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泼墨的天空 第一二五章 死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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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箜篌问:“是什么样的男人?”
于婶皱起眉:“我……我想不起来了,很高……长的什么样,多大年纪,实在想不起来……”
他把那瓶递给于婶,让她去把府上的人都弄醒,然后拉着我进了前面正厅,在椅上坐下来。想起上次来就是在这间屋里,他一脚踢翻图公公的干儿杜小王八时多么有**,这会却满面倦容。
小洛和西门凉儿跟了进来,在旁边的椅上坐下,我盯着他们看了几眼,小洛到是神态自若,西门凉儿有些不自在地不敢看我。这两个人究竟是怎么了?西门凉儿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难道她知道这里面的内幕?看夏箜篌的样,他自己都还糊涂着呢。
正闷坐着,忽听外面一阵喧闹声,夏箜篌扬声问:“外面怎么了?”
这时候夏府里的下人们都已经清醒过来,正一边议论着一边各自忙着手里的活,听见他问便有人进来回话说,有个小叫花在大门口探头探脑,已经打发走了。
夏箜篌目光一闪:“去把那小叫花叫回来,带进来我有话问他。”
我自然明白他的用意,整个花间镇现在只有夏家恢复了正常,这小叫花怎么没有昏睡,反而跑到夏家门口来探头探脑呢?
没一会儿功夫那小叫花就被带了进来,虽然穿得脏兮兮破破烂烂,却在众人围观之下并不害怕,转着眼珠把我们挨个打量了一遍。=首发=他倒也识货,看见夏箜篌坐的是主位,便问夏箜篌:“这位少爷把本姑娘请进来,有何贵干啊?”
我差点喷茶。自称本姑娘,原来她是个女孩。仔细看看她,果然破衣烂衫之下,胸部微微隆起。看样大概只有十二三岁。还没发育完全。
夏箜篌让人给她搬了张椅来。她看了一眼,一纵身跳上去,在椅上蹲了下来,双手抱膝,像个小猴似的。
夏箜篌有些无奈地问:“小姑娘,你为什么在门口乱转?”
她翻翻眼睛,挖挖耳朵:“我一直住在镇郊的祠里。每天白天出来讨饭,晚上回去睡觉,前天我看天气好就睡了个懒觉,傍晚才进镇,结果镇里的人都跟死了一样。我在镇里逛了两天。才看见你们家的人活过来,就过来多看几眼喽!”
她说话时眼珠转来转去,我简直能在她额头上看见几个大字:我在说谎!
不过她的话没什么漏洞,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不信也没办法。首发
夏箜篌笑了笑,掏出一锭银抛给她,她身手灵活地接住了。拿到嘴边去咬。夏箜篌问她:“你再仔细想想。前天你看见过什么特别地人或者事没有?”
她咬够了银,把银小心收好。还紧了紧腰带。我忽然发现小洛正笑嘻嘻地看着我,我一下明白了他在笑个什么劲,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就算贪财,也没有这丫头那么猥琐吧!
那小姑娘收好了银,终于说:“前天我起得的确晚了些,中午才到镇上来,那时候镇上一切如常,镇东头的老刘太太还踢了我一脚,西边的鲁大结巴拿石头扔过我,南边地花寡妇还想用绣花鞋敲我地头……”

我忍不住翻白眼,夏箜篌倒还挺得住,依然听得很仔细地模样,我只好低头默默喝茶,听她继续信口开河:“……后来我填饱了肚,在桥头晒太阳,就看见有个很高很威风的男人从河边飞快地走过去,方向嘛,就是奔着你们夏府来的。那男人披着个大斗篷,斗篷上连着帽,他走得太快我没看清他长什么样,他从我附近走过去时,我忽然觉得害怕极了……现在想起来,真奇怪,我害怕什么呢?可是镇上的人好像都跟我有同样的感觉,所有人都一下躲回自己家里关紧了门窗,做买卖的人也都不做了,我觉得这镇上好像要出事,就一路小跑回家了,就是镇郊那个祠啦!我不敢回镇上,晚饭没吃,第二天早饭也没吃,饿得实在受不了,就跑回镇上来看了一眼,结果……镇里的人都在睡觉。我随便进了几户人家翻了些吃地东西,就一直在镇里闲逛,直到看见你们。”
她口齿伶俐,说起话来声情并茂的,还配合着表情和动作,说到那披着斗篷的男人时,我几乎以为她在说死神或者撒旦。不过这个世界里应该没有那种神仙存在吧。
她讲完了,我看着夏箜篌忍不住问他:“你认识她说的这样一个人吗?夏夫人会不会是被这个人带走了?”
夏箜篌舒了口气摇摇头,问那女孩:“你饿不饿?”
那女孩立即点头,夏箜篌便叫人带她去厨房吃点东西。
我问他:“你留她还有话要问么?”
他点点头:“一会她吃饱了,让她详细说说那个人的样,或许我能画下来。”
其实我也饿了,不过这个结骨眼上不好意思说。只好假装我不饿,坐在那里左顾右盼。小洛坐我对面,看了我半天,忽然问我:“你也饿了么?”
我斜眼看他:“你干嘛问我?是你自己饿了么?”
于是我们一起去吃饭,吃饭时我偷眼看夏箜篌,觉得他虽然困扰,却并不很担心似地,还有闲心给我夹菜。便问他:“夏夫人不会有危险吧?”
他低头吃饭,淡淡地说:“能令她有危险的人不多。”
我问他:“会不会是四皇派的人啊?”
他说得好像夏夫人是世外高人一样,我想不出来那样一个大美人跟人动武的样。
他停了一下,看我一眼:“如果真是他,倒好办了……”
他飞快地吃完了饭,就赶去见那小叫花,我也赶紧吃饱了跟过去。小叫花已经洗干净了脸,还换了身衣服,长得还挺清秀水灵的,就是一双眼睛贼了点。
桌上笔墨纸砚都已备好,那小叫花就坐在桌边苦苦回忆当天见到的人的样,说来说去也只是连帽斗篷,身材高大,面目模糊。我看着夏箜篌画地那个人,如果手里再提把镰刀,分明就是死神地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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