刻在做什么?
女儿
想你了……
京城。汉宫
苍穹无边
流云神度流动
越过宏伟的殿宇
勤政殿里站满了文武大臣,人人神色匆忙,惟有刘弘游离于众人之外,眉头紧锁。一场新的战争即将开始了,这一切都源于秦忠隐瞒着汉原王,不择手段地恢复兵力
大殿上,汉原王威气逼人,大臣们宛如成群的知了在殿内鼓噪。秦忠仍然言之凿凿,说:
“陛下,车月国的军队在边境肆意烧杀掳掠,百姓遭受蛮人的随意蹂躏,驻北将军黄奎已殉国。目前边境百姓人心惶惶,传言朝廷已决意不再管他们,因此,百姓弃城仓皇而。留下是被敌军烧毁后冒着滚滚浓烟的城墙,这是边关发回的一封紧急求援书请陛下过目”
秦忠说着便递上书信
“什么?”汉原王大吃一惊,说:“漠北有我五万雄师,怎么可能遭如此惨败?”
秦忠:“不错,陛下。但陛下可曾想到边关将士被六士从四面八方同时袭击,他们无论时日,随时出击,让我军防不胜防,区区五万将士怎能抵挡……那些蛮夷常常在黑夜来袭,有多少忠心耿耿的将士在黑夜的睡梦中惨死在胡人的剑下……陛下可曾想到一旦他们联合起了,集中兵力长驱直入,我中原江山将会遭到怎样的创伤?陛下的英明又将会遭到怎样的伤害?臣请陛下讯速发兵救援”
秦忠说着便给旁边的姜子颜递了一个眼色,姜子颜连忙走到殿前,说:
“陛下,各诸侯国如此气焰嚣张,这分明是心存并吞中原之意,如今中原兵力恢复强大,臣请陛下讯速发兵,一并消灭这般狼子野心,安定我边境民心”
一时之间,众人纷纷请命,唯有刘弘闭目冥思,此刻似乎有着某种不同的看法,正准备着如何攻击秦忠的无事生非
汉原王看了看刘弘,说:
“刘大人,诸侯国也并非如你之前所说的那样安分守己,你又什么不同寻常的看法?”
刘弘微微睁眼睛,渺视了秦忠一眼,缓步走到殿前,滔滔不绝,说:

“陛下,臣也收到一份文书,黄奎将军殉国确实不假,然而,里面所说的事情却与秦大人所说的大相径庭”说着递书,说:“这是一份请求陛下严明军纪的奏折,黄奎将军所带的部队,无心操练,终日酗酒滋事,无视国与国之间商定的条约,滋扰边境国家的百姓,大肆强抢牛羊军马,挑衅事端,愈演愈烈,车月国王曾多次派是使节劝阻,却仍然无动于衷。于是车月国王向陛下请奏,奏折却屡屡被扣…因此才无奈深夜来袭,夺回百姓的牛羊……至于百姓弃城而逃,那是黄奎将军所带的部队,进城强抢民女,寻欢作乐……不正之风不断蔓延,黄奎所部干脆就在城里驻扎,常常以朝廷的名誉强抢粮食,因此,百姓无奈烧毁家园,寻找别的活路……陛下,臣认为,此事必有内情,有人借机行事,引发战争,妄图把我中原山河引入万劫不复之中,好坐收渔人之利……陛下,臣还认为,发兵征讨不是目前国家的首要任务,现在国家负担很重,目前百姓流离失所,南有水灾北发旱灾,应该集中人力财力,加固河堤灌溉,灌溉农田,安抚民心,请陛下明断”
这话无非令秦忠大为不快,他愤愤不平,忍不住地抢先说:
“臣不同意刘大人的主张,陛下,尽管如刘大人所说,有人借机生事,引发战争,然而我中原边关仍欠稳定,各诸侯国皆虎视眈眈,伺机而动。如刘大人所言,盲目罢兵,加固河堤,必牵扯大量精壮劳力,动用大笔国库储备,士气消泻,这等于给了蛮人乘虚而入犯我边关的绝佳机会。试想,一旦外族入侵,陛下指望老弱病残,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残兵军抗敌吗?这后果将无法设想,臣以为,如今当务之急应为加紧扩军,壮我军威,长我中原志气,待边疆真正稳定,四海之内惟我独尊,这时方可考虑赈救内灾,安疆与赈灾,孰轻孰重,请圣上明察。”
刘弘看了秦忠一眼,尽管内心不服秦忠的说法,却表面仍然平静,振振有词,说:
“秦大人所言自有其道理,然而攘外必先安内,此为屡试不爽的古训真理。不错,我中原边疆确如秦大人所言,尚欠安稳。可曾想,中原水旱大灾已有两年之多,瘟疫纵横,如继续无视,臣敢断言,不出两年,中原皆时病夫。而到那时,一旦诸队入侵,不用说什么老弱病残,即使是青春少年也无缚鸡之力。”说着便看着秦忠,问:“秦大人,在下请问,到那时那什么发兵?”说着回头看着汉原王:“陛下,此为一……其二,水旱大灾已有两年以来,朝廷对百姓的粮草强征已不计其数,而累次出征无有功劳,劳民伤财。如若继续脚痛医脚,头痛医头,而这正是治国安邦的大忌讳,国体如人体,一旦遭病,当立即治理,方可断绝无穷后患,臣认为如今应趁各诸侯国的平静,修正内患。其三,臣刚从灾区归来,亲眼目睹了灾区惨状,中原各地,官贼为奸,私吞粮草,乞丐成帮,真可谓人间悲剧:由于连年硝烟四起,百姓颗粒无收,村落中除了蹉跎的百姓外已无其他生灵,中原南北大地,一路白骨遍地,再加之连日来的烈日毒阳,雨水泡浸腥腐恶臭之气弥漫四野,百姓身染恶疾,不出一天便暴死,弃尸荒野,成群野兽入侵,分而食之。然而连狼都逃不出必亡劫数。还没出击,便已奄奄一息,为了充饥,于是人又出击,明知食之必死,但仍求一时果腹之欢。一时间,大地人狼共舞,犹如地狱狂欢……”
汉原王听着刘弘的一席话,犹豫片刻,缓缓站起,走到大家面前,语态平和而坚定,说:
“刘大人的一番陈述,有理有节,丝丝入扣,可是这是因为边疆战火连年导至的性恶循环,如今瘟疫奔突万里,必除根源。自古兴邦必先定天下之本,即使是短期的瘟疫流行,天下安定方有百姓的沃野千里、天下才是长治久安,朕看光靠修其内患是不行的,这一战必须打,平定疆土是造福子孙后代的空前壮举!刘大人就不必只看小利而忘取大义,至于赈灾,朕另有安排……你就说说,为什么我中原拥有百万雄师,却依然无法评定疆土,这是今天的中心议题,刘大人,你先说”
看着汉原王的坚定的表情,刘弘万般无奈,说:
“回陛下,臣认为,我军不能取胜的原因有三:其一,关外地形复杂险竣,我军对地形尚未熟悉就冒然进攻,这难免惨遭偷袭;其二,漠北作战需要长途奔袭,我军长途跋涉,后勤支重部队又不能及时补济,人马皆乏;其三,漠北关口狭隘,地形险恶,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优势,而我军用的是大量的战车,这难免影响歼敌速度……虽然,这些年来,从表面来看,我军似乎是占有优势,实际我伤比其它的诸侯国的军队更为惨重,要打下这场胜战,必需做到以三人支重一人,保持作战部队的战争质量……然而,连年的战争让百姓伤痕累累,从目前的情况看来,国家是付不起这样的代价,陛下”
此时汉原王缓缓徘徊,犹豫片刻,走上宝座,看着大家,面色沉着坚定,说:
“刘大人说的没错,可是诸侯国也面临着同我们一样的问题。现在打也是打,等大家粮草兵力都充足了再打也是打;既然都是同样处境,为什么不现在打呢”说着凝视大家片刻,说:“行了,这战陛下打,都退下吧!”
汉原王说完便匆匆而走
难道秦忠的无事生非他不知道吗?
抑或刘弘的耿耿忠心他也不能体会吗?
自古以来,英明君子心深似海,其实,此刻谁也不知道汉原王内心的真实想法
旁述:这是汉原王从政生涯最难以决择的一段时光…内忧外患,不论什么原因,作为一位肩负天下臣民命运走向的贤明君主,在国家伤痕累累的疼痛下发动战争都是痛苦的,但他必须选择战争!因为这种疼痛也只有战争才能解决…然而,存在同样忧患的各诸侯国软弱的兵力,使中原帝国从实质上掌握了战争的决定权利,甚至能够在士气高昂的中原将士那飞扬神采中感觉到胜利在握。可是,让世人无法想像的,这场战争最终将以一种离奇的结果告终……
深沉的秋季,一次规模空前的战争和云宇茗庐的商团同时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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