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罗马人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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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太冲动了?就这样到罗马去吗?Mary只能把一切的忐忑和怀疑归罪于对兄长的不舍。她必须离开这个男人,那个夜里,她看见了他在她的面前不甚坚定,继续留下来,恐怕会毁了他或者彼此……到罗马去,必须到罗马去。
即使一开始就是错误,她也宁愿做人类的殉道者,而不是渐渐成为一个祸国的女人。是的,Mary承认,她之所以那么轻易而又坚决地接受了炽天使的提议,不仅仅是因为什么高贵的血统该秉承的高贵情操,只是做一个处女母亲显然好过爬到自己兄长的床上去。Mary不再看Derek的脸,她已经看到过了,在不久前的夜里,他爱她,他爱她,Mary已经清楚地知道了。如果那一刻她放荡,他不会拒绝。这样的推断让Mary心痛地喘不过气,他爱她,他爱她……
ary的眼泪模糊了视野,最后,来送她的,她全看不见。她不想说宁愿自己不是一个公主,那么她就能如何如何,她从来都认位作为一位公主是如此的幸福。她的不幸不是因为她是公主,而是因为她爱上了自己的哥哥。自作孽,不可活。人类果然是贪婪的吗,总是倾心于自己本不该得到的东西,反而失却了平凡的幸福。
如果我的心再坚定一些,那会是怎样幸福的人生,她从此刻正在为她欢呼祝福的她的人民的眼里看到了他们眼中的自己——本国的公主,别国的王后,最尊贵不可一世的女人。这本是她该有的位置,她正确的选择。即使她的心歪歪扭扭地爱上了自己的哥哥,但悬崖勒马好过亡羊补牢,她只能说她这样做即使不是为了人类,也绝不是为了自己。请不要爱我,我亲爱的哥哥,别了,我亲爱的哥哥。
ax看着自己无声哭泣的新娘,没有伸手为她抚去眼泪,因为这些眼泪不是为他而流。让他看看吧,他唯一的妹妹作为一个女人为他流淌的泪水。
然而Derek没有说任何的话。这样的离别,通常都是痛心疾首,无话可说。任何离别的感言都是冠冕堂皇的虚假,真正的告别真的不需要说话。甚至不需要看一眼,因为心里知道,你正在离去,越走越远。
Jas在公主的床上醒来,然后睁着眼盯着天花板,上面画着有嫩绿色枝叶的粉红蔷薇,相互缠绕着,曾经在每一个早晨遍布Mary的视野。但这不是她自己的选择,Mary喜欢的一直是桔梗,之前他只认为桔梗漂亮,并且五彩缤纷又温和可人,果然适合这位美丽的公主。但某一天,听到侍女们的窃窃私语,说桔梗的花语是无望之爱,而为什么我们的公主却对她情有独衷。那个时候,Mary,我大概知道你爱谁。
你从来都是奔放而优越,一切你要的都积极争取,更何况是你爱的,除非,那个人是你不能爱的。只有他,只有他,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也才明白了为什么你总是对我们如此的亲近。你把我们作为你的兄长一样地依靠,因为你真正的兄长你没有办法作为一个真正的妹妹去依靠他,或者你在我们身上寻找另一种可能。但我们也终于知道那都是徒劳。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便与你告别,我亲爱的小妹妹,你必须离开,对你来说,这是必要的结果。但你一直没有走,直到今天,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和你一样隐忍的爱情,你才下了这个决心,你一直是这样的勇敢。如果Derek爱别人,你不会去做罗马人的皇后。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Ryan推门进来说:“为什么不去送她……她一直哭。”
“我知道,我听见了,她总是这样无声地哭泣,我却从来都能听见。”
“我们三个,或许你才是他真正的兄长,我和Derek,都不能够好好地爱护她。”
“她……”
“已经走了。”
Jas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从床上跳起来冲了出去。他直接去了马厩连马鞍都没顾得就策马追赶。Mary,Mary,可怜的Mary。
ax和Mary并没有走太远。
“对不起,Mary”,当Max的近卫收起手中的剑,Jas跳下马,一边走向她一边说:“我……我睡过头了。”
“我们之间的告别本不用如此,你从来都知道怎样的方式对我来说更好。”
“不,Mary,这样的告别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好处,我有话对你说。”
Jas这样说着,一直看着Mary微红的眼睛,Max倒很识趣地走开了。
“听我说,Mary,你要爱他——Max——他是一个值得你爱的男人,抛弃你最初的爱情,它只能是消耗你青春的桎梏,爱他,你才有幸福。你是这样的优秀,任何男人都没有办法拒绝你的爱情,只要你爱她,Mary,你便不必痛苦。”
“Jas,不是我想爱谁就能爱谁,但我会尽力去试的,我也不想痛苦,所以我必须走。”
“我知道,我知道你会走的,我只是想让自己再残忍一点,对你再苛刻一点,可怜的女孩,请你再勇敢一点。”
“我会的”,Mary拥抱了Jas:“我亲爱的哥哥。”
“祝你幸福。”
别了,美丽的公主。
在这个时候走或许不是好的时候,黑暗的雾霭无形而浓重,但你必须走,我的公主。似乎一切的一切都迫在眉睫,我也大概知道了,你为什么要走的另一个理由。Jas是这样的无可奈何。
“有人跟着我们。”Fd在Max的耳边悄悄说。
ax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Mary一直都很安静,但天色开始暗沉,道路开始颠簸。这次和来时不同,带了女人,还是身怀六甲的女人,Max自嘲地笑,吩咐Fd说:“你带一队人去前面看看有没有适合扎营的高地,我们不赶夜路。”
天渐渐地暗下来,篝火映出一张张菊色的面孔,公主午夜般的黑发倾泻到胸前,两乳峰间的银质十字架衬得炯炯有神。
“挂这样的东西还有用吗?”Max问。
公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前:“有的时候我也这样在心里问,这个,还有用吗?我们的信仰,不崇拜偶像,但这图腾,与偶像何异——但是炽天使说了,《圣经》不是上帝授权编写的——其实很多的事情,都是我们这样那样地认为罢了。”

“那为什么还带着它,因为信仰?”
“也许吧,虽然信仰是要依靠精神去巩固的,但是人类习惯了从物质上获得力量。”
“送给你”,Max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支桔梗:“刚才在营地外走动的时候看见的,听说是你喜欢的。”
ary接过那花,淡淡地笑了:“知道桔梗的花语吗?”
ax没有接话,听她往下说。
“无望之爱,永恒之爱,明知无望却持之以恒,这大概是世上最忠贞的爱情。”
ax把花举起来,正对着眉心温柔地看着她:“可你看上去偏偏又是如此的纤细娇弱,温柔可人,你的爱,不应该是无望的,但我们说,这世上本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
“它只是太固执了,其实爱它的远远超越了她爱的。”
“是啊,它太固执了……”
“Mary,你是固执的人吗?”
“恰恰相反,我从来不是一个固执的人,如果改变可以赢得更好的未来,我会试图去改变的。”
ax对她明朗地笑着:“您很勇敢,我美丽的公主”,说着执起她的手轻轻的吻了下去,“也祝您好运,我高贵的皇后。”
“谢谢……我……”突然之间出现的混乱打断了公主的话,她和他的新郎同时站起来,看见营地的外围已经开始斯杀,然后他们看见了公主的兄长的旗帜,很多人说那是一条鱼,但Max却觉得它更像另外一个符号——一只倾倒的圣杯。上帝的灵已经流淌到人间,rovgians自诩为上帝的骨血。Max微微钩起了嘴角我亲爱的兄弟!
刚刚将妹妹许配给Max的Derek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突袭罗马的军队,除非他反悔了这桩婚事。事实上,他是不舍,所以亲自暗中跟随着罗马人的车驾,暗中保护,直到他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难道血族已经获悉了什么秘密,或者只是单纯的攻击,毕竟罗马人的皇帝若死于中央高原,对梅罗文加来说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Derek并没有恋战,他一边摆脱阻碍一边尽量向罗马人的营地中心靠拢,因为他知道那里有自己唯一的妹妹,他要看一眼,即使不见她只是远远地看一眼,确定她是安全的。但比他想象中要艰难,这一次突袭的血族比上一次多出十倍,密密麻麻地像一小块地壳在移动,却又是如闪电般出现在营地的外围,更可怕的是他们似乎都不打算回去了。
中间是Max的部队,最外围是Derek的部队,两方都是经验丰富作战英勇的精锐部队,将血族夹在中间内外夹攻。一开始似乎真的将血族逼在那个尴尬的区域内控制了形势,但血族又岂是这样好对付的,战事进行中他们中的一些开始渐渐穿插到罗马人的营地里,因为进入营地的血族没有发动进攻却速度及快,因此没有人发现。他们敏捷地穿梭着,心无旁物,营地里有5个女人,梅罗文加的公主和她的四名侍女,在全是男人的营地里可以说是最鲜明的猎物。
似乎感应到了血族在寻找什么,或者全凭推理,当血族的死士赶到营地中心的时候,五位高尚的淑女已经被她们新的君王周密地维护在层层的骑士之中。血族只看到成圆形部署的骑士团队,并没有看见中间的女人,但可以料想到他们守护的是什么,血族门相互交换了眼色,在同一时间扑了上去,于是三层的战斗圈增加到了五层。
交战的区域不断有人倒下,其中有血族也有人类,而后者更是前赴后继,罗马人要防御外围敌人还要剿灭进入营地中心的敌人,死伤惨重,并且有更多的血族纷纷涌入,幸而银质的盔甲有很好的防护作用,使擅长近身搏杀的血族失去了部分优势,但他们的速度仍然太快了,骑士们在用剑瞄准比松鼠还敏捷的敌人的同时还得不断地撒银粉。
战斗一直持续到天亮,当最后一个血族在凌晨的第一束阳光中颓然倒地,当血族的尸首被阳光烧尽,Derek终于看见了他唯一的公主毫发无伤,正温柔地为骑士们处理伤口,那样安详的侧脸,仿佛有治愈伤口的能力。Max似乎也挂了彩,站在公主的身后直直地盯着Derek,仿佛在说,我已经向你证明了我有能力保护我的新娘,请你离开吧。Derek却一步步走到Max和Mary的面前,对他说:“我将护送你们直到过了阿尔卑斯山。”
“我认为已经没有必要了,血族这次是全军覆没,想必是元气大伤,况且Mary已经是我的妻子了,罗马人的皇后应该由罗马人来保护,我尊贵的兄长!”
“但您现在还在梅罗文加的领土上,我有义务也有权利保护你,我尊敬的妹夫,回到阿尔卑斯山的另一边去。”
“让哥哥护送吧”,Mary没有看他们,只是站起来走到另一位伤员的身边跪下,手上熟练地动作不曾停过:“我们的战斗力已经减半,又有大量的伤员要照顾,而罗马的军队无法合法地抵达这里,没有理由不接受哥哥的好意。罗马和梅罗文加已经是姻亲,本就该不分彼此的。”
ax走到Mary的身边把她拉起来转向自己,让她看他的眼睛:“Mary,你相信我——你的丈夫可以保护你吗?”
“我相信”,Mary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柔的苦笑:“可是,我亲爱的陛下,当终于和您抵达罗马的时候,我该怎么向我的人民解释我的哥哥是怎样弃罗马的骑士——他们的兄弟于不顾,让他们死伤惨重,我要怎样在我的子民面前树立威信?他们会说梅罗文加的王庭根本就不重视他们的公主的死活,这个公主是没有分量的,而被自己的血亲轻视的人别人更不会看重的,即使我是梅罗文加唯一的公主,这样的我要怎样成为罗马人的皇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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