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 夜访冰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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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回
接下来的几天,也是过得惶惶不可终日,总是觉得身后有人冷冷打量的错觉,回过头去看,却什么也没有。仿佛直觉上感觉,我和旦也已经进入了对方的猎杀范围。
无鸣上了大学,时间就变得宽松了起来,周六周日,他经常会来家里坐坐,偶尔给雨乔补习补习功课,陪楚老太聊聊天,楚老太已经很老很老了,终日不离手的一串大佛主,也泛起了陈旧的颜色,她这个年纪的老人,最盼望被儿孙包围的感觉。
楚老太特别喜欢听无鸣讲他在大学里的故事,我和雨乔也喜欢听,我们知道,他在大学里依然是优秀的学生,进入了学生会,还拿到了很多比赛的奖。每当听他讲起那些趣味,楚老太以及我和雨乔,就都瞪大眼睛。
只有在和家人在一起,我心里的悱恻才能暂时平缓些,我真的很感谢我的这些人间的‘亲人’,如果没有他们,我不知道自己今天会怎样。
一天晚自习,我正趴在教室里看一本侦破小说,人类的技术水平和预感能力很低等,所以都练就了一副很好的推理能力,不仅是那些名震人间的大侦探,就连普通的小写手,推理起来,也是井井有条。
还满值得让小天使拿来学习学习。
坐在教室前面的老师突然走到我旁边,对我说:“楚雨灵,外面有人找你,说是你姐姐。”
“我姐姐?”我费力地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有姐姐,但是又不好在老师面前表现,老师们都对我很好,不仅因为我是楚家豪的女儿,还因为我的学习成绩始终是年级组的第一名,也是市里的佼佼者,没有老师会不喜欢成绩优秀的学生的。
走到灯光有些阴暗的走廊,原来是程蝶衣,老师很识趣地回到教室,因为是晚自习时间,整条走廊都是非常安静的。
“又发现了一具新尸。”程蝶衣没有什么开门词,压低音量对我说:“我们今天晚上去看看。”
“新的么,能辨认身份么?”我立刻紧张起来。
“嗯,听说这具死亡时间很短,警方也很关注,尸体现在放在医院冷藏等待尸检,我们今天晚上潜入医院查看。”她轻声说:“叫上旦,晚上八点,翡翠第十医院后门见。”
夜里十二点,雨乔睡熟,家里一片安静,我悄悄爬起来,飞往翡翠市第一医院的后门。
停尸间处于医院后门附近,是幢陈旧的二层小楼,听说几十年前就开始用于停尸,年长日久,就越发的阴森起来。
好在蝶衣和旦我们三人都算久经沙场,没有叫苏言那个捣乱鬼,所以还算镇定,顺利绕过有人看守的后门,很快就来到了停尸间的门口。
这个地方晚上是不会有人看守的,就算是贼,也没有兴趣来这地方寻宝的。蝶衣带了开锁的器具,三下两下,就开了正门,然后她进去,我和旦在外面把门又锁了起来。
不一会儿,二楼其中一间的窗户开了,蝶衣伸出头来,在窗口对我们挥手。
我和旦就飞了上去,这样一系列安排,就算是有人经过这楼,也不会发现里面有人潜入了,天衣无缝。

进入了二楼的这间停尸间,空气骤然冰冷,因为尸体要保鲜,所以屋子里放了很多的抽屉式的大冰柜,每个抽屉里都有一具没有了呼吸的冰尸。
“这间都是待解剖的尸体,应该就在这里,我们抓紧时间找一找吧。”蝶衣打开手电,率先拉开了离她最近的抽屉,一具惨白发青的冰尸立刻被抽了出来。
旦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克制住了,我和他不约而同地也开始了找尸体的工作。
很快,在我拉开的第三个抽屉里,就看见了老天使凄惨疼痛的冰脸,他被包在一个蓝色的裹尸袋中,只露出一张已经呈现青白色的脸。
那就是告诉我们要提防血狼族重现的老天使,此刻被挖去了肩胛骨,成为了一具和人类无异的死尸。
我和旦的心有如刀割,心痛和愤怒一时几乎快要将我们击垮。
蝶衣也难过地看了看我的脸,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忙不迭地翻看着尸体,寻找线索。
“看这个伤口。”蝶衣的话把我和旦从强大的悲伤中拉了出来,顺着她指的地方看过去,老天使的脖子上,有两个并列的小洞,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他的血被吸光了。”我也有了新发现,疑惑地说。
“这两个小洞是血被吸光的地方。”旦综合了我和蝶衣的话说。
“看他肩胛骨的伤口。”我摸着老天使被残忍挖去翅膀的后背,那被挖去肩胛骨的边缘伤口很齐整,像是什么专业的器具,并且深度恰到好处,刚好是翅膀的大小。
伤口已经经过医生的再清理,没有模糊的血肉。
紧接着,我看到了老天使紧握的手,这是所有我们一年前集合起来的天使里,年龄最长的一个,也是懂得最多的一个,是我们最尊敬的长者,虽然出身贫民。
他的手攥得很紧,此刻手臂的筋肉乌黑,我费了很大的力气,也没有把他的手掰开。
“他的手里有什么东西?”蝶衣注意到了我,疑惑地问。
“不知道,他握得很紧。”我说。
“用这个。”蝶衣递过敲门的扳手,还有刀片。
我狠了狠心,不顾旦眼中流露的不忍,割掉了老天使的手指,他的掌心,有一些细碎的红色粉末。
我立刻盯着蝶衣,她的表情却狠平静,她说:“这是什么?”我相信她的平静不是装的,她并没有将这红色粉末和程彩菲联系在一起。
在这样的场合下,我也并不想质问,匆匆地把被割掉的老手指整齐地放好,拉上裹尸袋的拉链。
离开医院,我和旦都一时说不出话,疼痛和哀怨哽在喉咙口,蝶衣也被这样的沉重感染,难过地看着我们的脸,三个人就这样安静地在路口分手。
“雨灵,小心些。”分别的时候,蝶衣担忧地说。
“谢谢你。蝶衣。”我回答,她的眼里立刻有温情的光影流动。
我的心情却越发的沉重,程蝶衣,你到底是敌人还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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