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推辞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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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伦高娃的蒙古敖包,坐落在用土夯起的王府围墙里,周围有卫兵巡逻把守外表看起来没什么华丽的装饰,不象王爷的宝帐,只不过在它的表面,插着不少野花,显露出主人的本色——姑娘。
掀开公主敖包的布幔,一股奇香直冲鼻孔。屋里燃着数盏喷散着香气,闪着桔红色光芒的黄铜酥油灯,把满屋照得通亮。地上铺着海蓝色带花纹的土耳其名贵地毯,红漆木桌上是成套的银制餐具,一对景泰蓝花瓶里插满了各色野花,墙上挂着来自阿拉伯的珍珠宝石弓,配有一壶雕翎羽花箭。
墙下是一个元宝样的,上有兽头铜箍,镶金嵌玉的厚木大盆,是公主用来洗浴用的。
地上是一个来自汉地丹顶鹤样的白铁香炉,单腿直立,仰头向天,香气从它的嘴里袅袅而出。
床直接铺在地上,高级丝绸做的被面,里面蓄着丝棉。
枕头是用亚麻作套,里面包着芦花。
整个布置,显得简朴而华贵,野性而温馨。
刚一进来,索伦高娃就叫道:“乌云布珠,过来,你看!他就是我的陆安答,以后你要好生侍候,尽心尽力,就象是对待我一样。哦!对了,绝对不要侍寝。他要是敢要求你,你就对我说,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没有真爱和责任。”
这时我才发现,屋里站着一位侍女,二十岁出头的年纪,乌黑长发,白净面皮,脸上挂着笑,一付恭敬顺从的样子。就见她开口说道:“公主!奶茶已经熬好了,按照您的吩咐,现在正好是不凉不热。”
“是吗?好!端进来吧!”
“是”侍女乌云布珠应了一声,走出屋去。
从外面进来时,手里提着个大铜壶,乌云布珠从桌上拿过两个银碗来,倒了两碗奶茶。递到我和公主手上,然后退到一边低头站立。
索伦高娃笑着说道:“没想到你酒量大得吓人,还更能吃,整只烤羊让你吃了一多半,撑着了吧!快喝吧!奶茶有助于消化肉食。”
看着手里的奶茶,不知怎么的了,我忽然想起我的红颜知己,马金凤姐姐了,想起了刚入蒙古时的那家小店,想起了我们的相遇,相争,相识到相互欣赏,最后,由相爱到分别的一系列过程。不由得怅然若失,坐在那里发起呆来。
“嘿!呆子。”索伦高娃拍了我一下肩膀,惊醒我这个梦中人:“你怎么了?奶茶是用来喝的,可不是用来看的。没喝过奶茶吧?很好喝的,我们蒙古人从古代到现在,一直没断了喝奶茶,这东西滋补人,很有营养。”
说完,索伦高娃舒妙手,用手指在碗中沾了一滴奶茶,弹向空中姿态甚是优美典雅。
随后,她轻声吟唱了一首献茶歌:“香喷喷的奶茶,献给我亲爱的安答。是长生天把你带到我身边,不招待好你我怎心安。茶水炖开,上下捣动,加入了我的祝愿。鲜奶,黄油,蜂蜜,葡萄干。代表着我的情意绵绵,炒熟的稷子米,食盐还有罗卜干细面,象征着我俩的真情永远,祝福你!我的安答,愿你身体康健,一生平安。”
声音委婉,极为动听。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一首献给恋人的歌,只需把词中的‘安答’,换成‘恋人’即可。

在索伦高娃的催促下,我学了她的样子,弹指敬天。然后喝了起来。味道竟十分香醇甘美。我一连气喝了七八碗。
看着剩下的半壶奶茶,我猛然想起喝醉的巴特尔,于是,对索伦高娃说道:“公主!巴特尔醉得厉害,这半壶奶茶给他送去吧!”
“他有他母亲和姐姐照顾,咱们不用管他。”
“公主!巴特尔大哥是因为我才喝多的,我想去探望他一下,顺便把这壶奶茶带过去。”
我话音刚落,索伦高娃就不耐烦的说道:“嘿呀!你真罗唆,我说不用去就不用去,哎!对了,你不是叫我高娃妹妹的吗?怎么不叫了?还一口一个‘公主’的,以后,你可以叫我高娃妹妹,在巴特尔大哥面前,也可以叫。”
我听了笑着说道:“我很想叫你妹妹,但一想到你高贵的身份,就叫不出口了。”
索伦高娃直直的看了我半天,说道:“我现在的确喜欢听你叫我妹妹。好了!明天,蒙古部落的其他七个可汗都要来,要公祭‘苏勒定’,你也得去,早点歇着吧!乌云我带走了,她明天早晨再来伺候你,晚上就不在这儿了,省着你睡不好。”
说完,领着乌云布珠走了出去。留下我在公主闺房内,我按照憨慧师傅的传授,参禅打坐,直至天明。
第二天一早,我洗漱,用了蒙古人的早点,奶渣,包子,和面汤,已毕。来到了忽必来王爷的议事大帐。
大帐正中端坐着的是忽必来大可汗,旁边是公主索伦高娃。两边分别盘坐着三老,二中,二少,七个年龄大小不一,身着华丽的蒙古王爷。
见我进来,忽必来王爷大笑着说道:
“来的正好,英俊的后生!你救了我女儿,驯服了‘海力步’,立了大功!本王已有封赏在先,现在就封你为千户长,其他金银牛羊之类,一会儿,让扎合台给你送去。唉!可惜了,我女儿索伦高娃从小就喜欢巴特尔,我不愿伤她的心。要不然,我非把她嫁给你不可,咱也来一个蒙汉联姻。岂不是美事一桩,啊!哈哈!”
我听了急忙推辞道:“谢谢王爷的封赏,在下已在军中服役,居无定所,金银牛羊,托带不便。千户长一职也实难就任。还望王爷体谅!”
“好小子!你怎么能,你什么意思?官你不当,东西你也不要,你?你不能这样。”索伦高娃急得满脸通红,怒气冲冲,大声问道:“大汗的赏赐他敢回绝,他这是看不起我们蒙古人。”
下面有人在小声议论。看来要误会重重了,想到这儿,我慌忙应道:“公主息怒!在下绝无此意。我在马军长军中任副师长,长期转战南北,飘忽不定,王爷的赏赐在下只恨无福消受了。对于蒙古人!在下只有仰慕和尊重,绝对没有看不起的意思。”
忽必来王爷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金银牛羊送交马军长,就算是你给的。千户长一职,你随时都可以来当,我们蒙古人永远欢迎你。”
“这样好!这样最好,谢谢王爷了!”
我松了口气,心里感觉一块石头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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