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风中不凋零,空落一身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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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要么在万念俱灰之中泯灭,要么在自然理性中重生。
每每在风中,看着沉静的熟悉的风景,想想走过的每一天,那一次又一次沉重的回首,那一道又一道模糊的痕迹。陌生的有些不敢相信,看着脚下,那记忆之中的坎坷之路,宛然还近在眼前。风雨中的呼唤,静夜里的厮守,一份恪守的情思又是为谁?
生活总是让我们被动的选择和接受。对于失去母亲的阿梁来说,这个少年已老成的孩子,清澈的眼睛里却藏着浑浊的神情,想想有家,却又似一个人在生活,弱小却又要一个人去面对生活中的一切,独然去面对的,除了要自我思索,还要坚强迎接。如果说苦,又算不得上苦,说累又算不得累,只是当一个人在风中雨中独自守着自我的倔强,泪水会不自禁的流在心里。想必我们每一个人在寒冷的时候都渴望有一份温暖呵护在心。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孩子已逐渐的长大,有了独立的思想,有了独自生活的能力。而每一个人活着,都是要为自己负责的。
当一直喜欢的月缓慢的升起,皎洁的光芒洗涤着烦乱的心绪,这黑夜之中,似乎没有了迷茫,有的只是一份坚信的未来。人从来都不是乐于接受现实的,对于越是让我们难过痛苦的东西,我们就越是会努力坚持的要改变。毕竟生活是一场残酷的搏击,而不是恣意欢畅的享受。
看着微微光亮的天色,估摸着在外忙碌的父亲也应该回到家了。阿梁收起翻涌的心思,决定回去和父亲好好的商量一下,不管同意与否,他在心里早已坚定了这个想法。所谓一直追求的自由,也应该是建立在亲情之上,毕竟,无论走到哪里,心总是留恋在家中,而不管这个家是否温暖,是否值得。如果每一个生命都是一颗顽强的种子,那么,滋润我们孕育成长的地方就总是回忆的天堂。我们就像那漂泊的蒲公英般,不管最终会飞向哪里,心都会眷恋着来时的地方。
邻近家门口,远远的就听到父亲剧烈的咳嗽声,这声音,让不常回家的阿梁心中一顿,似如针扎般疼痛,想想也是,总是在呼唤我们自己的长大,而已经长大的我们,却又总是忽略着父母的衰老。一时之间,阿梁也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是......
就在阿梁站在家门口犹豫不决的时候,父亲已然看到了他,“回来了小梁,进来啊!站哪里做什么?听你母亲说你今天没去学校上课?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看医生没?”听着父亲一句接一句关心的话语,阿梁的眼睛不禁湿润了起来,谁说父爱都是粗心的呢?或许他们只是忽于表达,对于目前家的情况,或许他也有他的难处,而人,在不想伤害周围的每一个人的时候,努力想维护着每一个人却又总是难以做到。我们总是想让父母理解我们,其实我们又有什么何尝理解过父母呢?
是啊。在父亲招呼阿梁坐下吃饭的时候,阿梁从来抵触的心竟然一下子顺从了,并且心里还很快乐。边吃着边思索着,想着以往母亲在时一家人吃饭的和谐和欢快。但生活总是要继续的,我们又怎能因为一个人的远离而停止生活呢?我们又怎能只顾及自己的感受而完全不管别人呢?尤其存在的还都是我们这短暂生命的唯一的亲人。
无力挽留又不想放手,想来最痛苦的莫过于父亲了吧?因为平时的少于沟通,一味的怨言总是让自己活在阴影里,拒绝着快乐,抗拒着融合。其实父亲的心里应该是把自己放在最深的心底了吧?想想以往,每次自己有些须快乐的时候,父亲的脸上也是微微的笑意,那应该是自然是流露,应该是无边的爱意吧!

人都是自私的,对于亲情也是吧?不然,一个人又哪有如此之多的忧伤呢?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想来这话说的还真是一点也不假。
阿梁吃的很慢,也想了很多,想到自己也许真的是太自私了点,是太过任性了还是?一时之间,柔和的灯光照耀着无言的三人。对于有不同心思的家人来说,饭桌上的沉静是尴尬的,是难过的。因而阿梁把心中的心思在这个时候说了出来。
母亲自然是不会说什么的,毕竟她和阿梁之间没有什么的感情,要不然也不会弄成如今这样,而父亲,只是嘴角蠕了蠕,一脸的伤怀但瞬间又消失不见。“先吃饭吧,吃完再说,”阿梁的父亲似乎没有说什么,但语气里的浓重苦痛却十分明显。阿梁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该说些什么了。只好埋头咀嚼着饭菜,一脸的心思收容于心。
当母亲收拾碗筷到厨房洗漱的时候,只见阿梁的父亲先是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后,“哎,难道你真的想离开家去那么远的地方上学吗?虽说,我也明白的心思,但离远一点,难道你就真的轻松了吗?再说,你还小,在外一个人怎么能照顾好自己。我知道,你是不想回来,不想面对这个家,我也清楚,你已经慢慢的长大的,有了自己的思想,我也不想过多的说你什么。虽然我们平时并没说什么话。但我的心里又怎么可能没有你,只是孩子,你知道吗?生活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我们都得背负沉重的东西,这东西也许是责任,也许是命运,我们总是得接受的。你母亲走的早,你又是最小的,不管你怎样做,做父亲的都支持你,并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达成心愿,虽然细腻的才是亲情,但父亲这种粗枝大叶也是一种关怀吧!我只希望你能健康快乐的成长,而父亲,也永远是你疲惫时的依靠。”
听到父亲不多的话语,但却句句真诚,看着父亲一脸的倦容,无奈的表情,在香烟的熏绕里,眼中些许的悲痛无一不落入阿梁的心里。哎,此时,又能说些什么呢?是的,每一个父亲都是爱自己的孩子的,虽然他们忙于生活,少于欢笑,但心中的那份牵系从就没有岁月的变迁而消失和减少过,只是我们自己过多的想自己而忽略了吧?
“爸,我知道,你也别想的太多了,我只是想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平静的学习,这里的环境并不适合我,你也是知道我的性格的。”
“如此最好,我希望这是你真实的想法,别给自己过多的压力,也别想的那么多,那么远,人啊,走好脚下的每一步,就是最好的生活。幸好这几天刚开学,转个学校也不是很难,你就在家吧,这事我给你联系,完了告诉你。”
“恩,那这几天我就在家看书了。父亲你也是,没事时少抽些烟,毕竟你也老了许多,你身体的健康就是我和姐姐们最大的安慰和快乐了。”
“傻孩子,父亲会的。”说着,一脸欣慰的摸了摸阿梁的头。
“对了,我昨天买了几棵松柏,想亲自种在你母亲的坟前,你知道的,你母亲生前是很喜欢绿阴的,明天你休息下,后天我们一起去。”
“好,那父亲你早点休息吧!我先上去了。”说完,阿梁忍住要夺框流出的泪水,转身上了楼。
扶着敞开的窗沿,看夜色里的月光,柔柔的,像极了母亲深情注视的眼光,平息着抽搐的身体,任眼泪簌簌留下。种下一棵常青树,但愿母亲永安康。
生活原来就是让人在悲痛中享受感动,享受感动后的愉悦和快乐,人生所有苦苦的追逐也不过是如此吧?阿梁躺在床上暗自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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