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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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先生后退一步,众人变色便变白一分,而此时诸国中人多是兴奋不已,料想过不多久,木牧翰大宗师必然胜出,那此番来此目的即已达成,同时还灭了中土锐气,想及于此,都是大为高兴
突然间,只听到一缕轻音响起:“桃花谢了春红,”一句词却让人突然间感到无言的伤感,修为不到境界的人竟然陷入词中景不能自拔,而木牧翰和尚的动作也不由得一滞,虽然只是刹那光景,却使得桑先生得以扳回略势。
而桑先生更是一边唱这上古绝世词曲:“太匆匆,”一边双手不停的内劲幻化成手掌击向那金色内劲,眼见桑先生的音门绝学一出,优略之势又是变化,域外之士无不大惊,而其中很多人更是受到音律无差别攻击,很是难受。
只有少数几个距离大宗师境界不远的人受到影响较小,但也对音门秘技的强大威力心悸不一,这还不是音律攻击的主要目标,但看大宗师木牧翰受到的影响,这几人很是担忧。
而林含生此时却是没受到什么影响的,只听了俩句,便觉得此词十分得好,而伤感之意也牵引着他的心境。佛学修心,佛学修身,像木牧翰这样的佛学大师,心智之坚定不敢说无人能及,但达到一个骇人听闻的境界却是不假的。即便如此,木牧翰这般的佛学圣师依然受到这绝唱的影响,尽管只是那么一下,木牧翰大师对纯音律的迷惑,没有一点影响。但唯独对这几句词直接在心中产生了莫名的震撼。
这是一种灵魂的悲伤,桑先生用俩句词曲,不仅唱出了意境,更是唱出了昔日此词的创作者感伤与无奈。林含生能够抵挡得住音律迷幻,但无法抵挡真情,此时他比之旁人都不如,只觉一股感伤突如其来,填满心底。
木牧翰和尚心中很是吃惊,他曾听闻过中土音门很是强大,而秘技的攻敌方式更是不同于其它武学,但也自信他是能够从容应付的。而今日一见,才真正明白,中土这个流派当真十分强大,只是为何这么强大的流派秘技却使得整个流派快要断绝?
这位桑先生已经超越了音律惑人耳神的境界,返璞归真深合自然之道,真情动人。虽然和尚佛学十分精通,但还没有到达不受人间情的影响,普通之人事变幻难以动摇他的决心。但这些上古时候大智慧的绝代大师毕生经历所感而做成的词,他也是无法抵挡的。
如果他能不受这样的词曲影响,那他必定也是上人境界的大师了。如果桑先生只是宗师级的人物,那么他也不会受到这样的影响,每一次的攻击,到最后都要半途受挫。宗师级的水准是根本无法吟唱出带有这样感情的词的。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此时众人的表情又各是不同,修为低下之人早早沉迷于词曲之中,心酸伤感的表情跃然于脸上,有的人更是连带泪痕,而一些修为境界高的人运用功法相抵,却是脸色涨红,表情的十分痛苦,很是吃足了苦头。
这些人多是域外诸国之人,对于中土这等神秘的流派功法根本未听说过,今日第一次见,却是留下诸多苦涩,以一人之力,对抗诸国众人,并未向其他之人出手,而彼等却已是苦不堪言。
而中土众人明智很多了,很多人见无法相抗,早早放弃抵挡,笑三少便是其中之一,这等词曲考验人心境,一般不会对人有大害,中土之人对中土文化多有了解。但诸国之人却是不知。
又是一句词曲在整个大厅中响起,同时也在众人的心中响起,木牧翰和尚再次出手,又是一颤,掌式已发,威力却是下降了很多,如此三句词,此时空中的交锋之地尽是只距和尚俩步半之处。
和尚已是出于略势,但依然面色平静,掌式更是稳重如初,而空中内劲的碰撞之声非但没有惊醒心境失守的众人,反而使得众人陷入更深,原来桑先生尽然把碰撞之声的节奏掌握了,而这些声音也仿佛变成了吟唱的一部分。
木牧翰和尚其实早就看出了此中玄妙,但一时无法想到应对的办法。此时又一声内劲碰撞后,桑先生词曲未及想起。突然众人耳旁传来佛经声音:“一一微尘中,”尽是木牧翰发动了成名绝学佛门禅唱。
众人神情一怔,未来的急反应,桑先生已是面现泪痕,神情含悲道:“胭脂泪,想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而手中掌式,箫技未有丝毫放慢。

木牧翰和尚也是不断吟唱佛经真文,但他却是不能像仙音门中人那样,一边吟唱,一边攻敌,而内劲不受丝毫影响。
此时,俩人又是一个平手之局,谁也奈何不了谁,桑先生对和尚深厚精细的真元内劲很是无奈。而和尚对桑先生这音门秘学更是没有办法。虽然他的佛学禅唱亦是强大无比,但在音途之上的理解,感悟却是不及桑先生的。
和尚无法把天地之间的音律融入自身曲中,即便他再厉害的禅唱也将是败北一途,以一人之禅唱何能对抗天地间所有的声音联合之威。
木牧翰和尚心知今日在此只是比试,无法取得胜利,而生死相搏佛家不为。再次挥出三掌,一掌比一掌强,一掌比一掌凶猛,已是全力施展,逼迫桑先生破解。而他掌式挥出之后,身子轻轻一晃,已是横跨五步,脱离了比试范围。
桑先生时刻注视这和尚的每一个动作,毕竟木牧翰和尚晋级大宗师已是很多年了,待到和尚停止禅唱,神情变得严肃时,桑先生亦是停止音门秘技,只以武技面对和尚的掌力。
面对这汹涌澎湃而来的内劲掌力,且其中一掌比一掌所含真元多,桑先生一掌对一掌后,退了一步,而第二掌时,箫中发出清幽之声。依然左掌对了和尚的第二张,又是退了一步,待到第三掌时,桑先生左右手同时出手,还是退了一步。
在双方吟唱停止的时候,众人相继醒了过来,先前发生什么很多人都是不得而知,但林含生的心却是一直清醒的。而笑三少这等修为所受影响未大到迷失的境地。看到这一掌一掌的比试,中土众人多是变色,虽然都是想知道庄少虚的所在,但却绝不愿意要拿中土名声换来。
而诸国众人均是兴奋不已,这火灵星官虽是西域和尚但却代表的是诸国出战,为的是赢得桑先生的一个承诺。按照此刻来说,已是胜了,自然那仲天放再也不能不说了。而中土也有一些人很是高兴,毕竟这下一定会说出庄少虚的所在了,而那‘天地宝录’则看各自的机缘了,说不定下一个传奇就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为什么不能?
但林含生对这一概不感兴趣,只是好奇心大了点,话却是听得分明,桑先生说的是谁赢过他告诉谁,并不是告诉所有人的。想必桑先生觉得胜不过他的人根本不够资格见庄大侠的。他左右前后的看看,这些人也确实不够资格见庄大侠的。
他自己却是没想,他是否有资格见庄大侠的。
笑三少只是看着这一切,从桑先生出来之后,他就不再参与其中了,冷眼旁观,很是平静。
就在众人表情各异的时候,木牧翰和尚道:“阿弥陀佛,桑居士音门秘学当真十分了得,今日论及胜负已然无用,只得平手作罢。”
此话一出,又是多少欢喜,多少忧愁,那天竺僧人更是忍耐不住道:“大师已是胜出,何必再要谦让,天下佛门有大师这等圣僧,已是胜出中土多多了,今日见大师武技,实令我等汗颜。”说完望向中土众人,那眼光嘲讽之意甚浓。
桑先生并未理睬这人话语道:“大师内劲雄厚实为桑某身平仅见,大师能如此说,桑某有愧,大师这等人物,庄大侠定是愿意相见的。今日桑某送一个消息给大师,敬谢大师胸怀。”
木牧翰和尚道:“桑居士不必过谦,在音门秘技之下,贫僧实无取胜之机,最后三掌更是有偷袭之嫌,不该是僧人所为。平手之论实为最好结局。”
桑先生道:“大师喜欢论佛道,桑某前俩日在不及此地俩百里处遇到了少林寺少禅大师,估计离此地也是不远了。少禅大师曾参与‘云鹤楼’大论。定会来此地的,大师不如等等。”
“阿弥陀佛,”那木牧翰和尚口宣一声佛号又接着道:“谢过桑居士,能遇少禅大师的话,贫僧此次不虚此行了,只是当日未能听闻庄居士与各位大师的妙论,实为平生大憾!”出家人本是四大皆空,但这位和尚每提及此事,均是一副遗憾表情,可见那次盛会真是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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