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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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为四时三刻。
离回天神殿的时间没有多少了。
繁重的礼乐仪式让皇上有点头痛。
满朝文武跪在下面。
四周安静极了。
皇上开始着急了。
长长的队伍从中央大道缓缓走来。
四周传来跪拜声。跪下时,官服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每个人的动作都很慢,有意要拖延时间一样。时间像停滞般,说话间,人们的嘴唇张合得缓慢。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真的开始着急了,连忙说:
“众爱卿平身。”
“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离五时还有短短的一炷香时间。
皇上突然开口说话了。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众爱卿请回吧。”皇上的话在空气中颤动起来。
满朝文武骚动起来。面面相觑。无数的议论声悄悄地从底下浮起,嗡嗡地充斥着。回声四处游走。
“皇上说,请众爱卿请回吧。”曹公公是皇上的传话筒。曹公公说话时,神气得很。他传的话是皇上的话。没有人敢不听。似乎从他嘴里出来的话就是命令,就是权威。在传话时,曹公公反角自己就是皇上一般。
皇上先回无极殿。
他的步子很急。
殷丞相和曹丞相纷纷来到皇上的身边。
时间不多了,还有半柱香的时间了。
无极殿。皇上在问:“我们该如何回天神殿?”
殷丞相想了一会儿,说:“臣认为应该到我们出现的地方。”
曹丞相说:“我们出现在无极殿的御书房。我们现在就去御书房。抓紧时间。”
三人疾步朝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一个黑洞出现在三人面前。他们会心地笑了。
“还有多少时间?”皇上问。
“四分之一炷香的时间!我们必须得抓紧。”
“来得及。来得及。”
说完,皇上走到书桌。他拿起毛笔,在砚台里蘸了些墨水。在一张宣纸上写下了这样一段话。他拿起沉重的玉玺,用颤抖的手在纸上重重的摁了摁,然后放好玉玺,几步来到黑洞前面。皇上满意地笑了。
写好后,皇上将纸压好。只要有人进来,就能发现这张纸。
从此他就再不理朝政,在也不用为定国安邦而操劳。
神仙的生活。他们向往着。
天神的生活里,充满了神明。人间没有这样的境界。
宏大的梵乐里,一声鼓,一声钟,一声木鱼,一声佛经;一阵嬉闹,一盘围棋……迂回着,漫长地回荡着,无数冲突的波流都协和了,无数相反的色彩统一了,美丽了,无数世事平息了。
宏大的梵乐中,谐音在宇宙间,解开一小颗时间的尘埃,收束了无数世纪的因果。
星海斑斓,大千世界的音籁,真正生命的洪流。止息一切的动,一切的静,一切的扰攘……
任何愿望都可以满足,任何人都可以杀死,任何被杀死的人都可以被复活。
涅槃,重生。
美丽,壮观。
他们三人慢慢走近黑洞。强大的气流将他们吸进黑洞。强烈的风将御书房里的帷帐吹起。皇上刚写好的纸被风吹起,纸的一角被压住,风越来越强,纸被撕开,随风飘扬,最后被吸进黑洞里。对在书桌上的书疯狂地翻着页。

皇上他们却全然不知。
于是一场阴谋由此而开始。
黑洞随之消失。风渐渐减弱,帷帐垂下。一切恢复平静。
三千里辽阔的疆域。火焰焚烧着大地,一直燃烧到天边。乌云笼罩着明珠城,乌云散去,太阳出来,万里无云。无数张或稚气或锐利的脸展现在他们面前。那无数张脸,或微笑或哭泣或发怒,伴随着背景里若有若无的呐喊声,渐渐消失。天边雷动的战鼓,天上隆隆的雷声,战场上厮杀声,混成一片。
山脉沉沦,更巨大的大海生成。大海底部升起一座座高山,海底不断抬升。贝壳凝固在高耸入云的山峰上,然后变成化石……
孩子,诞生,长大,成年,衰老,死亡。哭声笑声一片。时间停滞,空间幻化成唯美的歌曲。繁华随风飘落在世间,花瓣翻滚着,像风一样出现在明珠城。
光怪陆离的光芒笼罩在天神殿。天神殿天花板独有的图案出现在
在天旋地转中,他们昏了过去。
他们醒来的时候,已经出现在天神殿。天神飘在半空中,身上散发着圣神的光。
天神缓缓地向他们移近。光线越来越强,仿佛要将人击倒。三人纷纷后退几步。
神伸出一直手,在一旁一化。他们三人便轻轻地飘在空中。
“看,我飞起来了。”
“真的飞起来了。”
“太棒了。”
“天神!我们有了神的力量了。”
然而,神说:“你们三人从此不能回到人间。如果再回到人间,你们将灰飞烟灭,化作一阵。你们只有在我这里活动。我这里什么都有,只怕你们想不到。”神说话时,嘴唇没有动一下。他们与神如此近的距离,可是他们还是觉得神的声音很遥远。
神身上发出的光芒照在他们三人身上。
“一定按照神的指示。”
神听后很高兴。
此时,神笑了。脸上僵硬的肌肉微微动动,显得非常不自然。天神说:“那么你们就出发吧。”
人一口同声地说。
突然,天神的手伸向一边,念道:“二次元空间,动!”
不久,神消消失在光芒中。
突然风起云涌,天地变了像。山峰被夷为平地,海洋突起一座飞鸟难跃的高山……
天神殿仿佛消失了,四周出现了神气的景象。
他们满意的笑了。他们进入了二次元空间。
对,一个会满足他们任何愿望的世界。
天神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天神殿里,只是声音中含有极大的惋惜与同情。
天神惋惜道:“又有三个人上当了。”
然而,皇帝等人没有听到,就算听到了,永远也不会明白天神刚才所说的话。
如果没有人将其解开,那么这将永远是一个谜。
这次神没有出现,只有他飘渺的声音,仿佛从远处飘来的。
“又有三个人上钩了!”回荡在天神殿里,余音绕梁,久久没有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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