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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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平愕然道:“冷剑兄弟,君山两个胖菩萨,也不过是四人而已,怎么会有五六个呢?”
长乐叟笑道:“十三邪之首,就是你们那位老泰山九龙老人,还有长乐宫的长乐仙子,这两个人一个被你从邪道中感化回头,一个被你遗回了天竺,可不是去了六个人,我们这三大邪神也邪不起来了。”
楚平道:“再晚不敢妄自菲薄,对武林中有名的人物,多半还有所知闻,十三邪之说却从所未闻。”’
天香娘子笑道:“楚大侠还有不知道的事,那倒真是奇闻了,不过这也难怪,你们是正人侠士,对邪道人物,本来就不会放在心上的。”
楚平红着脸道:“前辈取笑了,再说行事但求无愧于心,却也不敢以正人侠士自居,寒家如意坊的传统即为正道所不取,而再后来加盟了八骏友,却是昔日八魔的后身,也没有被人目为正道过。”
长乐叟笑道:“你们虽然行事未全合于常道,却不离正途,这一个侠字可当之无愧,但是十三邪却是真正的邪,邪得叫人发恨,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楚平只有笑笑道:“十三邪已知其九了,另外还有四位不知是何方高人,有请前辈指教。”
长乐臾道:“我们也只是闻名,没有正式见过,另外的四个人,一个是南荒鸟盘婆,为蛊毒之宗;一个是漠北上熊居于心,这家伙是个大马贼,力大无穷,据说好以人心为食,他起这个名字,就是要吃满一千颗人心……”朱若兰忍不住道:“那简直是头野兽了,怎么还能称得上邪,他的行径应该称之为恶……”
长乐臾道:“不!邪与恶之间是有距离的,邪只是与正道相背,但未必是不合人,率性而行,不为世俗所拘,但皆为至情至性之人。”
朱若兰道:“所以我才认为屠千心不能列为邪之一流。”
“假如漠北人熊真是那样一个凶人,岂能为武林所容,早就有人要群起而攻之了,他吃人心是有限制的,因为此人事母至孝,原来是小小一个猎户,一次猎兽归来,发现他住的房屋为山熊拱倒了,他的母亲却失踪了,雪地上却有着熊迹,于是他疯狂地拿了斧头,追入深山,循着足迹,找到了熊窟,有一着壮熊阻路,那时他还不会武功,拼身斗熊,两次被熊扑倒,熊却没有伤他,他趁熊不备之际,一斧头劈死了壮熊,进人熊窟,才发现他的母亲完好无恙在为一头又老又瞎的母熊里治断腿。”
朱若兰道:“难道熊还懂得请大夫治伤?”
长乐叟道:“他的母亲生性慈和,经常给一些受伤的小动物治疗伤痛,那头壮熊在小时候也曾因伤跌断了腿,受他母亲的医护照顾,所以还记得。
“这次是因为天降大雪,壮熊的母亲由于太老了,在觅食中跌断了腿,壮熊可能记得细时受过照料,跑来拱开了门,拖着屠千心母亲的衣角,拉她出门,然后带着他到熊窟里为老母治伤,它也知道屠千心是他们的儿子,所以屠千心来时,杀气凶凶,它怕伤了自己的母亲,因此不让它进去,却没有存心伤他,苦在无法言语,屠千心劈死了壮熊,得知原委后,十分难过,把那母熊背回了自己的家,跟自己的母亲一起奉养,母熊思子时,他剥了壮熊的皮,披在自己身上,让母熊闻到气味,晚上就睡在母熊身边,一直奉养着他母亲与母熊先病故,他才把母熊的尸体送回熊**安葬,就在熊**中发现了本先人留下的武功秘籍,练成了一身武功!”
楚平道:“这样一个柔情的人,怎么会以人心为食呢?”
长乐叟道:“他是专吃不孝亲之人的心,他认为不知孝亲,比禽兽还不如,宜以剖心为食。”
朱若兰听得很有兴趣,忙问道:“还有两邪呢?”
长乐臾道:“还有一邪叫千幻神君,此人擅易容之术,时男时女,或老或少,一直到现在没有人见过人真面目,至于另外一个,就更妙了,外号叫妙手空空而不名,偷技当世无双,我们遭遇到一次,却没有见他的面,那一次把我们输得心服口服!”
天香娘子立叫道:“鬼老头,你敢说。”
果孤和尚笑道:“骚狐狸,你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还怕臊不成,何况那一次丢人的是咱们三个人”
葛天香笑道:“莫非老大姐在他手里失了风!”
果报和尚大笑道:“她被偷掉了裤子!”
这句话一出,每人都感到大为诧然,要从天香娘子身上把裤子偷走,这简进是匪夷所思,令人不敢相信!”
但在在葛天香与朱若兰的请求下,天香娘子才红着脸说出了那一段趣事。那是三年前他们三个人在一个小镇歇宿,遇见一个江湖上的朋友,谈论妙手空空之事,天香娘子就夸下了一句口,说妙手空空有本事就从他们那儿偷走一样东西才算本事,这句话才说过,回房睡觉的时候在桌面发现了一张字条,“日内将取芳驾贴身之物一件!”
原来妙手空空,就在旁边见了,即时下了战书,三人自然不服气,加紧防备着,第二天在另一个小镇裹住店,那家店里的风鸟做得很好,但因为鸟太咸,口渴得很,每人都灌了一大壶茶。
回房歇了一会儿,天香娘子因为内急如厕,小村店中没有净桶的设备,必须要到店后的公厕中,那是一茅草篷,地下埋口大缸,上面搭两块石条,天香娘子姿容秀丽,在解手时,发现有个店伙鬼头脑地跟着偷看。
天香娘子游戏风尘,也不加喝破,从容事毕,突然出手把那个店伙抓住了,罚他到粪缸喝两口粪汁,那个店伙哀求半天都无效,只得掉头探到粪缸里去喝粪汁,那知道太慌张的原故,一下子跌了进去,自己吃足了苦头,却也溅了天香娘子一身粪计,天香娘子气得差点要杀人,但也没有办法,只得回房洗了个澡,把脏衣服换了下来,晾在外面,第二天,收回衣服,才发现裤腰上别了张小字条:“妙手空空到此一游!”
故事说完了,大家都哈哈大笑,忽然马蹄声起,群侠回头一看,却见一个汉子骑了楚平的瘦龙,手里牵着朱若兰的白龙与葛天香的玉龙,飞也似的向前疾驰而去。
这个变故使群侠大为吃惊,这三匹马是八骏中最好的三头,而已已能通灵,别人骑不走的,所以他们下马时,根本也没有栓,由着它们自由行动,想不到竞有人能把它们给偷走了,而且一偷就是三头!
大家的动作都很快,拼命地追了上去,楚平一面追,一个还连声地呼叫,在平时,瘦龙早已会止步,或是把人给颠下来了,但是这一次却失了效,三匹马似乎没听见,仍是埋头疾驰,完全不是平时驯服之状。
就这样追逐下去四五里,后面的三大邪神中,轻功最佳的是果报和尚,他也赶了上来,口中大叫道:“兀前面那贼汉子,你也不长眼,居然把主意打到佛爷头上来了,贼王八旦,你如果不再停下来,佛爷追上了你,就活撕你这臭马!”
他大概是犯了真怒,因为这个偷马的贼子也太胆大了,居然敢偷了楚平他们的马匹,而且是他们三大邪神作主人宴客送别的时候,似乎是存心要刷刷三大邪神的面子,所以他一面追面破口大骂,把隐藏了多年的邪性全给表露出来。
当他迈过了楚平,正准备追上的时候,楚平却伸手位住了,两人只以中等的速度向前追着。
果报和尚不解地道:“楚大侠,你拉我干嘛?只要再加一把劲,一定可以把那个王八旦抓下来!”
楚平道:“大师,那是八骏骑中的三头神驹,脚程之速,根本不是人力可比的,再追也没有用!”
果报和尚道:“咱家不信,咱家由后一口气追上来从相距百多丈追到三四十丈的距离,只要再加一把劲,没多久就能追上了!”
楚平笑了一下道:“不错,岂仅大师能追得上,楚平如果要追,也早已赶上了!”
果报和尚道:“是啊!咱家也感到不解,楚大侠的轻功咱家是领教过的,比咱家只高不低,你明明早就可以追上的,为什么要慢慢地耗下去呢?”
楚平说道:“八骏骑中以楚某的瘦龙最佳,那是真正的驹中之王,其次是白龙,那是纯种的天马,准备用以代替张果老的果驴,裴大姐的玉龙又稍弱,但这三匹仅为骏中之龙,真要放开脚力跑的,疾如飘风,不管有多好的轻功都无法追及,这倒不是说法人不如马,而是天性所然,因为马原就比人跑得快,这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
果报和尚道:“可是我们要追上去并不困难。”
楚平道:“追上去又如何?人家可以振振有词的让我们碰个钉子,这是官道,人人可以跑马,他又没有碍着我们,一句话就把我们堵死死的。”
“怎么没碍着我们,他偷了我们的马!”
楚乎一笑道:“如果是八骏中的三友,我们不可有追得上,绝对不是那三匹。”
果报和尚一怔道:“怎么,那三匹马不是大侠的?”
“绝对不是,我追出两里后,渐能接近,就发觉不对了,尤其是我的瘦龙,如果没有我的吩咐,如果不是它认识熟悉的人,它绝不会让人上它的背,而且它已通灵,只要我一喊立刻就会止步的,我叫了几声,它都没答理,可见已经不是我的马了!”
果报和尚停下来道:“那我们还追它干吗?”
楚平道:“这三头马虽然不是我们的,但我们那三匹名驹则一定是被人偷走了!”
“这是怎么说呢,这三匹马既然不是的,那大侠的坐骑应该还在长亭那边,怎会被人偷走的呢?”
楚平苦笑道:“我追出一阵,才发现不对,这三匹马只是毛与形相略为相似,仓促之间,未及辩别就怔着追了下来,结果却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声东击西之计,就算这刻赶回去,那三匹真正属于我们的马一定出了问题!”,
“大侠不是说尊骑通灵,不听别人指使,也不会让一个陌生人上它的背,谁不输得走呢?”
“我想别人一定有办法的,他安排这一支诱敌的人马,又特地地选承一头毛色相似、形态差不多的马来吸引我们的注意,可见筹划已久,自然对那三头龙驹作一番深入的研究,也一定有办法把马带走的!”
果报和尚翻着眼白道:“楚大侠,你既然早已发现了对方的阴谋,就该尽快回头!”
楚平叹道:“等我发现已经迟了,对方所急取的就是那一刹那的空间,很从容地把马儿带走了!”
果报和尚道:“那我们该趁早回头!”
“回头找到下手的偷马贼并不困难,但是没什么用,瘦龙通灵,遇敌能够预示警,可是这一次居然无声无息,想是对方趁找们在亭中欢饮畅谈之际,已做了手脚,如果找到了偷马贼,问不出在马身上动了什么手脚,也是枉然,这三匹马是八骏友的表徽,要是马匹受了折损,八骏友也只好在江湖除名了!”
“抓到了偷马贼,自然能问出他们动了什么手脚?”
“前辈,我家所开的如意坊是专以珠宝为业的,这一行最易受黑道人物的眼红,因此楚家对窃盗的手法下了很深的功夫去研究,我敢担保下手的人,绝不会是真正主使人,即使抓到他也问不出所以的!”
“那该怎么办?”
“只要先让他们把马牵去,免得马儿受到了伤害,然后再找出主使的人,看看他是什么用意?”
“怎么能把那个主使人找到呢?”
“自然是盯住前面的那一个,在他身上着手!”
口中说话话,脚下却没有停,追到前面的一个交叉路口,却见马已分为三个方向散了。
一条横路将这条道路横割,成了个十字交叉,两匹白马分而左右而行,马身上没有人,但马儿仍是在疾驰,只是骑马的那个汉子仍然向前急行。
楚平道:“可以了,我们超过头前去,把那个家伙抓下来问问,大师请挡住他的后路!”
语毕加快了身形,几个起落急纵,已经追上了那个家伙,闻言道:“朋友,请停一下,我有几句话问你!”
那人见楚平追了上来,神色略见慌张,楚平却看出了这种紧张是装出来的,那家伙对他找上来,似乎还感到很高兴的样子,遂又继续招呼道:“朋友,请暂停等骑,借一步说,在下有要事请教!”
那人却道:“对不起,我没空,我有更重要的事,我老娘得了急病,要请医生救命……”
把马腹又**了一下,马负痛奔驰急,楚平一伸手勒住马缰,把那匹奔马拉住了,跟着又一把将这汉子从马上揪了下来道:“朋友,楚某已经陪你跑了半天了,捧足了你的场子,交朋友不作与这个样子的!”
那汉子被揪下来后,相当猾贼,身子一扭,居然把身上的那件衣服褪了下来,身子住后窜出去。
楚平只抓住了他的一件外衣,倒是颇为佩服这汉子的身手灵活,但他也不去追,口含微笑等着。
那汉子脱身后,急急回窜,一头撞入了一个高大僧人的怀里,亏他的反应灵活,在快要撞上的一刹那,缩颈偏身,居然从旁边滑了过去。然后拔腿飞跑,窜出几丈后,猛一回头,才发现那个正紧贴他的背后。
那正是三大邪神中的果报和尚,寒着一张脸,朝他冷笑:“兔惠子,你敢到佛头上动土,俺叫你跑,只要你有本事能跑出佛爷的手心这外,佛爷就放你逃生去,不过你要是在百来步之外还跑不出佛爷的掌心,佛爷就废掉你的那条狗腿。”
汉子跑了四五十步,却见果报和尚那双手一直摸在他的后脑勺上,不由停下身来道:“大和尚,我没招惹你,你紧跟着我干?”
果报和尚冷笑道:“问得好,佛爷不跟你说废话,只问你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佛爷是那座庙里的!”
汉子道:“我怎么知道,我是个回回,从来不进寺庙,也不跟和尚打交道,我走我的路,你拦着我干吗?”
果报和尚道:“好极了,你真是个回回,和尚就有制你的办法了,你王八旦偷马匹的时候,佛爷正在啃一声猪蹄,被你一打扰,只啃了一半就放在袖子里,这半个猪蹄就赏给了你吧”
他的袖子里果然掏出了半支猪脚,拿着就往那汉子口里塞去,汉子急得要躲,可是果报和尚很绝,另一支大手抓住了他的后颈,使他躲都躲不了,猪脚送到离他口边一寸的地方,汉子急叫道:“大和尚你可不能作孽,你知道我们回回最大的忌讳就是猪,沾上了一点,死后会打下地狱的!”
果报和尚道:“佛爷叫果报和尚,是三大邪神之一,别的出家人超度众生,佛爷却专为地狱里拉主顾,我偏要喂你一口猪肉,瞧你是否会下地狱!”
汉子张手踢脚,是真的在拼命了,楚平见了不忍道:“大师,不要这么对他,叫他好好回话就是了”
果报和尚把猪肉放在汉子的鼻下问道:“听着,佛爷不跟你说废话,也懒得问你,你自己拣重要说好了,一个字不对,佛爷就是一块肥肉敬过去。”
汉子挣了一下才道:“我姓苗,名苗老七,家住在长辛店,在通发镖行晨里当伙计,因为我老娘得了急病,我借了镖行里的三匹马,上房山去请大夫去”
楚平道:“请大夫干吗要三匹马?”
苗老七道:“请到了大夫,还要赶回长辛店给我老娘治病,自然得带着马去,大夫还有一个背药箱的童儿,也得替他准备一匹!”
楚平道:“现在另外两匹马丢了怎么办?”
苗老七道:“马是丢不了的,他们在镖局里养熟了,自己会跑回去,只是你们耽误了我请大夫人。要是我老娘的病有个变化,要你们给我老娘偿命!”
楚平道:“没关系,耽误了你的事,我们很抱歉,不过我也能治病,你不必上房山县去请大夫了,府上在什么地方,你说个地方,我回头就去。”
苗老七道:“我就住在镖局子里。”
楚平点头道:“好,你先走一步,我们回头就到,大师,放了他,让他骑马先赶回去。”
果报和尚道:“他的话可信吗?”
楚平道:“应该可信,我拦下的这匹马身上还烫着通发镖局的记号,足可证明他的身份了,这人是孝子,也不会空口咒他的母亲生病的。”
果报和尚道:“好吧!兔崽子,佛爷敬你是个孝子,不再难为你,赏你一块肥肉。”
他把猪脚往苗老七的口里一塞,苗老七闭嘴不纳,可是果报和尚用力一摸他的脖子,使他合不拢口,一块连皮带骨拳大的猪脚硬塞进了他的嘴里。
等果报和尚松了手,苗老七连忙吐出了口中的猪肉,然后跪在地下膜拜祷告,喃喃地只求真神宽恕他是无可奈何之下才犯了禁诫!祷告未毕,他已因为恶心,对着地干呕吐起来!可见他的胃,对猪肉是很不习惯。
他吐得很厉害,到了后来,几乎连胃中的绿色的胆汁都吐了出来.人也显然无力,楚平皱眉道:“前辈,你这又是何苦呢?明知道人家是不能沾猪肉的!”
果报和尚哈哈一笑道:“我知道回回不能沾猪肉,但是我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回回,一定要试一下才知道!没错,这王八旦果然是个回回!”
苗老七有点愤然地道:“和尚,你也未免太捉挟了,我是不是回回与你有什么关系?”
果报和尚道:“你是不是回回跟我和尚没知道,但是你说的话,可跟和尚有关系,我和尚久列十三邪神中三大邪神之一,要是叫一个王八旦小毛贼给冤了,那我的字号岂不是砸了,所以我必须求证一下,你说的话究竟是人话还是鬼话?”
苗老七苦笑道:“大和尚,难道你不能用别的法子?”
“不能,你和尚爷爷是邪道里的祖宗,就必须用最邪的方法,这是一,你坑了我和尚爷爷跑了这半天冤枉路,和尚祖宗以吃这种哑巴亏,至少要整得你死去活来才够本,这是二,最重要的是一个原因,是我和尚喜欢这么做,世间都认为和尚不该杀生,应该吃素戒酒,我和尚就偏偏要杀人吃肉喝酒,你们回回不吃猪肉,撞在我和尚手里,就非得弄块猪肉叫你吃吃,否则我怎么能算是邪神呢”
苗老七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果报和尚道:“兔崽子,你别服气,和尚赏了你一块猪肉,虽然叫你受了点罪,但是证实了你的话没假,保全了你的一条小命,难道你还不该感激,照我和尚的脾气,不捏碎了你的蛋黄才怪呢,现在你可以滚了!”

苗老七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楚平把夺来的马还给他道:“你骑马回去吧,我们回头就上镖局为令堂治病去!”
苗老七接过马,果报和尚忽然道:“且慢,小兔崽子,和尚瞧你够可怜的,赔偿一粒大还丹,那在恢复元气的,服下去,准保你在半个时辰内活蹦乱跳”
苗老七立刻道:“和尚,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果报和尚道:“混蛋小子,和尚爷爷赏你的东西,你敢不要,乖乖的给我吞下去,否则当场就劈了你!”
他的动作很妙,一把又逮住了苗老七,然后捏着他的嘴,在他的嘴里塞一颗药丸,然后说道:“这才乖,要是我和尚爷爷回头在镖局里看不见你,小心你王八旦的狗命,我和尚念两遍降魔咒,治得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那时你才知道我和尚的厉害,滚吧”
他提起苗老七一扔,刚好摔在马背上,苗老七急急地赶着马走了,果报和尚这才哈哈大笑,朝着楚平道:“楚大侠,你看我和尚治人的手法如何?”
楚平忍住笑道:“果然不愧为当世邪神,邪得可以。”
果报和尚一笑道:“楚大侠,你一定在笑我和尚给他骗了,回回不吃猪肉是事实,但是吃上一点,也不至于吐成那个样子,这王八旦装模做样太过份了,其实他那付衰相,我一看就认得,当初在小镇上跟我们打赌,偷走天香裤子的”
楚平一惊道:“他就是妙手空空?”
果报和尚道:“他不是妙手空空,但一定是妙手空空的手下,因为我认得他就是看骚狐狸上毛房,叫她给逼下粪坑的那个伙计,所以我才整他一下!”
楚平一叹道:“原来是妙手空空找上我了,难怪有那么好的心思,在我面前把三龙驹给偷了去!”
“我一看见这王八旦的长相,就知道那个王八旦打上我们的主意,说也真巧,刚说起他,他就来显了一手,只是这一次可要捞本了,你放心,回头他会乖乖地来找我们的。”
楚平道:“为什么?前辈如果早说了,我就不放过那个苗老七,从他跟里问个明白了。”
果报和尚知道:“没关系,我和尚放了他,就有把握随时叫他回来,你看我给他吃的一颗药了。”
楚平道:“那颗药有什么作用呢?”
果报和尚道:“那颗药是长乐配的,叫百日断肠九,吃了下去,在百日之后,腹痛如绞,除了服用我们特制的解药,否则绝对好不了,足足会痛上他一百天,所以他非要来找我讨解药不可!”
楚平道:“解药是不是一种白色的丸子。前辈,那家伙已经从你的身上摸去了!”
果报和尚道:“楚大侠看见了?”
“是的,因为我以为这家伙没有什么大使用,所以不加揭穿,如果前辈早告诉我是妙手空空的手下,我就……”
果报和尚笑道:“我可没这么精的眼睛,但是我和尚想得狲一定会被他手脚的,那白色的丸子也是一样的药,他若是当作解药吃下去,药性加重,五十步内就会见效了!”
楚平先是一怔,继而笑道:“高明!高明!前辈不愧为当世邪中之神,我们上镖局去看看,到底是在捣什么鬼”
通发镖局的规模很小,总镖头叫一留烟战百胜,是个薄有名气的江湖人,所以楚平一通名,战百胜立刻就迎了出来,十分客气。
楚平只与朱若兰两人去访问战百胜,三大邪神在得知是妙手空空施为后,认为这是另一次挑战的行为,决心要在暗里给他一个打击,所以未曾露面。
楚平则想到妙手空空偷走了三匹龙驹,必须是有什么图谋,在通发镖局里最多只是个线索,所以也让葛天香带了陆华与如意在暗中查访,叫梅影以她原先在丐帮的渊源,找到了丐帮在京师的同门会同协助追查。一切都分配好了,几方面齐头并进,他自己以如意坊东主的身份,偕同朱若兰走访通发镖局。
战百胜把贵宾迎进厅中坐下来,战百胜才道:“楚公子,如意坊是天下最大的珠宝行,贵号的生意是我们保镖行业中最想争取的一家大客户,只可惜贵号自己的人手足,名气响亮,从来也没有找镖行保过,大家也只有望着心痒而已。”
楚平一笑道:“战兄,这倒不是如意坊小气,舍不得花费这笔银子,因为这笔费用可以加在货价上由客户负担的!”
战百胜忙道:“说的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既与贵号没有损失,又可以泽惠江湖同道,楚公子何不做他事呢?”
楚平笑道:“战兄,如意坊的生意做得大,每年的交易在亿兆之数,如果往返货品委托镖行护送,的确也是一笔很大的数字,但是战兄还不知道敝号每年的损失,差不多也在数千万两之多,这还仅是财物的损失,人命的牺牲不计在内,这笔损失如果转移到镖行上,那一家镖行负担得起呢?”
战百胜被问住了,楚平叹了口气,“如意坊开业几近百处,除了寒家世代习武外,还有很多好手及武林精英组成的护送行列,阵容之强,敢夸没有一家镖局能比得上,以如此壮大的力量,仍然难免会出事,寒家又忍心让武林朋友来担负这路损失呢!”
战面胜想了一下道:“财帛动人心,固然是事实,可是镖行同道保镖行走天下,并不全靠着武功,最重要的还是仗着人面子与交情,绿林道上的朋友,对贵号不断地骚扰,有时并不一定为了钱财,而是为了争一口气,因为贵号一向独善其身,跟江湖上的朋友不大打招呼,自然会有人不太服气。”
楚平居然脾气好得出奇,拱手道:“承教,承教,在下一直为一件事情想不透,今承明教,才明原因何在了,战兄想必是江湖门道很熟了!”
“通发是个小镖局,一共才十几个人,而且战某技艺也很浅薄,完全是靠着广结人缘才能混口饭吃,大买卖轮不到我们,一年下来,总共也只不过十几万两银子的生意,保镖利润所得,不过是一两万银子,只有向下层人物打关节,别人应酬的舵主、瓢把子之流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战某只能向一些小头目套交情,说来虽不光荣,但也有一点自傲的,在这长辛店加上京城四十五家镖局中就是从来也没出过漏子!”
楚平道:“战兄必有过人之处!”
战百胜道:“说穿了屁钱不值,兄弟就是靠着那些一点小交易,逢山过河,不喊镖,不拜码,跟当地的小脚色们称兄道弟,拍拍肩膀,破费几个文在小酒馆里吃喝一顿,就平平安安的顺利过关了,战某别无所长,混江湖只学到了一个秘诀,就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战某就专跟小鬼打交道,倒是比谁都稳当!所以楚公子真要有什么红货,不妨交给敝局,准保没问题,只要做一悠畅事,必可万无一失!”
楚平道:“不知道是那件事?”
战百胜笑道:“保密,悄悄把货交给敝局,弄个不起眼的箱一装,沿途不必联络,贵号就在指定交付的地点接镖好了,绝不会有闪失!”
楚平道:“这倒是个好办法,看样子在下真要请战兄帮个忙了,目前就有一笔大买卖,要由此地交到金陵!”
“只要体积不大,敝局可以收下来!”
楚平笑道:“战兄当真有把握!”
“只要风声不漏,兄弟绝对有把握,因为敝号从来没有过大生意,尤其是如意坊的红货,向不交镖局护送,就算偶而有人不慎露了口风,说如意坊有红货交敝局押运,也不会有人相信”
楚平道:“这一批红货很抢手,体积很大,而且还是活的,但是对贵局而言,倒是绝无问题的!”
战百胜道:“究竟是什么东西?”
楚平道:“是三匹马,一匹是在下的瘦龙,另外两匹是甫自塞外来的到白龙驹与白衣仙子裴玉霜大姐的玉龙驹!”
战百股道:“楚公子不是在开玩笑吧!”
楚平道:“在下今天是专诚奉托,怎么会开玩笑呢!”
战百胜想了一下道:“这三头名驹每一头都是身价百万的佳种,不过由敝局来承保,把它们当作普通的马骑了去,相信不会有人注意的,在下可以接下来!”
楚平道:“那很好,我们现在就交割去!”
“在那儿?”
“已经牵到贵局的马场上去了”
通发镖局的后面有一片广场,用竹子围起来,里面养着十来头的马,楚平来到后院,果然看见了那三匹马。乃—一指了出来。”
战百胜见到楚平指的马后,不禁诧然道:“楚公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是敝镖局的马!”
楚平笑笑道:“不错,可是这三匹马的外形与毛跟在下所说的那三头十分相似,因此在下方登门相托,战兄就把这三头马送到金陵就成了!”
战百股道:“楚公子,我实在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有一个江湖小毛贼利用金蝉脱壳的手法,趁着我们不在的时候,偷走了那三头名驹,大概是想跟我们八骏友开开玩笑,或者是存心一挫我们八骏友的气焰,这个举动很无聊,楚某等人立志行侠安良,无意与人争胜,对这种以鼠穷伎俩的自炫的家伙,威吓以了更可笑,没有精神跟他胡闹下去,因此楚某才想借重贵局这三匹马,跑一趟金陵,等这三匹马进了金陵的八骏园后,根本不去理会他,那三匹名驹,就算送给他也好了!”
战百胜道:“楚公子的意思是说用我这三匹马瞒天过海,表示没有被人偷走过!”
楚平道:“不错,那三头名驹只是比寻常的脚力略略优异一点,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它们之所以闻名,还是由于八骏友在江湖上的作为,只要我们八骏友没有宣布坐骑失窃,而且有人看见它们进入八骏园,对放手目的就无法达到;佳作小人而已!”
战百胜笑道:“如此说来,敝局所保的不是这三匹马,而是八骏的赫赫盛名了。”
楚平笑道:“可以这么说,不过此举对战兄而言,只有实利而没有虚名,因为说我们八骏友委托贵局承保那三匹马,那是谁也不会相信的!‘”
战百胜道:“这倒是,别说通发只是间小镖局,就是京师最大的镇远镖局承揽下这笔生意,也没人敢相信,那么敝局把这三匹马送到金陵后,又如何能证明八骏齐全呢?”
“那很简单,在下会先走一步,在金陵八骏园中相候,邀集了附近的知名江湖人物小聚,当众宣布八骏友封号收山,另组兰谱,取消八骏之盟,把这三匹马跟其它几匹一起放入八骏园中,饲养天年,以后谁也不再骑”
战面胜道:“八骏侠准备收山了!”
楚平道:“是的,战兄应该知道,八骏友是欧阳善与另外七友合组的友盟,自从欧阳善知身故后,八骏友就已经拆了伙,只因为他们有一件工作没完成,由我来接替,接下活动了一阵子!”
“那未完成的是件什么工作?”
“就是病书生欧阳善被杀身死一事,如果不追查个水落石出,八骏友无以善了,加以我跟欧阳善私交相笃才答应,他死亡继续追究下去,现在那件事已经查个水落石出,而_八骏友由北到西,由西而北,又做了不少大事,也创下了更大的名声,急流勇退,正其时耳,而八骏马也多半齿灵敏就老,不适于再奔波江湖,理应让他们休息一下,在八骏园中安度晚年了!”
“如此说来,今年将不再有八骏友了!”
“是的,八骏友这个名称要绝迹江湖了,不过人还没有退隐,我们仍会为正义而尽些力的,只是不再用八骏友的名称而已,而事实上八骏也等于创造名了,这次到京师去,八骏友就没有去,四龙因故西行,三人留居金陵预计今年中秋在金陵八骏园中重聚除名……”
战百胜道:“如此一说,这是最后一次八骏之聚,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敝局能够为八骏功德圆满一效棉薄,倒是个大好扬名的机会,不能草草了事!”
楚平笑道:“当然可以,只是战兄自己也说过,如果对外说如意坊请贵镖局保这二匹马前去,谁也不会相信的,说是贵局偷偷把这三匹马送了去,似乎又太委屈了战兄,因此请贵镖局保着去。”
战百胜道:“楚公子,敝局是保镖,可不是开卖马行,这三匹马为镖局所有,而兄弟并不想出卖他们”
“我们并没有意思要买这三匹马,到了金陵,过了八月中秋,请贵局把三匹马再骑回来,江湖既无八骏之名,这三匹马就不再受人注意,事实上,这三匹马在战兄这儿也没有受到了注意,八骏之所以闻名,乃在其人而非其马,那个笨贼实在不聪明,就是他把八骏一起偷了去,也无法以能使他成为八骏的!”
战百胜道:“如果敞局拒绝接受这笔生意呢?”
楚平笑道:“当然可以,我也只是来谈谈,这三匹马很寻常,上那儿都可以买到样子差不多的!”
“那不见得,敞局在千百匹马中才选出这三头来。”
这句话已经有了语病,但楚平如同未觉,笑笑道:“说的是,只要有银子,还怕找不到,我只是懒得花精神,否则找上个三十头同样的,也是很容易的事。”
战百胜的脸色很尴尬,显然的,楚平的反应大出他的意外,也使他预期的事无从发展,只好道:“这件事兄弟还要考虑一下,回头再给楚公子答复好吗?”
楚平笑道:“好,不过我的行期匆促,无从久候,这样吧!两个时辰后,在下于天风楼听取回音,贵局有个叫苗老七的伙计恐怕还会有事找我,咱们在那儿见吧!”
两个时辰后,楚平在天风楼上,果然跟苗老七碰了头,而楚平却吃喝饮淡,笑语从容。
楚平频频劝饮,苗老七却食不下咽,但他一开口,就被楚平用几句话支吾开了,绝口不谈正事。
苗老七实在忍不住了,用手摸着肚子道:“楚大侠,你不是说要为家母看病吗?”
楚平笑道:“是的,我说过那句话,不过看病诊脉要十分谨慎,必须要望闻问切,诊断出病源,才能对症下药,而望气色,闻声音,问病情,切脉象,都必须要在平心静气的状况下,才能无偏无误,目前我的心情却不怎么好,无法平下心来为别人看病。”
苗老七顿了一顿才道:“楚大侠,你要怎样才能使心情平静下来,我看你不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楚平道:“我是没有多大的心事,只不过有几个问题想不通,一直闷在心里,所以才在这儿大吃大喝,等我吃饱喝足,倒头睡个觉,养足精神,等明天再来慢慢的思索,来,苗朋友,事大如天醉亦休,一杯可消万古愁,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尊空对月,这家酒楼的菜不错,酒更好,我们再来干一杯”
苗老七苦着脸道:“楚大侠,我可没有你这么豁达,我现在是食不下咽。”
楚平笑道:“关于令堂的病,你不必担心。”
苗老七四户口气道:“我不是为家母的病担心,她老人家已经去世二十多年了,墓木已拱,什么都没有了。”
楚平道:“这样说来,老太太是有福气的,早登极乐,再也不会为世俗操心了。”
苗老七道:“不过她就是我一个儿子,如果我也死了,春秋扫祭无人,连个拔墓草的人都没有了!”
楚手哈哈一笑道:“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已经这么大一把年纪了,理应早日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免得绝了香烟,而贻先人泉下之忧!”
苗老七的头上汗珠直滴,哑着喉咙道:“楚大侠,我的肚子……”
楚平道:“肚子饿了就吃,这么好的东西,光看看是不会饱的,你在下午吐了一次,空肚子最伤人,你这么大的岁数了,怎么不爱惜身子,专跟自己过不去呢!”
苗老七在忍不住了道:“楚大侠,你怎么跟我过不去呢?你的马匹丢了,又不是我偷的!”
楚平一笑道:“谁说我的马丢了,我们的那三头坐骑都养在贵局的马圈里,委托战总嫖头护送到金陵去,对了,他说现在要给我回音的,到底怎么样了”
苗老七双手抱着肚子道:“战总镖头说了,生意可以接下来,而且准时送到金陵,送去的是三头真正的名驹。”
“是吗?不过对我们而言,这三头名驹与普通的马匹差不了多少,反正是送去养老的,马匹之所以名贵,是在其用,骑着它们日行千里,登山涉水,如复平地,为常马所不及,那才显出它们的名贵之处,如果只养在圈中养老,也就是一匹马而已!”
“可是没有了这三匹马,八骏侠就就不能全身而退。”
楚平一笑道:“这可没什么,随便买上三头差不多的,充个样子就行了。”
苗老七道:“如果这三匹马又在江湖上出现了呢?”
楚平道:“那是很糟糕的事。”
苗老七道:“所以战总镖头说这一笔护送费可不能低,他开了一纸估价单在这儿。”
楚平接了过来一看,道:“这个价钱也不贵,七宝奇珠,双照水晶九龙壁,九层玲珑珍珠宝塔,外加白银五百两,我家开着珠宝号,七宝奇珠在我家里没错,其余的两件异宝我只是在万宝缘上见过,却不知落在何处,看来贵局是不想接这笔生意了。”
苗老七道:“不!楚大侠如果有意成交,这上面开列之物都可以信手取到,双照水晶九龙壁为令岳九龙老人陈克明所有,给他的女儿陈玲玲作陪嫁之用。”
楚平道:“连我都不知道有这件事。”
苗老七道:“战局主却知道,这对玉壁一定会到大侠手中,到时敝局主自会来收取,只要大快答应就行了,至于另一座九层玲珑珍珠塔,则是金陵首富刘五公子的家藏珍品,刘五公子是八骏友的胖弥勒刘笑亭大侠,重义轻财,为了保全八骏盛誉,他也不会小气的!”
楚平点点头道:“不错,只要我开口,刘五哥倒不会小气,但是贵局又如何知道的呢?”
苗老七道:“战局主并不知道,他只是代人讨价而已,而那个人正是真正盗走三匹骏马的人!”
楚平道:“是妙手空空?”
苗老七道:“大快知道了也没什么,妙手空空是扯旗门中第一人,三支手的老祖宗,举凡民间奇珍所在,无一不知,无一不晓,所以才开出这个价格!”
楚平笑道:“那五百两银子又算是什么呢?”
“是敞局派人送三匹马的力气与草料费用!”
楚平道:“很公平,把马匹送去,我准如约付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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