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惊弦妖动行千里 千红同窟风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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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惊弦妖动行千里千红同窟风云起
凭栏吊古思卿客,浮生残梦杳无据。
群丛香黯春复尽,依稀门前旧流水,
斜阳院外莫频颦。桃花旧!
幽谷蝶欢隔风雪,一水横川西渐离。
十丈红尘十方就,黄沙千里东来骑。
萧萧伫!。
离人深恨重,谁嗟意蹉跎。由来久!
雷鼓声动风罩野,九州逐鹿天地阔。
借此青锋平生意!相逢一笑泯恩仇。
皆去也!英雄冢,短松坟!
明朝月下谁独醒?芳魂一缕我自知。
―――――――――――――――――――――调寄《菩萨蛮》
江湖曾有一说:千红同窟万艳悲、逍遥秋水了无痕。千红追魄南宫玉、万艳同悲屈指风、逍遥秋水无崖、说的是三具神秘杀手。千红追魄南宫玉用的暗器“千红箭”,箭有千红,见血封喉,追魂夺魄,神鬼难逃。
万艳同悲屈批风用的是琴,琴为“断尾”相传乃战国时期名琴,“断尾”声传动四野,纵飞天遁地,也躲不住追魂神音。
逍遥秋水无崖用的是毒,逍遥过处,秋水无痕,杀人于无形。人死如秋水,化作朝露,化为轻烟,尸骨无存。
洛阳古道
一匹快马纵缰急驰,马一之人汗湿夹背,一副玄色紧身衣褂已无一处完整。此人约摸三十开外,脸如重枣,目若铜铃,额前两道剑眉深锁,满脸的焦色。显是心中有疑难紧急之事。是以一路纵马狂奔。“嘶”一声悲鸣,那匹马前足失陷,中年大汉一声惊喝。一式“大鹏展翅”身如离弦之箭,冲天而起。头也不回,展开轻功,依旧如飞而去。徒留身后漫天飞扬的尘埃。
这时,从古道走出一老一少,那老者七十开外,颔下白须迎风轻拂,一身的灰衣已被鲜血染红。老者手执齐眉棍,拄地而行。那少年却低垂着双目,一张瘦削的脸盘没有丝毫血色,苍白的吓人。每走一步,便不住的咳嗽,恍似身染重疾。跟在老者身后,缓缓而行。
老者回头望了少年一眼,目光中尽是怜爱。“恨儿,再坚持片刻,便到了洛阳万鹤轩,你那陆叔叔自会设法解救你。”
“爷爷,我不碍事,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每天都要发作两三回,早习惯了。”少年抬头微微一笑,只是此刻这张脸却被病痛折磨的几近扭曲。少年强忍身上痛楚,兀自强颜欢笑,似是浑不当作一回事。目光中隐隐透露着一股刚毅。
老者心中微微叹息,口中却道:“河东旧人今朝醒,一梦倾城忍相看。难为你了,恨儿。”老者别过头,想是怕那恨儿看到自己脸上的悲伤。那双历经世事苍桑的双眼此刻却隐隐有泪花在闪动。“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坚强的活下去,‘琴剑十方’杜天逐的后人自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咄!杜遗恨,你可明白吗”老者声色渐转凄厉。
“恨儿记住了,杜家的恩仇我会抂起的,杜家一百零七个人的鲜血也不会白流。”那少年胸中一阵热血沸腾,浑身不住颤抖,想是心中激动愤恨。胸口微微起伏,一双虎目微红。
“现今江湖上,已隐隐有几股邪恶势力开始复苏,武当四侠的折梅手秋清鹤、惊龙掌龙在野、冲宵剑李如晦、披风剑张自洞、海棠会秋海棠、神刀堂钱三分,这些人只是为鬼煞盟打打下手而已,幕后真正的人物还没有露出水面,不到万不得以,不要轻易与这些人罩面,鬼煞盟复出,想来千劫谷的人也不甘寂寞吧,这些不可一世的魔头轮番粉墨登场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与铁西怒铁师伯相认,以他一身肝胆义气,听闻这件事,保不准要闹出什么事来,正好给敌人可趁之机。江湖险恶,你明白吗?”
“恨儿明白.”
“前途艰险,任重道远。爷爷老了,走不动了。以后你一个人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记住,男儿有泪不轻弹,一路赶来,从不曾回头,以后也一样。洛阳城已不远,你只要赶在天黑前到达万鹤轩,就等于踏出鬼门光第一步,善恶心头明。哈……江湖……江湖……杜家的人来索命追魂了……爷爷不能送你了!记住!好男儿永不言悔,永不回头!”
杜遗恨接过老者手中的齐眉棍,后退三步,双膝跪地,“咚咚咚”三叩首,擦去眼角的泪水。起身往前走去。只心中记着:
永不言悔!永不回头!
他没有回头,老者也没有回头。因为谁都无法回头,既然已经无法回头,就朝前而去。
“哈……哈……哈……七十年来一梦醒,旧是天涯不羁人。大义觉然赴生死,不悔今生照肝胆。天逐兄,黄泉路上百晓生来与你共谋一醉……”
语渐不闻,老者的身躯缓缓倒下。他已太累,从塞外一路至中原,他先后恶斗四十二场。终因体力不支,前胸受了惊雷掌龙在野三掌、右肋又被冲宵剑李如晦一剑。铁枪银布远山突施暗算,中了一枪。全凭心中一股意念,能走到洛阳城外,已是异数。如今,他的使命已经完成,所以他死的欣慰,死的其所。
骄阳夕垂,天边烟霞余晖仍照射着广袤的大地。洛阳城大道上已经人烟渐杳,依稀闻得小商贩在迎街叫卖。“冰糖葫芦,甜中有酸,酸中有甜,又甜又酸的冰糖葫芦,一文钱一个。”
“一文钱?”杜遗恨身上一文钱也没有,他已经两天滴水未进。
杜遗恨抬头看了看了天,张了张干裂的嘴唇,一路询问,来到万鹤轩门外。只听得里头传来一声怒喝:“钱三分,别人怕你神刀堂,躬着腰猫着你,你若以为来到这里,还想耍什么威风,趁早给我滚他妈的蛋。嘿嘿……”语毕不住冷笑。
“那一定是铁西怒铁师伯了,多年来,他的火暴脾气还是丝毫未改。”杜遗恨心头涌起一股暖意。
“西怒兄,莫动气。大敌当前,你我更应该和衷共济才是。不要为了那无谓之争,自乱了阵脚。”
“那一定是陆一批陆叔叔了,他还是那么一团和气,不急不怒。”杜遗恨心想,抬脚正欲上楼,只听一声厉喝,六口闪出一位身形骠悍的黑衣大汉。“瞎眼了,小乞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杜遗恨抬眼望了那大汉一眼,依旧往里走去。口中说道:哪来的疯狗乱咬乱叫,只会倚仗人势吗?

“找死!”那大汉气得脸都绿了,一脚往杜遗恨胸口踢来。
杜遗恨冷笑一声“就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出来丢人现眼,替你主子教训教训你。让你长长记性。”当下不闪不避,短棍直刺那大汉脚底。
“啊!”一声惨叫哀号,大汉仰天而倒,抱着腿在地上打滚,差点晕死过去。
叫声惊动楼中众人。“四弟,下去看看。”话未说完,楼梯口,已上来一名灰衣少年。灰衣少年望了望那说话的道人一眼,此人面白无须,头顶清真道冠,身着一袭青色道袍,腰扎软带,寄着一把古剑。
杜遗恨冷冷道:“这样想必是武当四侠之首,折梅手秋清鹤秋大侠了!秋大侠何必劳师动众。小子自不量力,不请自来了!”
众人面色一愣,本以为来了什么厉害角色,谁知却是个毛头小子,唯独惊雷掌龙在野、冲宵剑李如晦、神刀堂钱三分,望而惊呼,齐声道:“你还没死。”
杜遗恨望了三人一眼,只见靠西窗之人正是在洛阳古道上纵马急驰的中年汉子。当下嘻嘻一笑:“惊龙掌龙在野龙大侠也赶来这里,冲宵剑李如晦李大侠、神刀堂钱三分钱堂主、海棠会秋海棠秋堂主,老朋友们别来无恙啊,幸甚!幸甚!各位跑得真快,打架的功夫二流,逃命的本事却一点也不输于人啊!哦,对了,披风剑张自洞张大侠这回想必还在疗养生息吧,可别死太早,我还有些事跟他算算呢?”他缓缓道来,脸上全俱色。
折梅手一脸的铁青,沉声问道:“二弟、三弟、究竟是怎么回事?四弟现今在哪?”龙在野、李如晦布微怒,又不便发作。神刀堂主钱三分抬头望天,似是与其无关。”秋海棠阴沉着脸。神色甚是冷峻,似要觑时而动。
“不敢,秋大侠,”杜遗恨接口道:‘事情是这样的……“他话方自出出口,一条人影疾扑而至。
“钱三分,想杀人灭口吗?”一声暴喝,一人已如铁塔般站至杜遗恨眼前。如高山般的气势足可吞天动地。
“不敢,铁大侠,钱某只想问个明白。”钱三分一脸谄笑,身子不住后退。谁知却不小心绊到桌脚,眼看就要仰天而倒。
铁西怒不再理他,回身微微笑道:“小兄弟受惊……”
“小心……”杜遗恨未料那钱三分正是要趁铁西怒转身之际,随手从袖中射出三把飞刀。刀中隐隐有蓝芒闪烁。
铁西怒“嘿”的一声,沉腰吐气,单掌护胸,右拳轰然一声砸出,不退反进,震落飞刀,身形直扑钱三分。钱三分就势一滚。正在这时,铁西怒只觉耳后生风,隐有雷鸣剑啸。“呯”铁西怒一个急转身,左手一式“怒海惊涛”与惊雷掌龙在野硬生生接了一掌,右手食指中指微曲,一式“弹指惊魂”,弹开冲宵剑那一式刺向左肋杀气十足的必杀剑。饶是他艺高人胆大,这下猝不及防的三而受攻,仍是惊了一身冷汗。惊雷掌龙在野虽偷袭在前与铁西怒硬对一掌,只觉得胸中血气翻涌,却是未有赚到丝毫便宜,不由心中微惊。冲霄剑李如晦只觉手中长剑几欲脱手飞去,右掌虎口一阵发麻。
钱三分心中暗恨,恶狠狠瞪了秋海棠一眼,方才要是秋海棠不袖手旁观,只怕现在的铁西怒不死也要受伤。秋海棠故作未见,脸上神色甚是不屑。
铁西怒一声厉啸,显是心中激怒,一袭白袍无风自动。望着众人一眼,冷笑道:“好一众侠义中人,暗箭伤人,木空道人若泉下有知,只怕是死不瞑目。铁某人羞之为伍。哪位大侠还想赐教,铁某奉陪到底。”
龙在野硬着头皮道:“这小子身上担着武当派重大干系,谁敢于袒护他,就是与武当派为敌。”
李如晦狰狞着脸,叫道:二哥,别跟他废话。先杀了这小子再说不迟。
话刚说完,场中有人鼓掌道:“好一个重大干系,铁大侠,此事你也莫插手,对付这些个跳梁小丑,小子不才,却也不惧。”杜遗恨忍不住出言讥嘲。“更何况,以武当威名盛誉,折梅手秋大侠,也不会袖手旁观。秋大侠,你说呢?”言罢,冷眼望着秋清鹤。
秋清鹤干笑一声,老脸一红,却不得不出声喝道:“二弟、三弟,莫要胡闹,休叫江湖朋友笑话。”
趁这期间,杜遗恨已看清了场上众人,唯独这万鹤轩主人陆一指却未见在场。他心中微感诧异。因方才强自与阻在门口的大汉动手,又见一众所谓的侠义中人趁机暗箭伤人偷袭,心中也动怒多说了些言语,此刻只觉胸内气闷,头晕身软。额上冷汗直冒,忍不住咳嗽起来。弯着身子抽搐。
铁西怒见状,忙快步走至跟前,关切的问道:“小兄弟,怎么了?”
一伸手,抓住杜遗恨手掌,一股雄厚的内力顺着杜遗恨全身筋脉疾走。
“铁兄,不可……”这时,从内厢房走出一白衣人,面色红润俊朗,身形颀长。正是那陆一指:“这位小兄弟得的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怪病,你给他输入内家真力,无异于火上浇油,不但救不了他反是害了他。”
铁西怒闻言忙缩手收回内力。急声道:“那就劳烦陆兄出手诊治。”
陆一批摆手道:“不妨,我尽力一试。”
听到这里,杜遗恨心志一松,眼前发黑,“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便人事不知。
“陆神医,此人救不得。”龙在焦声道。
陆一指微微冷笑:“救与不救在我,不劳龙大侠费心。”
“只盼陆神医莫要救错人了才好!”李如晦阴声道。
“哼,嘿嘿,有天大的干系,自有陆某人一人承担,与他人无干!”
“这个干系,只怕神医担当不起。”钱三分往前踏了一步,威胁道。眼见明说不成,就要硬打一场。
“休要啰唣,陆兄,你只管救人,若有人敢阻拦于你,铁某今天说不得只好杀人放血了。”方才,他连遇奇袭,心中恼怒,此刻见这些所谓的侠义中人,非要横加阻拦。亦动了真怒。当下往前踏上两步,冷冷望着龙在野、李如晦、钱三分三人。只要这些人一有异动,他定然会加于格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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