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起落皆知足,随风入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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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车上的时候,阿梁的心是极为不自然的,虽然连绵了几天的秋雨已经停止了,而今天的天空也绽放着刚刚放晴的蔚蓝,虽蓝的如海,但也只是层叠的烟波浩荡,迷失了寻找的心房?是的,人们都说,选择了是不需后悔的,可是阿梁的心却还是失落的很。望着父亲在车窗外尽情的挥着手,嘴中努努的说着,虽然隔着一层玻璃听不见此时的话语,但话语的内容阿梁却也是知道的,必是父亲在叮咛和嘱托自己。儿行千里,父爱无言。亲情就如是流在我们身体里的血液,如影随行。
极净的天空相对着父亲一脸的落寞,一时之间父子两人无言,唯心在潺潺淙流。是啊,人总是要背起行囊远行的,难言的割舍最后都是会分散在洋溢的风里的。那么,前行的人继续,那么,守望的人继续。
生活,是难言清楚的。在车子缓缓开动的瞬间,阿梁打开车窗,对着父亲,淡淡的又夹杂着许多莫名的愁绪说:“回去吧,注意身体,一放假我就回来。”招手的瞬间,父亲的身影已越来越模糊了,坐位上的阿梁怔怔的无神,车厢里很吵,可是他却什么都听不见。
随行的是一个长者,和父亲的年龄差不了多少,这次转学的事情就是父亲托人家给办的。给的钱想来也是不少的,毕竟现在的关系归关系,办事还是得钱财铺路,而他作为中间人,想来也是拿了一份好处的吧?虽说如今一切都是这样,但阿梁还是懒得理他,更因为是到学校之后,听了老师的说明后,阿梁更是对这位痛恨不已,因为以他当时的成绩来说,到这个学校根本就不需要找什么关系。一些如阿梁成绩一样的同学都是学校倒贴给他们钱,人家才来的。不然学校就是想挖,有这些人还不一定想来呢!事后,阿梁也只是打电话和父亲说这人不是很可靠,以后尽量少来往,而对于事情的真相阿梁却没有说,年少的他已经知道关心父亲了,不然的话,说出来对于一直敦厚的父亲来说是必定是一个不小的伤害。因而此时两人虽紧挨着坐,但却并没有什么言语,只是刚上车时听父亲介绍给自己说,这人姓王,出于礼貌,当时也只是叫了声叔叔。
扭头看着窗外,已不再是很熟悉的风景了,远离家的人,在此时谁又能没有一丝的感慨呢!阳光逐渐的开始浓烈起来,车厢内的温度也逐渐的高了,不知不觉的,阿梁竟浑浑的瞌睡了起来。
从三门峡到洛阳的路因为地形的关系,并不是笔直的,一路陡峭蜿蜒,对于没有行走过这段路的人们来说,坐在车内看着窗外俊秀的风景,是一种很赏心悦目的享受。挺拔的山脊连绵起伏看不到边沿,山中的青翠一路相随奏响着明秀,这就是豫西独有的地貌,水环山,山依水,九曲黄河贯穿华夏西东之灵,一款玉带连接炎黄千年神韵。

这条路阿梁是走了很多次的,少年时和伙伴们挨山而攀爬,临水而嬉戏,欢声笑语曾几何时淡淡又浓浓的响彻在这片土地。也因此,阿梁没有过多的欣赏窗外,只是一味的把离别之情刻意的压在心尖,浑然的入睡,山路的颠簸已然不知。
待至酣睡之中被王叔叔叫醒,已是接近晌午时分,两人找车站附近的小饭馆吃了点便饭。看看时间尚早(学校是两点上课),王叔叔提议,四处转转,阿梁也想了想,反正也是闲着无事,而且今后的几年自己都要在这个城市度过了,先熟悉一下环境也是好的,就任由着这个王叔叔带着,满大街的闲逛起来,一路的风景建筑人文自是不提。
LY一中,于高中的教学方面在豫西地区也算是非常不错的了,按照各地的习惯,这个第一,是重点,是各地政府的脸,建筑虽没什么特色,但却也是很宏伟和养眼的,也正因为如此,形形色色的人深入其中,待至后来,阿梁才知道,事实不仅仅是这样,甚至比这还要严重,如果要用一个字来形容这所学校,那就只能是乱,乱的让人眼花缭乱,胜得过天上的繁星无限。
走在这园里,盛名之下难有其实,比三一高也差不多嘛!唉,我想这做什么呢?我来是落个自由闲散的,考虑这些干吗?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得,既来之,则安之,胡乱想着的阿梁此刻也安分了,管他呢?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自悠闲。
看来王叔叔还确实是有些关系的,连接待的老师都很客气,想必也是上面发了话了吧?阿梁鄙视的看了这个老师一眼,一身整洁的衣服穿在身上,倒是活脱脱的辱没了这身衣服。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了,本事没有多少,马屁功夫倒是精通的很。看着他和王叔叔一脸媚笑的交谈,阿梁一人扭脸看着窗外操场上打球的几个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抽了几根烟,喝了几杯茶?终于想起来这个身边看似无物的阿梁了,招呼着一起到校财务处交了一切应有费用,领了铺盖和饭卡,安排好了宿舍,老师就走了。因为现在是上课时间,所以宿舍里并没有人,只是四张床上有三张是有铺盖的,看着那张空的,阿梁把刚领到的被褥整理上去,才和王叔叔一起坐下,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只记得是分在了高一二班,在哪一栋楼,该怎么走,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记下,乃至王叔叔走的时候,阿梁也没有回过神来。
不知是因为什么?是路途的辛乏,还是凝重的心思,还是强撑的精神,一路过来,无语的阿梁都极不自然,而身体又疲软的要命,随便的整了下带来的物品放好,就随身倒在床上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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