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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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孕育孩子是这样的,看着隆起的腹部,从那一刻起,Mary温柔的心没有离开过不安和伤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鼻尖上也长出了孕宸斑,这不是什么突如其来的产妇忧郁症,没有一个母亲愿意放弃她的孩子。但炽天使说过,“还有一个,我却要你放弃”。
ary知道,真正艰难的时刻来到了。
“不要对他留恋,他自然也不会留恋你”,这是炽天使的忠告,是的,也许不去留恋你,日子不会这样艰难,但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我都不想放弃。于是每一天都成了煎熬,孕育成了另一种苦行,离开你的日子,我的孩子,渐渐临近。
Hero,你是不是也知道,你的兄弟将会离你而去,或者你根本不会知道,这世界上曾经有他在生命之初陪伴过你。他是我心中一朵无望的花,你的兄弟,那么无辜地,在他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就已经宣布被放弃。Mary看着窗前娇弱的桔梗,无望的永恒的,因为没有希望所以停留在一个永恒的遗憾里,我们,也许都是不被祝福的。
但是,我用我的血喂你们的渴,用我的肉喂你们的饿,你们都是我的骨血,都出自我的灵肉,我们甚至做着一样的梦,叫我怎么不爱你,那即将被放弃掉的孩子。
我必留恋你,你也必将留恋我,这不是犯罪,我只是不知道,这对你来说是不是好的。
ary总是作同一个梦,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无辜地看着他,黑色的眼睛,黑色的头发,好像在问,我们之中,你要哪一个留下。Mary分不出来,哪一个是Hero,哪一个要被带走。
其实,每个孩子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和他的母亲分离,从此两重呼吸,2个灵魂,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人生。总有人在母亲的膝下承欢,也总有人被称作是孤儿…….但这些都说服不了什么,没有人应该是孤儿。
但是,可怜的孩子,我答应了的,我必须放弃你,我之所以答应是因为我们有比一起生活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原谅我。或者,请不要原谅我。
Derek还没有告诉Jas和Ryan关于Mary的事情,Max也是不动声色,他们都动用了强大的人力和物力来寻找炽天使口中的处女母亲,没有人知道她就在罗马皇帝的宫殿里,也没有人知道她曾经那样坦然地站在民众的面前不止一次。
Derek和Max的确很好地保护了Mary,期间Derek和Ryan以看望妹妹的名义到过一次罗马,Max对着Derek揶揄地笑,又在其他人不在场的时候轻轻地在Derek的耳边说:“Jas确实是一位散发着巨大魅力的王子——Jas——确实有自成一国的实力。”然后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转身离去,Derek却抓住了他的左臂。
“你……什么意思?”
ax转回身来看着他的眼睛:“您再清楚不过了——我的意思。”
“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Derek沉着地说。
“所以你没有告诉他们关于Mary的秘密?”
“其实您也再清楚不过了”,Derek拍拍他的肩膀,很轻松地把带着些许羞辱意味的问题丢了回去:“作为一个王者,你其实是最明白其中的道理不是吗,我亲爱的妹夫。”
ax微笑道:“是的,我亲爱的哥哥,如今,我们还保守着同一个秘密。”
面对Max的步步紧逼,Derek凌厉地招架着,但这最后一句,不知道是挑衅还是示好,Derek决定不予理会,于是率先离开了。
“Jas——确实有自成一国的实力”,Max这样说的时候,Derek觉得他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是这样的熟悉。
Jas,你确实有自成一国的实力,我在另一位王者的身上看见了你的影子。“Jas,我们是兄弟。
Derek惊觉,我,这是在说服自己吗?我在说服自己什么呢,Jas,什么也没有做,隐瞒的那个人,是我。
但是Jas或许也在隐瞒着,他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的事实。
Jas,原谅我,作为一个皇帝有些事情不得不做,比如说,猜忌。
不是Max的三言两语动摇了Derek,这个问题,是Derek一直以来都勇于面对的。但Derek也告诉自己,不能被那个娶了他妹妹的小子牵着鼻子走,那小子,实在是一个危险的角色。我怎么把妹妹嫁给了这样一个家伙,但也确实只有他配得上我的妹妹——梅罗文家唯一的公主,我生命的至宝——你幸福吗?原谅我,很多时候,我必须忽略这个。
而另一个房间里,Ryan小心翼翼地问:“Mary,你过得好吗?”
ary点点头。
Ryan又轻轻地问,这一次似乎更加艰难,他几乎问不出口:“Jas要我问你——是你吗?”
ary点点头。
“……所以你必须走……”
“Derek没有告诉你们。”Mary用的不是疑问句。
“没有。”
“不要太过于责怪他。”
“我们知道。”
话说到这里,已经无话可说。
ary,在他还以为她是一个小骨朵的时候她已经擅自绽放了。Ryan看着他将为人母的小公主,她已经是他人之妻一国之后了,他突然觉得自己是愚昧的,彼时,他还认为她尚年少懵懂,其实,那只是他的愿望。Mary到底是公主,有着一位公主应有的锦绣内里,是自己曾经一相情愿地编织了一个关于她的童话,但他终究不能把她永远地藏匿在这个童话中,因为他的Mary已经长大。

“Ryan?”Mary叫了一声眼前这个看着自己出神的男人的名字?
“……嗯?”
“你在想什么?”男人略笨拙的回应让她微笑了?
看着他的微笑,Ryan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Mary……那时你问过我,可以娶你吗?”
ary依旧微笑着,眼里却多了一丝彷徨:“你没有回答。”
“我知道这样的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了,但是,Mary,如果那时候我说可以,你会留下来吗?”
“我没有想过,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说‘可以’,如果要求婚,你不会等到我先开口的那一天,你是骑士的后人,勇敢而浪漫,你会愿意为你的淑女流尽最后一滴血。”
“我错了。”
“Ryan?”
“我曾经认为你不能面对不能承受的是我错,你所能面对所能承受的已经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不能面对不能承受的只是我。”
“Ryan”,Mary双手捧着这个伤心的男人的脸颊:“我已经嫁给别人了。”
Ryan把手掌覆盖在她的手背上,苦笑着看她:“其实我曾经向你求婚的,你还记得吗?”
ary轻轻地把手抽了回来:“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你和Jas,在我母亲的花园里,向我求婚似乎是饭后的甜点,你们总是乐此不疲……”
“但你总是说‘不行,我要嫁给哥哥’。”
ary的神情有些恍惚,似乎也回想起在母亲膝下的那些岁月,父亲总是托着她的腋下把她高高举起,然后亲亲她的脸颊或者鼻子,宠溺地说,将来我怎么舍得把你嫁出去。Mary总是认真地说:“我要嫁给哥哥。”换来的是他父亲的忍俊不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漫长的岁月里,男人们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捍卫家园,男孩们为了保护妹妹和母亲……曾经问过父亲什么是死亡,父亲说“闭上眼睛8小时,那是睡觉;闭上眼睛,永远地——那便是死亡,睡眠是人类为死亡所做的无数次演习,我们早就做好了准备,死亡是人生的终点也是另一个起点,我们有天上的家园,无论走得多远,我们必须要回去,我们约定”。
父亲已经去到了天国,人们说他是伟大的;母亲在若干年以后依照约定回到了父亲的身边,人们说她是忠贞的。
如果我嫁给哥哥人们会说我是背德的,可是父亲,您不会知道,您珍视的女儿,甚至嫁到了阿尔卑斯山脉的另一边,这个不再相信有天堂的国度,我们的约定,还是不是有效的?
“对不起,Mary……”看着泪流满面的她,Ryan后悔自己说了不该说的。
ary转过头去不再看他:“我只是想到了父亲。”
“……已逝的国王……”,Ryan想起了什么,停了一下,又继续说:“他是我所景仰的人。”
“谢谢……”
“事实上,我曾经向他请求——尊敬的国王陛下,您可否将您唯一的公主嫁给我——那一年我12岁……”
ary转过身来,眼里带着惊讶,她果然,什么都不知道。Ryan安慰似地对她微微点头:“我记得那男人站在我的面前抬头看着天空,记忆里的他总是那样伟岸,他说你他钟爱的公主他舍不得你远嫁,但他不能把你嫁给我,你的丈夫应该是ovg。”
ary静静地听他说着,这些她所不知道的往事。
“我问为什么,他说是为了Derek——为了Derek——当时我不明白,我说这不公平,后来我明白了,他已经不在,我想说也许他是对的。墨洛温家族的独子,他的先辈曾为人王,他身上流淌着王族和海洋生灵的高贵血统,是有资格成为人类领袖的人物,所以梅罗文加的公主要嫁给ovg,以便让他长久地站在ovgians的身旁做一个亲王。
“他是皇帝也是父亲——你能原谅他他会高兴的。”
“懂得原谅的同时我也懂得了缄默,不知道什么时候,兄弟一样的人,很多事情都开始不说。”
“但Jas并没有作为一个男人那样向我求婚——在我们的父亲死后,他们曾经口头上玩笑的婚约如同一则真正的玩笑一样地一笑而过,不愿将她远嫁的女儿也已经远嫁他国,Ryan,也请你原谅Derek吧,你能原谅作为皇帝的我的父亲,也请你原谅了作为皇帝的我的哥哥。”
“我早就原谅他了,在我原谅你父亲的同时原谅我我的父亲,然后,连同他……”
“原谅你的父亲?”Mary不解地问。
“我……”
ax进来了,然后意识到自己打扰了他们,微微颔首:“我是否打断了你们的叙旧。”同来的还有Derek,他们一前一后,一左一右。
“请原谅。”Derek也微微颔首说。
我原谅他给我一个拥有足以跟眼前这两位身为人王的男人抗衡的力量的秘密,却要我保证它永远都是一个秘密。
Ryan看着Derek的眼睛说:“我们确实被打扰了——不过我原谅了。”然后转身与Mary相视而笑,Mary的脸上还带着泪痕。
ax走过去掏出手绢为她轻轻擦拭,微笑着吻她:“谁弄哭了我的新娘。”
ax刻意的温柔Ryan多多少少看出了一些:“孕妇的情绪容易波动,是我疏忽了,说了不该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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