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迷踪旧事九州沉 浮生震怒八方动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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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清鹤笑毕,身躯缓缓倒下。
赵本钱、‘麻三光’、柳三郎、‘终南守墓神仆’向家父子、山西莫不二等人正要前去察看那马车。
“马车里没有人?”在客栈中黑暗的角落里走出一人。满头的华发,佝偻着身子,手中柱着一副拐丈,每踏出一步,似乎都异常吃力。偶尔抬起腥忪的老眼,亦无丝毫的神采。向聪一见到他出来,嘟嚷着叫道:“爹爹,这爷爷好小气哦,刚才一两银子都舍不得给。”向无理赶忙一把抚住向聪的嘴巴,脸上尽是惊慌之色。却不住赔笑道:“小儿不懂事,言语冒犯,逍遥先生别放在心上。”余下之人也是一脸的恭敬。
老者淡淡一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淡淡道:“向老弟,拿别人家的银子也就罢了,可别连自家兄弟的那几两银子都要啊。”向无理额上微微见汗,想方才与武当众人动手,何等威风,此刻却变成了一只纸老虎,空有架子,却不敢发威。显然对那老者甚是惧怕。
向聪口中被捂住,身子不住挣扎,一张脸微微泛红。情急之下,咬了向无理一口,向无理负痛放开,向聪张口大声呼吸,“本来就……”他正要再说,向无理如何敢让他口无遮拦的乱说一气。只得再次将其捂住。神情又惊又怒,向无理低声叱道:“你个小王八蛋,还嫌惹的麻烦不够多吗?”向聪听得这家言语,神情一呆,双目中蓄满泪水。向无理暗自叹息,一时心软,松了了开来。
向聪恢复自由之“嘴”顿时张口呼吸道:“快憋死我了,你个老王八蛋!”
在场众人见这情景,正强忍着笑意,却又不敢发笑。向无理一听这大逆不道之言,气得浑身发颤,“好你个小王……”却见那老者轻咳一声,顿时噤若寒蝉。只狠狠的瞪了向聪一眼,却见向聪正做着鬼脸,一副“你再骂呀”的模样。
老者道:“我们要的人不在这里。此次谷主叫我等前来这里,并不是为了要劫那铁西怒、陆一指一干人等,而是另有任务。”
众人齐都望着老者,显然都在等他发号施令。
“怒目金钢铁悍天与东离尘马上就要到少林寺了。我们的任务就是要阻止东离尘上得少林寺。这青莲镇是去少林寺的必经之路,大家可都得打起精神盯住过往客人。可别误了谷主大事,否则――定不轻饶!”说到最后一句已是声色俱荏。
一众魔头听得,俱都打了个寒噤,谷主的手段那可是不好“领教”啊!虽然他的真面目谁也不曾真正见过,可是单凭那一股气吞山河的气势,一身深不可测的武功。众魔头自忖望尘莫及。甘愿受其趋使,听其号令。
江湖本就是能者为尊!优胜劣汰!
“将场地清一下,可别让人看出破绽。”
众魔头处理这些尸体自然有一手,藏个把大活人自也不在话下,片刻间场地上已恢复了先前的模样。老者负手而立,侧耳倾听,模样虽是有些好笑。只是却没有人敢发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闷,仿佛暴风雨将来的前兆。
究竟是怎样的一张网等着东离尘钻进去呢?不知道。
不知道的事情就别去想,这是东离尘的一惯原则。这些年来,他流落辗转在江湖中,屡经危险、尝尽世间冷暖,早已学会了忍受孤苦,学会了宠辱不惊。
所以在他与铁悍天进入青莲镇后。
铁悍天低声道:“贤弟,小心些,情形有些不对!”
东离尘笑道:“怎么大哥的胆子越来越小了。”
2008-7-61:42
铁悍天苦笑一声道:“虽说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但你大哥几时怕事来着。只是这次少林之行,非同小可,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东离尘道:“此话怎讲?然不成有人会横加阻饶我们上山不成?”
铁悍天目光中闪过一丝忧色沉声道:“正是如此!”
东离尘哈哈一笑豪声道:“大哥你忘了当初我说过的话了吗?”他略为一顿,旋即扬首唱道:“天!四海纵平川。吾自往!孤身悬铁胆,道义有担当。横江断流逆直上!惶恐滩头礁石恶,不管!怒火燃枯草,风雨并同心,和泥辗作尘,来年君思忆――花红处处香万里,绿柳荫荫无涯岸。不思量!摧尽不平事,独闯!海天对此无颜色,丹心千古日月传!”唱至后来,铁悍天亦击掌相和,东离尘语调铿锵、抑扬顿挫;铁悍天声音雄浑豪迈,那一股视死忽如归的气势,忍不住让人胸中热血沸腾,豪气干云霄,谁凭挡!
唱毕,东离尘仰天一阵狂啸,这一腔的热血,这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前方纵有万难,又何惧之有?他此上少林,更多的是想要查清自己大哥被人千里追杀的原因,趁机帮他洗清不白之冤。

“前方就是来兮客栈,铁大哥,我们还是住一宿再走,一路上紧赶慢赶,我可是有些累了。”东离尘佯作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
这一路上,东离尘怕大哥饿了、累了,总推说是自个太饿、太累,找地方吃饭行宿。铁悍天心下感动,心里却是更加的难受,这其中自有难言之隐。
铁悍天道:“也好,贤弟虽是武功超绝,毕竟不是铁打的人,此番去少林,只怕勉不了一场恶战。这一路上滴酒未沾,我可是浑身发痒了。咱哥俩今晚喝个痛快。”
东离尘道:“甚好!”
两人来到“来兮客栈”门外,见小二哥打着哈欠从里头走出。边走边道:“忙了一天,可真有些困了。他妈的,少林开庆典,害老子也陪着忙活。”说着又打了个哈欠,正要关门。
东离尘忙道:“小二哥,可还有上房么?”
小二抬起惺忪的睡眼,无力的说道:“不巧的很,今日客满。客官找别的地方去睡吧。”一张极是苍白的脸色困意十足。
东离尘忙递过一两碎银,笑道:“小二哥通融一下,将就睡一晚也行。
那店小二接过银子,看也不看放入怀中。望了东离尘与铁悍天一眼道:“跟我来吧,后院还有间茅草屋,客官要不嫌弃的话,就请将就睡一晚。”
东离尘道:“多谢,劳烦小二哥前面带路。”
“跟我来吧。”店小二迳自走了进去。
铁悍天轻轻扯了下东离尘的衣衫,低声道:“有古怪!这小二怎么如此面熟。”
“我知道,看他耍什么把戏。”两人对视一眼,跟着走了进去,来至一处后院空旷处,小二指了指一间茅草屋道:“两位客官今晚就在这里歇住一宿。”
铁悍天仔细的看了小二一眼,说道:“小二哥,来十斤葱花酒,外加三斤牛肉,六个包子。”
店小二被铁悍天看了一眼,心下发虚。口中却道:“请客官稍等,我这就备去。”说着,慢慢走到东离尘身边,东离尘心下冷笑。试探性的手腕微翻,似要拉住小二的手。
小二骇然而退,轻功身法竟然高明的很。
东离尘面色顿时一沉,冷冷道:“阁下不用再装了。**大盗‘柳三郞’何时也变成了小二哥。”
那小二见自己行头已被识破,也不再装了。吃吃道:“你是怎么认出我来。”
东离尘讥笑道:“你这小二哥装的可是太蹩脚,破绽百出。”
柳三郎道:“倒要请教?”
“第一、一个店小二的身上怎么会有脂粉味呢?除非他是女人,要么他就是终日在花丛中人。显然这两点都不是你身上所具有的。第二,我给了你一两碎银,你却看也不看就塞入怀中,这也不合常理。第三,你虽然口说带我们去,却全身紧崩,仿佛随时都在提防着别人。这更不合常理。有此三点,足以证明这店小二是假的无疑。”
柳三郎轻声叹气:“看来我这小二当的也忒差劲。还是去当**贼来的好些。”
东离尘道:“世间原无黑白之分,职业原无贵贱二类,魔道与侠义也只在一念之间,柳兄这**贼也不是名副其实啊。”
柳三郎面色一变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铁悍天哈哈一笑:“柳兄也不用再强辩了,众人皆醉我独醒,举世皆浊吾独清。柳兄之事,别人不知,难不成我还不知道吗?”
柳三郎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心知铁悍天出身邢部,掌管六扇门,当年的事情只怕是知之甚详,只是他生性桀傲,深知众矢之的,人云亦云的道理,不屑多作解释。
“多说无益,还是改变不了今日你我三人的立场。东离尘,你若识趣,少林之行,不去也罢。”柳三郎道。
东离尘回头看了铁悍天一眼,淡淡的说道:“多谢好意。只是少林之事却是势在必行。柳兄若是一定要留下小弟,可得拿些真本事出来。”
“手上功夫,我自认不是你对手。所以只得请些帮手来帮衬帮衬。”话刚说完,后院四角跃出数人。茅草屋内走出一老者,目光凌厉,轻瞥了柳三郎一眼。似有责备之意。东离尘及铁悍天环眼四顾。暗自吃惊,铁悍天笑道:“铁某何德何能,劳动诸位大驾。”
“爹爹,这人有银子吗?”场中一青年男子叫道。正是那痴呆儿向聪。
“纵然有,也拿不得啊,孩子。”向无理答道。
“为什么?”
“怒目金钢震天子,阎王殿上勾魂使。”
“那又怎么样?”向聪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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