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末日将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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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样的消息在风里流传——洪荒将至。
耶和华已经长久地不曾在人间显神迹了,在现存的人类之中,没有一个得沐荣光,于是他的圣名行将远去。人们说,其实上帝是不存在的;人们说,也或许曾经存在过。但是,吸血鬼已经不惧怕神的一切了,即使是圣水和十字架。吸血鬼唯一惧怕的,现在只有光明了,而光明,却也渐渐地不再真实。
被人类称作“吸血鬼”的不死族在末日将近之时开始了他们疯狂的盛宴,他们被叫做吸血鬼是有原因的,一是因为他们以吸血为生,二是他们在黑暗里出没,三是他们通常是不死的。他们摄取鲜血,也摄取生命。从活物身上得到血液,在某种意义上讲就是将他们的生命嫁接给自己,这是一种非法的平衡,以至于他们可以是不死的。他们唯一恐惧的,只是光明和银。
古老的血族从容而优雅,时间对他们来说没有意义,一千年,两千年,只要有鲜血,就是不朽。但是他们渐渐感知到不朽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无尽的生命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孤独。当血族再也无法忍受这无尽的黑暗里无尽的寂寞,他们终于明白血族无法昌盛的理由,永生才是上帝给予的最严厉的惩罚,于是很多血族在无法忍受永生的同时走向了灭亡。而活着的血族用新兴的方式回馈上帝,那就是“初次拥抱”。
“初次拥抱”,成为了血族新的繁衍方式,当永生带来的忧郁让血族的新娘们不再生育,“初拥”开始盛行。在古老的年代,血族固守着森严的等级制度,血族的体质不会衰老,外表与年龄和能力毫无关系,是辈份带表了地位以及能力的高低。而初拥是不能恣意给予的。
但这些都是古老的事情了,Childe在还未受教化的情况下被他们的尊长释放,长老默认了泛滥给予初拥的轻率行为,血族们放肆地在人间显露踪迹。上帝只是传说,血族才是真实存在。当神放弃了人类,十字架不再拥有光明的力量,人类在黑夜里没有了保障,母亲不肯离开孩子半步,都市的夜景不再繁华,萧条之处有黑影在闪动,他们甚至可以未经主人同意就进入他的房屋。人类的脖子和手腕上往往有被吸食后留下的一对不能愈合的小孔。媚惑的声音在耳边低吟,给我你的血,与我立一个契约,我将赐予你永生。
每一夜都是末日。黑暗在无情的膨胀,众多的灵魂被黑暗吞没,连天使也在堕落。堕落天使并不多,但力量强大,他们大多是能天使——传说中神所缔造的第一批天使。他们长驻于第一天和第二天的缝隙地带,维护着理性和权威,却也是最接近黑暗势力的天使。当能天使的领袖基路伯带领着能天使们离开圣灵界的时候,炽天使撒拉弗曾经苦苦挽留:“能天使们的工作一向艰苦而卓越,没有了你们的守护,黑暗会在时间的间隙里恣意流窜,你们是最被神所需要的,所以神最先缔造了你们。”
基路伯却说:“我们不能再留下,黑暗的势力已经空前绝后,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了,总之已经有为数不少的能天使堕落成魔。在这之前,堕落的能天使本是惯例,他们拥有神和魔共同的特性,起到平衡两方面力量的作用。但是现在的堕落天使丧失了他们的理智和本性,如果留下,能天使强大力量将会成为光明势力的灾难,我们必须得离开。这对光明天使来说是重大的损失也是安全的保障。能天使虽为光明,却本就拥有同时包容光明和黑暗的特质,能天使的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我们只能生存在边缘。”
“这世界各个角落都充满了光明或者黑暗,你们离开了晦涩地带,不是投入光明就是堕入黑暗,如果你们从圣灵界出走,就等于投向黑暗,结果还是一样的,你们又何必……”
“我们将前往世界的两极”,基路伯打断了撒拉弗的话:“上帝在结束洪荒之时将洪水贮存在南北两极,若第二次洪荒将近,两极必有异动。无论是光明还是黑暗,都不希望洪荒的到来,那么如果有能天使看守冰山,对任何一派来说,都是乐见的。为了保存守护冰山的实力,光明和黑暗都不该纠缠于能天使。”
“冰山一直由极地龙王看守着,难道你感应到极地龙王们已经被黑暗侵蚀?”
“极地龙王们本就是光明与黑暗的私生子,曾经狂放,后被原天使长路西法收服,却未得蒙主昭荣,因为彼时,上帝已鲜少过问地上的事了。而现在,神长久地不曾显现,神之光明路西法也不知去向,地上有路西法堕落成恶魔撒旦的流言,现在连天使都长出了黑暗的羽翼……天空不再是飞鸟乐土,级地龙王失却了他们发誓效忠的主人,没有理由一直为仆。”
能天使终于还是离开了,他们不是逃脱,而是避讳了一种不可直面的威胁,肩负起另一个重大的责任。撒拉弗目送他们向遥远处行去,这些圣灵界的苦行者,愿主保佑。
在这个混乱的时代里,光明天使在六翼天使撒拉弗的领导下,艰难地固守着自己的信仰。六翼天使本是神的歌颂者,不过问任何实际事务。但事实上很多天使们也从未见过上帝,上帝已经是成为了虚幻的传说,天使们也开始怀疑上帝是否已经死去或失却了他的力量。他曾经是那样的善妒和不甘寂寞,却长久地没听到他的声音了。作为神的歌颂者,六翼天使也未曾以神谋面不知长达多少个世纪,她不得不站出来作为光明的领袖,引导天使们重获信心。她也曾踌躇,如果上帝不再垂注,自己是否能够永远胜任,毕竟在无尽的时间里,是上帝给了她长存的勇气,而上帝已经长久地不曾训导于她了。

索性,天使们都认同她的节操和资格,且不说她是圣灵界地位最高的天使,单凭她是一束阳光的化身,出自最光明处,天使们相信她有守护光明的力量。
人类在强大的力量的交战中伤痕累累,但英雄人物们并没有气馁。与其苟延残喘,不如死得荣耀,人类加入到抵抗黑暗势力的战争中,虽然往往伤亡惨重,但不曾间断过,有些时候也颇有成效。但是由于人类种族的繁多,力量不能得到统一支配,对于血族的进攻和防守,总是杯水车薪。于是在长年的纷乱里有两个派别逐渐显露出来,成为了人类的领袖。他们都系出名门并颇有渊源,其他的直系纷纷停靠,加剧了人类的力量。
其中一支是法国梅罗文加王朝的后裔,他们自诩为神的血脉。他们坚信圣经中上帝之子耶酥最宠爱的信徒抹大拉的玛利亚其实是他的妻子,一位女神。耶酥死后复活抹大拉的玛利亚)为免遭迫害坐船将耶酥圣杯带到到了法国南部的一个港口城市马赛,她的确得到了耶酥的血脉,一个神的后裔在她的子宫内孕育着。几个世纪后,耶酥的后人和当地的法国贵族联姻,建立了欧洲梅罗文加王朝文明,这股势力后来转入地下,一直秘密地守护着神之血统,视之为世代的荣耀。在这个神被怀疑是否已经逝去的年代,他们做为神的后裔,誓死要找回神的英名。倘若神真的已经逝去,那么他们更加要肩负起光复世界的使命。
他们的身边紧紧追随着的是圣殿骑士团和墨洛温家族的后裔。
圣殿骑士团的全称是“基督和所罗门圣殿的穷骑士”,在十字军时代由一名法国贵族德.派恩斯和其他八名骑士为了保护从欧洲前往耶路撒冷的朝圣者免遭强盗袭击而建立。圣殿骑士团拥有无上的力量和财富,是十字军时代东方真正的主人。但也是富可敌国的财富引导他们走向灭亡,1307年法国国王菲利普四世发出逮捕圣殿骑士团成员的密函,并获得了圆满的成功。但是圣殿骑士们并被有全数殉难,他们隐蔽在世人中,对前人哀悼与反思。据说他们一直传承着一个宝藏——所罗门圣殿下的秘密,这个秘密使他们拥有了不可磨灭的力量。现在他们要寻回先辈的尊严,恢复圣殿骑士团的名誉,重上疆场。
墨洛温家族的先源可回溯到《圣经•旧约》和古特洛伊。他们被认为来自一个以色列部落——便雅悯希伯来远祖雅各12子之一。还传说墨洛温家族同时流淌着统治者和海中生灵的高贵血液,神秘而威严。他们曾经是法兰克王国的主人,而梅罗文加家族则是6世纪时法兰克人的领袖,所以墨洛温家族虽然拥有高贵纯正的王者血统,但在名义上他们跟从梅罗文加家族。
另一支是拜占廷帝国建立者康斯坦丁大帝的后人,约翰.耶稣的堂兄,是他在约旦河为基督施洗,领他进了上帝的家门。他们认为耶酥其实是个凡人,和康斯坦丁大帝一样是大卫王的子孙。他原是更古老的拜太阳教的信徒,但是他发现了基督教在统治帝国方面的巨大潜力,于是着手修改圣经及一切基督教的典籍,在整个罗马人民当中传播他命令修改过的教义,使得遵循古老典籍的基督教徒反而成了异教徒。基督教于公元313年被宣布为国教。据说经过他的升华,耶稣基督作为凡人的品质被削弱而代之以夸大的神性,同时许多其它宗教的神迹及教义被巧妙地融合进了圣经。耶酥的英名完全来自于康斯坦丁的支持和神话,基督教的伟大来自于康斯坦丁的伟大。传说中康斯坦丁因为违背了基督教的教义最后被上帝抛弃,他们认为那是信奉原始基督教的教徒们捏造的,因为他们根本不相信这世上真有上帝的声音。一切的荣耀或者屈辱都应该出自于人类本身,宗教只是手段。任何使人流血的必为人所流,因为人类才是神话的缔造者。
这两派势力可以说是出自同一个祖先,但他们信奉的理念不同,所以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但为了全人类,为了光明势力共同的未来,他们今天在天使的协调下坐在了圆桌前,首要人物都在其中,因为今天六翼天使撒拉弗将亲自督导会议。
天使还留下了口讯,六翼天使为世界的光明带来了珍贵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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