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风雷怒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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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小店之外叫骂之声仍不绝于耳,小店之内,石不疑毫不理会,仍是大碗吃酒,谈笑自若。
杨骞问道:“他们这么多人,怎么还不冲进来?”
石不疑放下酒碗道:“应该是在等人罢。”
杨骞惊讶道:“外面这么多人还不够,还有人要来?”
石不疑哼一声道:“这等下三流的脚色,再来十倍我也不惧。”
石不疑这句话似乎激怒了外面众人,只听小店之外寂静了片刻,便有数名大汉手持长剑涌了进来,一眼望见石不疑与杨骞二人,见杨骞只是个少年,也不甚留意,把注意力都放在石不疑身上。其中一人大声道:“石不疑,你身为正道中人,无缘无故杀害我玄天宫中人,今日我看你插翅难飞!”
杨骞暗吃一惊,想不到石不疑惹上的竟是玄天宫的人物。白豫与他闲谈时曾说过江湖上的掌故,这玄天宫是传承了数百年的门派,自东周以来便已存在,历代玄天宫均以钻研追求天道以目标。而上一任的玄天宫宫主天机老人据闻已窥破天道,羽化登仙而去。而随着天机老人的仙逝,玄天宫也渐趋衰落。
石不疑本是背对着客店门口,也不回头望那数人一眼,轻蔑的道:“光是嘴巴说说是没用的,我就坐在这里,你有本事便来拿我。”
门口那数人被石不疑如此轻视,自是大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数把长剑齐向石不疑背后刺来。出招无声无息,想以偷袭手段杀死石不疑。
石不疑这时刚放下酒坛,而他对面的杨骞却对众人偷袭的行为看得真切,急忙叫道:“小心!”
石不疑忽然右手把酒坛往后一掼,正好把身后刺来的长剑悉数挡开。便有两人见到眼前一只拳头由小变大,竟被石不疑在门面上轰了一拳,软绵绵地倒在地下,晕了过去。余下三人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就这么被石不疑打晕,竟然没来得及救援。
石不疑横了那三人一眼,笑道:“你们也倒下罢!”那三人反应过来,连忙举剑望石不疑便刺,石不疑腿一屈,身子顿时一矮,以不可思异的角度自三个人的剑光中闪了进去,左手抓住一个人的下颚,右手扯住另一个人的头发,略一发力,两个人的脑袋便撞在一起,登时也直接撞晕过去。
余下那人察觉不妙,连忙跌足向店外奔去。石不疑奔过去从背后提起那人,如提一只小鸡,哈哈大笑道:“我送你一程!”竟以膂力硬生把他掼出店外去。
石不疑在顷刻间便收拾五人,直看得杨骞目瞪口呆,心中喜道:原来他竟有这般了不得的本事。而店外的人大声咤喝,却再也不敢冲进来。
石不疑重新入座,对杨骞道:“倒让这些鼠辈扰了我们饮酒的雅兴,咱们接着喝。”
杨骞举起酒坛道:“石大哥好生英雄了得!小弟敬你!”他见石不疑露这一手,心中大定,倒也开怀畅饮。
这时地上躺了四个不知死活的人,杨石二人却依旧高声畅饮,甚是怪异。杨骞瞄了一眼四人,问道:“石大哥,这四人是死了么?”
石不疑怔了一怔,笑道:“杨兄弟,你当石某人真是凶残成性,遇人便杀么,这四人不过是晕了过去。”

这时一阵急剧的马蹄声响,似又有人到了,外面众人一阵嘈杂纷扰,便回复平静。
石不疑侧耳倾听片刻,笑着对杨骞道:“杨兄弟,看来你我到底不能安静地喝酒了。”
话音刚落,一大票人走进客店,为首一人高高瘦瘦,鹰目勾鼻,脸色蜡黄,约莫四十五六年纪,眼睛开阖间予人一种阴狠之色。那人望见石不疑,眼中精光暴射,怒喝道:“石不疑!真是你害了我的孩儿?”
石不疑冷哼一声道:“不错,是我杀的便又怎样?”
那人脸上青筋暴起,却仍强自压制怒火,沉声道:“我薛明渊自问与你石家素无过节,为何你要杀害我的孩儿?”
石不疑道:“不为什么,想杀便杀。”
薛明渊眼中直欲喷出怒火,怒极而笑道:“你当我不知,你与魔教妖女袁莞兰勾勾搭搭,被我孩儿撞见丑事,你便起杀人灭口之意。”
石不疑脸上首现怒容道:“你胡说什么!我与袁姑娘之间清清白白,岂容你诽谤。至于我为什么杀你的孩儿,你问当日跟在你孩儿身边的人自然一清二楚。”
薛明渊身后一个形容猥琐的汉子抢前道:“薛护法,当日我正在薛兄弟身边,是薛兄弟撞见那姓袁的妖女要滥杀无辜,薛兄弟气愤不过,便要出手教训那妖女。薛兄弟与那妖女正在缠斗,却不想被这……这石不疑自背后出手偷袭,才含恨而亡,小人侥幸逃脱性命,要不也被两个奸人杀害。”他提到石不疑的名字的时候有些迟疑,想是怕极了石不疑。
石不疑怒喝道:“一派胡言!那姓薛的小畜生是我杀的不错,哼!如此脓包的角色也配让我出手偷袭?”又瞪了一眼那猥琐汉子道:“原来当日我饶你一条活路,便是让你在这里颠倒黑白!”
那猥琐汉子被石不疑怒目一瞪,竟吓得全身一颤,连忙退到薛明渊的身后,隐入众人之中,大声道:“薛兄弟死得好惨,薛护法,你一定要为薛兄弟报仇!”
薛明渊也知道自己儿子的斤两,那猥琐汉子说的多半不实,却咽不下这口气,听到猥琐汉子这句话,更是想起爱子死时的惨状,悲愤道:“今日就算石中渔亲到,我也定要杀死你,以慰我孩儿在天之灵。”
石不疑则轻蔑的道:“若是我义父在此,只怕你们全逃得远远的,再不敢露面。”
薛明渊怒极,锵地一声长剑出鞘,直指石不疑。
石不疑这时也面容一肃,单手提过靠在酒桌的寒铁长戟,随手幻出几道弧影,直指薛明渊等人,竟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自然而然的给人一种顶天立地的霸烈气势。杨骞正看得发呆,却听石不疑低声对自己道:“杨兄弟,你先避让一旁,这里待会有一番恶战。”杨骞有自知之明,自己什么武功都不会,也帮不上忙,便退到后边去。
薛明渊喝道:“江湖盛传风雷戟石不疑是百年不遇的奇才,尽得石家真传,我倒要看看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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