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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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匆匆,岁月如梭不经意间,时间的指钟已经指向了二零零零年。
张村的变化在这几年间可谓是翻天覆地。一家家盖起了新房,电视,摩托车等也进了张村的村民家中。虽说前些年因为药箱过于泛滥加上质量问题,使得张村少了一份收益,不过各家自有赚钱路。张梦的爸爸张大福,张小虎的爸爸张有财领着张村几十号爷们,去了苏州,据说接了几个工地,承包了工地上的木工活。因为他们手艺精湛,又会混事,倒是混的越来越好,工地一个一个的接着。虽说现下只是单包(就是只得工资,不管材料。要知道,搞这玩意儿主要就是赚的财料钱。)但是每每寄回家的钱,还是让家里的女人们欢喜非常。
张小虎今年十九岁了,长的是一年比一年壮实,就跟个小牛犊子一样。他现在是打遍张村无敌手,当然,只是没有和张梦交过手。一来,张梦与他关系好的比亲兄弟还亲,二来,张小虎自问没有把握胜得了张梦。张梦今年也十七岁了,身材却依旧的单薄。不过经过这些年刘老头的细心调教,大病小灾什么的统统离他而去,虽然瘦,骨子里面全是肉。张梦长的极为俊秀,脸也是白净净的。不过让他郁闷的是,不管是村里还是学校,张小虎都比张梦受女孩子的欢迎。也许是那个时代,农村里的女孩子更从实际出发,她们认为,还是张小虎这样的男孩子有安全感,而且能干农活。很是经济实用。而张梦帅气虽是帅气,却可惜太过单薄,中看不中用。而张小虎每每提及此事,总是抬头挺胸,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这就不免让张梦更为郁闷了。
两个人在今年也都顺利的考上了镇中学的高中部。这不禁让张小虎及其全家都大松了一口气。本来张小虎的爸爸早认定张小虎不是读书的料,本着尽了九年义务教育就让他下来学个手艺的心理,连张小虎也深以为然。不过谁知道中考的时候运气加上张梦的有意照顾,竟勉强过了镇中学高中部录取线两分,虽是惊险异常,却也算是顺利通过了。
这几年张村一件灵异事件都没有发生,甚至于连丢魂这样的小事件也没有。这不禁让张梦极为郁闷,大有“空有屠龙技,学成后才发觉无龙可屠”之感。自那年黄七狼事件后,刘老头便不再让张梦死记硬背,而是一样一样的跟他详细说明,比如这是什么符,应该用在哪里,要注意什么,又要禁忌什么。张梦本就聪明,再加上他好像天生就是学法术的,一教就会,一学就熟,直把刘老头欣慰的抚须而笑,连兴“得徒如此,夫复何求”的感慨。
而最让张梦失望的,就是刘老头养的大黑,在四年前终因年纪过大而死了。想想这大黑,颇有性格,从不给张梦好脸色。而张梦也时常趁刘老头不在家的时候,捉弄于它。比如拿着一根铁叉,尖尖的叉头上夹着一只烤的香喷喷的地瓜,然后提着铁叉柄递到大黑面前。本就小心戒备的大黑龇牙咧嘴的看着张梦,却闻到地瓜的香味,不禁有些迷惑。终受不了香气的诱惑,小心的凑前咬了一口。那么好吃的东西面前这个讨厌的家伙为什么给自己吃?大黑想不通,不过面前的地瓜总是真的,先吃了再说,吃完了再咬这个家伙,莫要以为只凭这个地瓜就能给他好脸色。待得大黑一大口咬下去,那尖尖的叉尖扎得它呜呜直叫。张梦却是哈哈大笑,不过等他再伸铁叉过去,大黑却不会再上当了。不过,以张梦的小聪明,每天总会变着法子整治大黑,而大黑往往吃过一次亏,就再不会上当了。一人一狗的关系,也就越来越坏。用张梦的话,就是吃不到你的肉,也要让你不安生。这时大黑突然就死了,张梦每每想起,就不由心中愧疚,心说自己太不是东西,这样的欺负一只狗,算什么?

刘老头每天都要让张梦画上几百张的符。当然,这符纸和朱砂的钱都是张大福出的,刘老头依旧的没有和他客气。要说这符,千变万化,各种符有不同的用处,往往两张符十分神似,区别只是一点点,这就要特别用心的去记,去写了。而且画符的时候最重要的就是要充满真诚,正所谓画在手中,写在心里。所以,这也是最伤神的,每天这几百张符画下来,张梦觉得,倒还不如让他脚上绑着四十公斤的护腿跑上几万米。
张梦小时候,总是夜里啼哭,刘老头曾经给过张梦奶奶符纸,让其给张梦冲水喝了,以后张梦就没再在夜里看到脏东西。可自从四年前开始,张梦就再次的在夜里看到了,而不管刘老头想什么办法,总是不顶用。无奈之下,刘老头只好喃喃的道:“不愧是‘天生通阴眼’”。
等刘老头发觉张梦夜里能看到那玩意儿而自己又没办法可使的时候,就给张梦下了个任务,让其每天晚上到坟地里去睡觉,名曰练胆子。张梦却是无所谓,他是人高艺胆大,或者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他正愁每天无所事事,想找点乐子玩玩呢。
却不想那张家祖坟的鬼魂们却是倒了大霉,张梦在坟圈子里睡觉还不安生,一个人自得其乐,踏着七星步,一边捏手决,一边说着法决,倒是把张家祖坟的鬼鬼魂魂们搅得头痛非常、生不如死。最后,张梦的爷爷张大爷无奈现身,喝骂了他一通。把张梦吓得一吐舌头,再也不敢在坟圈子里发疯,只是老老实实睡觉。
这天一大早,张梦跑完步刚回到家,刘老头就告诉他,自己要去县城一趟,晚上如果不回来的话,就让张梦晚上睡在他家,也不要去坟圈子了。张梦点头答应,刘老头稍做收拾,就动身了。
从张村去县城,先得搭顺风车去十几里外的镇上,然后再坐中巴车去八十里外的县城。来回路上就要半天,再加上办事,估计刘老头也不会回来了,话里说的不一定,只是怕张梦晚上乱跑,吓唬他的。
张梦心里不以为然,这大晚上的能去哪玩啊?还是在家睡觉来的踏实。都不知道多久没有睡过床上了,那坟圈子里土疙瘩实在咯人的很。虽说现在是夏天,不用担心感冒,但清晨时候的露水沾在身上还是很不舒服。好在满天乱飞的蚊虫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放过了张梦,使其没有受着蚊虫叮咬之苦。张梦想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也懒得去想。自己身上的怪事还少么?也不多这一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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